只見此刻那平躺在了床榻之上的人影,居然是個肥頭大耳的古怪人影!

一身的皮肉筋骨被油水給裹了個緊實,如今乍一眼望去,左右都得有七八百斤開外的模樣了。

然而相比這些特徵,如今更讓顧長生意外的……

還是這‘大老爺’的樣貌!

顧長生可是清晰得記得,自己在棺材裡頭看到過,那大老爺的模樣。按理來說,那應該是個面相還算是和善,身形消瘦的老者才對。

與眼下這位的模樣,顯然是相去甚遠的——顧長生也考慮過對方有沒有可能是後來‘消瘦’,油水外漏了的結果,可如今仔細觀察了之後,這念頭也是自然而然地消失了去。

畢竟沒有人瘦了之後,連帶著五官輪廓都改變了的說法。

而且這人也太胖了。

顧長生甚至都懷疑,他能不能像是正常人那般起身走路!

這究竟得是什麼情況?

在電光火石之間,顧長生似是明白了什麼。他的童孔微微一縮,心跳更是怦然一響。

從現狀看來,有沒有一種可能。

大老爺也是假的?

這年頭一經浮現,便是飛快地紮根,發芽,繼而猶如膨脹一般地成長,最後變成了枝幹粗壯的‘大樹’。

是了,這完全是有可能的!如若不然,那得怎麼解釋大老爺突然想著去踏青,最後卻又病倒這件事?

歸根結底地來說,這很有可能就是蛇心佈置下的手段。

顧長生這邊頭腦風暴了一陣,時間卻不過是眨眼之間。他再度抬頭,如今看向這‘大老爺’的表情雖是平靜,但心中卻已是翻江倒海。

一個簡單的問題。

究竟他眼前的大老爺是真身,還是半月之後那躺在了棺材裡頭的大老爺,是真身?

這兩個裡頭肯定得有一個是假的吧?

早些時候的各種資訊,再加上兩條時間線的各種變化。顧長生就像是目睹了加快無數倍的音像片段,在此刻瀏覽著龐大的資訊流,並且加以篩選,分析。

蛇心,蛇心……

五華宗二級傳人之稱,為何會用到如此獨特的名號?

很快。

顧長生就得出了答桉所在。

如此念頭一經浮現而出,顧長生很快就有了具體的實行方桉。他的表情在此刻有些變化,可還未等到做些什麼……

身旁的閻平卻已是半蹲下身去,徑直伸手,探到了那大老爺的鼻息下頭。

眼看著同伴的這番舉動,顧長生本來有些蠢蠢欲動的念頭也是被按了下去。他心中思緒不斷,在此刻卻是選擇旁觀一陣。

條理清晰了不假,但現狀的發展或許不如顧長生預料的那般平滑。在這種時候,適當地旁觀一二,進行分析和總結。

同樣也是很有必要的手續。

顧長生微微退後了兩步,便是剛好隱蔽在了閻平的身後。他的動作小心,且無聲無息。此刻也是沒有引起在場人的注意。

畢竟李安盯著閻平,而閻平……則是全身心地,都撲在了這大老爺的身上。

探了鼻息,摸了脈門。閻平一套檢測下來行雲流水。可他越是這般的檢視大老爺的狀態,那表情就越是凝重。

“嘶……這脈象怎會如此奇怪?如此繚亂,根本聽不出什麼規律來。而且……跳的也太快了?輕重也是不一啊。”

聽到這細碎的唸叨,顧長生心頭微動,腦海深處的念頭更是變得堅定了三分。

李安在旁看不分明,只得呆立一旁,看著閻平搗鼓不停。

得是一刻過後,直至閻平最後抽手,取出了銀針。

李安眼看著閻平想要在大老爺指頭處用針尖點血,那嘴唇囁嚅了一陣,似是想要阻止。

在旁的顧長生因為‘提前接觸過’,知道這李安的脾氣,便適時上前,勸了兩句。如此一來,自然是相安無事。

閻平順勢刺破了食指尖頭,繼而點出了一滴黑紅色的血來。

將其接穩,湊到跟前,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陣過後……閻平的臉色一下子又難看了三分。

“氣息微弱,嘴唇發紫,如此倒也還算是正常的。可脈象繚亂成這幅模樣,如今血更都稠成了膠水一般,這明顯有問題……若是尋常人,哪還能活得下去?”

他勐地起身,如今轉過了頭去,便是皺緊了眉頭,對著一旁的李安張嘴問道。

“大老爺這幅模樣持續多久了?”

要知道按照李安方才說的,這大老爺染了惡疾,那也應該不如眼下這般的悽慘才對。除非……

是這幾日,他之情況,又突然又惡化了下去!

這李安也是實誠的人,方才聽到那句‘尋常人那還活得下去’,如今已經是臉色大變。他聽到閻平問話,那嘴皮子抖抖索索,卻是嚇得連話都有些說不太清楚了。

“這,大老爺前日還是能下地走路的。雖說惡疾難除,但樣子還算是安康!可是從昨日開始,也是不知怎得……便是這般的疲倦,躺在了床上,睡到這會兒都沒醒來過……”

閻平一邊聽著這話,一邊在床邊晃上了兩圈。他最裡頭絮絮叨叨地念叨著什麼話,突然便是取來了那隨著攜帶的藥箱子。

眼看著閻平似乎是有什麼更進一步的決斷了。

那一直都意識朦朧的‘大老爺’,卻是突然哼唧出了聲來!

就像是頭悠然轉醒的肥豬一般,這百來斤重的骨頭抖抖索索,把那一層層的肥油都給晃盪如水桶。

藉著周遭那明明亮亮的鯨油蠟燭,顧長生如今也不需打量,當即也是看到了這大老爺撐起眼皮子,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那眸如小指,狹長,呆滯。

白多黑少的眼睛裡頭,僅有綠豆大小的童孔滴流地打著轉,在蠟燭光下,正反射著一股子詭異的藍色微光。

“誰,誰來了……”

這語調低沉,聽來也是頗有幾分的架勢。如今顧長生與閻平還未反應,在旁的李安卻是臉色一喜,當即上前說道。

“小爺爺,小爺爺您醒來了?!哎呀,哎呀,您沒事吧?要不要吃些什麼東西?我現在就囑託別人,來給您弄點……”

“不,不用。我不餓,別叫來其他的人,麻煩……”

這大老爺明明是剛醒來。

可那神智卻似是清晰地很,如今那眸子左右晃上了兩圈,臉上居然是飄現出了一絲笑意。

“可是這兩位後生救的我?”

主家問話,沒有不答覆的道理。李安連連點頭,開始介紹二人是一說,相對而言……顧長生與閻平也得做個自我介紹,這才算是體面。

雙方便是如此寒暄出聲,一來二去,也是有了幾分熟悉的意味。顧長生看著那大老爺眼睛都給眯成了兩道縫來,此刻嘻笑不停,正是說道。

“後生好本事,好本事吶。小安,你囑託下去,今日設宴,得大請兩位後生才行!”

“另外,你讓旁邊的人都退下去,離遠了些才好。我還有些話,要跟這兩個後生說一說的。”

說出這話,那大老爺似乎都是來了幾分的精神。只見他雙手撐著床邊的扶手,吃勁地支撐起了身體來。

李安自是沒有什麼意見的,點頭,應聲,喜色滿面地就衝了下去。唯獨只剩下了有些呆滯的閻平站在原地,頗有幾分風中凌亂的意思——他可是什麼都沒來及做啊!

這大老爺怎麼就突然醒了過來,還自己就坐起了身的?

而且看他這模樣……

似乎也不像是染了惡疾的傾向。

閻平想不太分明,如今外頭也是傳來了李安離開的聲音。

房中僅剩下了三人,大老爺倚靠在床頭邊上,如今正止不住得打量著顧長生與閻平。

“兩位後生,不知是從何而來啊?”

閻平適時上前,施了一禮,便是說起了自己的來歷。按照‘設定’來說,閻平是個出生在了橘子洲邊境地,某個不知名漁村的小兒。

家人餵養不起,正欲拋於野地,自生自滅。卻碰巧被野醫撿走了去……如此以往,二十三年的光陰,便是成就了閻平這一身的本事。

大老爺聽得唏噓,如今點了點頭,倒也沒有說些什麼。而他順勢轉過了頭來,如今正好也朝著顧長生凝望而來。

“那不知這邊的這位……”

提到自己,顧長生也是微微回神。他如今心中已經瞭然一片,此刻正欲開口,但那話頭湧到了嘴邊,卻又拐了個彎,最後‘變形’成了其他的模樣。

或許……

事關於黃銅法,還能有著另一種的理解方式?

念及至此,顧長生微微一愣,隨後再開口的時候,便是說道。

“我只是碰巧跟閻兄在路上相識的罷了,今日順路,便是湊在了一起的。呵呵……在下不才,只是個種地的漢子而已。”

顧長生並未延續之前的說法,說出那閻平為他量身定做的喬裝‘身份’。

流向。

發生改變了。

顧長生突然改了念頭,著實讓閻平都有些意外。但顧長生卻並未看到他有什麼異樣的舉動,如今似乎也是被迫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而那大老爺聽到這話,如今也似是對顧長生失了三分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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