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飛又道:“大師是我會中的元老,對會中的事情自然熟知。當年自從劉總舵主遭人暗算,離世之後,白蓮三寶皆消失於江湖,從此我會再無頭腦,各自為政,一時間,總會名存實亡,分崩離析,草創之時的宏圖壯志,再無人提及。

我受舵主於克孝派遣前往青州各處尋訪會內三寶,經歷各種事故,竟有緣見到白陽真人。承蒙白陽真人信任,盡將三寶託付給我,欲讓我擔起重振總會之重任。

崇飛不才,受此重託,不敢絲毫懈怠。前些時日,在仰天山各處分會雲集摩天崖,按照我總會舊制,推舉我坐總舵主一職,因當日箇中原因,天皇會未曾參加,崇飛也久慕大師威名,故而,特地前來拜會,一併告之.......”

然後,又把仰天山魔天崖群雄聚會,自己因何被眾人推為總舵主之事細細的向千變說了,千變雖然心內焦急,也只得耐心聽著,,急的滿頭冒汗。

聽完崇飛所言之事,千變心中也錯愕不已,呆看崇飛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道:"白蓮會總舵主空缺多年,你今日前來只憑口說,老衲實難信服,但不知那寶蓮御令可曾帶來,讓老衲一觀?"

崇飛微笑道:"法師所言甚是,如此大事自然唐突不得!"

月兒從背後取下包袱,遞給崇飛。崇飛把包袱放在茶几之上,開啟來,將寶蓮御令取出,捧在手中。

千變入會多年,曾經見過此寶,今日一見,自然認得,嚇得千變趕緊起身,衝著崇飛輯手施禮道:"千變不知是總舵主前來,多有怠慢還望總舵主見諒!"

說罷,一揮手,不大功夫那瘦和尚端上茶來。

崇飛說得不免口渴,端起茶杯欲喝,誰知一股幹酸味飄來,崇飛也不好放下,只得隨意潤一下嘴唇,又將杯子放在原處,繼續道:"大師乃白蓮元老,威名遠震。崇飛資質愚鈍,根底淺薄,以後自然少不了麻煩大師,提攜幫襯。崇飛以為,如大師這樣德高望重之人,對總會自然情誼深重,不離不棄。崇飛也衷心希望大師能不記前嫌,重歸總舵,則白蓮幸甚,我抗元事業幸甚!"

千變坐在那裡,眼見著天色將晚,心裡焦躁,不待聽完,忙道:“總舵主所言甚是!甚是!只是昨夜我那受傷的會眾......”

崇飛聽了微笑道:“既然大師對崇飛所說並無異議,崇飛與總會眾人無不期待大師能在浮來山重整各部,齊聚白蓮,挑起一面反元大旗。但不知大師意下如何?”

天皇會歷來與朝廷相安,千變與邱吉巴爾更是勾搭非淺,一時拿不定注意。見崇飛動問,又授人以柄,難以搪塞,但見天色已晚,月上樹梢,只擔心手臂不保,一時心煩意亂,滿頭是汗。

崇飛見千變支支吾吾,面呈為難之色,便起身衝千變拱手道:“崇飛今日前來,多有打擾,還望大師思慮周全,早下決心。現在時辰已晚,我二人就此告辭!”

說罷,轉身欲走,嚇得千變趕緊起身攔住,強笑道:“總舵主且慢!雖然我天皇會與總舵之間曾經有些糾葛,然都屬個人恩怨,事過多年,早已消散,因小節而忽略大義,為我所不取。

身為分會舵主,為總會之事禪精竭慮,出力報效是份內之事,我千變自然當仁不讓!以後,千變願追隨總舵主鞍前馬後,有何需要,儘管吩咐,我必傾力而為,絕無推諉搪塞之理!”

崇飛聽罷,微笑道:“大師果然是我會泰山北斗式的人物!所言凜凜正氣,氣貫長虹,在下佩服。但願得從此後,我們各履誓言,再無違背!”

千變忙道:“那是,那是!請總舵主放心!只是......”

千變用手抹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又道:“總舵主,看天色不早,那受傷會眾的解藥......”

崇飛正欲說話,月兒轉身來到千變面前笑眯眯的道:“大師,我們來時,曾在山中被人拿去一個褡褳,裡面有好些銀子,不知可否找得到了?”

那千變聽了,一時變了顏色,衝瘦和尚發狠道:“竟有這等事?你還不快去給月兒姑娘找回來?”

那瘦和尚聽了趕緊答應一聲,沿著婆婆所走之路,直奔後堂。不大工夫便取來一個褡褳,月兒接在手裡,開啟一看,銀子竟然一點不少,就是被那破和尚敲詐的五十兩也放在了裡面。

月兒見了心情大好,拎在手裡,轉身就走。那千變趕緊過來道:“我這屬下喜歡胡鬧,月兒姑娘千萬不必介懷!還請早賜他解藥,給他一條生路!”

月兒聽了故作差異道:“那人中了我的防身針連環,只用針把它一個個從肉裡挑出來就好了!並沒有毒的!哪裡需要什麼解藥啊?你們也不問我,我以為你們早已經給他弄好了呢!”

千變聽了,滿臉的悻悻之色,只得強顏歡笑。

千變把崇飛與月兒送出定林寺,迴轉身關上大門,便急慌慌問瘦和尚道:"你把褡褳中的銀子都給她了嗎?"

瘦和尚點點頭道:"是啊!是師父你讓我把褡褳給她,我也沒看就給她了!"

千變聽了,眉心直跳怒道:"那裡面還有賠我的缽錢五十兩也讓你給她了?"

瘦和尚嚇得直抖道:"師父,你沒說,我也不知道啊!"

千變聽了更惱道:"我們定林寺的規矩你忘了嗎?進來銀子出去難!怎麼著也要扒層皮啊!"

說到惱處,一邊大罵著"你個敗家玩意兒!",一邊只管過來對著瘦和尚沒輕沒重的踢,打得瘦和尚"嗷嗷"只叫。

崇飛與月兒告辭千變出來,翻身上馬。

此時,一彎新月掛在天際,周圍昏沉寂靜,一時不知何往,正猶豫間,卻聽見廟門裡打罵聲傳來,月兒就要下馬敲門與千變理論,被崇飛阻止了。

月兒忿忿道:"真是奇怪了!向這樣奸滑,斂財的小人也能坐得主持?這深更半夜讓我們黑燈瞎火的離開,竟然一句挽留都沒有!"

崇飛嘆氣道:"這千變的行為固然可惡,但也可能是定林寺遭遇大難之後,影響了心性所致。我們也不必怪他!我們切不管他,先趕到山下鎮子,找家客棧休息一下再說"

說罷,二人藉著些微月光,慢慢下山。

到了鎮子裡,只見到處關門,竟然一戶光亮全無。沒奈何沿街敲了幾家客棧的門,也無人應答,只得騎著馬慢吞吞的向沂水方向走去。

皇道會舵口就設在沂水縣的龍頭鎮上,此處北連浮來山,西依潛龍坡,一條大路橫貫其中,傳言此處為藏龍臥虎之地。而這龍頭鎮上都是姓龍的人家,一個外姓都沒有,因此得名:龍頭鎮。

皇道會與定林寺的天皇會有地緣之親,互為依傍,故而,才有當年的龍萬全的被殺之禍。而自從天皇會的舵主換作了千變和尚,在性格,行為,處事上與皇道會的龍在天是格格不入。

千變和尚的所作所為被龍在天所鄙視和不恥,而龍在天的豪爽與正直又被千變視為愚蠢,不知變通,如此一來,兩家關係自然就漸行漸遠。

崇飛認為龍在天為人豪爽,是一個恪守本分,深明大義之人,便於溝通,所以便放心讓金剛與玲瓏前來,並相約在龍頭鎮的龍頭客棧內相見。

二人踏著昏昏的月色沿路而行。

走得很慢,直到天色將明才來到這龍頭古鎮,此時的龍頭鎮還隱藏著一片迷濛的晨霧之中。

房舍林立,街道縱橫,各個酒店門前掛著的幌子隨風"普啦啦"的直響。路上還沒有人跡,但看那規模與氣象不知強過浮來鎮多少倍了。

二人走不多遠,只見鎮子中央有一處四岔路口,東北拐,樹立著一處兩層房屋,門上掛著牌匾寫著"龍頭客棧"四個大字。崇飛見了心裡喜悅,認為自己耽擱了些日子,此時金剛與玲瓏一定在此等候多時了。

二人便下馬,昨天晚上就沒有吃飯,又一夜勞頓,飢腸轆轆。崇飛四處探看,卻見對面路上,離此不遠有家包子鋪,老闆正在撤下門板,準備開張,二人便走了過去。只是包子還沒蒸熟,只得進入那黑漆漆的屋中等候。

那老闆見到他們如此之早,又儀表不俗,也是好奇,一邊忙碌一邊與崇飛攀談幾句。

崇飛便問道:"不知道店家最近是否有一對男女,那男子長得黑壯,說話粗魯,手拿一對板斧,女子嬌俏可人,愛說愛笑,來過你這裡吃包子?"

那老闆聽了道:"最近幾日不曾見過!你說得這二人在一個月前好像來過,因為人很不同,故而記得"

崇飛聽了心內遲疑,忙道:"那你是否看見他們最近在龍頭客棧附近出入呢?"

那老闆想了想,連連搖頭。

崇飛一時心內疑惑,正值此時那熱騰騰的包子熟了,二人便買了兩籠。月兒餓了很久,吃得格外香,而崇飛卻雙眉緊鎖沒了興致。

崇飛與月兒正坐在裡面吃包子,卻見龍頭客棧開了一扇門,一個夥計打扮的人,手裡提著一個食盒,邁步向這邊走來。

到了門口衝店老闆道:"喂!老李,包子熟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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