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煞還是不死心,只是哭著求饒,崇飛看著他正色道:"人言:古來殺人者,人必殺其頭,你有今日也是罪有應得,說起來,就是殺你百次,也抵消不了你的罪孽!"

那風鈴兒見他乞求連聲,早就恨極,擎劍抵在他的脖頸處,怒目道:"這裡是我爹居住之所,今日在此,殺了你這狗賊,來給我爹爹抵命!"

那尤錫命還欲說什麼,但只見,風鈴兒用力一揮,那五煞人頭滾落,滿腔的黑血噴了出來,屍體撲倒在地上。

風鈴兒見五煞已死,面對著父親房門的方向,"撲通"跪倒,一時間哭泣連聲,淚流不止。

崇嶽擔心她過於悲傷,忙過來攙起她,顫聲道:"鈴兒,如今,仇已經報了,對你父親也算有了一個交代,逝者已逝,你還需保重身體才好!"

風鈴兒抽泣著慢慢起來,長嘆一聲,輕輕推開崇嶽的手,轉身出去。

崇嶽忙尾隨而來,卻見風鈴兒已經翻身上馬,在院子裡,兜了一圈,四下裡望望,一抖韁繩,那馬一聲長嘶,便躥了出去,竟沒看崇嶽一眼。

崇嶽站在角門口,眼望著風鈴兒已經飛出了大門,他緊趕了幾步,到了大門口,只是夜色蒼茫之中,早已不見了風鈴兒的身影。

崇嶽站在門旁,也不由得輕聲嘆息一聲,滿心悵然,落寞不已。

後堂裡的眾人聽見馬嘶,都紛紛出來,見風鈴兒走了,也各自上馬,隨後追去。

這邊,崇飛與崇嶽,兄弟二人,依依惜別,互道珍重,也各自上馬,離開了法正寺。

宣撫使大人無故失蹤,達魯花赤阿木爾也有些著慌,追查了幾日,那萬花*樓的老闆娘自然一問三不知,推得乾乾淨淨,阿木爾也不願意把自己來錢的去處,牽扯進來,最後,一甩手交給崇嶽全權負責此事。

又過了幾天,崇嶽多方打探,好不容易,在法正寺旁邊找到了五煞尤錫命的屍體,拉回來葬了,只把五煞尤錫命的死都一股腦推到匪患的頭上,報了上去。

五煞尤錫命家裡沒人,也就沒人質疑,而阿木爾又急於把此事了了,如此,這個事情,就這樣波瀾不驚地過去了。

崇嶽每每想起風鈴兒對自己的冷漠,絕情,心裡便絞痛不已,不願意呆在家裡,只跑到萬花*樓找那老闆娘日日春宵,喝酒買醉。

一晃半個多月過去,這一天,崇嶽在萬花*樓喝得酩酊大醉,一時又想起那個自家的小院子來,出了萬花*樓,獨自騎著馬往自己的府裡來。

進入府中,把馬交給手下人,自己搖搖晃晃地往後面走。

到了小院門旁,只見木門虛掩,崇嶽有些奇怪,心裡希翼頓起,忙跌跌撞撞的一路晃著進來。

走到假山邊上,只見滿眼的野花依然開得熱鬧,從那假山後面卻傳來一聲女子的嘆息,崇嶽心裡又是一驚,趕緊轉過假山,只見一個女子正坐在木椅上,獨自望著滿池碧水發愣。

崇嶽喜不自勝,幾步來到那女子身後,一把抱住叫道:"鈴兒!你終於回來了!這些天可想死我了!"

說罷,止不住淚如雨下。

那女子緩緩轉過頭來道:"大人怎麼喝了這許多酒啊?不知酒色傷身嗎?"

崇嶽聽聲音不對,定睛一看,才知自己摟著的並不是風鈴兒,而是查吉爾公主。

一時,有些惶恐,忙鬆開手,彎腰施禮道:"公主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會在這裡?"

查吉爾莞爾一笑道:"我來這裡等你已經三天了!每日裡,在遍佈野花的院子裡,走走,倒也愜意得很!只是剛剛聽大人所說,想死了,不知是想死誰了呀?"

崇嶽此時酒也醒了些,忙轉過身,來到公主身邊,笑道:"最近公務繁忙,每天想起與公主在一處時的快樂,自然是想念得不行呢!"

說罷,依著查吉爾旁邊攔腰抱住。

查吉爾一對丹鳳眼微微轉動,也不揭穿,伸手摟住崇嶽的脖頸笑道:"大人真的如此想我嗎?那好!你把我抱進屋裡去,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想我呢!"

崇嶽見她一副慵懶,魅惑的樣子,也怦然心動,便攔腰把她抱了起來,一路往房裡去。

到了房裡,把查吉爾輕輕放在床上,二人便滾在一處。

此時,那房中角落裡,有幾隻蟈蟈卻"吱吱"地,此起彼伏的叫了起來。

查吉爾每日都不回府,只是呆在院子裡,陪著崇嶽,喝酒,快活,又關心備至,時間久了,那風鈴兒在崇嶽心裡便漸漸淡忘了。

這一日,崇嶽忙完公務,便匆匆回家,各處卻不見查吉爾的影子,在書房裡等了半天,才見公主滿面笑容地進來。

見到崇嶽便撲到他的懷裡,媚笑道:"崇嶽,我這裡有一個好訊息要告訴你,你如何謝我呢?"

崇嶽笑問道:"什麼好訊息?你總要先告訴我再說呀!"

查吉爾一翻媚眼,撒嬌道:"不嘛!你先說如何謝我,我才和你說!"

崇嶽滿臉笑意,摟著她的頭,趴到她耳邊,低低說了幾句,那查吉爾立時羞紅了嫩臉,揮著一對粉拳在崇嶽身上亂打道:"你占人家便宜!這個不算!不算!"

崇嶽被她鬧得不行,忙把她抱住道:"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就是了!快說吧!"

查吉爾停住手道:"昨日,我父王來到青州,我已經把你的事情與他說了,他也答應推薦你坐青州宣撫使,而且,今天晚上,要在王府裡見你呢!"

崇嶽聽了心裡也自高興。

查吉爾說罷,伸手撫摸著崇嶽道:"其實我也不要什麼,只要你願意娶我,陪我一生一世就好了!"

崇嶽聽了,不住連連點頭。

入夜時分,崇嶽隨著查吉爾公主,二人各自騎馬來到王府。

到了府門前,早有門房將馬匹牽過,二人一路往後邊來。

穿過幾處假山,幾層院落,溪水小橋,彎路亭臺,才來到一處巍峨,高聳的大殿門前。

查吉爾過去推開一扇朱漆雕花的木門,二人穿堂而過,到了後面,但只見一波碧水,鱗光閃閃,遠處中央,顯出一座單獨的殿閣來,水環霧繞,燈火閃爍,宛若仙宮一般,中間只有一座浮橋相接兩岸。

到了此處,查吉爾公主停住腳步,用手一指那遠處的殿閣道:"

我父王就在裡面等你,你自去即可!"

崇嶽點點頭,踏步欲上浮橋,卻被查吉爾攔住,從自己手腕上取下一個木製的手串遞給崇嶽道:"這裡是我父王秘密會晤,就寢之所,平時,父王不在這裡時,浮橋都是要撤去的,而且水裡會有毒氣浮出,必須帶上這降龍木做成的避毒手串,才可以平安過去!"

崇嶽接過手串帶在腕上,才踏步上了浮橋,一路飄飄蕩蕩,起起伏伏的到了殿堂前的臺階上。

只見門口的十幾名侍衛將他攔住,崇嶽趕緊報上姓名,其中一個侍衛拱手道:"陸大人,王爺正在裡面等你,你直接進去就是!"

崇嶽也衝著幾位一拱手,道一聲:"多謝!"便推門進去。

進到屋裡,崇嶽抬頭四望,只見屋中甚為寬闊,地上鋪著金絲錦織珊瑚絨毯,頂上吊五連珠大紅宮燈,牆壁上掛著各種字畫,右側半面牆設一個巨大擱架,上面擺放著各色古玩,玉器,花草,盆景。

房屋正中,擺著紫檀木香案,鎏金異獸紋銅爐內,香菸嫋嫋,前面是一張花梨木雕花方桌,左右各擺放一把青紅漆金龍頭圈椅,椅子上卻空無一人。

崇嶽正惶惑間,卻聽得左側大理石屏風後面,有人沉沉的說道:"是崇嶽嗎?進來說話!"

崇嶽聽了,趕緊整整衣冠,抬步轉過屏風進來。

只見裡面有一人,身材不高,卻非常魁梧雄壯,面色發暗,留著一部短鬚,正斜依在床邊的小椅裡,品茶。

崇嶽趕緊趨身上前,跪倒叩頭。

那人才放下杯子,掃了一眼道:"此是內室,陸大人不必多禮,只管坐吧!"

崇嶽謝恩已畢,起身,斜著身子在旁邊的小凳上坐了道:"崇嶽承蒙王爺提攜,甚為感激,一直沒有機會當面致謝,望王爺見諒!"

燕帖木兒微微一笑道:"區區小事,陸大人不必掛懷,本王還應感謝陸大人在匪亂之時,及時救出我的家人才是!"

崇嶽聽了,趕緊連聲說道:"那都是屬下分內所為,王爺言重了,屬下愧不敢當!"

燕帖木兒微微點頭,少停片刻,他抬起眼皮掃了一眼崇嶽道:"陸大人,我聽查吉爾說那一日被匪徒佔住城池,不知陸大人怎麼能順利帶他們出城的呢?"

崇嶽道:"屬下與那幫匪類,打交道日久,裡面多有自己的眼線,又送了一些財物賄賂那把守的匪首,才被允許出城!"

燕帖木兒點點頭,看著崇嶽道:"本王后來聽說,當時守北門的匪首乃是一個叫作風鈴兒的女賊,不知你與她可熟悉嗎?"

崇嶽略一遲疑道:"當日賄賂的正是此人,但我也只是被眼線引薦,並不與她相熟"

燕帖木兒聽罷,冷冷一笑道:"可是,早有人到阿木爾那裡告你與風鈴兒私通之事,只是被我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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