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冷血傢伙
因為“星光”的出現，喬白的臉色陰沉得彷彿能滴出墨，如同躁狂，行為即將失控。
喬白：“你不滾是吧……”
她壓抑著憤怒，衝回自已的房間。
“星光”洋洋灑灑地跟著她一起進屋了。
它似乎難以理解現狀——喬白根本沒想過與本能鬥爭一下，見它像見了八輩子死敵，沒有半點猶豫就遵從慾望就來捧它了，沒腦子一樣！
“星光”看著喬白的反應，它氣急敗壞。
星光：“我還真就不走了，你有本事接著把拳頭打壞，疼死你得了！”
喬白：“我媽會給我揉揉！”
星光：“但她也會看到你糟糕的一面！”
“星光”像是想通了什麼，忽然鎮定下來，語氣譏誚。
星光：“喲喲喲~你的陰晴不定會潛移默化地影響弟弟，你就那麼確信，媽媽會讓你帶壞弟弟？”
喬白：“你跑題了吧。”
星光：“你要明白，對媽媽而言，“姐姐”是很重要。”
星光：“可她畢竟消失了十年。”
星光：“無論如何，你也絕不會比和媽媽朝夕相處十幾年的喬小灰更重要。”
喬白：“……”
喬白表情木然，臉上寫滿了“你在狗叫什麼”。
星光：“憑你接二連三的狂躁表現，媽媽真的不會對你有一點意見？”
星光：“你敢賭嗎？”
喬白：“你在拿什麼威脅我？”
星光：“什麼？”
喬白：“媽媽？弟弟？”
“星光”呆呆地怔住，沒意識到這個反問代表什麼。
反覆品味這兩個詞，喬白那張蒼白的面容上掛著慣常的淺淡笑容，似乎帶一些異樣之色。
喬白：“我沒聽錯吧，你，在用詭異威脅我？”
喬白：“他們對我有沒有意見，重要嗎？”
喬白：“我已經找到工作了，離開“家”也能有去處，不是非有家人不可。”
星光：“你把他們當詭異？！”
喬白：“他們不是嗎？”
星光：“他們是……”
星光：“那也是家人啊！”
喬白：“你好像非常難以接受。”
喬白：“可我就不明白了，你憑什麼認為我博愛到份兒上，認識兩天的詭異就能困住我的心？”
星光：“不是說“困住”……”
星光：“他們是詭異，除去感情，你對他們又算什麼？你一個食物沒有自知之明嗎？”
喬白：“就算是“媽媽”和“弟弟”那也是怪談世界分配給我的家人，並不是我真正的家人。”
喬白：“我是人，他們是詭，立場不同，短暫的和諧相處不代表今後。”
喬白：“所以，什麼都不重要。”
星光：“我知道你和家人才認識兩天，沒什麼情誼，但家人就是家人……”
喬白：“你的立場真不堅定啊。”
喬白：“剛剛還叫我不要全身心信任別人……自已說的話，這麼快忘了？”
喬白喻著一抹玩味的笑。
喬白：“這麼說來，你比我更適合當“姐姐”。”
“星光”不知道怎麼說下去了，喬白軟硬不吃，讓它有了一種空有力氣沒處使的感覺。
它懊惱地嘆息，光點浮浮沉沉。
星光：“喬白，你讓我很失望。”
喬白：“失望姐又失望上了。”
星光：“你這個冷血沒有感情的傢伙！”
“星光”在氣憤的狀態下開了句玩笑。
它頓了頓，認真說。
星光：“你不該是這樣，我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成了這樣……”
煩躁感再一次充斥大腦，喬白用力敲了敲自已的腦袋。
喬白：“說話彎彎繞繞的，除卻本能的暴躁，我本人跟你同樣合不來。”
星光：“醒醒吧，是你脾氣太爛。”
星光：“但這次你堅持了格外久不是嗎？”
喬白：“哎喲？”
喬白恍如夢醒，驚了一下。
喬白：“不對頭啊！”
喬白：“明明你還是那麼欠揍，我怎麼沒捶你呢？”
星光：“……不會說話可以不說。”
喬白：“算了，這也不重要。”
喬白：“重要的是。”
喬白抬眼，最後一絲笑意消逝。
她漠然地問。
喬白：“失望姐，你應該跟我說說，你是誰了吧？”
星光：“什麼我是誰……”
“星光”有點慌了，它生出一絲不妙的預感，下意識想逃避，可喬白沒給它機會。
喬白：“我說，你比我更適合當“姐姐”。”
喬白：“這並不是一句玩笑話。”
星光：“……”
星光：“你發現了？”
喬白：“你說呢？”
星光：“不對啊，你這智商怎麼發現的？你還沒看夜間的備忘……”
喬白：“我該怎麼稱呼你？”
星光：“算了。”
星光：“叫我夭八就好。”
喬白：“夭八？”
喬白咬文嚼字地念了一遍，無所謂地點點頭。
喬白：“行吧，夭八。”
星光：“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不過，你先不要問下去了。”
星光：“現在還不是時候，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喬白：“誰問你了？”
星光：“誰讓你問了？”
喬白：“姐們兒聞到飯香了。”
喬白：“你一邊兒待著去，別在我吃飯的時候瞎湊熱鬧——我要是受你勾引把桌子掀了，沒你好果子吃。”
“星光”知道她是認真的，冷笑一聲縮回手機裡。
從憤怒到警告，她竟然能像正常人一樣與它溝通了……
而且！這次喬白清醒的時間太長了，“星光”甚至有點感動。
要知道以往十年它每次出現，無一例外，喬白都會不分場合當場發瘋。
別說是“星光”了，喬白自已都很意外。
喬白：“怪了，跟了我十年的星光是十年前的我，而我一見到曾經的我會失去理智……”
喬白：“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那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夭八是她嗎？
喬白想不明白，遂放棄。
她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去喬小灰房間門口輕輕敲了敲門，示意他準備吃飯。
然後自已去幫媽媽端菜盛飯。
媽媽欣慰地摸了摸她的頭。
媽媽：“小白真是一如既往的懂事細心，知道體貼媽媽。”
喬白：“您做飯辛苦，坐著吧啊。”
媽媽：“就是說話風格變了很多。”
喬白：“唉，這個……”
還以為被懷疑了，喬白一下子僵住。
媽媽：“以前你總是細聲細氣的，在家裡都很拘謹，現在好很多。”
喬白：“哈哈哈人總是會成長的嘛，何況是您的女兒！！”
媽媽沒接話，但喬自自認為媽媽在欣慰地笑。
她的心情便也輕快起來。
三人坐在自已的位置上吃飯，寵物蛇黑蛋更是省心得很。
它餓了就吃，早中晚是一頓不落，還時常給自已加餐，喬白根本不用在乎相關規則了。
她嘀嘀咕咕地對喬小灰說。
喬白：“你養的這條蛇，它蛇嗎？”
喬小灰：“？”
喬白：“我查過了，別的像它這樣的蛇，七八天吃一頓都可以。”
喬白：“哪兒像黑蛋，一天吃七八頓。”
喬小灰：“……它都是咱家的寵物了，你管它吃幾頓幹嘛？”
喬白：“我都還沒吃八頓……”
喬小灰：“你在跟蛇攀比什麼？”
喬小灰凝喧，失去了和她交談的慾望。
他以為只是一頓普通的晚飯，卻沒想到，有關怪談的內容細節已經可以放到明面上講了。
當媽媽開口說話時，喬小灰眼中的震撼幾乎凝成實質。
媽媽：“小灰，你姐姐想知道以前那些人類的事情，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喬小灰：“啊，媽媽……啊？？”
瘋了吧！這是可以說的嗎？
他只是想起怪談深層的東西，就會全身發冷啊！
許是喬小灰溢於言表的求生欲太強了，女人只好先安撫他的情緒，她放下筷子，柔聲安慰他。
媽媽：“沒事的，小灰。”
媽媽：“怪談”“秩序”和“家”並非同一個概念，你可以說，如果沒話就不說，媽媽來說。”
喬小灰：“可是，不會有東西注意我們嗎？”
媽媽：“你的一切軌跡，由“秩序”主導，被“規則”限制。”
媽媽：“同時，也有“家”保護。”
喬小灰：“我、我有話。”
喬小灰仍然在發抖。
但喬自看得出，他已經在咬緊牙關，努力對抗天生的恐懼了，就像自已對抗本能的狂躁一樣。
艱難，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控制。
喬小灰：“你知道的，在你來之前，家裡拍死了七隻蒼蠅。”
喬小灰：“說我是滅蟲專家也不為過。”
喬白：“你是會比喻的。”
喬小灰：“什麼比喻！我說真的，那群人和蒼蠅沒什麼兩樣！”
喬小灰瞪她一眼，旋即接著說道。
喬小灰：“因為我知道，他們沒死就會成為我的新哥哥或新姐姐。”
喬小灰：“我也知道，這些人死也不是真正的死亡，他們會活在我們的世界，逐漸變成我們的一員。”
他說到這裡，微微挺起胸膛，以乎殺死不是“姐姐”的人類，為真正的姐姐留有位置，讓他很有成就感。
也是，這對於“弟弟”來說，確實值得驕傲。
喬白往嘴裡扒飯，耳朵認真傾聽。
喬小灰：“我不喜歡他們，更對他們的去處不感興趣，所以我殺死他們，從來不會手下留情。”
喬小灰：“家裡有的，必須是“姐姐”。”
喬小灰：“必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