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我都記得了,我一定會好好的。義父一定要平安歸來,親自送我出嫁。萬一我受了委屈,還要義父給我撐腰呢!”佳音抱住了侯爺的胳膊,迅速抹了眼淚。

即便再不捨,再擔心,她也不能多掉眼淚,不吉利!

她重新揚起笑臉,燦爛如春日一般……

穆珝在村口的樹上坐著,遊蕩著兩條腿,遠遠見到這父女倆就跳了下來。

他幾乎是一眼就看出佳音掉過眼淚,於是挑眉掃了侯爺一眼,說道,“郡主,你不是要做幾個好菜嗎?剛才,水雲還急著找你問選單呢!”

佳音看了一眼天色,確實不早了,她趕緊同義父說了一句,就跑回院子了。

侯爺抬手拍了穆珝一把,笑道,“也不必等我出征歸來了,你這答案,已經寫在臉上了。”

穆珝有些羞窘,但還算有擔當,直接應道,“既然侯爺知道答案了,我就不說了。我會好好待郡主,讓她喜歡上我,您就等著回來聽喜訊吧!”

這時候,李老二和李老三、李老四、溫先生都從城裡回來了。

他們隱約聽到最後半句,李老二就笑著問道,“什麼喜訊啊,多說幾句,我們也聽個高興!”

李老三大半時候在書院,今日是為了侯爺和弟弟出征,特意趕回來。

他更是好奇,問道,“我才幾日不在家,又有什麼喜事了?”

穆珝臉色忍不住有些紅,不知怎麼說好。

倒是侯爺玩笑道,“沒什麼,我就是惦記咱家福妞兒以後嫁在哪裡,找個什麼樣的夫婿呢?”

李家幾兄弟立刻瞪了眼睛,一副被搶了珍寶的模樣。

李老四粗生粗氣說道,“不嫁,不嫁!咱家福妞兒還小呢,二十再提親事也來得及。”

李老三也是趕緊跟著點頭,“就是,福妞兒還小,太早出嫁,容易受欺負。”

李老二做官也有幾年了,對富貴人家的規矩習慣有些瞭解。

他就道,“城裡那些人家,倒是都會早早給家裡閨女物色夫婿,然後多看幾年,十六七再成親。

“福妞兒還小,咱們平日可以多留意一下,誰家有好兒郎,給福妞兒備著。”

穆珝在一邊聽得有些發急,他的媳婦兒還沒追到手,居然又要添好幾個情敵了!

侯爺掃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後問道,“你們想給福妞兒找個什麼樣的夫婿?”

李老四這個親爹自然第一個發言,他想也不想就說道,“自然是英武悍勇的好兒郎,起碼要打得過我。

“否則娶了福妞兒,還不能保護福妞兒,要他有什麼!那福妞兒還不如在家一輩子,我護著她。”

說罷,他還舉了舉粗壯的胳膊。

那模樣哪裡是盼著未來女婿勇武過人,分明是想把未來女婿一拳打死……

穆珝眨巴兩下眼睛,喘氣都輕了一些。

李老三拍了弟弟一把,笑道,“你這要求也太高了,整個新都算在內,能打過你的人,都不超過一巴掌。還都是壯漢!

“哪有你這麼選少年郎的?你就是想把福妞兒留家裡一輩子。”

李老四被哥哥戳穿了心思,就乾笑著放下手,“慢慢找,總能找到的。”

李老三無法,就道,“我覺得對方的家族權勢,甚至容貌、才學,這些都不重要。只要對福妞兒好就行,事事聽福妞兒的,哄得福妞兒每天高高興興過日子。”

眾人都是點頭,誰也沒看見站在後邊的穆珝得了一點兒信心,又重新挺起了胸膛。

最後輪到李老二,他笑道,“福妞兒以後嫁在哪裡,嫁什麼人,我都不管,只要她高興就行。畢竟家裡七個小子,他們妹妹嫁到誰家,都不能受委屈。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遠嫁!”

溫先生站在他旁邊,笑著點頭,“對,這個確實是最重要的。但多遠算遠嫁呢?”

李老四正扭頭去摘馬背上的長刀,隨口應道,“這個不好說,但上午我閨女聽了婆家一句重話,下午時候,我的刀還沒有砍掉女婿的腦袋,就算遠嫁!”

眾人愣了一下,轉而都是哈哈笑起來。

“對,對!這個距離剛剛好!”

“告訴福妞兒,以後就照著這樣找夫婿。”

其實全家誰也沒想著這個時候給佳音找婆家,不過是說笑幾句罷了。

沒一會兒,眾人就魚貫進了院子。

院子裡已經是飯菜香氣瀰漫,孩子們在跑動嬉戲,一見長輩們回來,都是邁著小短腿跑上前要抱抱。

其樂融融,溫暖又熱鬧。

只有穆珝站在大門外,摸摸自己涼嗖嗖的脖子……

這時候反悔,還來得及嗎?

沒一會兒,村長和趙叔幾個老人家、劉鏢頭都趕來了。

眾人湊了一大桌子,酒罈子也直接拍開了。

村長和趙叔等人都是老兵出身,太清楚戰場上的兇險了。

別說侯爺和李老四是肉體凡胎,就是神仙,也保不住在萬軍衝殺之中就一定能活下來。

但這個時候,可不能說晦氣話,要的就是個士氣。

於是,眾人都換了大陶碗,烈酒倒滿,重重碰在一起。

“勝利凱旋!”

“天武威武!”

一切擔憂和期盼都在酒水裡了,被眾人咕咚咚喝了下去。

接下去誰也沒提出徵一事,大半都是說村裡的熱鬧瑣事,還有這麼多年一路走來的辛苦和榮耀。

旁人還罷了,不知道聽了多少次,只有艾貝感興趣之極。

她拉了小姑子做翻譯,連比劃帶猜測,也聽懂了大半。

文文和圓圓幾個淘氣,屋裡屋外的玩耍,很快就睏倦了,被送回房睡下了。

侯爺等人卻一直喝到三更天,幾乎人人都是大醉才散去。

佳音在空間裡睡了一覺,就繼續忙碌了。

黎明時候,侯爺和李老四剛起來,就有熱乎乎的米粥和肉包子送上來,待得吃飽喝足,走出院子,又有滿載的馬車停在門前。

佳音披著大紅披風,雪白的狐狸毛領襯得她笑臉盈盈。

穆珝站在她身側,替她擋去晨起的涼風。

“爹,義父!車裡是替北征軍準備的傷藥,我已經分門別類都標記好了。你們一併帶回軍營吧!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就問山叔,他一手打包裝車的,最是清楚。”

葉山在家住了幾年,這一次實在放心不下侯爺,請求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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