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青嵐郡一百餘里有一座山,此山名為金流山,因為山上有一座金礦,山澗細流攜帶金沙和黃泥從山上流下,溪水呈現出金黃之色,故稱之為金流山。

這裡的山勢險峻,沼澤遍佈,也只有在天氣晴朗的時候,附近的村民才敢來到這山腳下淘金。

可也就是最近幾年,這山中不知怎麼的,莫名升起一股青紫交織的瘴氣,如同幽冥之霧,籠罩著這片土地。

有村民不小心闖進了這山下的瘴氣之中,便再也不曾走出來過。

久而久之,人們也就斷了進山淘金的念想。

山邊的村落都因為這劇毒瘴氣搬得七七八八了,只剩下張老頭一戶。

張老頭的兒子被抓了壯丁,兒媳婦也丟下嗷嗷待哺的女嬰棄家而去。

祖孫二人,只能相依為命,艱難度日。

如今張老頭已經七十歲了,女童也有七歲。

早些年張老頭還能進山去淘些金沙來勉強度日,可是自從那山裡面起了瘴氣之後,他便再未踏入半步。

熬到今天,家裡面是一粒米都沒有了。

老人年歲已高,腿腳又不好,丟了以前淘金的活兒,只能活活等著被餓死,他心中雖知自己生死無足輕重,卻難以放下自己的小孫女。

這天,張老頭早早地便起來了,他收拾好以前淘金的器具,想闖進那瘴氣中碰碰運氣,以求一絲生存之機。

“英子,乖乖在家等爺爺,爺爺出去幹活。”張老頭對那叫英子的女童說道。

那女童生得乖巧可人,只是餓得兩眼無光,渾身上下都是虛腫著的。

“爺爺,我跟你一起去。”英子從床上爬下來。

“山中有蛇,會咬你的。”張老頭嚇唬那小女童。

“我不怕。”英子小小的拳頭緊緊握住。

“聽話,爺爺淘到了金子,就換錢給你買糖吃。”張老頭擔心那紫青色的瘴氣,不敢讓英子與他同行。

“我不要糖,爺爺別走。”英子哀求道。

張老頭見狀,只能夠弓著腰,步履蹣跚地走出茅屋,然後將柴門鎖上,不讓英子出來。

英子在屋子裡面哇哇地哭了起來,越哭聲音越小,她腹中空空,連哭的力氣都沒有。

張老頭已經走出去了三四步,聽見那斷斷續續的哭聲,又想到這女童沒爹沒孃,生下來便受盡了各種各樣的苦難,他渾濁的老眼頓時變得溼潤。

“罷了,罷了。”張老頭嘆息著說道,他實在不忍心孫女受委屈,終是折返回去把英子一起帶上。

一老一幼沿著雜草叢生的小徑,向金流山走去。

張老頭在這條通往金流山的小路上走了沒有一千遍也有八百遍了。

可是越往前走,四周青霧的顏色就變得越深。

很快,四周就變得青濛濛一片,不見天日,四周唯有數不清的枯枝爛木。

而當張老頭意識到不對勁往回看的時候,來的路已經看不見了,除了青霧便還是青霧。

在一旁的英子突然猛烈地咳嗽起來,顯然是受這瘴氣所擾。

“爺爺,我頭暈。”英子扯著張老頭的衣服說道。

“回去,爺帶你回去。”張老頭佝僂著腰,顧盼左右,他丟下淘金的器具,背起英子,認準了一個方向,邁著兩條老腿,一步一步往前。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張老頭頭昏眼花,滿眼冒金星,就在他搖搖欲墜即將要倒下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腿下一空。

張老頭連叫都沒有叫出來,連著背上的英子一塊兒墜入一片沼澤地裡。

英子腦袋朝地,一頭扎進爛泥漿裡。

張老頭慌了神,急忙爬過去撈英子,可是他僅是胳膊在空中揮舞了兩下,根本無法動彈,原來他下半身也已深陷泥潭,而且下沉之勢不止。

英子掙扎間,頭竟然奇蹟般露出泥面,她仰面躺在沼澤地中,哇哇大哭,幼小瘦弱的身軀漸漸下沉。

稠密的黑泥腥臭刺鼻,青紫的氣泡,不時泛起。

張老漢深知命不久,他看著哇哇大哭的孫女,不禁老淚縱橫。

這時候,泥潭之內,咕嚕聲大起,大量的氣泡湧了上來,沼澤好似沸騰了一般。

張老頭被眼前的異象一驚,連哭都忘記了。

泥潭表面忽然湧起山巒一樣的波濤,波濤演化為巨浪,翻湧著朝張老頭和英子襲去。

一隻巨蟒,自泥潭騰空而出。

這蟒蛇比水缸還要粗,三四個人合抱不攏,它昂首直立,高達數十丈。

巨蟒身外的鱗甲呈現出紫黑色,如同荊棘一般鋒利,鱗甲與鱗甲的縫隙之間,紅色的詭異光芒閃爍不止。

蟒蛇頭上長了一對晶紅的犄角,如珊瑚寶石一般,血光不斷流轉。

蛇眼青幽,狹長的瞳孔透露著死亡氣息。

“嘶”

巨蟒吐出長長的信子,血紅信子周圍,青霧繚繞,空氣似被毒液侵蝕!

張老頭何曾見過這般兇物,他渾身顫抖,口溢黃水,嚇得魂飛膽破。

巨蟒猛地俯身衝了下去,一口銜住祖孫二人,然後鑽入泥潭之中。

泥花四濺,潭面動盪,咕咚之聲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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