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半響，沈時琛朝管家道：“您收拾外公的必需品，在鑑定結果出來之前，先到我那裡去住。”
管家四下看了眼，小心翼翼道：“您懷疑是汪駿搞的鬼？”
“外公身體一向很好，不會無緣無故這樣。”
淡淡丟下一句，沈時琛走到落地窗前，指間夾著一根香菸，緩慢的抽，煙霧繚繞間，他慢慢溼了眼眶。
外公是母親不在以後，唯一對他好的親人。
陸鹿倚在牆邊看著男人，直到對方一根菸抽完，她才開口道：“就算是藥物導致的，如果是短時間的話，也不是治不好，沈時琛，我們都是學醫的，要給自己一點信心。”
丟掉菸頭，沈時琛垂眸，自嘲般扯了扯嘴角，“我明白，但可能就是醫人不自醫吧。”
陸鹿沉默，當初他膝蓋裡卡了彈片，自己也沒敢做手術。
她上前環住對方的腰，不再說話。
管家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就把東西收拾出來，汪老也醒了。
跟個孩子似的鬧著要畫畫。
沈時琛皺眉，上前要陪著，卻是被老爺子推到一邊。
汪老屁顛屁顛跑到陸鹿面前，笑嘻嘻道：“孫女啊，跟外公去畫畫吧，外公有糖，外公給你吃糖。”
說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就要往陸鹿嘴巴里塞。
糖不知道什麼時候塞在口袋裡的，天氣熱，看起來有些粘膩。
陸鹿不動聲色張口。
沈時琛卻搶先一步搶過那顆糖塞進嘴裡，“外公，是我喜歡吃糖，你記錯了。”
眼睜睜看著糖被搶了，汪老氣急敗壞指著沈時琛罵道：“你是哪家的小孩，好沒禮貌！滾出我們家，我不歡迎你！”
罵完，他又湊到陸鹿耳邊，指了指管家，低聲道：“孫女，我明天再給你吃糖，這個老頭子壞得很，每天就給我一顆，小氣的不行。”
管家抬頭望天。
沈時琛扶額，無奈嘆氣道：“外公，你一天只能吃一顆，不然血糖上來了。”
“好，我們明天吃，不是要畫畫嗎？外公，跟我去一個地方，到了那兒，我每天陪著你玩，好不好？”陸鹿溫聲哄著。
汪老眨眨眼睛，思考了一下，緩慢的點了下頭，卻又小跑著折身回房間。
眾人跟了上去。
只看見汪老掀起床板，把壓在最下面的照片翻了出來，喃喃自語道：“我的小時琛，走到哪兒都不能忘了他，他都好久沒來看我了，要是把照片落下了，他一定哭鼻子，小男子漢怎麼能哭鼻子呢！但是小時琛哭的話，就沒關係，他的日子太苦了……”
頓了頓，汪老抓抓腦袋，疑惑道：“小時琛的日子怎麼苦了？我怎麼想不起來了？我的小時琛呢？不是三天就來看我一次嗎？”
沈時琛攥拳，死死壓住翻湧上來的酸澀，他上前攙扶著老人，嗓音沙啞道：“外公，小時琛長大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汪老瞪了他一眼，猛地抽回手，隨後來到陸鹿面前，小聲道：“孫女啊，記住了，我們不跟搶東西的人在一起玩！”
陸鹿壓住酸澀，攙扶著老人，溫聲道：“好，外公，我們回家好嗎？”
管家有眼色的去開門，卻是嚇了一跳。
汪駿站在門口，面色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