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告訴我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嗎？我每次去醫院的時候都要檢查好久。”韓教授有些疑惑的問道。
也許有人會為了討好他去調查他的病歷，可柳如煙不會，也沒有必要，她帶來的人，韓教授自然也是相信的。
陳九臨微微挑起嘴角說道：“我剛才跟您握手的時候就已經摸出來了，您的手骨上有很多骨質增生，而且我在您身上聞到了藥酒的味道，那種藥酒正好是治風溼病的。”
韓教授拍了拍手：“非常敏銳的洞察力，而且非常準確，我年輕的時候經常往山裡跑，病根就是那個時候落下的，我突然就有點期待起來了，小陳大夫有治療方案嗎？”
“不瞞你們說，有時候疼的我都想把自己腿鋸掉。”
最後一句話，韓教授幾乎是咬著後槽牙說的，很明顯，這病把他折磨得不輕。
陳九臨斟酌了一下：“您的風溼病不是一天兩天能治好的，我可以幫您熬製一種藥膏，用來泡澡，一週左右就可以緩解症狀。”
他並沒有說能夠治癒，因為他不是神仙，很多病痛都是不可逆的。
“需要哪些藥材？我現在就讓人去買。”柳如煙開口問道。
“韓教授，可以借紙筆一用嗎？”
韓教授指了指書桌，示意陳九臨自便。
陳九臨來到書桌邊，筆走龍蛇寫出了一張藥方，然後回到原位交給了柳如煙。
柳如煙是行動派，立刻就打電話把司機叫了上來，把藥方交給他，吩咐他去買藥。
做完這些，韓教授把目光投向了柳如煙，微笑說道：“你的司機應該一時半會兒回不了，而且熬製藥膏也需要一段時間，咱們正好可以下兩盤棋。”
陳九臨的嘴角抽動的兩下，韓教授的行為讓他不自覺的想到了怪老頭師父，他就經常纏著自己下棋，可是棋藝卻奇臭無比，每落一子都要抓耳撓腮的想半天。
簡單點形容就是有菜癮又大，韓教授不會是同款臭棋簍子吧？
“好吧！”
柳如煙長舒了一口氣，就好像是要上戰場一般。
兩人來到棋盤前相對而坐，陳九臨站在柳如煙背後觀戰，很快他就知道自己猜錯了，韓教授和柳如煙都是圍棋高手。
兩人風格迥異，柳如煙攻勢凌厲，大開大合，韓教授注重防守，不動如山。
第一盤的結果是柳如煙小輸三子半，看得出來她已經盡力了，並不是那種為了討好韓教授，而故意輸他一點點。
她的頭上甚至滲出了細細的汗珠，端起茶杯灌了一口，隨後大聲道：“再來！”
到底是女強人啊，這該死的勝負欲，怪不得她那麼不情願跟韓教授下棋，輸贏都不舒服，而且看起來是輸多勝少。
而這個時候，被派去買藥的司機已經回來了，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這速度讓陳九臨都有些驚訝，到底是有錢好辦事啊。
韓教授把那位貌似是保姆的吳姐叫了過來，讓她協助陳九臨熬製藥膏，隨後繼續低頭跟柳如煙下棋。
來到廚房，陳九臨讓吳姐給他找來了一口湯鍋，點燃燃氣，加入少量礦泉水，然後按順序把藥材一樣樣放進鍋裡，之後將手掌抬至鍋底，微微發力。
火焰搖曳，緊接著就變成了純淨的紫色，這是武者極高的境界，內勁外放。
很快，鍋裡的東西就變成了膏狀物，陳九臨把吳姐叫了進來，取了其中一小塊遞給她，並交代了她兩句。
回到書房，看了一下棋盤上的局勢，不太妙，柳如煙又快要輸了，此時的她雙目圓睜，臉頰微微有些泛紅。
那模樣，陳九臨都有些擔心她一會兒輸了會掀桌子。
這個時候吳姐端著一個木盆走了進來，木盆裡裝著黃褐色的液體，柳如煙藉此機會果斷投降，苦笑著道：“我輸了，繼續下去也是浪費時間。”
韓教授發出一陣暢快的大笑：“如煙，你可不是喜歡認輸的人。”
“只能說韓教授棋藝高超，讓我不得不甘拜下風。”柳如煙很適時的拍了句馬屁。
“如煙，你也不差，已經有專業水平了……”
兩人一陣商業互吹之後，終於將目光轉移到了木盆上。
“小陳大夫，不是說要泡澡麼？”
陳九臨解釋道：“但凡藥物多少都有點刺激性，先用來泡腳，適應了以後再用來泡澡。”
“小陳大夫想的很周到。”
韓教授也不避諱，直接脫掉鞋襪，把腳伸進了木盆了。
藥膏起效需要一定的時間，陳九臨說道：“韓教授，要不我陪你下一盤吧？”
韓教授轉頭看了他一眼，打趣道：“怎麼，想為你姐報仇吧？”
他輕輕敲打著膝蓋，一副我不想虐菜的模樣。
陳九臨繼續說道：“不至於，就當是韓教授指點一下我這個後輩。”
“行吧！”
韓教授嘆了口氣，跟柳如煙剛才的表情簡直如出一轍，不過心態卻是完全不一樣。
作為挑戰者，陳九臨先落子，一開始韓教授有些心不在焉，甚至有些炫技的味道，可很快他的表情就變得凝重了起來。
可惜為時已晚，二十步不到，他就被陳九臨抓住機會屠了大龍，慘敗結束。
“這局不算！”
韓教授大喊一聲，可很快又覺得跟年輕人耍賴有失身份，連忙改口說道：“小陳大夫有兩下子啊，咱們再來一盤！”
第二盤緊接著開始，這一盤戰局相當激烈，雙方你來我往，酣戰半個小時，最終依舊是韓教授落敗，不過輸得很少，一子半而已。
“再來！”
看著韓教授瞪大的眼睛，緊皺的眉頭，滲出的汗珠，柳如煙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向陳九臨投去了讚許的目光。
陳九臨啞然失笑：“韓教授，久坐對健康不利，腳也跑得差不多了，您站起來活動一下看看，放心，我不會跑的。”
韓教授聽從了他的建議，擦乾腳穿上拖鞋，在書房裡走了一圈，目光卻一直停留在棋盤上。
突然，他輕“咦”一聲，站在原地跺了跺腳，蹦躂了兩下，隨後驚喜的說道：“關節沒那麼疼了，輕鬆了許多，小陳大夫，你這藥膏真是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