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半，蘇念爾就匆匆起身。
經過這段時間集訓營發生的事，她基本上已經習慣了不規律的睡眠。
幾乎一夜未睡的她，還有五分鐘四點，就已經到了宿舍樓的後院。
這裡，還能看到周笙墜樓處拉著警戒線。
凌晨四點的集訓營，周遭一切都安然靜謐。
稀薄的霧氣能見度很低，沁涼清晨裡，蘇念爾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似的，站在案發現場。
“沒想到，你倒是很守時！”
季饒戲謔的聲音傳來時，蘇念爾才鬆了一口氣。
看向他走來的方向，沉著嗓音開口：“非要搞得這麼神秘，現在能說了嗎？”
季饒隨意看了一眼警戒線，示意蘇念爾到旁邊的位置站定。
警戒線外，季饒目不轉睛的看著某處，氣氛被他搞得更神秘了。
“你到底說不說？不說我走！”
蘇念爾氣結，愈發覺得季饒是成心和她作對。
“這麼急性子，厲承修怎麼忍的了你？難道你都不需要前戲的麼？”
“你再這麼嘴賤，信不信我抽你？”
蘇念爾陰沉著臉蛋，她自認為和季饒沒有很熟悉，但這廝說話著實不招人待見。
“得得得，說正事。我既然告訴你，我有重要線索，那就肯定不是開玩笑。那個地方，你看看！”
季饒話鋒一轉，伸手指著警戒線內的某處。
不算明亮的光線下，蘇念爾廢了好大勁，貓著腰伸著脖子才算是看清了他所指著的一處，那裡有個不深不淺的腳印。
但由於周圍有雜草，不仔細看，的確不夠顯眼。
“腳印？怎麼了？這就是你說的重要線索？”
他饒有興致的看著蘇念爾，雙手環胸，“難怪你會成為替罪羊，就你這樣的觀察能力，你長這麼大，竟然還活著！”
蘇念爾：……
殺人可不可以不犯法。
她現在就想捅死這個嘴賤的王八蛋。
“你自己看，那腳印出現位置！”
季饒又提醒了一句，蘇念爾眸光微眯，努力的搜尋著自己腦海中的印象。
片刻，她給出了答案，“那是集訓營人手一雙的訓練鞋底的樣子。”
“喲，不錯啊，這都看出來了！”
蘇念爾白了他一眼，沒說話。
季饒隨後吸了吸鼻子，“的確是我們訓練鞋才有的鞋底，但你看出什麼不同了？”
蘇念爾心裡愈發覺得季饒在整她，耐著性子又看了看，陡地她眉心一皺，不經意的抬起小腿，扭著腰看自己的鞋底。
“那個凹下去的，是踩到了什麼東西嗎？正常的鞋底，沒有那一塊凹陷呢！”
“呼……”季饒吐出一口濁氣，放下手插在兜裡的一瞬，道：“看來，還算我沒白幫你！這個給你，是我在那個腳印上撿的！”
當季饒的手裡憑空多出來一塊小木牌時，蘇念爾瞪大了雙眼。
“你在這裡撿的？”
季饒無辜的點頭，“對啊，這塊小木牌和那個鞋底上的凹陷，一模一樣！”
蘇念爾將兩公分左右的木牌攤在掌心，小心翼翼的捏著繩子，“那你怎麼不交給廖蕭他們？這可是重要線索！”
的確，真的是重要線索。
“我為什麼要給他們！這事兒和我又沒關係，幫他們是情分，不幫是本分。我沒這個義務！”
蘇念爾：……
這話說的，真是擲地有聲。
“幹嘛？你別這麼看著我，交給你也是因為我對你印象不錯，雖然你總是懟我，但我挺得意你的性格的。反正你是當事人，你想怎麼做，看你自己吧！”
蘇念爾沒說話，心裡對季饒的感覺莫名複雜。
他說的其實也沒錯，每個人的道德觀並不相同，不論如何，他能把這個小木牌交給她，或許真的會幫她洗脫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