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把呂晨留在後面，跟著明澤走出房間，默默地穿過大廳朝自助餐廳走去。夏薇位於我和馬天之間，我們都落後明澤幾步。在我的眼角和夏薇周圍，我可以看到馬天盡力壓平他的頭髮，但效果不佳，最終他放棄了。
明澤直著頭，沒有回頭看，他轉身走進自助餐廳，領著我們走向鋪滿食物的桌子。食堂裡空蕩蕩的，只有幾個人在閒逛。當我盯著明澤的後腦勺時，我皺起了眉頭。
我們來這裡做什麼？我們小組的其他人在哪裡？
我們一到餐桌旁，明澤就轉過身來，今天早上第二次和我們說話，他的目光無處不在，除了我們。
“更多的事情稍後會解釋，但現在我希望你們都先吃點東西，然後十五分鐘後來見我。”
我和夏薇和馬天一起點點頭，然後看著明澤的目光掃過我的眼睛——眼神裡有一種奇怪的表情——然後他迅速移開視線，從我們身邊走過，走向陳克坐在房間另一邊的地方。
我沒有意識到我的呼吸被屏住了，我很快地深吸了幾口氣，給我的肺部提供了它所需要的氧氣，然後抓起一盤食物，然後跟隨馬天和夏薇到我們對面的常規地點。明澤去哪兒了。
“你覺得我們今天要做什麼？”夏薇在馬天旁邊坐下來問我們。
我背對著明澤和陳克，馬天和夏薇坐在我對面，桌子幾乎是空的。另一端附近有幾個我不認識的青少年，我可以看到其他幾個人終於進入自助餐廳，走向香味撲鼻的食物。
“我不知道……”我說，從盤子裡的雞蛋、培根和吐司上抬起頭，在看到馬天嘴裡塞滿食物後不會回答夏薇的問題後，我回答了夏薇的問題。 “他昨天有說什麼嗎？關於其他少年，或者關於我們今天可能要做的事情嗎？”
他們都清楚我在說誰，馬天吞嚥著搖搖頭。 “不，他什麼也沒說。他只是結束了事情，告訴我們去拿點食物，然後就離開了。我猜他是直接去看你是否還好。”他的目光在一瞬間從我的身上移到了我的肩膀上，然後回頭看著我。 “不過有些事情。你男朋友的行為很奇怪。”
我想轉身看看明澤現在在做什麼，但我只是點點頭，咬著臉頰內側，低頭盯著我的叉子，叉子正在擺弄盤子邊緣的熱炒雞蛋。馬天是對的，肯定出事了。
馬天繼續吃早餐，他的叉子刮過盤子的底部，我能感覺到夏薇擔憂的目光看著我。我不理會他的目光，把一塊雞蛋放進嘴裡，耐心地等待著十五分鐘的時間。
一旦我們都完成了，我們把髒盤子放在其他盤子所在的另一張桌子上，然後前往明澤和陳克正在討論某事的地方。當我們越來越近時，明澤立即抬起頭來，陳克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當他的目光落在我們身上時，他的手從明澤的肩膀上鬆開了。
陳克很快對明澤咕噥了幾句，明澤回答說：“待會兒見。”然後他站了起來，用一隻手示意我們跟著他。
當我們走向自助餐廳門口並退出房間，經過幾個十幾歲的孩子並向左轉時，我能感覺到陳克的目光注視著我們四個人。我們默默地走了幾分鐘，直到左轉穿過最後一條走廊，馬天張開了嘴。
“我們去哪？”
明澤回頭看向馬天的方向，一隻手梳理著他的頭髮。 “你會看到的。我媽媽會在那裡解釋一切。”
“解釋什麼？”夏薇脫口而出。
當兩個老人經過時，明澤微笑著向他們點點頭，然後在對我們說話時放下表情，轉身向後走。
“我真的不想成為那個告訴你們的人，”他說，他的眼睛落在我們所有人的身上。 “而且，你很快就會知道的。”
他轉過身來，將握緊的拳頭塞進深色褲子的口袋裡，試圖表現得很微妙，但我注意到了，而且我可以看出夏薇和馬天也能做到。
顯然，即將發生一些他不太同意的事情，但我無法準確說出那是什麼。
然後我們來到大廳右側的一扇門，明澤開啟並扶著門讓我們三個人進去。我們一進房間，他就走了進去，關上了門。
房間大小合適，中間有一張桌子，最左邊有一扇關著的門。房間裡完全充滿了從一堵牆到另一堵牆的所有燈光的亮度，我注意到遠處的牆上有一個時鐘，表明已經快八點三十分了。我這才看向坐在六人桌前的白衣人，心中一時吃了一驚。
寧葦看上去並不比明澤好多少。
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從臉龐垂落下來，眼睛看起來很疲憊，周圍的皺紋也比以前更加突出。我可以看到她肩膀上的緊張，以及她的眼睛時不時地抽搐到房間裡的空曠的地方。
明澤一關上門，他就靠近桌子，示意我們跟上。
馬天、夏薇和我都快速地看了一眼，然後坐在了寧葦坐在桌首的旁邊。當明澤在他母親對面坐下時，我旁邊的座位仍然空著。
我們都面面相覷，想知道寧葦是否會說話，直到她終於打破了逐漸加深的沉默。
“老A死了，”她清了清喉嚨後說道。 “他和他的……朋友們昨天去世了。”
寧葦就這樣結束了，環視桌子周圍我們的反應，我用眼角的餘光看到明澤也在做同樣的事情。
“發生了什麼？”我問，儘管我已經知道答案。
寧葦放在桌子上的雙手握在一起，低頭看著它們回答。 “發生了天蛾人襲擊，他們被殺了。”
“被殺”似乎是一個輕描淡寫的說法。一個更好的詞可能會被折磨。聽起來好像他的面板被從他的身體上剝落，他的肉從他的骨頭上被撕裂。我仍然記得他的尖叫聲，在我的腦海裡仍然響亮。
馬天在餐桌上的每個人之間來回看了看，顯得很困惑。 “好吧，coo。這很重要嗎？這與我們有什麼關係？”
寧葦嘆了口氣，看了一眼一臉難以捉摸的兒子，然後又看了看馬天揚起的眉毛。
“因為……我需要你們三個出去並向我們報告戰場剩下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