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就去看看結果。”
當我不耐煩地等待叫出第一個名字時，我咬著臉頰內側。我能感覺到汗水開始沿著我的面板流出來，我的雙手緊緊地握成兩個拳頭，我的指甲在我的手掌上留下了新月形的凹痕。老A也太戲劇化了，就好像他正在吸食我們焦慮的能量。
他看著我們所有的資料，慢慢地開啟記事本，慢慢地翻動每一頁，直到來到結果所在的那一頁。老A再次看了我們每個人一眼，然後低頭看了看書上的第一個名字。
“好吧……我們可以鼓掌了？”他把空著的那隻手放在腰間的槍上，等待著不會到來的掌聲。意識到這一點後，他嘆了口氣，重新低頭看著報紙。 “以十七分排名第五的是……李莉。”
老A響亮的掌聲在房間裡迴響，我們都盯著一臉輕鬆的李莉。她的黑色眼睛驚訝地睜大，嘴巴微微張開，形成一個小“o”形。
老A向一邊示意。 “站到那邊，讓我們知道兩組之間的區別。”他看著她走到他所指的地方，然後第二次低頭看著報紙。 “以十九分排名第四的是……羅明。”
當我看著羅明沿著我們右邊的牆走到李莉身邊時，我的身體感到一絲輕鬆。至少，如果我沒能成功，我會在死去時知道羅明以及希望馬天和夏薇能夠活著離開這裡。
“以十九分的成績排在第三位是……”老A停頓了更長的時間才說道：“夏薇。”
當我看著她並給她一個祝賀的表情時，我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她一臉寬慰地回頭看著我，但我從她沒有向其他獲獎者邁出的動作中看出了一絲猶豫。
“你在幹什麼？”我揚起一根眉毛，對她低聲說道。
“我們做出的承諾……”她回答道。 “記住？”
我看了一眼看上去有些不耐煩的老A，看了看手錶，然後又看向了她。 “還有兩個名額，你不用擔心。”
她咬了咬嘴唇，然後點點頭，走向獲勝者牆。馬天現在坐在我旁邊。我能感覺到他身上的焦慮，希望他留在原地。我現在不需要那種能量。尤其是當我的臉頰內側開始流血並且我可以嚐到嘴裡的金屬味時。儘管我的牙齒帶來了疼痛，但老A再次低頭看著記事本，我仍然不安地咀嚼著血淋淋的肉。
“好吧，以二十分獲得第二名就是……”他停頓得比剛才更長，才說完這句話。 “馬天。”
馬天屏住了呼吸，快速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走到牆邊與夏薇、羅明和李莉會合。我能感覺到我的心跳得更快了，我緊握的雙手開始顫抖。就是這樣。只剩下一個位置了。
老A花了一會兒才低頭看了一眼記事本，然後把它放回口袋裡。 “我們的第一名獲得者，以二十二分的成績......”
我低頭看著地板，然後緊緊地閉上眼睛，希望他能說出我的名字，這樣我就可以和我所有的朋友在一起了。
時間似乎變慢了。或許老A只是想享受他的甜蜜時光。不管怎樣，隨著時間以難以置信的緩慢速度流逝，我心裡充滿了憂慮。
突然間，老A終於完成了他的話語。 “……葉茉。”
我感到如釋重負，同時也感到震驚。我是第一名。我得救了。我還活著。
我走過去加入其他獲勝者的行列，完成了五個人的比賽，然後當我走到夏薇的身邊時，我顯得非常輕鬆，我轉過身來，看著其他五個少年都表現出了許多不同的情緒；他們都表現出了不同的情緒。恐懼，悲傷，震驚。許多人淚流滿面，而另一些人則張著嘴站在那裡。
當我看到他們中的幾個人徑直跑到門口試圖開啟門時，我突然感到一陣內疚，卻發現門被鎖了。老A迅速從槍套中取出槍，舉起槍，向所有人開火。
我立即閉上眼睛，用手捂住耳朵。我能感覺到旁邊的夏薇和李莉也在做同樣的事情。當槍聲終於停止時，我放下手，睜開眼睛，立刻就後悔了。
少年們的屍體都攤開在地上，身上有許多彈孔，在他們的身下留下了大片的紅色水坑。紅色對白色。
老A把槍放回槍套，看著我們大家睜大眼睛的表情。 “恭喜你們！”
然後其中一個男孩發出一聲呻吟，我驚恐地看著他們，因為我意識到其中一個甚至還沒有完全死掉。我的眼睛找到了男孩的屍體，我可以看到他的肩膀上有一個洞，他的肚子上也有一個洞。他淺色的眼睛盯著天花板，嘴巴微微張開，發出窒息的聲音。
“別理他。”老A說道，臉上依然掛著笑容。
我強迫自已的目光從這場屠殺上移開，看著老A，他向我們走近了一步，然後低頭看了一眼手錶。看到時間後，他看了一眼我們右邊的門，然後回頭看我們。
“就像我之前說的，”他在男孩持續不斷的聲音中說道。 “恭喜你。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還沒等我多想老A剛才說的話，門就開了，五個穿著實驗服的人走了進來。他們每人手裡都拿著一個注射器，裡面裝著一種奇怪的液體。當老A離開我們一步，白衣人拿著針靠近我們時，我睜大了眼睛。我們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們就抓住我們的手臂，把針扎進我們脖子的一側。他們用拇指將液體注入我們體內，幾乎在注射停下的同時，我就能感覺到液體正在發揮其魔力。
我感到肌肉沉重，眼瞼下垂。我靠向那個白衣人，他把注射器從我身邊奪走，放進了口袋裡。當我的雙腿無力時，他們用雙臂摟住我，輕輕地將我放在地板上。我用眼角的餘光看到周圍的其他人都倒在地板上失去知覺。
然後我與老A進行了眼神交流，老A低頭看著我，幾乎是悲傷的。
“我們去哪？”我問他，聲音剛好能讓他聽懂我說的話。
他在我面前蹲下，露出一抹邪笑。我的眼皮感覺非常沉重，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把它們睜開。雖然在我最終屈服於想要將我拉入昏迷的黑暗之前，我才勉強聽清了老A的最後幾個字
“下一場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