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日，語文課早讀，睡死一大片。
許易然和陳梓涵網咖開黑通宵，頂著黑眼圈支愣在桌上補作業。
趙珅扶著眼鏡在解昨天晚上沒寫出來的物理題。
宋晚難得沒在偷背單詞，而是也睏倦地臥在課桌上，睡死過去。
周聿知一如既往靠著牆，氣定神閒，在寫數學競賽的卷子，課桌上放著一份江軼給買的早餐，奧爾良三明治和豆漿。
而江軼，她在蓋著書本，默寫離騷。
桌上是周聿知給她買的皮蛋瘦肉粥。
上課鈴一響，催命似的，所有人痛苦地在桌上扭曲…
張齊平抱著一疊試卷氣勢洶洶地踏入班級，臉上一片寒霜。
呯——！
白花花的試卷被他甩在講臺桌。
所有人為之一震，困頓萎靡的教室突然被驚醒了一般。
大家茫然地抬起頭。
一眼瞄到厚重的卷子，白花花的紙上還有紅筆勾勒的痕跡。
靠！月考成績這麼快就出來了！
眾人瞬間清醒，神色各異。
“睡！整天睡睡睡！看看你們考的什麼？！”
張齊平火冒三丈：
“六分默寫，班級平均分三分？！早讀都在幹什麼哈？平時佈置的背誦就當沒看見是嗎？”
真當沒看見的同學默默低下了他們高貴的頭顱，一臉心虛地沉默了。
“語文上120的才不到五個？寒假冬令營是都不想參加了是嗎？！”
張齊平嚴厲地掃射全場，在講臺桌上敲桌子：
“語文成績墊底就算了！其他科你們也是拉了坨大的啊？是不是這樣說的？”
噗嗤——
幾個後排學渣沒忍住笑了出來。
前排的同學默默用手捂住了臉，把這輩子最難過的事都想了一遍，憋得滿臉通紅。
江軼彎了彎嘴角，含笑地看了周聿知一眼。
“還挺潮…”周聿知動了動嘴，輕聲低語。
許易然抄作業抄得明目張膽，旁的時候張齊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下他奮筆疾書的樣子，直接撞在了槍口上。
“某些同學，晚上不寫作業，白天奮筆疾書，一頓操作猛如虎，一查成績總分不如班長兩科的分數加起來多…”
張齊平的視線直勾勾看著許易然，一動不動：
“都是一個班上課的，怎麼？人家多帶一個腦子？”
許易然：“……”
老師，就我一個人嗎？幹嘛只看我！
張齊平深吸一口氣，他環顧四周，看著各個疲倦不堪的臉，也罵不下去了。
“行了，卷子發下去，都給我好好反思！”
幾個組長上前拿過卷子，挨個傳送。
江軼有些緊張，嚥了咽口水。
周聿知倒是不緊不慢，他看了江軼一張小臉繃得厲害，玩笑道：
“至於嗎？這麼緊張？”
江軼捏了捏手心出的汗，睨了他一眼：
“如果我考砸了，沒進班級前十，咱倆怎麼談戀愛？”
本來坐得歪七扭八、懶散的周聿知突然正襟危坐，他驀然才想起來這回事。
這陣子沉浸在粉紅泡泡裡，忘記了這泡泡不被戳破是有前提的！
周聿知安慰地湊上去道：
“不管這次怎麼樣，你的成績我包了。”
江軼沒心情跟他拉扯，推開他挪過來的椅子，焦慮地盯著組長們手裡的卷子。
嘩啦。
語文卷子攤在她桌上——
語文，118。
無功無過，正常發揮。
周聿知只是偏頭看了自已的卷子一眼——
語文，131。
江軼輕輕癟了癟嘴。
很快，英語卷子也一起放下來了。
江軼英語不錯，125。
但她偏頭看了周聿知的，瞬間蔫了。
周聿知，141。
但她來不及感慨，因為數學卷子緊隨其後。
數學一直是她的薄弱的學科，之前一直在及格線上下徘徊。
當數學卷子發到她手上時，她擦了擦眼睛，懷疑自已看錯了——
數學，123！！！！
她瞪大雙眼，雀躍從瞳孔溢位，心臟跳得飛快！
“阿晟！”她還沒來得及拿給周聿知看，對方就已經湊上來。
周聿知挑眉，拿著江軼的卷子輕輕翻動了一下，摸了摸她的頭：
“真厲害，我們阿軼進步真大…”
江軼眉眼彎彎，眸子亮得像黑珍珠似的，開心得露出潔白的牙齒，她激動中，不自覺攬住了少年的手臂：
“還是周老師講的好。”
這一舉一動可不是在私下，眾目睽睽下，兩人挨緊得曖昧，不少考了兩位數還不忘吃瓜的心大同學，互相擠眉弄眼的。
江軼扭頭看向宋晚，她考得也不錯，正在許易然面前得瑟。
周聿知還沉浸在江軼親暱的靠近上不能自拔，無奈她轉眼就跟自已的好閨蜜分享成績去了。
他只能悻悻地回到座位。
所有同學都在上躥下跳、或高興考好了，或失落沒考好，互相尋求慰籍。
只有一個人的座位無人光顧。
那就是班長周聿知。
江軼跟好姐妹拉拉完，回頭想關心一下男朋友的成績。
抬眼一看。
數學：150
她沉默了。
默默閉上了嘴巴，回到了座位上，像旁人一樣，不太想跟這種次元壁的人類說話。
周聿知無辜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已卷子：“………”
要不，下次少寫幾道選擇題好了。
“好了，安靜！”
張齊平清了清嗓子：
“看你們這個狀態也讀下去書，這節語文課就把上次交代大家寫的小作文拿出來吧！”
同學們左顧右盼，又開始交頭接耳。
“還以為老張忘了呢！”
“真的要隨機匿名嗎？”
“我感覺我寫的哈哈哈哈哈上不了檯面…”
“我憋了十八年的表白信終於能送出去了！”
…
“都交上來，統一由班長分發！”張齊平在講臺桌上喊道。
許易然考得極差，還被宋晚好一番嘲笑，扭頭看見班長你儂我儂，愛情事業雙豐收，他就心裡不平衡！
尤其是宋晚那一句“看看人家阿軼的男朋友，你考得還沒人家零頭高呢，你以後是要去搬磚嗎？”
她說這話卻不像玩笑，臉色不太對勁，感覺自已沒考好宋晚更生氣…
籃球賽他也不想去了。
許易然即刻舉手：
“老師！不能讓班長髮！他會作弊！他要偷偷黑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