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路仁禮遞過來的針包,水樸櫛也傻了,真的是與自己母親隨身帶地那隻針包一般無二。

“這是當年我師孃親手繡的,由師父親自交給我們師兄妹二個人的。”路禮仁說道,隨手將針包從水樸櫛中後拿回來,又小心翼翼的放好了。

水樸櫛很快從大腦一片混沌之中清醒過來,無論是怎麼回事,眼前這個溫文爾雅的中年男子確定是自己的師伯路禮仁,無疑了。自幼也時常聽父親提起,自己有一個師伯,為人仁厚,是自己父親的至親之人。

水樸櫛一撩袍子,噗通一聲,很是實在的跪倒在路禮仁面前。“小侄見過師伯。”

水樸櫛這一跪,路禮仁心裡也是百感交集,又是感動,又是溫暖,沒有想到自己的師弟和師妹還活著,還有了這麼大的一個兒子。

“不對,這個孩子明明是二師弟的,滴血驗骨不可能有錯。”路禮仁心裡這麼想,疑惑萬萬千,嘴上可沒有說出來,臉上也沒有帶出來。他趕緊伸出雙手,將眼前這個很是討自己喜歡的孩子攙扶起來。

“好孩子,好孩子,快快起來,咱們有話,坐下,慢慢說。”

兩個人重新在石凳上落坐,路禮仁緊緊拉著水樸櫛的水,一直捨不得放開。他不停問著水樸櫛父母的事情,水樸櫛倒也是老實的很,一五一十的回答,沒有什麼隱瞞的。水樸櫛說地越詳細,路禮仁心裡的疑惑就越大。他已經意識到,這背後有一個他不知道的秘密。以他對三師弟和師妹的瞭解,他們如此坐,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這苦衷又與自己的二師弟皇甫銆有關係。

水樸櫛回答完了師伯的話,心裡也有很多的疑惑,需要問問師伯。“師伯,侄兒有幾個問題想請師伯解惑,不知道當問不當問?”水樸櫛試探著問道。

“孩子,有什麼話,你就儘管問,只要是師伯知道的,也一定會如實告訴你。”

“青燈會在江湖重現,據說做了不少的惡事,他們接活,不問是非曲直,殺人不分好壞,只要給錢,就幹。經他們手,殺掉的好官司,好人,也有成百上千的。象這樣的組織,就是邪惡之會,人人得而誅之。師伯,你怎麼會與青燈會攪在一起?還有,那個會主,戴著骷髏面具,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莫不是他們威脅於你?”

水樸櫛終究是年少,經歷的少,見到路禮仁,兩人相認,他也覺得心裡很是高興,很親近。肚子裡怎麼想的,他就怎麼說出來了。他認為,自己的師伯一定是被青燈會會主威脅了,所以才會為青燈會效力。

聽聞水樸櫛這麼問自己,路禮仁不由得苦苦一笑,然後又搖了搖頭。“孩子,沒有人威脅我,這一切均是我心甘情願所為。說來話長,有太多事情,是你不明白的。別說是你了,就是現在,師伯,我,也如墜在五里雲霧中,不明白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知道,有些人說的話是是真,是假,或者是真的有幾分,假的有多少。”

路禮仁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的心疼,或許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他自己也不想相信。他問自己:有沒有勇氣現在去二師弟那裡,告訴他水樸櫛所說的一切,告訴他三師弟和師妹還活著,還成了夫妻。然後,質問他,當年的真相是什麼。他不用回答,也知道,他沒有勇氣。一是不想讓二師弟知道師妹已經另嫁他人,還是嫁給了他們最親的人;二是他不想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對自己這個二師弟寒心。

然而,這世間的真相,不是因為你想,或是不想,你希望,或是你不希望,它就可以改變的。事實就擺在那裡,無論你揭開,還是不揭開,它都在哪裡,等著。遲早有一天,真相會大白於天下,世人會知道曾經發生的事情。

看到師伯獨自陷入了沉思,盯著石桌面,在發呆,也不再說話。水樸櫛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師伯依舊沉默無聲。終於,他還是小,沉不住氣,先開口了。“師伯,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是繼續待在這裡嗎?還是想法子,咱們一起走?”

水樸櫛的話,將路禮仁從自己的思緒中拉回到現實中來,他抬起頭,衝著水樸櫛抱歉的一笑,“師伯現在心裡有很多的疑團需要解開,能解開這疑團的人,只有你的父母。師伯要回漠北雪花村一趟。看看我的師弟和師妹。你可願意與我同往?”

路禮仁本以為水樸櫛會答應自己的這個提議,沒有想到,水樸櫛搖了搖頭,“師伯,我現在還不能迴雪花村,一是茉莉現在何處,我也不清楚,我得找到她,帶上她一起回去。”

水樸櫛心裡不緊緊惦記著茉莉,還有藍月,還有自己的義兄皇甫藍風。

聽水樸櫛這麼一說,路禮仁才想起還有個未曾謀面的侄女,點點頭,覺得水樸櫛說的對,“也好,咱們兵分兩路,你先回楚城去找尋你妹妹茉莉,我先趕往漠北雪花村。咱們在雪花村再見面。”

兩個人就這麼定下來了,路禮仁叮囑水樸櫛好吃,好喝,好好睡上一覺,養足了精神,晚上,自己要救他離開青燈會總會。

“師伯,我的兵器,你能否拿到?”水樸櫛心裡還惦記著自己的閃電龍鱗劈,沒有了它,就如同折了一隻臂膀般。

路禮仁一笑,“這個不難,晚上,我自會帶給你。”路禮仁可是青燈會會主的貴客,在這裡出入自由,想拿回一把刀,即使是寶兵器,也不是話下,分分鐘的事情。

“師伯,我還有一事相求。”

“咱們你倆之間就不用客氣了,別什麼求,不求的,有話就儘管說,只要是師伯我能做到的,一定不會推辭。”

說來也奇怪,這你倆真是一見有緣,份外的投緣。路禮仁一生未娶,自然也就沒有子嗣,或許是潛意識裡將水樸櫛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尤其是在知道這孩子的母親,就是自己的親師妹的時候,心裡的親近感越發的濃烈起來。

“我想在離開這裡之前,找個機會,殺了薛英楠,替我盟娘報仇雪恨。”

水樸櫛的盟娘是誰?這個問題,路禮仁是知道的,就是蓮妃梁美玉。水樸櫛與皇甫藍風結拜一事,在青燈會早就人盡皆知。知道皇甫藍風有這過命的義弟,水樸櫛。

得知梁美玉的死訊,路禮仁也深感惋惜和痛心。他與梁美玉還曾有過一面之緣,那時自己的二師弟皇甫銆還是楚國的皇帝,梁美玉是錖王妃,她品性賢良,溫婉仁厚。當時,他去楚國皇宮探望師弟和師妹,恰巧碰到也在皇宮中的梁美玉。一個毛毛躁躁的小太監急著送信,不小心撞到梁美玉身上,險些將她撞倒在地上。小太監嚇的抖若篩糠,覺得自己難逃一死。沒有想到的是,梁美玉非但沒有責怪他,還好言安慰小太監。這件事給路禮仁留下極深的印象。

知道是薛英楠殺了梁美玉,路禮仁心裡也是止不住的責怪這孩子太冒失,太沒有分寸。人死不能復生,埋怨又能怎麼樣。聽到水樸櫛要殺薛英楠,路禮仁更是憂心忡忡。

“孩子,不可,千萬不可。有很多事情,在我還沒有搞清楚之前,不能輕舉妄動,否則,有可能會留下終生的遺憾,到時候,悔之晚矣。”

“師伯,為什麼我不可以親手手刃了仇人?”

“如果這個仇人是你的姐姐呢?你還能下得去手嗎?”路禮仁突然有此一說,倒是把水樸櫛驚的不輕。

“師伯,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這種女魔頭,怎麼可能會是我的姐姐?”

“唉,孩子,這裡面的事情錯綜合複雜,一言難盡,事關我們這一代人半輩子的恩怨糾纏。一時半會兒,我也和你說不清楚。再者說,這裡面有很多的事情,我也沒有弄清楚,不能妄下斷語。不過,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英楠是你的姐姐,是你父親的親生女兒。”

路禮仁這一番話,算是徹底把水樸櫛給振住了,半天也沒有合上張地老麼大的嘴巴。最後,還是自己伸出右手,輕輕往上一託下巴,才算是合上了嘴。

“師伯,這種玩笑不是可以隨便開的。”

“孩子,你哪裡看得出,我象是在開玩笑的樣子?”路禮仁的面部表情非常嚴肅,也確實不象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水樸櫛很是艱難的吞嚥了一口吐沫,喉嚨裡發出咕嘟一下的聲音。“她也是我娘生的?”水樸櫛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能問出這句話來的。一想到自己一奶同胞的姐姐,殺了自己的盟娘,他說什麼也是無法接受的。

路禮仁搖了搖頭,“非也,英楠並非是你母親所生,她的母親另有其人。這樣吧,你也別激動,我把大概的情況和你講一講。你的父親,水夜邡,也就是池牧,他在與你娘成親之前有過一房夫人,姓薛,薛玫語,可是當時江湖上紅極一時的大美人。池牧與薛玫語育有一女,也就是薛英楠。後來,薛玫語去逝了,你父母也就結合了,然後有了你。”

薛禮仁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告訴水樸櫛他現在的爹,也就是將他從小養大成人的爹,並非是他的親爹,而他憎惡的青燈會的魔頭,正是他的親生父親。這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他自己也沒有搞清楚,也就決定暫時不將此訊息告訴眼前這個孩子,還有一層的考慮,是擔心水樸櫛一時接受不了,再整出點什麼事情來。

在他沒有到漠北雪花村,找到三師弟和小師妹,將當年的事情弄清楚之前,他決定不再對其它人聲張。

“也就是說,薛英楠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此話一出,水樸櫛不由的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其它的事情,再也不敢往下想去。薛英楠藉助梨花宮和狼牙山莊的勢力,當然準確的說是藉助青燈會的勢力,與自己的義兄皇甫藍風為敵,還殺了義兄的母親,自己的盟娘。自己在此事上,該如何處理,該何去何從。

想到這些,水樸櫛一個腦袋比兩個都要大上三圈。

“孩子,你無須再想太多。師伯會給你一個交待,當務之急是調整好身體狀態,咱們今夜子時,就離開這裡。到時候,我會帶著你的閃電龍鱗劈,來叫你一起離開。”

水樸櫛也知道多說無益,只能先這樣了,送走師伯,自己一個人又重新躺回到床上。想著與薛英楠的所有交集,越想腦子裡越亂,是剪不斷,理還亂,這次第,怎麼一個愁字瞭解。無緣無故,多了個同父異母的親姐姐,這個姐姐還是個惡魔,是個殺了自己盟孃的兇手。

腦子裡一片漿糊,亂哄哄的成了一團,突然間一個清麗的面孔閃過,他的心得到了寧靜,是藍月公主美麗動人的面容。

水樸櫛哪裡知道,此時的藍月正跟梁白衣在一起。

藍月被人從融王府裡救走,救她的人揹著她,飛簷走壁,象是在空中飛翔一下,當時連急,帶嚇,暈過去了。等她醒過來的時候,正對一個如謫仙般脫俗的白衣男子。

男子見藍月醒了,衝她微微一笑。這一笑真是有傾國傾城的魅力,笑地比女人還要好看上三分,偏偏這笑裡又帶著一股子非是人類的妖魅,又帶著不少的摯誠,藍月能明顯感覺到他的誠摯和善意。此人無害。

即使是頭豬,此時,此情,此景,也能想到眼前這個人,就是自己的救命恩公。好在只是暈過去了,身體可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不影響藍月敏捷的行動。她站起來,衝著白衣人深深一禮,“這位公子,一定是你救了我。我,皇甫藍月,對你的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將來有機會,一定會好好報答於你。”

白衣人見藍月如此,自己臉上的笑容也緩緩收了起來,站直了身子,衝著藍月一揮袖子,這袖子象是有什麼魔力一樣,變成不再柔軟,袖子碰到藍月的胳膊上,將她已經深深彎下去的腰,愣是扶直了。

“小女娃,你無須客氣。本尊救你,是本尊樂意,與你無關,不須言謝。”白衣人的聲音乾脆,利索,好聽,卻又帶著幾分的疏離和生冷,沒有了藍月剛剛睜開眼,看到他一瞬間的溫暖。

藍月算是討了個沒趣,熱臉直接貼到人家的冷屁股上了。好在她也想地開,既然人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不能頂嘴統治是啦。

“也是,大恩不言謝,咱們將來一定會有重逢之日,到時候,我找機會,謝恩公的救命之恩。”藍月說到這裡,看了看窗外,才發現外面已經是豔陽高照,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長時間。她瞥了眼窗外,繼續說道:“請恩公賜下貴名姓,也好讓我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誰,將來找機會得報大恩。”

“也不用謝不謝的,說起來咱們還算是親戚,不遠。”

聽白衣人說和自己還有親戚關係,藍月有些糊塗,她可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有過這麼帥出天際的親戚,還會“飛”的。

看到藍月疑惑的眼神,白衣人微微一笑。“在下姓梁,梁白衣,我的親姐姐是梁美玉,皇甫藍風是我的親外甥。論起來,你還應該叫我一聲舅父。”

藍月並不知道梁白衣的存在,只知道蓮妃名叫梁美玉。看這個白衣人說的有枝,有葉的,不象假的,對方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藍月心裡也就不再有疑惑。只是,這個舅舅也未免太年輕了,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歲的模樣。

“舅父。”舅父兩個字從藍月嘴說出來,如黃鶯出谷,甚是好聽。梁白衣也應了一聲。

“舅父,你可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有官兵突然包圍融王府,見人就抓?”

“皇甫藍辰發動了宮廷政變,奪了皇宮,又篡了皇位。他一旦得勢,怎麼可能容得下我外甥這個眼中釘,肉中刺。守當其衝,先將融王府的人控制住。”

“什麼,宮廷政變?我父皇呢?我父皇現在怎麼樣了?他有沒有把父皇如何?”藍月臉上絲毫掩飾不住的擔心流露出來,白淨如玉的小臉,寫滿了揪心和擔憂。落在梁白衣深邃的眸子裡,不由的心頭一緊,“這個女娃娃,也真是個性情中人,有情有義的。”

“放心吧,皇甫銆那個老傢伙,狡兔三窟,死不了的。在乾龍宮裡的皇帝,只不過是他玩的障眼法,是他的替身。他死不了,你不用杞人憂天。”

“我父皇沒有在宮中,他又去了哪裡?”藍月先是一喜,緊接著擔憂又至,父皇現在何處,是否可安全。

“至於這老傢伙現在在哪裡,我也不清楚。他出入沒有定數,神出鬼沒的,人又精明,想知道他的行蹤,難啊!不過,你放心,既然咱們是親戚,這老傢伙不僅僅是你的爹,也是風兒的爹,換句話說,也是本尊的姐夫,本尊一定會留意他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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