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蘭的讚美,令周玥對她的敵意一下小了許多。

走到白玉蘭身前,客氣說:“我沒你說的那麼好看,我姐才好看呢。”

“你和你姐一樣好看。你姐是大美女,你是小美女。”說著,白玉蘭拉起周玥的手,一起進屋。

進到屋裡,周玥的眼睛在屋子裡看了又看,向白玉蘭問:“白姐,你家的房子好大啊,就你一個人住麼?”

白玉蘭拉著周玥坐在長椅,笑著說:

“這是我家在吉春最小的房子,大的有這十幾個大。再有,你以後也和你姐夫一樣,叫我花姐吧。”

“花姐,你家最小的房子都有這麼大?”周玥詫異問。

未等白玉蘭開口,陸天接過話來,“玥玥,你花姐是皇親國戚出身,要是往前推五十年,就是大清的格格,有這麼大的房子不稀奇。”

“花姐,你的出身這麼不好啊?”

這個年代,皇族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身份。連周玥都知道,成分有多麼的不好。

“是啊,所以才會被人欺負。多虧你姐夫保護我,要不是我都被人拿刀殺了。”白玉蘭看了陸天一眼,順著周玥的話說著。

“原來是這樣啊。

之前我還納悶,在東湖公園為什麼有人會要殺你。沒想到,你竟然是前朝的格格。”

周玥煥然大悟。

這時,陸天接過話來,對周玥說:“玥玥,你去外面花壇給花澆澆水,我有事要單獨跟你白姐姐說。”

在來之前,周蓉跟周玥說了,陸天要跟白玉蘭單獨說一些事。

說事的時候,讓周玥迴避一下。

聽到陸天這麼講,儘管不情願,周玥還是站了起來。

“哦,那我去了。”

白玉蘭說道:“玥玥,外面花壇的水澆過了,花盆裡的花倒是沒澆。澆完水,再幫著拾掇拾掇吧。”

“行,那我去了。”周玥看了陸天一眼,離開了房間。

見周玥離開,白玉蘭看了看陸天,笑著說:“陸哥,你小姨子是越來越好看了。”

“花妹,你身體怎麼樣?”陸天不想就周玥的事深談下去,便岔開了話題。

聽陸天關心起自己,白玉蘭心中一喜,不急不緩地說道:

“我身體還好,偶爾有些噁心,沒有別的了。

我這是未婚先孕,見不得人,我爸請了薛主任做我的私人醫生,每隔三五天就會來一次。”

聽白玉蘭這麼講,陸天安心許多,“那就好。要是有什麼急事,你就讓光叔來找我。”

“哥,我第一次感覺到,你開始關心我了。這個孩子,沒白懷。”白玉蘭看著陸天,目光中透著柔情。

陸天避開她的目光,說:“花妹,這次我來你這,是有事跟你商量的。”

見陸天不再說她關心的話題,白玉蘭多少有些失望,沉聲說:“哥,什麼事,你說吧。”

陸天拿起茶几上的水壺,倒上一杯水,喝了一口後,說:

“花妹,我覺得,郎大平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再對我使壞。總等著他出手,見招拆招太被動,我想主動出擊,先下手為強。”

聽了陸天的話,白玉蘭點了點頭,“早就該這樣,說吧,你想怎麼做,要人出人,要錢出錢。”

“花妹,我爸我媽反覆告誡我,不能凌駕於法律之上做事。最好還是能抓到他的把柄,讓法律制裁他為好。就像上一次,對付‘七哥’那樣。”陸天想想說道。

白玉蘭身子向後靠了靠,“哥,郎大平不想七哥,他手上不會有命案。這個人做事很謹慎,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抓到他作奸犯科的證據並不容易。”

“花妹,你調查過他了?”陸天問。

白玉蘭點了點頭,

“哥,我說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進去之後,我就著手調查郎大平了。這個人思想覺悟很高,沒有出現過思想層面的錯誤。只要思想不出問題,其他方面很難扳倒他的。”

“你說的,我都清楚。所以,我現在要打出一張牌。”陸天神秘說道。

“哦?你的第一張牌是誰?”白玉蘭問。

陸天端起水杯,潤了潤喉嚨,放下後,接著說道:“這張牌就是曹德寶。”

“曹德寶?他能聽你的麼?”白玉蘭不解道。

“曹德寶的老婆喬春燕為了能跟郎大平長長久久,已經向他提出離婚。

曹德寶自然不同意,還去喬春燕單位鬧事。

喬春燕也不退讓,叫囂曹德寶要是不同意,郎大平就把曹德寶再扔進派出所去。畢竟,上一次曹德寶當街耍流氓還沒有銷案。

即便這樣,曹德寶還是不想和喬春燕離婚。像他那條件,想找喬春燕那樣的也不容易。最重要的是,他們的兒子,喬春燕也要帶走,這是曹德寶不能接受的。

曹德寶這麼鬧下去,郎大平一定會動手,很有可能把之前曹德寶當街耍流氓的事再翻出來。

這個時候,你就要出手了。”

“我出手?怎麼出手?”白玉蘭問。

“那個小妹不是你找的麼,郎大平出手的時候,讓這個小妹消失一段時間,使得這個案子沒法翻案。

曹德寶出來後,對郎大平的仇恨將會更加激烈。再老實的人,被逼成這樣,也會尋機報復,與郎大平魚死網破。

無論是曹德寶動了殺心,還是郎大平動了殺心,讓他們狗咬狗。”陸天把他全盤計劃,講給了白玉蘭。

白玉蘭聽後,問道:“要是郎大平不動殺心怎麼辦?”

陸天目光一下變得冷峻起來,“那就推曹德寶一把,讓郎大平不舒服。”

白玉蘭點點頭,

“哥,你的意思,就是拿曹德寶做攪屎棍,讓郎大平把目標對準曹德寶。他要是對曹德寶動了殺心,我們就能找到他作奸犯科的證據。”

“對,我就這個意思。”

“你這麼說,我就懂了。那我現在就安排那個小妹離開吉春。”白玉蘭道。

“花妹,不急。要是找不到那個小妹,郎大平就不會想著把曹德寶再扔進派出所。曹德寶不絕望一回,也不會去跟郎大平拼命。

那個小妹不能現在走,一定要等到郎大平把曹德寶扔進派出所,還是翻案的時候,讓她走。這個時機,一定要把握好。”

“哥,我懂了。就就是覺得曹德寶那個窩囊樣,即便從派出所出來了,能去找郎大平拼命麼?”

白玉蘭將信將疑。

陸天微微一笑,“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信我的,一定會。”

“好,你說什麼,我聽你的。”白玉蘭點點頭。

“花妹,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

陸天該說的已經說了,便要離開。

“等一會兒,把你小姨子喊進來,我送她幾件衣服。”白玉蘭想起了什麼,對陸天說。

“花妹,玥玥還小,你別在她面前什麼都說。萬一她當真了,以後怎麼辦。”陸天說。

“我就送她幾件衣服,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你把她喊進來吧。”白玉蘭堅持著。

陸天無奈只好把周玥喊進屋來。

叫周玥的功夫,白玉蘭從裡屋衣櫥裡把幾件周玥差不多能穿的衣服拿了出來。

進到屋裡,見白玉蘭要送她幾件衣服,周玥連忙搖頭,“花姐,我是個學生,有幾件上學穿的就行,你的衣服我就不要了。”

見周玥拒絕,白玉蘭笑著說:

“馬上到冬天了,你穿的大棉襖太笨重,別說學習,連走路都費勁。

我這些衣服都是上學時候,我媽從國外寄來的,不僅暖和,還輕薄,穿著上學更合適。玥玥,你試試吧。”

白玉蘭說的的確是實情,這個年代的外套都是厚的不能再厚的大棉衣,笨重的要命。

見周玥還沒有要的意思,白玉蘭對陸天道:

“哥,你勸勸玥玥,讓她試一試,要是合適,就挑上幾件。”

看著白玉蘭拿出來的外衣,顏色和款式學生穿挺合適,便對周玥說:“玥玥,你花姐這麼說了,你就試試吧。”

聽陸天也這麼說,周玥點點頭,“那我就試試。”

十多分鐘後,周玥把白玉蘭拿出來的五六件長衣一一試了一遍。

試好之後,從這些衣服中挑了兩件顏色和款式樸素些的,說道:“花姐,一個冬天,有兩件就夠了。其他的,我就不要了。”

“行,反正也認識家門了,以後什麼時間想過來,就過來。”白玉蘭笑著說。

與周玥交好,是白玉蘭一直想做的。

她能感受的到,來自周玥的敵意。這份敵意不僅僅是為了周蓉,可能也是為了她自己。

只是周玥年齡還太小,不清楚她內心深處真實想法究竟是什麼罷了。

這種情感早晚有表露出來那一天。

白玉蘭想看一看,到那時候,陸天該怎麼辦。

如果陸天不再那麼專一的話,白玉蘭覺得,她也沒必要這麼委屈自己了。

……

快到中午,陸天馱著周玥一起回到家。

見周玥手裡拎著一個手提袋進屋,周蓉問:“玥玥,手提袋裡裝著什麼?”

周玥把手提袋放在炕上,“姐,白玉蘭送我兩件衣服,我不要,她一定要給。沒辦法,只好收下了。”

“陸天,白玉蘭怎麼想著給玥玥衣服了?”周蓉不解問。

陸天從周蓉手中接過小樂天,舉了幾下後,說道:

“白玉蘭說,在東湖公園時候就跟玥玥說過,要送她衣服,只是一直沒有機會。這一次玥玥正好上門,就挑了幾件冬天穿的棉服給玥玥。白玉蘭的衣服都她媽從國外寄過來的,我看玥玥穿的也挺合身,就讓玥玥收下了。”

“姐,你要是不想讓我收她東西,下一次去她家就送回去。”周玥生怕周蓉不高興,忙說。

周蓉從手提袋中取出棉衣,看了又看,“玥玥,面料真好,留著穿吧。”

“姐,那我就留下了。”其實周玥也很喜歡這兩件衣服,聽周蓉這麼說,留著更心安理得了。

放下衣服,周蓉對陸天說:“陸天,秉坤來信了。”

“秉坤可很少往家寫信,有好事了吧?”陸天放下小長樂問。

“你說的真沒錯,沒有好訊息,秉坤不會不像大哥那樣,隔三差五就寫一封信回家。”

“大哥那是因為冬梅在吉春,透過咱們知道些冬梅的事。去年冬梅在兵團的時候,大哥不是一樣很少寄信。”

“嗯,你說的還真有道理。今年冬梅姐回吉春,大哥的信的確多了。”

陸天坐在周蓉身邊,問:“這回秉坤帶來什麼好訊息?是不是他的評書,又受兵團嘉獎了?”

“不是,是關於小陶的事。

秉坤在信上說,今年吉春音樂學院還有推薦名額,小陶已經報名。

以小陶的條件,要是稽核順利的話,小陶就和冬梅一樣,過完春節,不用回北大荒,能留在吉春了。”周蓉興奮說道。

“是麼?這可是大好事。

老周家兩個媳婦都回來了,兒子回來也不會太遠。再勸勸你爸,讓他提前退休,全家人就團圓了。”陸天笑著說。

“我爸捨不得八級工的退休工資,不會答應提前退休的。”周蓉搖頭道。

“八級工退休工資,一個月也就多出幾十塊。等政策好了,我們開個建築公司,給爸工資漲十倍,看你爸幹不幹。”陸天笑著說。

“姐夫,等你開公司了,我給你做秘書,不給錢都行。”一旁跟馮楠搭積木的周玥笑著說。

“玥玥,你知道秘書是幹什麼的麼?”周蓉笑著問。

“當然知道了,就是給領導寫寫畫畫、端茶倒水的,那些活我都能幹。”周玥笑著說。

“玥玥,長大了咱考個好大學,那種伺候人的活,咱可不幹。”陸天說道。

周玥把白玉蘭送給她的衣服,放進衣櫃,回身笑著說:“那分誰了,幫姐夫做這些,我願意。”

“你現在小,這麼說。等你長大,就不會這麼想了。”陸天咧著嘴笑著說。

周玥還想說什麼,這時,院門外傳來敲門聲。

周蓉對周玥道:“玥玥,你去開門,看誰來了。”

“好的,姐。”說完,周玥甩著小辮離開了屋。

不多時,曹德寶從外面走了進來。

見陸天和周蓉都在,弓著腰道:“陸主任,嫂子,你們都在。”

陸天看了看曹德寶,“德寶,有事麼?”

“有點兒事。”曹德寶的腰欠的更深。

“那就坐吧。”

“好。”曹德寶坐到陸天對面的凳子上。

“什麼事?”陸天問。

“是這樣。”說著,曹德寶從口袋裡取出一張紙,遞給陸天,“陸主任,我把郎大平讓我怎麼陷害你的全過程都寫清楚了。你拿這個,就能收拾郎大平了。”

“是麼?我看看。”陸天從曹德寶手中接過一張上面寫著密密麻麻字的紙。

上面寫的倒是很詳盡,

從郎大平答應他們占上水自流房子開始,郎大平如何讓他跟蹤陸天,喬春燕怎麼跟郎大平上了炕,自己又怎樣受郎大平指使舉報陸天的,每件事都提到了。

看過之後,陸天把這張紙又遞給曹德寶。

曹德寶一愣,問道:“陸主任,我寫的這麼詳細,你不留著?”

陸天微微一笑,“寫的是夠詳細,不過沒有用,沒有一件事能用來扳倒郎大平的。”

“這些都不行?”曹德寶詫異道。

陸天搖搖頭,“不行。”

“那什麼事才行?”曹德寶又問。

“什麼事麼……比如,喬春燕跟他上炕是強迫的,不是自願的,這類的事。”陸天說。

“那怎麼可能,喬春燕那個騷話躺在郎大平家炕上都不願下地,還能不願意。”曹德寶怒氣沖天說道。

“我說的,又沒有。你給我寫這些,一沒違法,二沒違紀,三沒證據。所以麼,這些都沒有用。”

“媽的,這些都不行,還什麼行。

喬春燕那個婊子,已經把離婚協議書送到醬油廠了,我提的條件,郎大平一個都不答應,實在不行,我就找郎大平拼。

就是去死,這個婚我也不能離。”曹德寶的拳頭用力砸向桌子,道。

“德寶,你也彆著急。離婚雙方同意才行,你就是不同意,他也不能把你怎麼樣。不過,國家法律有規定,如果一方受到法律制裁,另一方有權提出離婚。

你要小心了。”陸天有意說道。

“我沒犯過罪,憑什麼抓我。就算他郎大平是領導,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行了,陸主任,看來還沒幫上你什麼忙,我回去再想想。”說完,曹德寶從陸天手中接過他寫的那張紙匆匆離開。

曹德寶走後,周蓉問:“陸天,曹德寶寫的,真沒有用?”

“沒有用。人證物證都沒有,郎大平不承認一點轍都沒有。”

“原來是這樣。陸天,我看曹德寶剛才走的時候,眼睛都冒火了,不會做什麼傻事吧?”周蓉擔心道。

陸天搖搖頭,“不會,曹德寶還在跟喬春燕談條件,要是郎大平不鬆口,把曹德寶逼急了,也許會做傻事。現在,還沒到那個火候。”

……

丁字巷,郎大平家。

躺在郎大平身邊的喬春燕一臉怨氣,

“大郎,曹德寶也太不像話,今天婦聯大吵大鬧,還點名道姓說我跟你搞破鞋。現在全單位都知道了,這讓我怎麼做人啊。”

“這個曹德寶,還不答應離婚?”郎大平側過身子問。

“曹德寶向我提出一個條件,能給他解決一處房子,就答應離婚。這不是強人所難麼。”喬春燕怒道。

聽喬春燕這麼說,郎大平氣不打一處來,“這個曹德寶蹬鼻子上臉了,房子?哪有那麼容易解決。能讓他住在水自流那個房子還不行?”

“他說,房子不是他的,說不好哪天水自流就回來了。一定要一間他的房子,以後才好搞物件。”喬春燕無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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