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見問不出鄭娟孩子父親是誰,

便調轉話題,問起她現在的感情狀況,準不準備開始一段新的愛情。

鄭娟直面提問,舉重若輕。

說她現在很忙。

既要經營好振邦影業,又要攻讀香港大學財經專業課程,同時還要照顧自己的孩子,根本沒有時間考慮感情問題。

等過幾年孩子大了也許會考慮,不過肯定不會是現在。

滴水不漏的回答,令記者多少有些失望。

見從鄭娟身上挖不出什麼猛料,記者又把採訪重點放在了恆天院線總經理林涵身上。

開始的問題很溫和,問他一些與振邦影視合作感想如何。

林涵回答很乾脆,很愉快,很滿意,願意一直合作下去。

又有記者問他,作為恆天集團二公子,英國大學碩士生,現在單身一人,對未來一半有什麼樣的要求。

林涵望了望身邊的鄭娟,語出驚人:“最好像徐曉晚,徐董這樣的,做自己的另一半。”

這番話,把這場新聞釋出會推向了高潮。

記者們終於挖到了猛料,釋出會後各奔東西,忙回去爬格子了。

對於林涵的回答,鄭娟很有意見。

林涵的追求,鄭娟雖然明確拒絕,卻沒有太多反感。

鄭娟看來,

追求自己是別人的權利,她無權干涉。

不接受別人的追求,是自己的權利,別人也無權干涉。

可當著記者,把兩人的私事公佈於眾,多少令她有些不滿。

記者離開後,鄭娟把林涵叫到小會客室,二人對坐在會議桌兩側,

鄭娟問:“林總,剛才為何要在記者面前說那種話?”

“情不自禁,有感而發。”林涵答得很爽快。

“我明確拒絕過你的求愛,你這樣,只會給我帶來麻煩。”

“拒絕是你事,我無法干涉。

可求愛是我的事,你也無法干涉。

我就是讓全香港人都知道,我愛你,我想娶你。”林涵不溫不火,娓娓道來。

“那你會失望的。”鄭娟再次明確拒絕。

“能追求你,我很幸福,不求結果。”林涵語氣堅定說。

鄭娟見林涵這般講,知道無法說服他。

只好說:“林總,為了振邦影業和恆天院線更好合作,我認為還是感情和事業分開的好。”

“我同意。在你沒接受我求愛之前,我們只談工作。接受了,再談感情,怎麼樣?”林涵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那,就這麼定了。”鄭娟只好這麼說。

……

接下來幾天,整個香江沸騰了。

香港各大報刊,無論是娛樂版,還是財經版,都把恆天集團二公子高調向振邦集團大小姐求愛放到了頭版頭條。

在香港,振邦集團和恆天集團都是市民耳熟能詳的大財團,徐曉晚和林涵的特殊身份,他們的戀情頓時成為街頭巷尾熱議的話題。

大家都在猜測,他們什麼時候能修成正果。

畢竟這樣的強強聯姻,在香港已經好長時間不見了。

再到了後來,有訊息靈通人說,林涵二少爺為了能贏得徐家大小姐芳心,應聘了香港大學的客座教授,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每天都能看到在香港大學財經系讀書的徐曉晚。

傳到最後,兩人互見對方父母,準備談婚論嫁的訊息傳遍了整個香江。更有甚者言之鑿鑿說,兩個人已經同居,過起了如膠似漆的日子。

有了這麼多傳聞,很多人已經確定,他們的婚事將近。

於是,街頭巷尾又開始熱議起來,林家和徐家的世紀婚禮將會是怎樣的盛大場面,一對新人又會到哪裡度蜜月。

……

香港,半山別墅。

鄭娟看著這些小報訊息,簡直是哭笑不得。

林涵雖然在追求自己,可自己早就明確拒絕,現在倒好,記者們連兩人在哪裡同居都寫得像真的一樣。

面對這樣的誹謗,鄭娟找到振邦集團法律顧問。

法律顧問卻說,這些小報良莠不齊,很多連個辦公地點都沒有,就算告他們誹謗,也無濟於事。

有的規模大點的,最喜歡打這樣的官司,打來打去,知名度就有了。最好的解決方式,就當沒看見,過一段時間風頭過去,就沒人再提。

鄭娟清楚,有些事越描越黑,聽法律顧問一番話,索性不再去管。

鄭娟這麼想,母親薛梅卻不這麼想。

鋪天蓋地的傳聞,讓薛梅坐不住了。

特意來到半山別墅,來見鄭娟。

母女並坐在別墅前花園,薛梅一臉笑意問:“曉晚,有情況了?”

“有什麼情況啊。”鄭娟反問。

“全香港人都知道,你和林家二公子要談婚論嫁了,你還瞞我?”

“媽,真沒有。都是記者亂編的。”

聽鄭娟這般講,薛梅稍稍有些失望,

“曉晚,你爸可信了。你爸還說,林涵他爸為這事還特意來找過他。

你爸問你是什麼意思,要是覺得行,就跟林家碰碰日子。”

“媽,你回去跟爸說,我和林涵就是業務往來,沒有感情瓜葛。現在不能,將來也不能。”鄭娟斬釘截鐵道。

薛梅鬆開鄭娟手臂,語重心長說:“曉晚,林涵條件真不錯,你真的不考慮考慮?”

“不了。”鄭娟望了望遠處嬉鬧的徐陸,說:“我說過,即便有一天要追求幸福,也要見過陸天后再決定。在此之前,我不會接受任何感情。包括林涵,包括任何人。”

“你這個孩子,怎麼這麼犟啊。”薛梅長嘆一口氣。

“媽,我現在這樣不是很好麼。有空我還能陪你逛街,看電影,吃西餐。要是結婚,哪有時間陪你呀。”鄭娟挽起母親的手臂說。

“曉晚,我是為你可惜。

長得這麼漂亮,年齡還是最好的年齡,身邊沒有男人,多可惜啊。”薛梅嘆了口氣。

“沒什麼,我覺得這樣挺好。”鄭娟淡淡道。

……

光子片,周家。

十月的吉春,到了金秋時節。

綠色的樹葉染成金色和紅色,街道和馬路格外的漂亮。

今天是週末,也是小長樂出生的第一百天,陸天和周蓉帶他出門照了百日像後,一起回到家裡。

剛把孩子放到炕上,門外突然傳來劇烈的敲門聲。

搬到周家住以來,這樣的敲門聲,陸天還是第一次聽到,多少有些奇怪。

“誰啊,敲門這麼大動靜,把孩子都吵醒了。”周蓉不悅道。

“蓉兒,我出去看看。”說著,陸天起身出了屋。

進到院子,向院門外望去,只見幾名身穿調查組制服的調查員,站在了院門外。

看到是調查員,陸天心下一驚。

看來,該來的還是來了。

自從三個月前塗自強他們將鄭娟的信和照片偷走,陸天就隱隱覺得,塗自強一定會把信上的內容告知給七哥,而七哥一定會透過什麼渠道,向調查組舉報。

雖然信和照片已經燒掉,死無對證。

可信上的內容是千真萬確的,都不是假的。

儘管鄭娟人在香港,調查組的人無法對峙。可他們也不是吃素的,在香港一定有眼線。要是覺得有必要,一定會查的水落石出。

不過陸天清楚,那封信燒了之後,就沒有了真憑實據。只要不查出鄭娟孩子是自己的,就不能把自己怎麼樣。

這個時候,自己一定要冷靜。

想到這裡,陸天平復了一下緊張的心情,來到院門口,開啟院門。

門口有五六名調查員,其中一名調查員問:“你是陸天?”

陸天答:“我是陸天。”

“我們是吉春調查組的,這是《搜查令》,要對你的住所進行搜查。”一名調查員,掏出了一張蓋著公章的紙。

“那,就搜吧。”陸天無法阻攔,只能應允。

“搜。”說著,來得六名調查員,除了兩名守著大門外,其他四名衝進了屋裡。

見調查員闖進了屋裡,周蓉不知道因為什麼。

熟睡的孩子也被驚醒,哇哇大哭起來。

周蓉連忙抱起孩子,蜷縮在炕角。看著調查組的人在每個屋子翻箱倒櫃。

兩個小時,周家裡裡外外被翻了一遍。

除了翻出幾本蘇俄著作,算是有些問題外,沒有翻出他們想找到的東西。

無奈,領頭的調查員只好命人把幾本蘇俄書帶走。

回到院裡,領頭的調查員對陸天說:“陸天,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陸天故作不知問:“我犯什麼事了,要跟你們走?”

“跟我們走,就跟我們走,哪有那麼多廢話。”一個瘦高的調查員怒斥著。

“那,那我回屋跟我老婆打聲招呼。”陸天知道不走不行了,說道。

“不行,現在就走。”領頭的調查員一臉嚴肅。

“好,我跟你們走。”

陸天向窗戶方向望了望,應聲道。

透過窗戶,屋裡的周蓉眼見陸天被帶走,內心頓時忐忑起來。

從醫院回到家中不久,陸天偷偷跟周蓉說,上一次家裡被盜,除了周母那八十元錢外,鄭娟讓林曉曉崔中奇從香港帶來的信和照片也被偷了。

幸好他想到了塗自強,去了他家,把信當場燒燬,才沒釀成大禍。

只是,照片上和信上面的內容,塗自強他們應該已經看過。

雖然話裡話外威脅過他們,如果把信上內容透露出去,不過輕饒他們。可陸天判斷,除非讓塗自強他們永遠閉上嘴,不然他們還是會把信上內容告訴給七哥的。

七哥對他恨之入骨,知道信上的內容後,一定會舉報給調查組。

調查組如果對信上內容重視起來,根據這個線索,去香港調查,很可能會核實到照片上資訊。

這些事,都是他無法阻止的。

現在只能未雨綢繆,做最壞的打算。

想好萬一出現這樣境地,該如何應對。

陸天告訴周蓉,一旦調查組把他帶走,一定不要慌。

安撫好周母和周玥後,找馬守常和曲秀貞,讓他們知道這件事。

並且告訴周蓉,讓他們知道就行,不用求他們幫忙解決。那樣的話,只能適得其反。

另外,陸天把有可能出現的情況,如何應對都講給了周蓉。

周蓉清楚事態的嚴重,用心揣摩起陸天跟她說的話。

一轉眼,信件被偷已經過去三個月了,周蓉本以為這件事已經翻篇了。

沒想到,陸天還是被調查組帶走。

詢問結果如何,周蓉不得而知,只能期盼,陸天別出什麼事。

快到中午,周母和周玥一起回到家裡。

看到屋裡被翻的亂七八糟,周母心頭一緊,向背著孩子收拾屋子的周蓉問:“蓉啊,家怎麼成這樣了?”

周蓉知道母親心臟不好,不能讓她上火。

努力平復下心情,說道:“媽,不知道誰向調查組舉報,說咱們家有違禁書籍,就來搜查了。”

“那怎麼樣,搜到什麼沒有?”周母忙問。

“搜到幾本書蘇俄著作,不過都不是那種一定不能看的。”周蓉剋制著激動,淡淡道。

“那陸天呢?他去哪了?”周母又問。

“陸天被調查組帶走協助調查去了,應該沒有什麼事,很快就能回來。”

“姐,姐夫被帶走了?會不會不回來了?”周玥一臉驚愕問。

周蓉拍了拍周玥的手臂,“沒事,就是去問問,我們也沒犯法,有什麼可擔心的。”

“姐,我姐夫真的沒事吧?”周玥將信將疑。

“沒事,當然沒事,你姐夫是好人,好人怎麼能有事呢。”周蓉輕描淡寫道。

從陸天成為周家的一員後,周家始終是歡聲笑語,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壓抑。

周蓉看著孩子,周母和周玥收拾著屋子。

三個人都不說話,屋子變得格外的靜,靜的有些可怕。

……

吉春調查組,審問室。

陸天被拷在椅子上,一動不能動彈。

與之前,調查組對他的審問不同,這一次審問的氛圍格外的凝重。

不僅審問人員由以前的兩個,換成了四個。

審問室的守衛也是荷槍實彈,陸天更是被鎖上了手銬腳鐐,就像審問犯人一樣。

調查員:“你是陸天?”

陸天答:“我是陸天。”

“你和鄭娟什麼關係?”調查員沒有轉彎抹角,直奔審問的主題。

“鄰居關係。”陸天不慌不亂,從容不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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