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春賓館,鄭娟房間。

徐曉秋正在浴室洗澡。

剛剛洗過澡的鄭娟,正在鏡子前吹頭髮。

聽到了敲門聲,鄭娟走到門前,問:“誰啊。”

“我,林涵。”門外傳來林涵的聲音。

“有事麼?”鄭娟沒有開門。

林涵敲敲門,道:“我想問問,明天陪你去老宅的事。”

“曉秋正在洗澡,不方便開門。

明天吃過早飯,接待辦就會派車來賓館,到時候我會讓曉秋叫你,你等著就行了。”因為下午林涵沒事找事,鄭娟有些不高興,說話態度也不大好。

“好,那吃過早飯,我在賓館大廳等你。”說完,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這個時候,徐曉秋穿著厚厚的浴服從浴室走了出來。

向鄭娟問:“姐,是林涵?”

鄭娟坐到沙發,一臉不悅,

“是啊,就是他。

下午要不是你打了岔,林涵就把徐陸的事喊出來了。按理說,林涵也是高材生,受過高等教育。

他不知道,這麼做,我會厭惡他麼?”

“姐,我覺得他沒想那麼多,就是把姐夫當情敵看待了。”徐曉秋坐在鄭娟身旁說道。

鄭娟點點頭,“你說的也是,他也不知道調查組一直盯著陸天。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了。

只是明天他還要跟著去天平胡同,要是亂說話,殃及到陸天就不好了。”

徐曉秋見鄭娟一臉緊張,挽起她的胳膊道:“姐,你放心,明天去老宅,我幫你盯著林涵,不會讓他亂說話的。”

鄭娟咬了咬嘴唇,無可奈何道:“曉秋,也只能這樣,到時候,你幫我分分憂吧。”

見鄭娟還是心有慼慼,徐曉秋道:“姐,實在不行,我就提前跟林涵打聲招呼,讓他少說話。”

鄭娟捋了捋鬢角的散發,微微搖搖頭:“很多時候都是事與願違,越不讓他說,他就越說。不去,才是最好的。”

徐曉秋往鄭娟的懷裡偎了偎,甜甜一笑,“姐,你放心吧,到時候我寸步不離他,他要是開口我就把他拽走。”

“他要是不聽你的呢?”鄭娟問。

“他要是不聽我的,我就說他非禮我。”徐曉秋仰起頭看著鄭娟嬌笑道。

鄭娟伸出一根手指,頂了頂徐曉秋的額頭,笑道:“行,這件事靠你了。”

徐曉秋直了直身子,靠在沙發上,“姐,還別說,姐夫和水自流長的確實挺像的。姐夫更陽剛一些,水自流更憂鬱,都是好帥好帥的那種。”

“你啊,堂堂振邦集團千金,怎麼又花痴了?”鄭娟笑道。

徐曉秋手指捋了捋額頭的散發,

“姐,你不是和我一樣,想了姐夫六年?現在想想,以後姐夫要是能來香港,我和水自流也能在一起的話,咱們除了姐妹,還是妯娌了。”

徐曉秋的話,令鄭娟心頭一動,輕嘆道:“白玉蘭信寫得很清楚,你姐夫現在深愛他的妻子,兩人感情特別好。

等你見到周蓉你就知道,她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女人,你姐夫不會輕易離開她的。”

徐曉秋坐直了上身,側過頭看著鄭娟說:

“那可不一定。你和姐夫的感情同樣很深,不一定比她現在的妻子淺。她優秀,你不是更優秀?

大不了,姐夫內地一個家,香港一個家,像大娘和我媽那樣不就完了。”

鄭娟身體向沙發深靠下去,沉默片刻搖搖頭,

“不行,現在內地連通訊都受限制,想來一次多不容易,別說兩個家了。

要是那麼容易見面,我和陸天不會一分別就是六年。再說,就算我願意,周蓉也不一定會同意。”

“我覺得,什麼事都在談。聽你說的,周蓉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談不攏呢?”鄭娟揉了揉徐曉秋的頭髮。

徐曉秋想了想,道:“那是你們的事,我就沒法出主意了。”

……

光子片,周家。

下班之後,陸天回到家。

和周蓉一起進到裡屋,把鄭娟來到拖拉機廠,跟她對話的全部內容,原原本本一個字不漏地說給了周蓉。

聽到鄭娟明天要到太平胡同,周蓉說道:“陸天,鄭娟的事,跟你爸媽說過了麼?”

“說了,就算我不說冬梅也得跟爸媽說。”陸天說道。

“你爸媽知道鄭娟的父親是誰嗎?”周蓉一雙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看著陸天。

陸天點點頭,“我跟他們說了,鄭娟的父親是當年城防司令部副官徐振邦。還告訴他們鄭娟在香港生的孩子,是我的。”

“冬梅並不知道鄭娟有個孩子,是你主動跟你爸媽說的吧?”周蓉臉上泛起了不悅。

陸天拉起周蓉的手,輕聲道:“上一次曹德寶到調查組舉報那一回,為了解開我爸媽心裡的疑團,就都跟他們說了。”

“你爸媽知道他們還有一個孫子,是不是很高興?”周蓉語氣中透著不睦。

“那個孩子姓徐,也不姓郝,我們的孩子才是他們的孫子。”陸天不好回答,只能含糊說道。

周蓉甩開陸天的手,咬了咬嘴唇,

“行了,別總拿這種話哄我,我也不是三歲孩子。既然明天要到太平胡同,就好好見見,提前該準備的,就準備一下。”

聽周蓉語氣緩和了不少,陸天忙說:“蓉兒,明天你跟我一起去見鄭娟。”

陸天的話令周蓉心頭一動,她非常想看看六年後的鄭娟是什麼樣子。更想知道,鄭娟對陸天是什麼樣的感情。

陸天這句話,是她一直等著的。

“鄭娟要見的是你,我去幹什麼?”周蓉並沒有馬上表態,而是口是心非地說道。

陸天又拉起周蓉的手,看著周蓉說道:“蓉兒,你這麼好看的老婆,我當然要帶著了。”

周蓉白了陸天一眼,“去你的,你是心裡有鬼,怕我不在,懷疑你吧?”

“蓉兒,我是心懷坦蕩。鄭娟要來吉春,我沒有對你有任何隱瞞。今天在拖拉機廠見到鄭娟,我跟她說的每一句話,可是一個字不漏說給你聽了。

就差把心挖出來,讓你看看是不是紅的了。”

陸天一臉真誠地說道。

看陸天一本正經的樣子,周蓉“噗嗤”一樂,

“行了,別跟我說這些肉麻的話了。

既然你一定要我去,明天是星期天,我就跟你去吧。

別以為是我多在乎你,我是擔心你們兩個舊情復燃,被調查組看出什麼來。

我去,你們還能矜持些。”

聽周蓉這麼說,陸天心下一喜,

“蓉兒,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你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讓香港人看一看,吉春最美的姑娘,有多美。”

這種話,陸天差不多每個晚上都要說給周蓉聽。

周蓉很愛聽。

倒不是周蓉虛榮,要是貪慕虛榮的話,就不會拒絕蔡曉光的求愛,更不會婉拒曲秀貞希望她成為兒媳的想法。

她渴望的,就是文學作品中生死相依天荒地老的愛情。

這份愛情,在陸天身上找到了。

陸天滿足了周蓉對另一半所有的想象。

英俊、博學、風趣、強壯。

鄭娟的到來,令周蓉有了些許危機感。

今天整整一天,都是在忐忑不安中度過。

她清楚六年前陸天和鄭娟的感情是多麼的刻骨銘心,如果鄭娟不離開吉春,陸天是不會跟她走到一起的。

現在,鄭娟回來了。

會不會與鄭娟舊情復燃,周蓉沒有把握。

今天,陸天的坦然,令她覺得,鄭娟的歸來,並沒有影響到自己在陸天心中的位置。

陸天的肉麻話,顯得格外的中聽。

於是道:

“行,我聽你的,明天打扮漂亮一些。省得外人笑話,你陸天有眼無珠,娶了個難看媳婦。

不過,我還是擔心,調查組會不會看出什麼蛛絲馬跡,那樣你和鄭娟的事,又得翻出來了。”

陸天見周蓉如此善解人意,心中十分欣慰。

雙手撫著周蓉的香肩,“蓉兒,放心吧。鄭娟不是六年前的鄭娟了。下午在拖拉機廠的談吐,我相信,她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你這麼說,我心裡就有底了。”說著,周蓉靠進了陸天的懷裡。

……

丁字巷,郎大平家。

喬春燕肚子裡的孩子,差不多五個月了。可能是體質的原因,喬春燕與其他孕婦相比,格外的顯懷。

找了幾個穩婆看過,穩婆異口同聲說喬春燕的肚型,生的一定是男孩。

這,令郎大平十分欣喜。

上一次被曹德寶在小腹捅了一刀後,郎大平心裡很清楚,以後不會再有孩子了。

這是他唯一有兒子的希望。

每天看著喬春燕肚子的變化,郎大平既期盼又擔心。

期待的,當然是孩子早一天降臨,郎家有人傳宗接代了。

擔心的是,這個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

儘管喬春燕懷上孩子的日子,已經和他同居了。

不過,那個時候喬春燕還沒跟曹德寶正式離婚,每次見到喬春燕,曹德寶就像瘋狗一樣,都會跟喬春燕發生關係。

孩子是他的還是曹德寶的,郎大平不好判斷。

與郎大平一樣,喬春豔同樣既期待又擔心。

在郎家養尊處優,在單位呼風喚雨的喬春燕同樣清楚,自己的將來好壞,與這個孩子是不是郎大平的,息息相關。

孩子要是郎大平的,一切都好,將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要是不是,郎大平惱羞成怒,自己現在所擁有的這一切,頓時會化為烏有。

每一天,每一個晚上,喬春燕都在惴惴不安中度過。

今天郎大平回家,似乎心情特別好。

把喬春燕拉進屋裡,對她說道:“春燕,收拾陸天的機會來了。”

聽到郎大平又要對付陸天,喬春燕心裡一緊。

為了對付陸天,郎大平可以說能想到的都想到了,能用到的都用到了,可陸天每次都能化險為夷。對付陸天,喬春燕已經失去了信心。

“來了?什麼機會?”喬春豔摸了摸小腹,問。

郎大平拍了拍喬春燕的手背,笑著說:“春燕,鄭娟回吉春了。”

“鄭娟回吉春了?”喬春燕詫異道。

郎大平點點頭,站了起來,在屋子裡踱著步,“不僅回來了,今天在拖拉機廠還見到了陸天。”

“大郎,鄭娟不是在香港麼?怎麼能回來?”

聽到郎大平提到鄭娟,喬春燕腦海中不禁浮起水自流的身影。自從嫁給郎大平之後,水自流便在喬春燕腦海中揮之不去了。

想到水自流在香港風風光光,喬春燕那個後悔。

可沒辦法,當年是她移情別戀選擇了曹德寶,後悔來不及了。

聽喬春燕這麼問,郎大平停下了腳步,面向喬春燕說道:

“鄭娟現在不叫鄭娟了,改名徐曉晚,這一次以香港振邦集團董事的名義來吉春考察的。

接待辦裡有我的眼線,明天上午鄭娟要去太平胡同的老房子,我想抓住這次機會,狠狠搞一下陸天,一下把他搞死。”

“大郎,現在的陸天不比從前,馬守常一定會保他,我覺得還是算了。”喬春燕看著郎大平說道。

郎大平搖了搖頭,

“春燕,我也知道馬守常會保他。

不過,要是有了真憑實據,層級更高的調查組介入,馬守常想保也沒有用。何況,這一次不打不殺,馬守常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見郎大平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喬春燕道:“大郎,你說要怎麼辦?”

“明天在太平胡同,我在接待辦的眼線,會幫著你接近鄭娟和陸天。見到他們之後,你就把他們是一對戀人,並且在一起住的事當眾說出來。”郎大平目露兇光道。

“大郎,他們要是不承認怎麼辦?”喬春燕問。

“那你就不停地說,他們周圍都是調查組的人,調查組的人會一字不漏向他們上級領導彙報。再讓我妹夫在後面推一把,陸天必死無疑。”郎大平把他心裡所想,說了出來。

聽完郎大平的話,喬春燕心裡清楚,即便自己不願意去,也得去了。

於是道:“大郎,我聽你的,明天上午,我去天平胡同。”

“好,今天晚上,你其他的什麼都別做,只想著陸天和鄭娟以前的事,想的越多越好。”郎大平坐在鄭娟身邊說。

喬春燕又想到了什麼,側過頭看著郎大平,道:“大郎,你說周蓉會不會過去?”

郎大平思量片刻,說道:“明天是星期天,周蓉所在的出版社放假,有可能去,有可能不去。”

喬春燕微微點點頭,輕笑道:“周蓉要在,就更好了。”

“哦,怎麼這麼說?”郎大平不解問。

喬春燕摸了摸小腹,笑道:“周蓉和鄭娟都愛著陸天,情敵相見,分外眼紅,不用我多說,把她們的火撩起來,比我說的,更有說服力。”

聽了喬春燕的話,郎大平豎起來大拇指,“高!實在高!就這麼幹!”

……

太平胡同90號,鄭娟的老房子。

吃過晚飯,陸天和周蓉,陪著郝今龍夫婦還有郝冬梅一起過來。

兩家合到一起吃飯後,陸天和周蓉晚上很少再來這邊。

有什麼事,都在周家說了。

今天晚上,陸天和周蓉特意送郝今龍夫婦回去,郝今龍夫婦是什麼樣的人,當然清楚,陸天一定是有什麼特別的事要說。

進到屋裡,郝今龍、金月姬坐在炕沿,陸天、周蓉和郝冬梅坐在地桌旁。

金月姬開口道:“陸天,你和周蓉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跟我們說?”

陸天和周蓉對視一眼後,開口道:“媽,確實有事跟你們說。這件事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說吧,什麼事這麼神秘?”金月姬目光如炬,盯著陸天道。

“媽,是這樣。鄭娟回吉春了。”陸天沒有拐彎抹角,直截了當說道。

陸天的話令郝今龍、金月姬包括郝冬梅大吃一驚,郝冬梅脫口而出:“鄭娟回來了?”

陸天點點頭,接著說道:

“春節之後,應外事辦邀請,香港企業家代表團來國內考察。

考察的五個城市中,就有吉春。

作為香港知名企業,振邦集團也在邀請之列,而到內地參與這次考察活動的振邦集團代表就是徐曉晚,也就是以前的鄭娟。

昨天,考察團已經抵達吉春,今天下午到拖拉機廠考察,在拖拉機廠我見到了鄭娟。

她說明天上午九點,在接待辦和調查組陪同下,回太平胡同看一下老房子。”

聽了陸天一番話,郝今龍、金月姬和郝冬梅方才知道始末。

郝今龍道:“白天在史志辦的時候,就聽說有個香港企業家代表團來了吉春,沒想到你說的鄭娟也在裡面。我們住的房子就是她的吧?她要是來,我們用不用搬出去?”

陸天搖搖頭,說:“爸,她就是回來看看,後天就離開吉春了。”

“那,我們用不用準備一下?”金月姬想到鄭娟和陸天的過往,多少緊張起來。

“媽,不用。下午在拖拉機廠見到她的時候,我跟她說,她的房子現在住的是冬梅的爸媽,她說沒事,就是回來看看。”陸天忙道。

“那就好。”金月姬點了點頭。

“有件事,我說一下。六年前,鄭娟離開吉春之前。冬梅懷疑過我是她哥哥,鄭娟知道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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