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小吉春
見周蓉在，周秉義笑笑說：“周蓉，你沒跟陸天一起過來？”
“陸天去省政府姐娟兒和小寧，再過十分八分，就能過來。哥，我聽冬梅姐說，生了個閨女，你心裡不太高興？”周蓉板著臉。
周秉義連連搖頭，“男孩女孩都是我的孩子，怎麼可能不高興。我就是覺得我是周家長子，有個兒子更好。沒有，就沒有，閨女也不錯。”
“看你的樣子，就是想要兒子。哥，我給你想了個主意，你和冬梅姐還能接著生，你聽不聽？”周蓉是笑非笑。
“什麼主意？”周秉義眼睛瞪得大大的。
“還說男孩女孩無所謂，一看就是想要孩子。”周蓉白了周秉義一眼，接著說：“我跟陸天、鄭娟商量好了，把冬梅姐的戶口辦到港島，以後你們的孩子，落戶港島，也不會影響你的政治前途。哥，你覺得怎麼樣？”
周蓉一口氣說完，望向周秉義。
周秉義思量片刻，“好主意，這個辦法好。”
“你覺得好，就這麼辦。振邦每年有是個人才引進的名額，明年給冬梅姐留一個就行了。”周蓉一臉笑意說。
“蓉兒，那就謝謝你了。”周秉昆滿臉堆笑。
“謝我幹嘛。冬梅姐是陸天的親妹妹，不幫冬梅姐，還幫誰。”周蓉指尖捋了捋劉海，說。
“冬梅，要是這樣，再過兩三年，周韻大一大，咱們再要一個。無論男女，就是最後一個。”周秉義握著郝冬梅的手說。
“到時候再說吧……”郝冬梅一臉笑意。
這是門口傳來開門聲，金月姬從外面走了進來。
見周蓉在，金月姬忙上前，“蓉兒，你一個人來的？”
周蓉點點頭，“媽，玥玥跟陸天上班了，小寧跟娟兒去了省裡，我就自己過來了。我聽冬梅說，你每天都七八點才回來，今天回來這麼早？”
金月姬嘆了口氣，微微搖搖頭，“讓陸天給我騙了，現在騎虎難下了。”
聽金月姬這麼說，周玥一臉茫然，“媽，當年你可是敵人心臟的釘子，怎麼可能讓陸天騙了？”
金月姬微微一笑，“蓉兒，我老了，人一老，就會不服老。陸天就抓到我這個弱點，把我騙了。”
“媽，去吉春振邦幫忙不是你自己同意的麼？再說，曲阿姨去年也去了，也沒聽她有什麼抱怨。你才去了半個月，就哀聲哉道的。”郝冬梅挽著金月姬手臂說。
聽郝冬梅這麼說，金月姬拿起了水杯，喝了一口後說：“你哥開始時候跟我說，讓我去振邦進出口公司做顧問，
我覺得發揮餘熱沒什麼。
振邦糧油是吉春大企業，在吉春經營的的好，對吉春發展也有利，只要為這個城市做貢獻的事，我就願意做，並且要做好。
想是這麼想，做也是這麼做的。
誰知道，每天要處理的事那麼多。
大大小小的事都要過問，有些事還要親自動手。要不是鄭娟開了口，你哥讓我做，我才不做呢。”
“媽，你也知道累啊……”郝冬梅輕笑道。
“你可不知道，工作有多累。當年，也沒這麼累我。今天你哥和你嫂子都來，我跟他們攤牌，這個活我不幹了，給多錢都不幹。”
金月姬板起臉，一本正經說。
“你在我們心中是的燈塔，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堂堂正正，不認輸。可不能輕易放棄，知難而退，不符合你光輝形象。”郝冬梅靠在母親身上說。
金月姬伸出手指，在郝冬梅頭上點了點，“你啊，就知道幫你哥說話。就算我不去振邦糧油做顧問，我管他要錢，他能不給？他的小心思我還不知道，就是知道我退休了閒不住，一定要乾點什麼，才給我加這麼多活的。”
“媽，我乾媽怎麼從沒跟我提，活多累啊？”周蓉不解問。
“你乾媽退休前就在企業，抓生產輕車熟路，一兩個月適應差不多了，也就不累了。陸天，倒好，讓我抓全面工作，事無鉅細都是我管，我就是有三頭六臂也幹不過來啊……”金月姬抱怨著。
“媽，你就說說吧，我可知道，你現在乾的勁勁的，下班都不回家。遠的不說，周韻生了兩個星期了，你才抱她幾回？”郝冬梅皺著眉毛。
金月姬笑了笑，握了握郝冬梅的手，“我不是忙麼……”
金月姬的話讓郝冬梅有了把柄，搖了搖辮子，“你看看，還不是因為忙。說來說去，還是愛幹。曲阿姨一年一萬塊工資，你一年工資比曲阿姨高出不少，換我也愛幹。”
郝冬梅呵呵笑了起來。
這時，門又開了，郝今龍從外面走了進來。
換上鞋，來到客廳，對郝冬梅問：“冬梅，什麼事這麼好笑？“
“爸，我跟我媽說，為振邦工作，我天天干到半夜，也行。”郝冬梅吐了吐舌頭。
郝今龍直了直上身，“你媽老有所養，發揮餘熱。你有什麼本事。振邦糧油和振邦汽車城的工資比市裡國營單位工資高出一大截，企業幹部比其他單位高一些，也是應該。”
“老郝，你不知道。娟兒說，內地工資相當於港島工資的三分之一，太少了，吉春振邦提高工人待遇沒毛病，將來有機會，還要再漲。現在振邦的普工工資是一般單位的兩倍，技術工人工資是一般單位的三倍。技術工人在一般單位一個月六十多塊錢，在振邦能開到二百，年底還有獎金，要是出滿勤，一年能掙三千多塊。一般單位，想都不敢想。”金月姬笑著說。
“老金，現在有單位反映，說技術工人人心浮動，你說會不會出現這些企業人員流失？”郝今龍說。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好的工人不知道珍惜，怨不得別人。”金月姬鄭重其事說。
話音剛落，門開啟。
陸天、鄭娟、周玥和孫小寧從外面走了進來。
坐著的金月姬迎了過去，對鄭娟說：“娟兒，從省裡過來了？“
鄭娟微微一笑，臉上露處兩個小酒窩，“媽，剛從省裡回來，有幾件事跟幾個領導碰一下。”
周蓉迎了過來，“陸天，媽對你不滿了。”
“不滿了？”陸天撓撓頭，“媽，我有哪塊惹你生氣了？”
未等金月姬開口，周蓉笑道：“媽說，上吉春振邦工作太累了。還說，無論如何也不幹了。”
聽了周蓉的話，陸天笑了笑：“媽，你是老同志，怎麼能知難而退呢？再說，我們是簽了勞動合同的，你要是不幹，是要賠償的。“
“陸天，你怎麼這麼跟媽說話。振邦集團是我的，也不是你的，沒你插嘴的′。媽，你想幹，就幹。不相干，就不給那。”說完，鄭娟白了陸天一眼。
金月姬當然知道，無論是周蓉說的，還是陸天說的，或是鄭娟說的，都是一家人說的家裡話。
這樣的家裡話她愛聽。
握起鄭娟的手，“娟兒，在家你是我兒媳，在公司你是我上司。我聽你的，不聽陸天的。”
“對，不聽陸天的。”周蓉附和著。
這時周玥和孫小寧手挽著手走了上來，一人一口“金姨”叫著。
金月姬握著孫小寧和周玥的手，“多漂亮的姑娘……”
“金姨，你年輕時候，一定比我們漂亮。”周玥笑語盈盈說。
金月姬搖搖頭，“我年輕時候頂多不醜，要是真那麼漂亮怎麼在敵人堆裡工作啊。別站著了，過來坐。”
說著，金月姬拉著周玥和孫小寧一起來到客廳。
不苟言笑的郝今龍見周玥和孫小寧過來，臉上也湧上了笑意，“玥玥，小寧，後天的演唱會準備怎麼樣了？”
“郝叔，今天下午又走了一遍臺。明天和吉春歌舞團合練一下，應該沒問題了。”孫小寧應聲說。
郝今龍點點頭，“準備好了就好，京城有兩名領導特意來吉春，就是看你們演出的，可見你們在京城的演出有多麼的成功。”
“郝叔，我們在京城演出過了，那邊領導沒有看麼？”周玥問。
郝今龍笑了笑，“看了，說沒看夠。機票定不上，坐著火車來吉春的。”
“爸，吉春體育館太小了，三千個座位，招待票都不夠。”陸天嘆聲道。
郝今龍直了直身子，“今天下午，文化部給我打了個報告，申請在內場加一千個座位。出於安全的考慮，我只批了五百個，這樣，又能多出五百個座位了。”
“爸，怪不得晚上去現場，舞臺前面開始擺凳子了，原來要加座位啊。”鄭娟說。
“小寧和玥玥名氣太大，太多人想看他們演出，吉春體育場設施太差，只能在體育館。可體育館只能坐三千人，實在不能滿足每個都能看到小寧。為了能讓更多人能聽到小寧唱歌，不僅電臺要現場直播，在體育場外面，還將放四個大喇叭，讓更多人感受演唱會氛圍。玥玥、小寧，你們是吉春的名片，也是吉春的驕傲，是你們讓更多的人瞭解吉春，嚮往吉春，謝謝你們。”
這番話是郝今龍有感而發的。
在他看來，眼前兩個小姑娘並不是兒子的女兒，還是吉春的驕傲和自豪。
“郝叔，我和小寧會更努力，吉春的將來也將更美好！”周玥同樣動情說。
金月姬感受到家裡的氣氛有些異樣，對郝今龍說，“老郝，都是家裡人，沒必要說的那麼正式。你有沒有跟陸天單獨說的話，你要是有，就跟他上樓，我還要跟娟兒彙報工作呢。”
“媽，這時在家，我聽你的，怎麼能向我彙報工作啊。”鄭娟輕聲說。
“娟兒，振邦糧油是吉春重點引進專案，關乎很多人工作，當然要好好幹。工作當然要彙報了。老郝，你還不走，別耽誤我說話。”金月姬不想讓郝今龍在。畢竟他在，大家都拘束。
郝今龍知道金月姬的意思，站起身，“陸天，你跟我上樓，你把從珠江到上海，再到京城的見聞，跟我說說。”
陸天連忙站了起來，“爸，我跟你上樓。”
……
郝今龍上樓，陸天和周秉義也跟著上去。
郝冬梅抱著她二女兒周韻，讓大家看。
大家輪著抱一遍後，郝冬梅說：“娟兒，我看了小吉春的照片，和我哥真像。”
“我怎麼覺得孩子更像我。”鄭娟笑了笑。
“冬梅姐，我倒是覺得周韻更像姐夫。都說女孩像舅，還是有道理的。”孫小寧接過話說。
“嗯，我覺得也有點像。特別是眼睛，和我哥一模一樣。”郝冬梅看著懷裡的孩子說。
“周蓉，我聽冬梅說，你弟妹也懷上了？”金月姬問。
“媽，懷上三個月了。”周蓉忙說。
“趕上計劃生育最後一波，真好。娟兒，曉秋有沒有動靜呢？”金月姬想起了大兒子，問。
鄭娟搖搖頭，“離開港島的時候，我問曉秋，曉秋說還沒動靜呢。”
“自流和曉秋結婚兩年了，按理說應該有了。陸天現在都七個孩子，自流一個沒有，不應該啊。娟兒，他們沒去看看？”別看金月姬那麼大幹部，老了最關心的還是下一代。
鄭娟笑了笑，“媽，港島那邊迷信，三年之內是不會去看的。整三年要是還沒動靜，才能去看。”
聽鄭娟這麼說，金月姬點了點頭，“入鄉隨俗，應該的。那奧利亞和姍姍有沒有動靜呢？她們不是一直想要孩子麼？”
問完水自流和徐曉秋，金月姬又問起了奧利亞和曾姍。
“媽，娟姐、蓉兒、玥玥、小寧都在，你怎麼問起奧利亞和曾姍來了。”郝冬梅覺得母親問這樣的話不好，接過話來。
周蓉握了握郝冬梅的手，“冬梅姐，我們都沒介意，你怎麼介意起來了？奧利亞和姍姍雖然不和我們一起住，也是陸天有關係的姑娘，特別是姍姍，都為陸天生了孩子。很多事，不是不提就能躲掉的，只有積極面對才能找到好的解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