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賜這個人,並非是那種捨己為人的大善人,但也絕不是無惡不作的壞蛋。

如果他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並不排斥幫助別人,甚至可以說很樂意。

拉文坦的問題雖然與林天賜無關,但如果他能幫忙治好的話,倒也不失為一件善事。

於是他安慰了一下有些自責的拉文坦後說道:

“請走進點,我給你檢查一下身體。”

這話說得,怎麼感覺有點變態?

叔叔帶你去看金魚?

好在其他人沒有這麼汙,麥考利以為林天賜是個十分強大的法師,說不定能檢查出拉文坦到底有了什麼毛病。

而拉文坦本人也早就想擺脫這種突然失去意識的情況,這對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來說確實是很恐懼的一件事。

等拉文坦在椅子上做好,林天賜說:

“請伸出手,先左手。”

拉文坦還以為林天賜會對她用什麼偵測法術,結果僅僅只是伸手用手指在她的左右手腕上摁了摁,隨後就是一副皺著眉頭沉思的表情。

畢竟他們不知道什麼是號脈。

從脈相上說,拉文坦一切正常,而且非常的健康。林天賜一開始還以為是之前聽麥考利說的那場被暗影怪物波及的時候留下了什麼暗傷,實際的號脈結果否決了這一可能性。

既然不是單純肉體上的問題……

“拉文坦小姐請不要動。”

“拉文坦,林先生叫我拉文坦就好了。”

“好吧,拉文坦,你不要動,等下可能有些癢或麻,如果感覺到疼痛記得說。”

拉文坦點點頭,林天賜則起身站到拉文坦背後,雙掌摁住拉文坦的肩膀,一縷微弱的法力順著大穴鑽入拉文坦的體內。

經脈跟肉體互相影響,但又在某種程度上相互獨立,這一點是無法從脈相上看出來的,且透過法力對經脈進行探查,也能比單純的號脈更加仔細,主要用於對付不科學的超自然力量。

林天賜的法力在拉文坦的經脈中轉了一圈,這姑娘的經脈不管是強度還是寬度,都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但林天賜的法力卻明顯的感覺到拉文坦體內有一股奔流的魔力。

這並不是法力,林天賜好歹也是修士,法力和魔力的區別他一眼就能看出來,確確實實就是魔力。

正常人體內一般也會存有魔力,只是數量非常稀少,完全無法用來使用魔法什麼的。而拉文坦體內的魔力就像是練過內功心法一樣在經脈中奔走,就總量而言,已經比練氣時期的修士還強了。

這很可能就是她能以纖細的小胳膊小腿兒實現雙手開碑般巨力的原因,用比較通俗的說法,拉文坦就像一個天生任督二脈全通,哪怕沒有學過任何功法體內都天生有武林高手苦練四五十年都難以獲得的龐大真氣。

拉文坦不懂得如何使用它們,所以反應到表象就是力大無窮。

但這也不併不是她突然出現狂暴的理由,不會用經脈中的魔力其實也沒有什麼問題,畢竟不會用就不會有走火入魔的危險,更不用說弄出類似於狂暴法術的法術能力了。

麥考利和拉文坦很緊張的看著林天賜坐回原位,尤其是他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說話,這讓他們覺得拉文坦的問題是不是沒辦法解決。

而就在這時候,賽莉突然說道:

“天賜,你檢查出什麼問題了嗎?”

林天賜這才從思索中驚醒,衝麥考利和拉文坦指了指胸針解釋道:

“這是我的一個朋友,她對魔法非常瞭解,說不定能想到辦法。”

說完,他又對賽莉說:

“很奇怪,拉文坦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但經脈中卻有非常原始的靈氣……呃,就是魔力自行運轉,這應該就是她力氣大,能一拳打穿岩石的原因。”

“嗯,應該是了,無意識中體內的魔力保護了她的拳頭並提供了一定程度的強化。”

畢竟魔力是非常萬能的能量,體內的魔力會自動保護身體乃至強化身體,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修士們利用這種特性還弄出了鍛體修士,以及林天賜自己就會的真元護壁。效果比拉文坦這種靠本能的要好太多了。

“可我沒有弄明白她為什麼會突然獲得狂暴法術的效果。”

“這事兒,我也有一些猜測,不過也要檢查測試一下。”

說著賽莉對一邊的麥考利說:

“請把房間的窗簾都掛上,保持房間儘可能的密閉,另外請再點幾隻蠟燭如果有魔法驅動的燈光更好。”

麥考利看了林天賜一眼,見後者點頭,便按照賽莉所說的將窗簾都放了下來,又讓女僕拿來了兩盞魔法燈。

這種魔法燈等於是被恆定了光亮術,以指甲蓋大小的魔力水晶就能點亮一週,如果製作的更加精細一些,在上面雕刻聚能法陣,幾乎是半永動的存在,不過後者的話亮度不算太高就是了。

賽莉也沒有讓麥考利把魔法燈的亮度調的太高,僅僅只是相當微弱的微光照明,勉強能視物的水平。

等準備就緒,賽莉說:

“那個小姑娘……拉文坦是吧,請你閉上眼睛,儘量將思維放空,不要緊張,這不是什麼大事。”

賽莉很難得的知道安慰了一句人家小姑娘,其實這是邊上看戲的綠色妖精薩文蘭提給的建議,不然賽莉才懶得開這個口。

看得出拉文坦確實有點緊張,但也盡力放空思想和放鬆身體。

“管家,你把魔法燈靠近拉文坦,先是靠近左側或右側的耳朵。”

等麥考利提著魔法燈照做以後,賽莉又問:

“拉文坦,請告訴我你現在的感覺”

“呃……”

“不用有什麼顧忌,只說就行了。”

“我只感覺到管家爺爺站在我身邊。”

“其他的呢?比如微小的聲音,在腦海中的繞動感,或是任何的顆粒感?”

拉文坦搖搖頭,表示沒有賽莉說的那些感覺。

隨後賽莉又讓麥考利試了試另一邊的耳朵,以及頭頂,但都沒有任何的感覺。

“天賜,你去試試,和剛才用魔法燈測試一樣,不過你用舞光術,而且是最大亮度。”

舞光術只是個非常簡單的小法術,林天賜隨手打了個響指,潔白的光團就自己飄到拉文坦的耳邊。

“這次呢?”

林天賜已經把舞光術的亮度調到最大了,直接拍人臉上說不定都能晃了眼睛。

“依舊沒有您說的感覺,我只能透過眼皮看到有光亮在我邊上。”

“看來情況比我想的還麻煩。”

這話讓拉文坦和麥考利更加緊張了,不過賽莉懶得理這個,她又對林小哥兒說:

“你身上的法寶應該能容納非常多的法力吧,隨便拿出一件放在拉文坦的耳邊注入法力,不要太快,最好一點一點提升法力的注入量。”

比起舞光術,法寶當然能容納更多的法力,雖然林天賜不太明白賽莉想測試什麼,但這姑娘的知識被一次次證明非常有用。

林小哥兒本來想摸板磚,畢竟你把青雲劍架拉文坦脖子上簡直是一副打算謀財害命的樣子,但考慮到畫風問題……

於是他把胸針放在桌上,自己走到拉文坦身邊,摸出七寶琉璃。

沒有啟用它變化為其他形態的能力,就是單純的,一塊約直徑十公分左右的鈴鐺型琉璃石。

隨著法力的注入,七寶琉璃亮起七彩的法力靈光,幾乎在一瞬間就超出了舞光術所能容納的極限。

“如果出現我剛剛出的那種感覺,記得立刻提出來。”

拉文坦點點頭,林天賜則繼續按照賽莉說的往七寶琉璃中注入法力,一時間七彩的法力靈光將整個封閉的房間內照得燈火通明,到後面甚至都有些刺目了。

“有了,我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耳邊,有點刺刺的感覺。”

“好,天賜停下吧,窗簾可以拉開,測試已經結束了。”

麥考利急忙問道:

“請問,小姐她……”

“不是什麼大問題,放心吧。”

也不知道賽莉這話是單純的安慰還是真的沒什麼大問題,她接著又說:

“我本人不在這裡,沒辦法進行更加詳細準確的檢查,不過透過剛才的測試和天賜的檢查可以得知,拉文坦天生具備不錯的魔力,比得上一些學習法術十來年的法師了,不過她的控制能力太弱,這主要體現在她精神力量的弱小,根據我的研究,每個人的精神力量與能操控的魔力通常有著之間關係,但一般人的精神力量會隨著冥想等方式與魔力同步提升……”

林天賜回去坐下,聞言趕緊打斷道:

“請說重點。”

可能是賽莉也習慣了說到一半就被林小哥兒打斷,她也沒有在意,而是把話茬轉了回去:

“簡單的說,拉文坦現在就像是坐在一輛完全不受控制的車上,而且這輛車的速度飛快,拉文坦不僅沒辦法讓它停下,連控制方向都不行,強大的魔力與弱小的精神力量完全不成正比。剛才的測試就是檢測她的精神力量對魔力的感知能力,結果你們也看到了,正常人將魔法燈放在耳邊都會感覺到略微的不適,這就是因為發散的微弱魔力會引起……”

林天賜非常無奈,只能再度提醒道:

“請再說重點。”

賽莉博學多識,她的知識在很多時候都幫了林天賜大忙,但這姑娘說起理論來忘了重點的毛病,恐怕永遠都改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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