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諸葛亮被三國演義描繪成智多近妖的形象,主要還是因為他能掐會算。

——雖然這句話原本是用來形容張良的。

而在一個魔法世界中,能掐會算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了。儘管預言術有諸多不靠譜的地方,但很多時候提前預警都會幫大忙,也難怪防守格外嚴密。

林天賜從馬車上下來,早就等了一會兒的傑拉爾特上來客套兩句,隨後道:

“林先生,你應該明白一名預言能力者對我們的重要性,我希望你不會把這裡的事情說出去。”

傑拉爾特一直以為林天賜是白手協會的人,他這句話是有點擔心白手協會會把情報當商品賣掉。

林天賜當然是滿口答應,他又不是什麼大嘴巴的人,至於賽莉會不會把情報賣掉……

那就不關他的事兒了。

跟著傑拉爾特進了二層小樓的大門,首先進入眼簾的是個還算寬闊的門廳,一個他的手下迎上來說:

“老闆,奶奶說已經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進行預言。”

這人剛好還是之前說錯話了跪地上受罰的那個,看著也就十七八歲,比林小哥兒還年輕點。

傑拉爾特點點頭,衝其他人使了個眼色。

除了那個年輕人,其餘手下紛紛散開在大門口站崗。

先不說傑拉爾特的幫派戰鬥力如何,手下的捂襠功那是真的熟練……

接下來就是那個年輕人在前面引路,穿過一條走廊之後上了樓梯登上二樓。

和一層跟普通住戶沒啥區別的佈置不同,二樓似乎把好幾個房間給一起打通了,留出對於居住來說過於寬闊的空間,形成一個大了好幾號的客廳。

林天賜他們從一側的樓梯上來,正好能看到客廳中央掛著一條厚實的紗簾,透過紗簾和在窗戶那邊陽光的幫助下,一個佝僂的身影出現在紗簾後面。

“奶奶,老闆他們來了。”

“是傑拉爾特少爺嗎?哦哦,您好久沒來了。”

聲音聽起來也符合奶奶的稱呼,聽起來怎麼也有個六七十歲了。

一直是一副撲克臉的傑拉爾特也露出一絲笑意,不過也讓臉上的傷疤顯得有些猙獰:

“朱莉奶奶,是我,您休息的怎麼樣?”

“不過是歲數大了,以前你爺爺、父親還在的時候可沒這樣過,看來我差不多該去找他們報道了。”

“朱莉奶奶,看來您還要再幫我幾十年才行。”

“呵呵,少爺還是和以前一樣善良。”

能夠對殺人不眨眼的黑幫老大評價善良,也就只有她了。

“那麼,少爺來是想再舉行一次預言吧,正好我也休息的差不多了,比起上次應該能得到更多的線索。”

“是這樣沒錯,但朱莉奶奶,我帶來了個正在追尋那幅圖中藍寶石的朋友。”

“是嗎?那就不需要這窗簾了,奧尼爾快,幫我把窗簾摘掉。”

不同的預言儀式有不同的要求,有些時候在預言的時候是不允許外人觀看的,所以才會有紗簾。

領他們來的年輕人麻利的將掛好的窗簾收起,上面應該有個滑軌,一拉就能快速收起來。林天賜也看到了這位預言能力者的真面目。

出乎意料的年輕?

疑問句是因為林天賜有些摸不準這算不算年輕。

眾人口中的朱莉奶奶外表看起來跟二三十歲的年輕姑娘差不多,面板依舊飽滿有光澤,完全不像普通老人那樣乾癟。

但她的身形佝僂,坐在一張方桌後面的軟墊裡,看起來就像是癱在上面似的,坐著都覺得累。

更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看不到任何瞳孔的存在,就只有一片白色,如同烤瓷的球體塞了進去。

“林先生,請跟我來。”

傑拉爾特說完就朝朱莉奶奶的方向走過去,林天賜緊隨其後順手往胸針裡注入法力聯絡賽莉。

後者很快就有了回應,她也想看看水之都的預言能力者到底有幾把刷子,就是很識趣的現在沒開口說話。

“林先生?像是奇怪的姓氏,傑拉爾特少爺,你找到的這個朋友的身手不簡單。”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判斷出來的,林天賜隔著桌子抱了抱拳,打算說兩句客套話。

這時候看到朱莉奶奶伸手茫然的摸索了一下。

“抱歉,我眼睛看不見,林先生能把手給我嗎?”

林天賜看向傑拉爾特,後者點點頭。

這是要盲人摸骨不成?

“上一次有外人來還是三十年前,我也好久沒見過外人了,不知道能否判斷的準確。”

她抓著林天賜的右手,指尖掃過掌心的掌紋:

“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人,而且壽命……奇怪。”

“朱莉奶奶,怎麼了?”

“你這位朋友的壽命長的不可思議,這真的是人類嗎?”

這個叫朱莉奶奶的人還真是有兩把刷子,修士最低都能活1000年,對於普通凡人來說當然長的不可思議。

傑拉爾特略帶深意的看了林小哥兒一眼,後者聳聳肩表示你猜。

“還有……哈哈哈哈哈。”

說到一半,她居然笑起來,笑的都有些快喘不上氣了:

“少爺,你剛剛說他是你朋友,別逗了,咱們這些陰溝裡混飯吃的人怎麼可能高攀的起,這位林先生的來歷非凡。”

“朱莉奶奶……”

抓著林天賜手跟神經病似的大笑,這畫面實在是有些過分,傑拉爾特無奈的點了句。

“你們可能理解不了,不過無所謂,既然有這種人跟預言相關,我覺得應該能得到更加準確的線索。”

她放開林天賜的手,又道:

“奧尼爾,把我的紙牌拿來。”

“奶奶,真是要拿紙牌?您的身體……”

一聽去拿紙牌,就連傑拉爾特也有些動容。

剛才說過,不同的預言儀式有不同的要求,精確度和消耗自然都不一樣,這個叫朱莉奶奶的人一輩子也沒有用過幾次紙牌進行預言,其消耗特別大。

年輕的時候還好,現在歲數大了,沒準預言進行到一半自己就先扛不住駕鶴西去。

“讓你拿你就拿,你自己沒個主見腦子也不好用,就要多聽多看多學,少爺把你帶在身邊是為了什麼?你就不知道開竅嗎?”

奧尼爾被呵斥的跟孫子……他好像就是孫子。

既然朱莉奶奶心意已決,孫子奧尼爾只能聽話的從一側的櫃子裡取出個小木盒,裡面裝了厚厚一疊硬紙板做的紙牌。

但奇怪的是,這些紙牌沒有任何圖案,乍一看就是稍稍有些泛黃的白卡紙,形狀為長條形,比撲克牌要長一些。

他把紙牌交給朱莉奶奶,後者稍稍婆娑一陣,然後放在桌子的一角。

“我要開始了,請少爺你們不要離開這間屋子也不要出聲。”

這話基本是跟林天賜說的,其他人顯然都知道規矩。

隨即朱莉奶奶雙手按在桌面上,那個瞬間,感知敏銳的林天賜發覺一股特殊的波動從她那邊擴散出去,動作非常快速也非常輕微,如果不是全神貫注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恐怕在平時會被輕易的忽視。

而與此同時,桌面上只能叫白卡紙的紙牌如同被一雙雙無形的手拿起,一張接一張的朝半空飄過去,幾十張白卡紙在房間中像是漫無目的的漂流一樣。

“我看到了……來自西南方的死神。”

話音剛落,周圍飄散的白卡紙其中一張墜落到桌面上,原本就是張白紙的紙卡很快浮現出色彩和圖案,變成一個騎著白馬扛著鐮刀的骷髏。

“死神與未知的魔術師正在密謀,我看到深紅的利劍,閃耀的聖盃,高潔的女祭司,樂觀自信的愚者,年輕的皇帝,命運之輪、隱者、以及世界。”

一張張硬紙卡接二連三的從半空墜落化作類似塔羅牌的圖案,不知道這其中是不是有一些關聯,還是順序有些混亂,反正就目前來看根本看不明白。

“那塔,塔在靠近,巨大威脅正在靠近!”

當最後一張化作‘崩裂的塔’圖案的硬紙卡落在桌面上,周圍漂浮的其他白卡紙統統刷拉一聲落下,朱莉奶奶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下子橫躺在軟墊上。

奧尼爾和傑拉爾特想去扶,但都是腳下動了動然後不得不立在原地。

因為預言沒有結束,這時候如果打斷不僅會導致前功盡棄,嚴重的話甚至有生命危險。

朱莉奶奶果然還是年紀大了,使用紙牌預言對她來說是一次嚴峻的考驗,足足在軟墊上躺了快一分鐘她才自己支撐著慢慢重新坐起來。

原本如同烤瓷般白色的眼球居然浮現出了褐色的瞳孔,像是散去了的迷霧,只不過她目光很呆滯,並不像是在看著眼前的事情,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別處。

不知道其他人看不見的到,在林天賜眼裡,他看到朱莉奶奶背後浮現出一個奇怪的圓盤狀物體,那上面有非常多,密密麻麻的刻印,通體是石質,但又像是摸不著的海市蜃樓。

隨著她的預言能力展開,她背後的影像也越發的清晰,沒幾秒就變得好像實物一樣,似乎在陽光中閃閃發光。

那其實是她能力的具現化,本質上依舊是虛影,並非實體。

命運的圓形記敘樹,能透過湊齊條件進行精準度極高的預言,唯一的問題就是動用一次必須休息很長時間。

“在一個小巷之中,我看了威脅的開端。”

伴隨著朱莉奶奶略帶沙啞的聲音,她開始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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