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棠晚上做了一個夢。

除了父親去世以後的最早一段時間她做夢總是父親的身影,但後來再也沒夢到過。

夢裡的父親站在樓頂,帶著江清棠記憶中的威嚴正氣,看見她的那一刻卻眼中流露溫情,江清棠一下子眼淚就充斥了眼眶。

“爸,爸!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她衝過去抱住父親,失聲痛哭,這兩年多來的委屈在這一刻盡數迸發。

“爸,為什麼,你為什麼離開我,你不愛我了嗎,我好想你好想你爸爸。”

江清棠在夢中抱的那樣緊,好像那樣就不會和自已的父親分開。

“阿棠,爸爸對不起你,爸爸愛你。”

懷抱被分開,江清棠揮動雙臂,雙腳卻像是被釘子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她看著父親的身影逐漸後退,逐漸要遠離,只是臉上帶著她永遠看到的那樣的溫和慈愛的笑容。

“爸,不,你別走...”江清棠急躁的喊,“別離開我,爸,別離開我求你了,不...”

江清棠被驚醒。

額頭已經被沁出了一層薄汗,眼角不知何時已經流出了一滴淚。

胸膛大幅度的起伏著,像是還沒從這個夢裡醒過來。

第二天清晨起來的時候,臉色很難看。

喝了一口咖啡,在剪裁樣式的裡輸入數字的時候,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耳邊聽見了同事們的呼喊。

再然後不知過了多久嗅覺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她討厭這個味道。

睜開眼,是醫院白得要死的牆壁。

然後,坐在她床前的衣冠楚楚的男人,是賀洲。

見她醒過來,賀洲緊蹙的眉頭鬆懈,鬆了口氣。

他彎了彎唇,眉眼間卻看不出笑意,“你挺能啊,這麼喜歡把自已作到醫院?”

她哪兒作了?

江清棠開口,有些虛弱,“我不知道,怎麼就暈掉了。”

雖然穿著醜了吧唧的病號服,卻增添了幾分病態感的脆弱美。

賀洲冷戾的眸子浸了水一樣,冷冷開口:“醫生說你營養不良,胃也不好,你昨晚吃的什麼?”

“呃,麵包。”

聽到這個答案,賀洲哼笑了聲,“行,你是想把自已作死好從我身邊逃走對吧,倒是不用這麼費盡心思,”

賀洲的毒舌無人能比,江清棠深有體會。

她扯著唇笑了,“這樣就可以嗎?”

賀洲站了起來,俯身看著她的眼睛,惡狠狠道:“休想。”

一邊說著一邊開啟手機,“從明天開始,會有人專門給你送飯,一日三餐,絕不落下,直到你的身體完全恢復。”

恢復成什麼樣,隨時來一場世界級馬拉松嗎。

看起來賀洲就是這個意思。

江清棠似是感嘆,“有錢真好啊。”

賀洲不屑,“你又在說什麼?”

江清棠剛想起來,“你怎麼在這。”

原諒她剛才腦袋短路了,賀洲為什麼會在這裡。

“你說呢。”賀洲反問她。

不應該啊,就算用她的手機打電話,緊急聯絡人也得給小桃打才是吧。

再不濟還有同事呢。

怎麼會是賀洲呢。

賀洲勾唇一笑,“當然你親愛的同事給我打的電話啊。”

同事。

那豈不是。

他們的關係就這麼,就這麼突然曝光了嗎?

“你,你沒說我們...我們的關係他們不知道吧?”

賀洲不語。

江清棠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

“你說了?!”

賀洲蹙了眉,“艹,你還掛著鹽水呢,老子沒說,沒跟你的狗屁同事說什麼,是醫生,這醫院裡的主任醫師認識我當然也認識你,順便就給我打了電話明白了嗎?”

雖然賀洲看起來有些炸毛。

但江清棠好歹心落回肚子裡了。

要是被他們別人知道,她跟賀洲,她是賀洲的情人,那她就玩完了。

賀洲神色沉了一瞬,

她就這麼嫌棄,就這麼看怕人知道,就這麼看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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