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眼見眾人情緒激動，彷彿隨時準備衝向韓王宮一較高下，趙小塵深知此刻必須讓他們保持冷靜。
人在得意忘形之際，往往容易目空一切，忽略了腳下的坎坷，最終跌得鼻青臉腫。
行軍作戰，此為大忌。
於是，趙小塵及時提醒眾人：“雖然形勢正朝有利方向發展，但大家萬不可掉以輕心。要記住，驕兵必敗。即使我們捉住了韓王安，歸途也未必一帆風順。”
“我絕不希望看到有人留在此地無法歸來，兄弟們必須都完好無損地隨我返回！那才是真正的勝利。”
驕兵必敗，這是恆久不變的真理。
自古以來，無數人因為驕傲自滿而一敗塗地，再無翻身之日。
趙小塵平時並不多言，但一旦他開口強調某事，那必然是重中之重。
更何況，他此刻的提醒直接關係到他們的生死存亡。
小五等人明白戰爭非同兒戲，當即收斂神色，鄭重保證道：“塵哥請放心！我們知道輕重緩急！”
跟隨趙小塵的手下都是聰明伶俐之輩，而王賁派來的其他人也都是經過千挑萬選的穩重之人。
在趙小塵的提醒下，他們紛紛恢復了冷靜，沒有繼續沉浸在那虛幻的勝利感之中。
見眾人神情清醒，亢奮之氣已然平息，趙小塵知道他們將自已的話聽了進去。
如此這般，他對這次行動便沒有了後顧之憂。
他下令道：“傳令下去，全軍休整一天，明晚我們直取新鄭。”
經過連日的長途跋涉和激烈戰鬥，許多人都已疲憊不堪、缺乏睡眠。
況且攻入新鄭雖不一定需要採取攻城的方式，但也必須做好萬全準備。
就如同拉得過緊的弓弦會斷裂一樣，人也需要適度的放鬆才能保持最佳狀態。
張弛有度方為長久之計，這正是趙小塵一貫秉承的理念。
眾人聽了趙小塵的話無不感激涕零，要知道多數將領在行軍途中都恨不得把士兵當牲口使喚。
唯有趙小塵如此體貼下屬、關愛士兵，真正將他們視為有血有肉的人。
有這樣的上司在手底下幹活他們又怎麼可能不開心不滿足呢？
眾人領了命令後個個喜形於色連忙吩咐屬下去向全體士兵傳達這個好訊息，並讓大家抓緊時間休養生息以便日後更好地建功立業、獲取功勳。
士兵們在得知這一訊息後也歡欣鼓舞紛紛有條不紊地交接工作、安排休息，整個穎谷城很快便恢復了寧靜安詳的氛圍，只是城中駐軍已然換成了戒備森嚴、鬥志昂揚的秦軍精銳。
但實際上，穎谷城的防衛已與往昔截然不同。
往昔如篩子般漏洞百出的穎谷城，現今卻展現出一種外在鬆散、內在緊張的氣氛。
任何一絲風吹草動，都無法逃過趙小塵的耳朵。
當然，穎谷城權力易手的事情並未外傳，一切都維持在平靜的表象之下。
隨著天色逐漸昏暗，出發的時刻終於來臨。
整整一萬兩千鐵騎，整齊有序地完成了集結。
在確認人數無誤之後，趙小塵一聲令下，大軍即刻開拔！
他們來時無聲無息，去時也依舊悄然無聲。
趙小塵率領著他們離開穎谷城，攜帶著惠**和陳寰直取新鄭！
作為國家的都城，新鄭的繁華遠超穎谷小城。
同樣的，人口也遠勝於穎谷。
因此，行軍再難以像之前那般隱蔽。
所幸的是，此刻正值深夜，道路上幾乎空無一人。
即便如此，他們長途奔襲的馬蹄聲，還是不可避免地驚擾了一些已入眠的民眾。
但趙小塵的行軍策略十分隱蔽，他命令大軍外著韓 ** 飾。
所以，即使有人瞥見大軍行進，也只會誤以為是韓軍的部隊。
畢竟，誰能想象到遠在千里之外的大秦騎兵，竟然會突然出現在新鄭的周邊呢？
新鄭的民眾雖聽說過秦韓邊境的動盪。
但那隻存在於遙遠的地方，對他們來說，那不過是遙遠的故事，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沒有親眼見過秦軍的人，即使真的見到了，也只會認為是他們的大王在調兵遣將，進行了一些常規的軍事行動而已。
因此，當大軍經過，打擾了他們的清夢時，民眾們心頭火起。
“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就是說啊，難道不能白天行軍嗎？”
“閉嘴吧！王的命令，怎能輕易違抗？”
直到後半夜，眾人才終於隱隱約約看到了新鄭那巍峨的城牆。
趙小塵看向惠**。
現在，是時候讓她發揮作用了。
惠**自那一晚被小五擊暈後，沒過多久便甦醒了過來。
她深知自已所掌握的情報極為重要，因此一直提心吊膽，生怕趙小塵他們對自已動用嚴刑逼供。
甚至連送來的食物，她也不敢輕易入口，生怕其中混有控制人的藥物。
在這樣的精神狀態下，她的神經時刻緊繃著，到了夜裡便難以抵擋睏倦的侵襲。
起初，她還能勉強提醒自已保持清醒，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變得越來越困難。
最終，她的身體還是抵擋不住疲勞的侵襲，不知不覺間便陷入了沉睡。
趙小塵示意小五將惠**喚醒。
如今已經抵達地道的附近，正是需要她引路的關鍵時刻。
小五領命前去，他毫不客氣地搖晃著惠**，甚至用水囊中的水灑在她的臉上。
冬日的嚴寒如同鐵鉗，一經涼水的 ** ，再深的睡意也會被瞬間驅散。
惠**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眾多士兵凝重的目光，她的思緒瞬間清晰。
“你們…究竟意欲何為？”
惠**的聲音中帶著後知後覺的驚懼。
夜色雖深，但長時間的行進已足以說明他們早已遠離了穎谷那個小城。
至於此刻的所在，答案已在心中呼之欲出。
是新鄭！
他們竟然已經抵達了新鄭！
而且，藉著微弱的月光，惠**已經辨認出自已正身處那地道的入口之處！
這些人，竟然真的按照她所描述的地道找了過來！
看這架勢，他們是真的打算利用那條地道潛入韓王宮了！
惠**回想起小五那日所言，關於無需攻陷新鄭，直接攻陷韓王宮的計劃，她不禁打了個寒戰！
雖然她對韓王安並無多少好感，但也深知一旦韓王安出事，後果將不堪設想！
韓王若是遭遇不測，韓國上下必將陷入一片混亂之中，韓國的 ** 也就指日可待了！
而現在，她的力量，竟然有可能成為推動韓國 ** 的 ** 。
然而，事已至此，她還有何選擇？還能拒絕嗎？
趙小塵看出了惠**的顧慮，於是直言道：“你是個聰明人，現在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是死在這裡，二是告訴我們地道的所在。”
形勢緊迫，趙小塵沒有時間與她周旋。
只有兩個選擇，生死之間，地道的位置成為關鍵。
他深知惠貴人珍惜自已的性命，不會輕易選擇犧牲。
果然，惠**猶豫著，試探著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她在權衡趙小塵他們的實力。
如果趙小塵他們沒有全身而退的能力，那麼她出賣了韓王安，最終也只會落得個悲慘的下場。
趙小塵沒有多言，直接亮出了自已的王令腰牌。
只見那腰牌晶瑩剔透，上面雕刻著代表大秦和嬴政的徽記。
惠**的瞳孔驟然收縮。
她失聲驚呼：“你們竟然是大秦的人？”
這個答案完全出乎了惠**的預料。
她本以為這些人只是一群想要作亂的地方勢力。
沒想到他們竟然是秦國派來的使者！
秦國，那不是在邊境之外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怪他們的軍隊看起來如此強悍！
趙小塵沒有多餘的話語，只是靜靜地看著惠**，道：“做出你的選擇吧。”
惠**對於秦國的威名早有耳聞，事到如今她除了歸順之外已別無選擇。
所以惠**只是略一思索便下定了決心。
“我可以為你們引路但我有條件事成之後你們必須帶我們回大秦。”
趙小塵對於惠**的選擇略感意外：“你想去大秦？”
他倒是有些小看惠**的膽識了她竟然有勇氣選擇逃往秦國。
如果可以的話，惠**當然也不願做出如此艱難的決定。
但現實往往殘酷，她深知，一旦今日協助開啟地道，自已將永遠揹負上韓國的叛徒之名，再無立足之地。
而且，她早已洞悉韓國的內情。
“我雖已失勢，但也曾是韓王安的枕邊人，韓國的腐朽我早已看清，希望渺茫。我早已渴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惠**在宮廷的勾心鬥角中，早已看穿了那些貴族大臣的虛偽面目。
在她眼中，韓國已是無藥可救，而秦國卻展現出了勃勃生機，擁有如此勇猛的戰將，未來必定不可限量。
因此，提出前往秦國的要求，並不為過。
趙小塵幾乎沒有猶豫，便應承下來：“只要此事順利，自然沒有問題。”
在這亂世之中，用他們的逃亡來換取韓國的利益，無疑是一筆劃算的交易。
更何況，他們選擇的是逃往秦國。
這意味著惠**此後也將在他們的掌控之中，無法掀起大的風浪。
達成一致後，惠**帶領眾人找到了通往新鄭王宮的地道入口。
小五率先下去探查，確認安全無虞後，趙小塵才帶領士兵們魚貫而入，向著新鄭王宮進發。
次日清晨，新鄭王宮內。
一位美麗的少女輕盈地出現在韓王宮的寢宮之外。
她正是韓王安的寶貝女兒，名滿天下的紅月公主。
眾所周知，紅月公主是韓王安的掌上明珠，她的要求，韓王安幾乎是有求必應。
在某些方面，紅月公主在韓王安心中的地位甚至超過了一些皇子。
而紅月公主之所以如此受寵，自然是因為她深諳如何討好自已的父親韓王安。
每天清晨的請安，展示她的孝心與乖巧，就是她必不可少的日常功課。
今天也不例外，紅月公主打扮得清新脫俗，早早地就來到了這裡。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守在韓王安寢宮外的太監這次卻沒有放她進去，反而將她攔了下來。
“公主，大王不在此處，大王今日已經前去上朝了。”
聽到這個回答，紅月公主感到十分驚訝，她懷疑太監是在撒謊，於是有些不悅地說道：“騙誰呢？父王肯定又在哪個新妃子的寢宮裡過夜了吧？還上朝？”
太監急忙解釋道：“公主殿下這次可真的冤枉大王了！大王確實已經去上朝了！”
見那太監如此誠懇，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紅月公主隨口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她對自已的父王瞭如指掌。
若非有什麼緊要的事情發生，他是絕對不可能這麼早就去上朝的。
這麼早就去處理朝政，看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緊急的事情。
太 ** 到紅月公主的發問，心中感到一陣苦澀。
這是國家大事，按理來說是不能輕易洩露的，一旦洩露出去，洩露的人將會面臨斬首之刑。
儘管面對紅月公主凌厲的目光，太監卻不得不屈服，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所聽到的資訊全盤托出。
“似乎秦韓邊境那邊有些異常，方冉將軍未按預定時間回報情況。”
聽到方冉這個名字，紅月公主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方冉？韓闊的那個舅舅？肯定又是他偷懶了！上樑不正下樑歪，韓闊既然無能，他那舅舅也強不了多少。”
紅月公主對韓闊深惡痛絕，因此連帶著對方冉也抱有極差的印象。
她未經深思便草率地下了結論，這種冒犯的話語，大概也只有紅月公主才敢如此公然說出。
太監地位卑微，自然不敢附和，只能低頭垂目，裝作未曾聽見。
紅月公主見太監那副唯唯諾諾的模樣，頓感索然無味。
既然父王已經上朝，她早早來此便失去了意義。
紅月公主不願這麼早回去，於是帶著宮女在宮中漫無目的地閒逛。
不知不覺中，她們竟來到了一個偏僻清冷的區域。
宮女察覺到不妥，便勸誡紅月公主道：“公主，我們還是回去吧，前面就是冷宮了，住的都是些失寵的妃子，性情古怪，我們還是去別處吧？”
在後宮之中，冷宮最為冷清。
那裡的妃子許多曾受寵幸，但後來一朝失寵，由於無法承受前後的落差，許多都選擇了自盡。
而另一部分則因精神受到嚴重打擊而變得神志不清，瘋瘋癲癲，甚至有的還會傷人。
宮中的宮女太監一旦受傷無法工作，就會被視為廢物而被清除。
因此，即使是普通的宮女太監也會盡量避開冷宮，生怕遭到襲擊或沾染上晦氣。
然而紅月公主與他們不同，她自幼嬌生慣養，不知恐懼為何物。
聽到宮女提到冷宮時她並未感到害怕，反而心中一動想起了一個妖嬈的身影。
“那個前兩年仗著父王寵愛目中無人的惠妃呢？她也在冷宮嗎？”
宮女猶豫了一下但還是不敢 ** 公主只能點頭道：“是、惠妃之前也被打入了冷宮。”
一聽到這個肯定的回答紅月公主頓時來了精神。
之前惠妃得寵時她就看不慣那女人傲慢無禮的樣子於是曾諷刺那女人為狐媚子。
誰知那女人知道後竟處處與她為敵。
每次在父王耳邊吹枕頭風挑撥他們的父女關係導致她被父王責罰了好幾次。
最後她花了很長時間才修復了與父王的關係。
這些仇怨紅月公主都一一記在心裡！
時光匆匆，如今早已是此一時彼一時，既然惠**已經深陷失寵的境地，甚至被父王所遺忘，那她何妨再施加一番壓力。
她下定決心，要為自已往昔所受的屈辱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