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奈何你要他命殤？
年輕的時候，在士兵中處於最底層，幾乎什麼雜事都要做，每天都累得筋疲力盡。
可是再怎麼著急也不能把人活活累死啊。
尤其是這個小兄弟，怎麼看起來人都快累垮了？
不會就這麼死在這裡吧？
好歹也是一條人命，他們上前幫忙，把小五從馬背上扶了下來。
“你們是從邊境到這裡的吧？一路上都沒怎麼休息？可別累壞了身子。你們還是在這裡先歇息一晚，明天再去新鄭吧。接下來還有一段路要趕呢。”
“你們這樣趕下去，怕是還沒到新鄭，自已就先累垮了。”
趙小塵故意裝出猶豫的樣子，沉吟著似乎不太願意答應。
不過他看了看呼哧呼哧直喘氣的戰馬，似乎也跑不動了，只能無奈地嘆息一聲道：“看來只能這樣了。”
事實上，他們和戰馬的疲憊不堪也不完全是裝出來的，這些都是真實的。
馬兒被他們一路騎著，本來就沒有得到充分的休息。
就像趙小塵說的那樣，想要騙過敵人，必須九分真實一分虛假。先騙過自已，才能騙到敵人。
於是，在一名守門士兵的安排下，趙小塵和小五、張灼等人在穎谷城內安頓下來。
一切都在按照趙小塵的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夜幕降臨後氣溫驟降。白天還稍顯熱鬧的穎谷城隨著夜幕的降臨和人們的睡去漸漸變得安靜下來。守門計程車卒已經換了一批人交接但他們和白天的那些士兵並沒有太大的區別都是些混日子的老兵油子。
在值勤的時刻，終究還是抵不住夢鄉的**召喚，腦袋如同小雞啄米，開始了瞌睡的節奏。
有的甚至已經鼾聲如雷，進入了深沉的夢境。
然而，他們並未意識到，穎谷城已然面臨迫在眉睫的危機。
趙小塵藉著月色的掩護，率領小五等人悄無聲息地接近了另一扇通往新鄭的城門。
守城計程車兵們都已深陷夢境，對於趙小塵一行人的到來渾然不覺。
他們乾淨利落地解決了守門計程車卒，然後在趙小塵的指揮下，將城門緊緊封鎖。
穎谷城只有兩座門，只要將這兩座門牢牢封死，整座城市就會變成一座無法逃脫的牢籠。
無論城內發生何種變故，都無法洩露半點風聲。
隨後，趙小塵和小五等人依照計劃來到了另一座城門，依樣畫葫蘆地解決了守門計程車卒。
白天趙小塵他們進城的那座大門，在此刻也再次緩緩開啟。
城門之上的火把，按照預先約定的訊號，一長一短地閃爍著。
不多時，一萬多名騎兵在夜幕的掩護下大張旗鼓地進入了城內。
由於他們的馬蹄上裹著厚厚的乾草，因此一萬多人的湧入並未引起太大的動靜。
秦軍就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幽靈一般，悄無聲息地佔據了穎谷這座小城。
秦軍進城之後，小五等人迅速依樣封鎖了城門。
不久之後，秦軍便發起了猛烈的攻擊，首當其衝的便是守衛穎谷的韓軍士卒。
只有將他們徹底剷除，才能確保新鄭那邊不會得到任何風聲。
秦軍的攻擊既迅猛又精準，沒有浪費任何時間。
城內的大部分韓軍士卒還在睡夢中便已經命喪黃泉。
就這樣，秦軍以零傷亡的代價將穎谷城的控制權牢牢掌握在了自已手中。
在短短的時間內，穎谷城便已經易主。
而可笑的是，在這關鍵時刻，穎谷的守城副將陳寰還一無所知。
此刻的他正在穎谷最大的府邸中沉睡。
睡到一半的陳寰突然從夢中驚醒坐起，頭上冷汗直冒，心跳如鼓，呼吸急促臉上充滿了驚恐之色。
他似乎一時之間無法辨清自已身在何處，雙眼失焦地凝視著前方，雙手也無意識地緊握成拳。
陳寰的突然坐起使得被窩裡的熱氣瞬間消散，這也驚醒了躺在他身旁的女子。
那是一個面容妖嬈的女子，她朦朧間看到陳寰呆坐在那裡，神情詭異。
她不滿地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女子軟糯的聲音將陷入恍惚中的陳寰拉回了現實。
他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已剛剛做了什麼夢，喃喃自語道：“我做了個噩夢一個很不好的夢......”
女子只想繼續睡覺，她不耐煩地打斷了陳寰的話說道：“夢都是假的有什麼好在意的！快點睡覺吧！”
陳寰自嘲地笑了笑。
確實，夢境都是虛幻的，他竟然會被自已的噩夢所驚嚇！
他身為一名士兵，怎會變得如此膽小？說出去簡直成了笑柄。
就在陳寰打算重新躺下，繼續沉睡時，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了異樣的聲響。
那聲音雖不大，但對於已經醒來的人來說，卻清晰可辨。
尤其是在這寂靜的深夜，那突兀的聲音更顯得刺耳。
那聲音對陳寰來說再熟悉不過，瞬間讓他感到不寒而慄，毛骨悚然！
陳寰剛剛閉上的雙眼猛地睜開！
他曾在戰場上無數次聽到過這種聲音。
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剛才的聲音，是利刃刺入身體的聲音！
有人在外面行兇！
而且已經得逞了！
他的府邸之外，怎會有人行兇？！
守衛在外面的親兵呢？
為何沒有一個人發出警報？
難道剛才死去的就是他們嗎？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外面的人，難道是衝著他來的嗎？
陳寰心中亂成一團，無法得出答案，但他知道現在絕不是繼續睡覺的時候！
他必須逃出去！
繼續留在這裡，只會更加危險！
陳寰本想獨自逃生，但考慮到身邊女子的身份，他決定還是帶上她。
如果他們能夠活下來，這女人對他或許還有用處。
於是，陳寰搖醒了身邊的女子：“不好，出大事了！快醒醒！快醒醒！”
那狐媚女子本就睏倦得睜不開眼，被陳寰這麼一弄，頭腦還有些恍惚：“出事？出什麼事了？”
陳寰趕忙捂住狐媚女子的嘴，然後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示意她不要出聲。
接著他扔給女子幾件衣物，示意她儘快穿上。
女子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見陳寰神色凝重，便乖乖照做。
陳寰一手挾持著女子，帶著她從窗戶翻了出去。
剛一落地，陳寰就嗅到了空氣中瀰漫著的淡淡血腥味。
附近有人的鮮血，而且還不止一兩個人。
陳寰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他抽出武器橫在身前，警惕地注視著前方，女子則緊緊抓著他的衣袖，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兩人剛走出數十步，陳寰就瞪大了眼睛。
原本應該守衛在這裡的親兵們現在都不見了蹤影。
如果沒有特殊情況，他們是不可能擅離職守的。
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了他們不得不離開。
而這或許與空氣中的血腥味有關。
陳寰顧不得太多，他帶著女人從府邸的一處偏門逃了出去。
等他們逃出來時，那股血腥味並沒有消散，反而越來越濃厚。
陳寰心中的不安也隨之加劇。
走了沒幾步，陳寰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自已的親兵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因為他們已經遭到了毒手。
一刀斃命，下手果斷狠辣。
陳寰的心猛然震盪，他的雙眼微微收縮，呼吸也暫時停滯。
這是發生了什麼？
有誰，居然膽敢對他的部下下手？
穎谷城裡誰不清楚，這是他的貼身護衛！
莫非，城內潛入了敵人？
但這裡是新鄭的屏障，哪會有敵人來犯？
那名嬌媚的女子見到陳寰停下，她小心地探出頭來檢視。
只一瞥，她就看到了那護衛躺在府邸的門外，雙目圓睜，顯然是死不瞑目。
她的雙腿瞬間失去力量，差點摔倒在地。
她的嘴巴張得大大的，恐懼得差點尖叫出來。
好在陳寰反應迅速，他的大手立刻捂住她的嘴。
女子依舊驚魂未定，她的整個身體在陳寰的懷裡瑟瑟發抖。
陳寰本想立即出去檢視情況，卻突然意識到自已的裝扮太過顯眼。
敵人既然已經膽敢殺害他的護衛，那顯然是根本不將他這個副將看在眼裡。
他若此刻貿然出去，只怕會招來更大的災禍。
於是，他快步走回廂房，找到兩套僕人的服裝。
兩人迅速換上，然後藉著夜色的掩護悄然出門。
趙小塵屹立在穎谷城的最高點，環視著四周的局勢。
穎谷城內的韓軍僅有三千，且都是些散漫的老兵，完全不是大秦鐵騎的對手。
因此，他們的計劃進行得比趙小塵預期的還要順利。
穎谷城，已然完全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只等他們完成最後的收尾工作。
就在這時，視力極好的趙小塵注意到了不遠處的一處異樣。
在天色尚未明亮的背景下，兩個形跡可疑的身影從城中最豪華的府邸中偷偷溜了出來。
其中一人看起來還是名女子。
他們低垂著頭，一邊環顧四周，一邊急匆匆地趕路，顯然是非常緊張。
在這個時間點，這樣的地點，這樣的行為實在是太過顯眼，讓人難以忽略。
趙小塵的目光緊隨著那兩人的移動，他的嘴角露出了些許笑意。
雖然兩人此刻都穿著僕人的服裝，但那顯然是用來掩人耳目的。
那男子的步態和他的握武器的手，無一不顯示出他是個武人。
而那女子的美貌與她的裝扮顯然並不相符。
無需多想，趙小塵也能看出這兩人的身份絕不簡單。
然而他並沒有深入去想，只當他們是城中將領的家眷。
也許是家中的侍衛察覺到了不妥，所以打算護送家眷出城。
但不論他們是誰，現在都不能離開這裡。
趙小塵穩穩地拉開弓，對準了那個男子。
緊接著一箭射出，準確地擊中了那男子的一條腿！
陳寰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感到一股劇痛從腿上傳來。
習慣了安逸生活的他哪裡受得了這樣的痛苦？
他的膝蓋一軟，立刻跪在了地上。
陳寰的突然倒下也讓那女子踉蹌了一下。
她剛想詢問陳寰發生了什麼，卻看到了陳寰腿上湧出的鮮血。
“啊！！！！！！”她驚恐地尖叫起來。
此次，缺少了陳寰的即時干預，女子的撕心裂膽的尖叫聲穿透了整個天際。
恐懼深入骨髓，使她無法遏制那源自本能的呼喊，就那樣尖叫了出來！
那聲音，猶如石破天驚，尖銳而又悠長，頃刻間便引來了眾人的目光。
其中，便有小五。
小五原本正在陳寰的府邸中尋覓陳寰的蹤跡。
聽聞外界的尖叫聲，他立即率人衝出府邸，想要探明究竟發生了何事。
隨後，他便瞧見了那一對男女，男子倒在血泊中，女子神智恍惚，不斷髮出尖叫。
然而，即便在這樣的情形下，小五仍然一眼便認出了男子腿上箭矢的標誌。
那是塵哥的箭。
小五毫不猶豫，當即下令將那兩人擒住！
很快，兩人便被小五的人牢牢控制住，一併帶到了趙小塵的面前。
小五將人送到後，滿面笑容道：“塵哥，幸得你出手及時，否則這兩人恐怕就要逃之夭夭了！”
方才他們在陳寰的府邸中只顧著搜查內部，未曾想到竟然還有漏網之魚逃脫！
倘若不是趙小塵及時出手，說不定還真讓這兩人趁亂逃出去了！
雖然城門已經被他們緊緊關閉，但難保他們不會偽裝成普通的老百姓混出去。
小五在剛才過來的時候，便已經察覺到這兩人身上的可疑之處。
他們絕非什麼簡單的下人！
陳寰心知自已已經落入了敵人的手中。
他抽著冷氣，強忍著疼痛，連忙為自已辯解道：“我們真的只是普通的下人而已，什麼都不知道啊！求求各位軍爺饒了我們的性命吧！”
陳寰自以為自已的偽裝天衣無縫，不會輕易被人看穿。
於是便壯著膽子開始演戲，企圖能夠矇混過關。
趙小塵緩步走到那兩人面前。
當他聽到陳寰的求饒之語時，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只見那女子肌膚白皙勝雪，手指纖細如蔥，手上沒有任何繭子，顯然是從未乾過任何粗活、一直養尊處優的大 ** 。
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是一個普通的下人呢？
而且這名女子對那名男子流露出一副深深的依戀之情。
她眼中滿溢的擔憂已然暴露了她與這名男子之間的親密關係。
由此可見，這兩人之間的關係絕非是他們所宣稱的家眷與下人那麼簡單。
這名男子的身份只會更高不會更低。
趙小塵瞬間便已經洞悉了一切。
他淡然一笑，直接揭穿了他們的謊言：“看你們兩人的模樣舉止，可一點都不像是下人應有的樣子。”
聽到趙小塵如此說，陳寰身上頓時冒出冷汗。
儘管他不清楚自已究竟是哪裡露出了破綻引起了趙小塵的懷疑。
但他明白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消除趙小塵的懷疑否則他們將難以脫身！
陳寰的嘴唇顫抖著，大腦急速運轉著拼命尋找著合適的藉口。
而陳寰身後的那名女子也意識到了危機正逼近他們。
她抬起頭想說些什麼為自已和身後的男子辯解，然而當她看到趙小塵腰間的某樣東西時，整個人瞬間愣在了原地。
女子的美眸瞬間擴張，瞳孔深處滿是驚愕。
並非因為其他，而是她認出了趙小塵腰間懸掛的那塊配飾腰牌。
那腰牌，她曾有過一面之緣，如果沒記錯的話，那是九公子韓非之物！
怎會在此人身上？
九公子韓非的形象在她心中依然清晰。
然而眼前這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趙小塵一直在打量這女子，儘管她的目光在趙小塵身上只是匆匆一瞥。
但趙小塵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其中的異樣。
這女子的視線，似乎被自已的腰部所吸引。
趙小塵心中一動，瞬間明白了女子的關注點，他向女子詢問道：“怎麼？你對這東西有了解？”
這次無需陳寰的提醒，女子便知道如何應對。
她如撥浪鼓般搖頭否認：“回軍爺，奴從未見過此物，只是看著新奇，多瞧了兩眼。”
趙小塵微微抬起下巴示意小五，目光轉向陳寰，小五立刻會意。
他抽出腰間的刀，威脅道：“既然你不肯說實話，那就讓這男子付出代價。”
說著，小五舉起大刀，向陳寰揮去。
那架勢，似乎是真的要一刀將陳寰劈成兩半！
在燈光的映照下，刀鋒閃爍著寒光。
相比之下，陳寰的脖子顯得無比脆弱。
不難想象，這一刀下去，陳寰必將身首異處！
陳寰意識到自已正站在生死的邊緣，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他看向女子的眼神充滿了哀求。
他還不想死，他還想活下去！
女子嬌軀一顫，面對陳寰無聲的哀求，她選擇了無動於衷。
因為她知道，一旦洩露那個秘密，她的小命也將不保！
與陳寰的性命相比，她更加珍視自已的生命。
看到這一幕，趙小塵不禁輕嘆一聲。
他早已看出，這兩人之間關係匪淺。
男人在逃亡之際仍不忘帶上女人，女人在男人受傷後流露出的關切也絕非偽裝。
本以為他們之間有幾分真情在。
然而在面對生死抉擇時，這女人卻如此狠心。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另想辦法了。
趙小塵凝視著那女子，很快發現了她的軟肋。
女子雖然年紀不輕，但面容保養得相當好，顯然她非常愛惜自已的臉龐。
“如果你不說，我就讓人劃花你的臉，讓你成為天下最醜的女人。”
小五立刻配合著將刀刃轉向女子，鋒利的刀鋒在她臉上比劃著。
似乎在考慮從哪裡下手更為合適。
看著那即將劃破自已嬌嫩肌膚的刀鋒。
女子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懼。
“我說！我什麼都說！快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