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哪裡是凡人所能及的技藝？
隨著趙小塵的命令，五百名大秦士兵吶喊著衝了出去！
從剛才開始，他們聽到遠處包圍圈內的喊殺聲時，就已經躍躍欲試。
這是他們等待已久的建功立業的好時機！
錯過了這一次，下一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要趁早立下戰功。
他們沒有趙小塵的運氣和才智，只能依靠自已手中的武器去贏得戰功。
剛才他們藉助遠處的火光看得清楚。
面前的這些人雖然形容狼狽，但身上穿著的甲冑卻不像普通士兵。
顯然都是敵軍中的重要人物。
這樣的人在他們眼裡已經不再是敵人，而是一大堆行走的爵位和土地。
秦國的軍功制度可是有明確規定的，只要在戰場上能斬殺一名敵人，憑藉敵方的首級，就可以升一級爵位，獲得一頃的耕地、一處住宅和一名僕人。
帶回來的首級越多，將來能獲得的爵位就越高！
而且首級還有其他用處。
比如帶回兩個首級，做囚犯的父母就可以立即獲得釋放。
妻子是奴隸的還可以轉為平民。
士兵自已犯罪的也可以用爵位來抵罪。
士兵得到的爵位雖然不能世襲但如果士兵戰死沙場日後自已的兒子也可以繼承他們的爵位。
因此無論怎麼想，這對他們來說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一時間這五百名大秦士兵化身為出籠的猛獸生怕被別人搶了先手提武器口中咆哮著朝韓軍衝去！
對面方冉和手下的親衛已經被突然出現的秦軍嚇得面色慘白心驚膽顫！
此時的他們心中只有一個絕望的念頭。
他們不是已經突破了秦軍的包圍圈了嗎？
怎麼這裡還有敵人出現？！
難道他們的一舉一動從一開始就都在敵人的算計之中嗎？
否則都已經走到這裡了怎麼還有阻攔？
想到這裡他們就已經嚇得腿腳痠軟不由自主地想要後退。
這番怯戰的姿態與神態興奮的秦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方冉的一個親衛見狀不妙靠近方冉道：“將軍你換個方向逃！我們去為你攔住敵人！”
方冉明白這個親衛也明白此舉意味著什麼。
這是要用親衛們的命來換取方冉的一條生路。
方冉心中湧起一陣難以言說的悲哀。
就在剛剛他還是威風凜凜的領軍大將率領著三千韓軍突襲秦軍大營。
然而短短片刻之後他怎麼就變成了必須依靠犧牲熟悉之人才能活命的人呢？
方冉從未料到自已會陷入如此絕境。
他試圖啟齒，拒絕親衛的冒險提議。
與其屈辱偷生，不如與這些情深義重的親衛共赴生死！
但方冉嘴唇翕動，卻終究未能吐露這番話語。
他心繫韓軍大營，那裡還有八萬將士殷切期盼他的歸來。
若此刻他命喪黃泉或被俘，那犧牲的將不止眼前這三千勇士。
而是整整八萬人！
八萬生靈！那幾乎是韓軍的全部精銳。
一旦敗於秦軍之手，韓國將永無翻身之日！
思及此處，方冉喉頭的話語哽咽難言。
他雖不懼死亡，卻不能讓八萬將士為他陪葬！
於是，方冉只得緊閉雙唇，狠心調轉馬頭，選擇另一條逃生之路。
親衛們望著方冉遠去的背影，心中默唸：“將軍，願您能夠逃出生天。”
為給方冉爭取一線生機，親衛們奮不顧身地攔截趙小塵的追兵。
然而，趙小塵麾下兵力高達五百之眾，以眾擊寡，如同虎入羊群，輕而易舉。
更何況，趙小塵計程車兵養精蓄銳，整晚休整，體力正值巔峰。
而親衛們經過先前與秦軍的激戰，早已疲憊不堪。
因此，無論他們如何拼死抵抗，都無法扭轉戰局。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抵抗都顯得蒼白無力。
沒過多久，親衛們便紛紛倒在趙小塵士兵的刀下。
趙小塵的部下開始清理戰場，搜刮戰利品。
這時，他們才發現趙小塵與小五已不見蹤影。
“塵哥呢？”
“小五也不在了！”
“他們定是追那方冉去了！”
眾人恍然大悟，懊悔不已，恨未能隨行追擊。
原來，趙小塵從一開始就鎖定了方冉為目標。
他率領小五等人繞過親衛，直追方冉逃遁的方向。
那些雜兵趙小塵根本不放在眼裡，方冉才是他的終極目標。
這也是他耐心守候至今的原因。
小五始終緊隨趙小塵左右，此刻自然也不例外，立刻跟了上去。
趙小塵等人緊隨方冉之後，因此並未拉開太大距離。
況且方冉的坐騎經過一夜賓士，早已疲憊不堪。
載著方冉行進的速度逐漸放緩。
相反，趙小塵胯下的戰馬整晚休息，此刻精神抖擻，奔騰如飛。
如此懸殊的差距下，雙方距離迅速縮短。
用不了多久，趙小塵他們就能追上方冉。
就在這關鍵時刻，小五突然臉色驟變，急切地對趙小塵喊道：“塵哥快看！前方有片樹林！若讓他逃入樹林，我們就麻煩了！”
趙小塵舉目望去，果然見前方不遠處有一片茂密的樹林。
一股夜風掠過，無數的暗影隨風翻飛。
仍舊是深夜時分，即使有月色撒下，視野中也僅僅能模糊辨識前方的人影輪廓。
可想而知，如果方冉真的逃進這片密林，追捕他的難度將成倍增加。
不怪小五他們如此慌張。
前方的方冉似乎也已察覺，那樹林是他的逃脫希望，因此拼命揮舞馬鞭加速前行。
他想要藉此衝勢，一舉衝進樹林之中。
只要踏入樹林，他就有了一線生機！
在方冉的鞭笞之下，胯下的馬兒雖然痛苦不堪，但依然提高了速度。
眼看方冉與樹林的距離迅速縮短，小五等人愈發焦急。
他們恨不得立刻加速追上方冉。
唯獨趙小塵依舊保持冷靜。
他迅速估算了一下距離，心知即使自已加速也無濟於事，所以並不打算白費力氣。
他轉念一想，決定依賴自已的逆天運氣來改變局面。
此刻，他只能信任自已的錦鯉稱號了。
於是，趙小塵穩穩地拿出長弓，從箭袋中抽出幾支箭矢，一一搭在弓弦上。
他的動作嫻熟流暢，猶如神射手一般，然而誰能想到，趙小塵的視線其實一片模糊？
夜色太過濃重，再加上雙方都騎著馬高速移動，想要精確瞄準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
既然如此，趙小塵便決定將所有的希望寄託在運氣上，讓運氣來修正箭矢的軌跡。
心中打定主意，他不再猶豫，即使沒有完全瞄準，也毅然鬆開了手中的弓弦。
只聽“嗖嗖嗖”三聲破空之音，三支箭矢如流星趕月般射向前方。
那鋒利的箭頭劃破了夜空，直取方冉的後背！
緊接著，前方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隨後，便是一陣重物墜地的聲音。
藉著微弱的月光，眾人隱約看到前方的地面上躺著一團黑影。
看來，方冉是中箭 ** 了！
小五等人見狀，頓時歡呼雀躍：“方冉被射中了！”
“是塵哥一箭將他射下的！”
“這麼黑暗的環境，這都能射中？”
“塵哥，你是怎麼做到的啊？”
“這軍營裡的神射手都沒這個本事吧？”
見方冉 ** ，原本緊張萬分的小五等人頓時鬆了一口氣，甚至還有心情開起玩笑來。
他們知道趙小塵的運氣一向逆天，但這麼黑的夜晚，而且距離也不算近，雙方還都是騎在馬上高速移動的狀態下，這種情況下想要射中目標幾乎是不可能的。
然而對於趙小塵來說，這些不利的條件彷彿根本不存在一般。
剛才從取箭到射箭的整個過程，他的動作一氣呵成，沒有絲毫停頓。
更令人驚訝的是，他只射了一箭！
就這樣，一箭穿透，瞬間將敵人制服！
這叫什麼？
這就是命中註定！
塵哥，他就是那個被命運選中的人！
只要他瞄準的目標，從未有過逃脫的先例！
小五放聲大笑：“這方冉已經負傷，就算他逃入密林深處，又能走多遠？最終還不是得乖乖就擒！”
眾人紛紛點頭附和：“塵哥真是了不起！”
“沒錯，出手如此迅猛！說實話，我都沒看清是怎麼回事！”
趙小塵收起手中的弓箭，勒馬停蹄。
對於剛才那幾箭，他心中也頗為自得。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已的幸運之星剛才起到了多大的作用。
實際上，他剛才根本沒有仔細瞄準。
是幸運之星的庇佑讓那原本偏離軌道的箭矢重新找回了方向。
看來以後他射箭再也不用費心瞄準了。
就在小五等人為趙小塵的英勇喝彩時，地上的方冉仍在掙扎。
他竭盡全力用雙臂支撐著身體，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向前爬行。
他還沒有放棄，還想趁亂逃脫。
然而這一切都沒有逃過趙小塵的眼睛，他冷聲命令道：“上，抓住他。”
小五等人立刻躍下馬背，朝方冉撲了過去。
方冉身負重傷，只能依靠雙手在地上艱難爬行，希望能逃離險境。
然而這怎麼可能是小五等人的對手？
他們輕而易舉地追上方冉，三兩下便將他制服在地。
方冉已經筋疲力盡，無力反抗，只能任由小五等人拿出繩索將他緊緊捆綁起來。
直到確認方冉無論如何都無法掙脫後，小五等人才鬆了一口氣。
此時月亮躲進雲層之中，周圍一片漆黑。
小五從懷中掏出打火石，其他人找來一根粗壯的樹枝點燃了火堆。
剛才他們一心追擊方冉根本沒有顧得上這些瑣事。
現在終於可以點燃火堆仔細檢視方冉的情況了。
明亮的火焰在樹枝上噼啪作響迅速燃燒起來驅散了周圍的黑暗。
小五舉著火把靠近方冉。
當火把的光芒照在方冉身上時小五等人都不禁愣住了。
只見地上的人被牢牢地綁著雙手雙腳這是他們剛才的“傑作”。
然而令人震驚的是那人身上竟然不止中了一箭！
他的雙腿小腿、大腿以及臀部附近都各有一支箭。
加起來竟然中了三支箭！
而且那三支箭就像是被人精心控制過一樣全部都射在了下半身！
這樣既能讓中箭者失去行動能力又不會危及其生命。
要知道方冉剛才是騎在馬上的啊！
能夠這樣精準地射中下半身比直接射中上半身要困難得多！
那支箭已然深深沒入肌膚之中，看似出血不多，但小五等人深知那創傷的嚴重程度。
可以想象，內部的血肉恐怕已被那箭頭攪得一團糟。
每當中箭的部位稍有動彈，都會帶來撕心裂肺的痛楚。
在常人受此重傷，恐怕早已痛得昏厥過去。
而方冉現在尚能保持清醒，只能歸功於他強健的體魄。
這也難怪，剛才他只能在地上艱難地爬行。
雙腿受傷的情況下，他別無選擇。
後方的趙小塵從容下馬，緩緩走來。
小五看著走近的趙小塵，突然發問：“塵哥，你剛才射了幾箭？”
趙小塵隨意回答：“三箭，怎麼了？”
小五和周圍計程車卒們聽到這個回答，臉上都露出了異樣的表情。
三箭齊發，竟然全都準確無誤地射中了敵人？
還是在一片漆黑之中！
他們活了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事情！
趙小塵注意到幾人看向自已的眼神有些怪異，心中有些不解。
小五等人紛紛為趙小塵讓路，道：“塵哥，你自已看吧。”
趙小塵走上前去，低頭一瞧，頓時明白了小五等人臉色異樣的原因。
好傢伙，他射出的那三箭竟然一支都沒有落空，全都射在了方冉身上！
而且三箭的位置都是極難命中的部位！
趙小塵自已也感到驚訝，沒想到自已的運氣竟然能好到這種地步。
這錦鯉之力果然非同凡響！
連射箭的軌跡都能自行規劃！
要知道，他鬆手放箭的時候，可是完全沒有想過要射到哪裡！
小五等人更是感到震驚。
他們本以為在黑暗之中能射中移動的目標就已經是了不起的壯舉了。
沒想到趙小塵的實力還遠遠不止於此！
即使在這樣的環境下，趙小塵射出的箭依然能夠百發百中，全都精準地命中了目標！
要知道在剛才那種極端的環境下，再厲害的神射手射出三箭能中一箭就已經是奇蹟了。
換句話說這已經超越了人力所能及的範疇。
這其中必定還有運氣的成分在起作用才能達到那樣的效果！
這簡直是老天都在眷顧趙小塵！
除了用運氣來解釋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合理的理由了！
小 ** 由得從心底發出感嘆：“塵哥你這運氣真是逆天了，我小五佩服得五體投地。”
說起來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親眼目睹趙小塵射箭了。
上次在峽谷裡趙小塵也是一箭就射中了韓非胯下的戰馬。
當時小五還以為是趙小塵對自已有所保留是箭術高超所致。
可是這一次單純用箭術來解釋已經說不通了。
就算是世界上最精於射箭的人也不可能達到這樣的境界。
每次趙小塵的行動都讓他感到不可思議彷彿有如神助一般！
其他士兵也露出驚異之色，他們曾聽小五談及趙小塵的神箭，當時只當是小五誇大其詞，心存疑慮。
然而此刻看來，小五所言尚屬謙遜。
趙小塵之技，遠超小五所述，堪稱驚世駭俗！
目擊此景者皆瞠目結舌，唯能隨聲附和：“真乃神人也，我心服口服！”
“趙小塵此技，我縱使窮盡畢生，亦難望其項背！”
秦軍主營，中軍大帳內，此刻正上演著一場雷霆之怒。
王賁面色陰沉如水，雙眸如炬，環視著帳內一眾部下，怒火中燒！
兩旁的都尉、軍侯們個個垂首低眉，不敢與王賁的目光相觸。
他們宛若一群瑟縮的鵪鶉，深恐成為王賁的出氣筒，更遑論發一言以對了。
王賁的眼神如刀似劍，凌厲地在眾人面上劃過。
彷彿能將人的肌膚割裂，讓眾人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在這般凌厲的目光下，眾人只覺如坐針氈，肌膚生疼，恨不能遁地而逃。
王賁鼻腔中發出一聲冷哼，怒斥道：“這便是你們信誓旦旦的甕中捉鱉？竟讓方冉從你們眼皮底下溜走！”
“你們這般表現，我簡直羞於承認你們是我麾下的兵士！真是丟人現眼！叫我如何向陛下稟報此事？！”
“莫非要我告訴陛下，我等眾多將士竟留不住一個方冉？！”
王賁越說越怒，聲音也隨之提高，最後一聲怒喝宛如晴空霹靂，震得大帳嗡嗡作響。
眾人在這怒火之下更是噤若寒蟬，只恨不能將頭埋進地裡去。
這時一位膽大的副將硬著頭皮站出來解釋道：“實不相瞞將軍，那方冉偷營時竟帶了三千精銳之士我等著實未曾料到。一時之間被那三千人馬攪得陣腳大亂。”
“加之當時夜色昏暗視線不清所以、所以才讓對方僥倖逃脫。”
說到最後副將的聲音已細若蚊鳴顯然他自已也覺得這個理由有些牽強。
然而他們確實沒有預料到方冉會帶這麼多人來偷襲。
按照常理夜晚突襲為了速度和隱蔽性一般只會帶少量精銳之士。
他們也是按照這個思路來佈防的誰曾想方冉竟然反其道而行之帶了整整三千人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們措手不及自然就露出了破綻。
就在王賁準備繼續發作時一名親衛突然喜氣洋洋地衝了進來打斷了王賁的怒斥：“將軍！大喜啊！”
王賁正在氣頭上見狀更是火冒三丈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怒喝道：“何事如此驚慌？！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