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我還得感謝大隊咯？”沈若清有點氣笑了，怪不得剛剛四哥都不敢看自己，原來這些人打的這樣的算盤。
“你心裡記得大隊的好就可以了，一百塊錢也不少了，可以給你二哥三哥重新娶個媳婦了。”
“我不賣。”沈若清說道。
“什麼？”齊副隊長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我說方子我不賣了。”沈若清說道，“一千塊錢一個方子已經是我看在情分上了，要不是我四哥是廠長，我也壓根不會提這個東西出來。既然廠裡沒誠意買我的方子，那我就不賣了。”
“不賣了？若清丫頭，你怎麼可以不賣了呢？”齊副隊長急了，他沒想到沈若清會直接不賣了。
“這是我的東西，我想賣就賣，不想賣就不賣了。我的價格已經很便宜了，既然廠裡有困難，就別買了。”沈若清的態度很強硬。
“吃飯了，吃飯了。”
季老太端著兩盤菜出來，“齊副隊長，都到飯點了，要不就在我們家吃吧。”
都到飯點了，到底是大隊的副隊長，季老太也不好意思趕人。
“那就吃點吧。”齊副隊長本來就打著蹭飯的念頭。
但是他一看菜色，炒豆子，炒白菜，怎麼都是素的？
等菜全都上齊了，齊副隊長才看見一個爆炒豬大腸，主食是雜糧饅頭。
沈家就吃這些？也不比他們家吃的好啊。看樣子傳聞也不能全信。也是，沈家做房子花了這麼多錢，那來多餘的錢買肉吃，就算有錢買肉也搞不到肉票呀，還不是隻能吃些豬下水。
“沈家嬸子，你說若清丫頭也太胡鬧了，她的方子，廠裡出一百塊錢都不賣，廠裡賺了錢以後還不是有利於咱們大家嘛。”見沈若清那邊說不通了，齊副隊長就把主意打到了季老太這邊。
季老太聽見齊副隊長說她家乖寶的不是，碗筷啪的一下就放下了。
“齊副隊長，你這話什麼意思？整個村子誰不知道我家乖寶最是懂事體貼了，她什麼時候胡鬧過？還有，一百塊錢就想買我們家的方子？咱們大隊食品廠賺了這麼多錢，還不是多虧我家乖寶之前拿出來的燻肉方子。要不是方子好，能有那麼多訂單嗎？要我說，我家乖寶就是心腸太好了，那個燻肉方子就這麼白白給出去了，應該再找你們要錢才是。”
齊副隊長一噎，還準備說什麼，季老太就又道：“看樣子齊副隊長應該是吃飽了，沈雪，快把碗筷收了拿去洗。”
齊副隊長還沒說話，手裡的碗筷就被沈雪拿走了。
他還沒吃兩口呢！雖然菜色沒有他想象中那麼好，但是韓氏的廚藝還不錯呀，那大腸炒的可有滋味了。
“齊副隊長，時間不早了，我們就不送客了吧？”
齊副隊長還怎麼待下去？只能走了。
等齊副隊長走了，季老太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什麼東西，吃著我家的飯，還敢編排我家乖寶的不是！一百塊就想買我家的秘方，他怎麼不想上天呢？乖寶，咱不賣了！”
沈若清也點點頭：“聽媽的，咱不賣了。”
沈若清也想明白了，自己一味的付出只會讓別人覺得理所應當。她幫忙把廠子和養豬場建起來還找了銷量就不錯了，以後這些事情她不會再主動幫忙了。
“老大媳婦，再去煮點水餃來，這些菜不好吃。”季老太吃慣了平時的細糧，這雜糧饅頭以前也是吃得的，為什麼現在就覺得有點食不下咽了？
“誒，好嘞，媽。”
天氣漸漸冷了下來。
季老太買了些新毛線，準備給沈若清織些新毛衣。嶄新的毛線織的線衣，穿在身上貼身又暖和。
蘇潔茹也在織，她是織給沈向北的。
婆媳兩個正在一邊織一邊閒聊著，門外就傳來敲門聲。
“大姐，你在家嗎？我帶建軍來看你了！”
原來是季紅勳夫婦帶著他們的小兒子季建軍來了，手裡還提了一兜子雞蛋。
“建軍來了啊。”幾個人進門後，季老太讓蘇潔茹去倒水。
“來上門看看大姑姐，建軍這小子也好久沒見大姑了，前兩天還唸叨著呢，就帶了點雞蛋，給家裡小的補補身體。”
“客氣了。”
季老太納悶，這不年不節的，怎麼特意帶著季建軍上門來了？
蘇潔茹很快把熱水送上來，是放了白糖的。
“建軍今年談了物件了吧？”
“談了，這不都打算明年結婚了嘛！”提到自己兒子的親事，馮氏就露出了笑臉兒。
“喲，那可真好啊，姑娘是哪裡的人啊？”蘇潔茹問道。
“是徐家村的姑娘，就是徐家村村長的孫女，叫徐玉芬。”看得出來，馮氏對於這次兒子的物件很滿意。
“徐玉芬啊，那日子定了沒？”季老太問道。
“日子還沒定呢。”馮氏看了一眼扭扭捏捏，不太敢開口的丈夫，又推了一把。
“紅勳，你這次來是不是有什麼事啊？”季老太問道，她就知道沒有事的話季紅勳一家不會登門的。剛剛話提到了季建軍和徐玉芬，難道是他們出什麼事了？
“建軍和玉芬處的不好？”
“姐，我，”季紅勳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終於還是開了口：“建軍和玉芬處的還是挺好的，但是吧，要結婚的話，玉芬家提了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玉芬家要一個工作名額。”
馮氏抬眼觀察她這位大姑姐的神色：“大姐啊，你也知道的，建軍都二十多了，這婚事實在是不能再拖了，這好不容易建軍又處著一個滿意的……”
季老太瞧著她：“這工作名額是說要就能要的？雖然說我家向北做了廠長，但是這個廠又不是他一個人的，是集體的。當初把我家那麼多人都安排進廠裡，大隊上就已經有很多不滿的聲音了。之前齊副隊長想把他親戚安排進來，都沒能如意。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呢！現在廠裡前段時間剛招完一波人，要是徐家想要工作，就應該憑自己的本事去考。”
“向北現在不都當上廠長了嗎？這工作名額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大姐，之前的事我就不怪你了，這次你說什麼也得幫幫建軍。”馮氏說道。
季建軍也不好意思但是滿懷希望的看著季老太，喊了聲大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