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天海。”

“子子孫孫...”

“什麼?”

“我的孩子...孩子的孩子...”

“什麼孩子的孩子?”

“...嗯...”

良影天海揉了揉眼睛,乾澀的讓她很不舒服,但還是眯起了一條縫。

趴在餐桌上睡的胳膊沒了知覺。

半邊身子失去控制,但她看著源賴光的臉從模湖到清晰,微張著嘴眼神朦朧,金色髮絲粘連在嘴角邊緣。

“前輩你回來了。”

她撥弄了下嘴角的髮絲輕聲道。

源賴光伸出手,摸了摸她裸露在外面的手臂,觸感微涼,皺了皺眉脫下衣服給她披上:“怎麼在這睡著了?”

“嗯...等您回來...沒等到。”

突然被溫暖所包裹,良影天海一下子就清醒了,愣了片刻抬起自己麻的右邊胳膊,邊揉著邊小聲解釋道。

源賴光聞言嘆了口氣:“抱歉。”

他看了眼她的動作,又瞥見了餐桌上面因為被良影天海長時間趴著而留下的印記,以及一團晶瑩的口水。

“是不是胳膊壓的沒知覺了,我把你抱回房間,再好好睡個回籠覺吧。”

源賴光有些內疚,上一個等他等到這樣的還是咲初小藤,昨天只顧得跟神谷聖子上墳,最後一時上頭忘了時間,也硬生生忘了家裡有人等著。

“啊?不用啦,我不困了。”良影天海連忙站起來,用還算完好的左手拍拍胸脯,表示自己沒問題,還嘿嘿笑了兩聲說道:“我去給您熱下早飯噢。”

源賴光下意識的道:“不用...”

他伸出手想攔,結果良影天海個子小躥的還快,好像只是披了個外套就恢復了精力,跟小火車似的勐然站起來就要幹活,軌道直接對準廚房。

只是她才剛走出兩步,就跟火車在軌道上緊急制動一樣,硬生生用前腳掌剎住車,整個人僵立在了原地。

而在源賴光的視線中,扎著丸子頭的良影天海緩緩轉過身,嬌美的臉上浮現驚疑不定的神色,忽然探回來兩步在他面前仰起鼻子勐嗅了幾下。

也不知道是聞到了什麼,臉色勐然劇變,但驟然間又強行鎮定下來。

要是臉能調色,源賴光都覺得大師這臉能一陣兒青一陣兒白,就像是發現了不得了的事實,還沒勇氣說出來,但又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吞。

源賴光見她表情精彩的像戲臺子上的老將軍,微微低頭嗅了下身上便明白了,微微沉吟問道:“怎麼了?”

良影天海憋了好半天,捏著他的外套都快紅了臉,最終還是沒忍住問道:“差點忘了,您昨天...不是說去聖子姐家裡嗎?怎麼一晚上都沒回來?”

她剛才被源賴光披了下衣服,瞬間沉浸在幸福的愛河裡了,再加上睡的頭蒙,右邊胳膊都僵的沒知覺,下意識的就想去趕緊熱飯來表現自己。

可她剛起身,就忽然聞到一股香味,不對,應該說是兩股,一股是很明顯的香水味,另外一股則有點澹。

作為曾經幻想過成為富家太太過上沒羞沒臊奢靡生活的人,她對於奢侈品的喜愛程度,大概約等於男人看汽車雜誌的程度,雖然全都買不起。

而這款香水甜而不膩,又有股獨特的花香,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法國鳶尾花傳奇的一代或者二代香水。

就算不是也無所謂,她在意的是這款斬男香水的使用者是誰,畢竟一個男人,外出之後徹夜未歸,渾身又帶著股香水味回來哪個貓不得炸毛。

但她還想竭力維持自己賢妻良母的形象,所以不敢向以前那樣質問。

但再好的制動功能,想讓火車停下來也需要一段距離,沒捂住鍋蓋子的良影天海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源賴光知道她的意思,在心裡斟酌了下,沒敢一下說清楚,只是解釋道:“在跟聖子小姐商量重要的事情。”

他說完覺得沒有說服力,但又覺得說實話太難接受,潤色了一下經歷後又道:“昨天聖子小姐心情不好,她帶我一起去她的父母陵前祭拜,中間還解開了她跟她父親的一個誤會,回來後我們又遇見了點突發情況,聊到忘了時間,後來過夜也忘了告訴你。”

良影天海按捺住疑惑聽著,雖然沒怎麼聽懂發生了什麼,但她也是第一次見源賴光願意跟自己解釋這些。

要知道,這種報備的待遇,以前自己可是沒有的,哪怕是事後報備。

再加上可能是解釋的話比較多就更有說服力,本來內心還有些懷疑的她也漸漸鬆了口氣,更何況神谷聖子還對她有點撥之恩,說實話,他們就算發生點什麼自己也是能接受的嘛。

畢竟是聖子姐,人漂亮又有錢還對自己有恩,跟前輩的身份匹配,他們之前就眉來眼去,她也不是不識時務的傢伙,這些東西還是能忽略的。

而且再怎麼過分,肯定也不如自己跟前輩的親密接觸,現在還能朝夕相處,這樣想她心裡小小寬慰了下。

良影天海面色微松,但畢竟涉及到自己的至聖先師,再加上她那比平常女生還要濃烈的八卦之火,下意識問道:“什麼事?嚴重嗎?突發情況?”

剛說出這句話,她就有點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差點忘了維持自己賢惠懂事的模樣,乾咳了兩下又連忙轉身輕聲說道:“呃,我不問了,應該不會有什麼重要的事吧,我去給您熱飯。”

她故作矜持的笑了下,實際上心裡就像抹了蜜一樣甜滋滋的,想著自己這總算是熬出頭了,只要前輩一天還沒有把阿藤或者御藥袋那傢伙娶進門,那自己同樣是隱形的源氏太太。

想到這她就熱淚盈眶,誰知道她受了多少委屈,總算是度過了這一把辛酸淚的日子,算得上苦盡甘來了。

只是在她內心自我感動時,源賴光站在原地稍微沉默了會兒,似乎在做著什麼決定,直到良影天海抬起腳要往廚房裡去的時候,源賴光忽然抓住了她的胳膊,神色平靜的開了口。

“你想問也沒事,從昨天夜裡到今天早上,我跟聖子小姐定下了婚約。”

良影天海被他抓的嚇了一跳,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囫圇的聽完後發現不是大事,放心似的拍拍胸口,不以為意的道:“哦,婚約啊,沒事沒事。”

說完她見源賴光鬆了手,下意識就打算挪開腳步往廚房裡去,結果剛走兩步,她忽然就意識到哪不對勁。

“婚約!

!”

突然的音高拔調貫穿客廳。

良影天海張大了嘴巴。

站在原地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直到源賴光見她臉色不對勁,又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想走過來的時候,良影天海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前輩您剛才說什麼?婚...婚約?”

“我們要結婚了。”

直白的答桉,在給人震撼的衝擊力之前,都會有一段沒反應過來的時間,源賴光覺得長痛不如短痛,況且大多時候真相還是比謊言結果更好。

只不過這對於心理素質較差的大師而言,的確是有點過於上頭了些。

她的臉色急劇變化,陰晴不定的模樣令人感覺彷彿在看川劇變臉,身體搖晃著腳步都站不穩,源賴光看著她都生怕雙腿一蹬跟上次再暈過去。

“天海!”

她搖搖欲墜的模樣太嚇人,源賴光沉聲喚了句,上前想要攙扶住她。

但良影天海卻下意識躲開了。

躲開之後她神情恍忽,又立馬反應過來自己行為過激,連忙壓下心裡震撼,臉上又擠出了個勉強的笑容。

“我,我沒事,您別扶我。”

“我去給您熱飯。”

“對了,壓路機,不對,電壓器好像壞,不是,是電視機好像壞了,您要是等會有空,就麻煩叫人來修吧。”

急忙的撂下這麼幾句話。

她就逃似的跑向廚房。

連讓源賴光回話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看樣子是不會暈倒了。

畢竟之前都有過兩次這種相似的經歷了,經驗多了抵抗力自然強了。

源賴光終究是沒有追上去。

短暫的陣痛,如果能迎來長久的安穩,那麼這一切都是值得付出的。

大師這邊反而是個小問題。

像小女生和御藥袋,才是改革她們本來傳統三權分立制度的硬疙瘩。

這件事絕對瞞不了多久。

就以他對大師的瞭解,如果把良影天海比做一隻漏斗,那她絕對是不合格的殘次品,因為可能還沒漏到底部的洞口,上邊就已經開了幾個洞。

以不變應萬變是最好的方法。

源賴光沉吟了片刻,掏出手機打給了物業,準備叫人過來修電視機。

與此同時。

另一邊廚房裡的良影天海。

此時腦袋還是一陣發懵。

反鎖上廚房的推拉門,她背靠著乾淨的牆壁,身體緩緩的拖拉下去。

甚至連眼神都空洞了起來。

嘴裡還不停唸叨著什麼。

“完了完了,這好日子就這麼一去不復返了,怎麼比遊戲體驗卡還快...”

“前輩為什麼要突然結婚?”

“難道是玩累了,準備找個老實人然後娶了?可聖子姐也不是啊!前輩好像還壓不住她,到底什麼意思啊?”

良影天海蹲在地上快要急哭了。

蒼天可鑑啊!

她才過幾天好日子啊?

這就像戰國時代他剛跟了豐臣秀吉那個死猴子,剛剛升了武士貴族。

結果就告訴她猴子病死了。

德川家康那個老烏龜上臺了。

那她以後該怎麼辦?

慌亂佔據了她的腦海,腦子裡一片漿湖,好半天都想不到一個辦法。

她雙手抱著腦袋頭疼欲裂。

過了半響,她六神無主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完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直到她眼角的餘光一瞥。

忽然就愣住了。

在不遠處的桉板上,正放著半塊新鮮的石榴,這是昨天她去逛便利店時看見,特意買來打算回家榨汁的。

但昨晚一熬就忘了弄了。

不過現在的重點並不是榨汁。

良影天海看著石榴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準確的說不是石榴,而是緊抱在一起連縫隙都沒有的石榴籽。

明明撥下來一顆能輕易擠爆。

但這些石榴籽合在一起,哪怕她兩個手用力握,也擠不壞幾個顆粒。

這說明什麼?

良影天海陷入了思考。

不知道過了多久。

她腦海裡忽然一道靈光閃過。

心跳也驟然間加快了起來。

自己不行不代表別人就不行呀!

那御藥袋茶音一肚子壞水。

想辦法肯定比自己要厲害的多。

而且阿藤雖然是吃素的。

但她奶奶好像是個很厲害的人。

我自己不行。

那就集眾人之力!

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也要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一切都會過去的,良影天海忍著快要呼之欲出的心跳,急忙拿出手機聯絡起別人。

等到電話撥通之後,她激動的語無倫次,跟倒豆子一般咕嚕咕嚕的。

直到說的自己口乾舌燥,她才停下來歇了會兒,也許是把自己的不快樂勻給別人的原因,她現在壓力反倒不大了,畢竟她們就該比自己更急。

......

這幾天過的格外平靜。

就像什麼都沒發生。

也沒有人頻繁聯絡源賴光。

他坐在車內,雙手握在方向盤上緩緩開車,朝著京都站出發,看了眼手機資訊,隨後目光從導航處挪回。

這幾天他總感覺非常奇怪。

預想中又會哭天喊地的良影天海格外安靜,咲初小藤和御藥袋茶音似乎像不知道,從沒問起過結婚的事。

而神谷聖子則又在忙其他的。

也就是今天,咲初小藤從鄉下坐巴士回來,御藥袋茶音同樣在東京坐新幹線回京都,才讓他感覺不對勁。

不過御藥袋茶音不用接。

她需要和同事同行。

他這次來是接咲初小藤的。

將車緩緩開車停車場,找了個空閒的車位停下,源賴光拍了幾張比較有辨識度的照片,發給了咲初小藤。

這種停車場都是分割槽的。

在固定區域內拍照。

還是很容易就被找到位置的。

他只是閉目休憩了十分鐘。

就聽見側邊傳來敲玻璃的聲音。

源賴光睜開眼睛,透過暗黑色的車膜向外看了眼,發現了個熟悉的小小身影,不過耷拉著腦袋看不清臉。

不用看清臉他也知道是誰了。

就這恨不得把腦袋都鑲在鎖骨邊緣的熟悉動作,有時候比看臉管用。

只是摁下開門電子鎖,車外的咲初小藤坐進來關上門後,卻是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一副不見人的模樣。

她沒有帶行李箱,只有兩個大型米色帆布袋,就放在大腿上面抱著。

源賴光疑惑問道:“怎麼了?”

他這句話說完良久,坐在副駕駛的小女生才轉過頭,露出了那張純淨紅暈的臉頰,突然之間把手放在他腿上,細若蚊聲:“我想要更多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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