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和關係錯綜複雜,是不能用言語表達清楚的東西,也正是這些東西的存在,不可能讓人完全的理智。

對於神谷聖子,他是看到了一位身為家主與長姐的擔當與個人魅力。

毫無疑問,她非常優秀,哪怕被貼上了未亡人的標籤,也不能對她的個人魅力有絲毫減弱,反而增加了。

無論在哪個時代,能夠殫精竭慮的為別人考慮而忽視自己,這樣的人都會讓別人在心裡產生一種油然而生的敬佩,雖然他不可能做到,但這也並不妨礙源賴光對神谷聖子的欣賞。

到東京旅行哪怕只有三天,但他依舊有著機會去惹怒對方,但他沒有這麼做,因為他不是模擬器的奴隸。

也是出於這種敬佩,他才對神谷聖子比較關心,當然,這不代表著他就願意以交易或其他方式,真的就像水澤夏夜提議的那樣,留下流淌著神谷家的血脈,這超出他的做人原則。

更何況,對方也沒這個意願。

源賴光走到居然亭的門前,熟練的輸入電子密碼,隨後將駁雜的思緒收斂,步行穿過了前庭的水池柳林。

只是走到別墅前面,透過一層的玻璃卻看見了蹲在沙發之前的大師。

她很喜歡這種姿勢,蹲在沙發和茶几中間的位置,然後用背抵住柔軟的沙發,像只被訓練後十分聽話的小狗,往常源賴光也不會在意,但現在的良影天海,似乎有點不太一樣了。

白天的槍擊事件,對於一位從未走出象牙塔的花季少女來說,實在是有些天方夜譚,衝擊力也太大了點。

而且源賴光本就知道良影天海屬於那種色厲內荏的女孩,所以白天在車上哪怕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露出恐懼模樣,他也沒有半點意外和不耐。

按理說,像經歷這樣讓人心驚肉跳的事情,應該感到劫後餘生才對。

自己被水澤夏夜的手下帶去神谷家之前,他還瞧見良影天海一副蔫蔫的狀態,特別像那種受了刺激,說不定還會因此留下折磨一輩子的陰影。

他都想好了最壞的請假,明天打算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之後再找位心理醫生進行疏導,儘量安撫情緒。

但透過被家政服務人員擦拭的乾淨的玻璃,源賴光卻看見了良影天海把手機架在茶几上,貌似在跟某人打著影片,一副手足舞蹈的興奮模樣。

源賴光看的驚奇,微微沉吟後悄然開啟大門,就立馬聽見一道叫聲。

“哎喲喂!”

良影天海一拍大腿,嬌美的臉上滿是興奮之色,對著手機螢幕得意洋洋道:“阿藤啊!今天我可沒有跟你吹牛啊,這些事可都是我親身經歷的。”

似乎是想到了高興的事,哪怕剛洗過澡下身穿了短褲,自己在白皙的大腿上拍了個紅印也絲毫不覺得痛。

也許是說了太久覺得口渴,她從茶几的桌盤裡揪了顆葡萄送入口中。

鮮嫩多汁的葡萄炸開,良影天海的臉上浮現滿足之色,但看著螢幕裡咲初小藤疑惑的神色她更來勁兒了。

“雖然你聽了會很震驚,還可能覺得我是在騙人,但我保證這是真的。”

“絕對連一絲絲的水分都沒有!”

“你可不知道!今天上午啊,我和前輩從上野動物園出來,就在我們回京都的路上,你知道發生什麼了嗎?”

手機螢幕裡的咲初小藤似乎正在刷鍋刷碗,把手機架在了櫥臺後,一臉愣愣的小聲道:“發...發生什麼了?”

看著她疑惑的神色,以及渴望得知的眼神,良影天海沒有立即回答。

反而是抬起手又拍了拍腿。

最後那張剛洗過澡顯得嬌嫩紅曦的臉上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又狠拍了幾下大腿,大聲的喊了一句。

“槍戰啦!”

“槍戰?”

對面的咲初小藤懵了。

手裡的動作都停了。

精緻的小臉上閃過絲糾結,似乎在確定這個槍戰跟自己的認知差異。

但有人卻不管她怎麼想。

“對啊!”良影天海一拍大腿,神情激奮:“當時前面兩輛車,後面也兩輛車,叭叭叭的打槍,那場面簡絕了!”

“那光...天海你...受傷了嗎?”

咲初小藤腦子沒轉過圈,在手機螢幕的對面,下意識就問了這句話。

本來她是想問源賴光的。

但經過回老家這些天清水阿婆的手把手教導,她已經比以前更懂人情世故,最起碼知道該先問良影天海。

“怎麼可能!”良影天海一瞪眼,語氣不滿的道:“當時我跟前輩攜手,用火箭筒把那些傢伙打了個落花流水!”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還用手比劃了下,學著當時永山英的模樣,把手前沒裝水的杯子架在右邊的脖頸上。

一邊架還一邊解釋,源賴光是怎麼給她裝彈的,她又是怎麼瞄準的。

可以說動作的確差不多,只不過換了人物,源賴光有些奇怪,當時大師不是嚇的都鑽進車底了,真沒想到她還有心情全程看了他們反擊敵人。

“火...火箭..筒?”

咲初小藤聞言不禁張了張嘴。

感覺天海說的太誇張了。

火箭筒那樣的東西,難道真的就是自己想象的那種電影裡的東西嗎。

“沒錯,就是那個長長的,看起來粗粗的,電影裡能發射的那個東西。”

良影天海笑嘻嘻的比劃了一下。

無論是火箭筒,還是返程路上的劫殺,都讓咲初小藤感到不真實,沒經歷過的人聽見這些,心裡更多的是像看一部電影一樣,沒有太大感覺。

她甚至現在都想掛掉影片跟源賴光打個電話,但好歹最終理智佔據了上風,正常人的邏輯也很快湧出來。

如果源賴光有事,那天海就絕對不會還坐在這裡跟自己打影片,而且既然連天海都沒事,那光君就肯定是安全的,但她還感覺有些心驚肉跳。

咲初小藤猶豫了下,遲疑半天才問道:“你...你們怎麼有的那個東西?”

良影天海嘿嘿一笑,理所當然的道:“前輩的啊!我也不知道他從哪弄來的,但我可是親自上手了,我跟你說啊阿藤,雖然今天是我跟前輩攜手才把他們打跑了,但現場真的實在是太危險了,還好你沒有突然來東京找前輩,要不然我都騰不出手保護你!”

她的語氣太理所當然了,理所當然到咲初小藤都信了,無論是從表情還是動作,好像天衣無縫,沒有絲毫紕漏,但她還是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而且看著良影天海滿臉的興奮之色,她心底油然而生出了股緊迫感。

這種緊迫感的產生,只是幾秒便無限放大,讓她都坐立難安,以至於天海接下來的絮絮叨叨都沒在意了。

正在刷碗的咲初小藤有些愣神。

不管過程究竟怎麼樣,但有一點她相信天海不會騙她,那就是光君肯定和天海在一起受到了別人的劫殺。

當時的情況多嚴重她不知道。

但她只知道,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之後,光君和天海那就是生死之交。

是一同經歷過危險的人。

就算天海說了假話,沒有她剛才說的那麼誇張,這種經歷也足夠讓咲初小藤暗自焦急,甚至產生了嫉妒。

但這種嫉妒很快消弭於無。

因為接下來是渾身的無力感。

從相識到相知,再到後來真正意義上的確定相戀,咲初小藤回過頭細細數來,好像自己都沒幫到他什麼。

反倒一直是光君在幫自己。

無論是幫奶奶治病,還是解決自己的生活問題,都讓她沉浸在一種自己從未感受到過的偏愛與舒適感裡。

特別是交往意義上的承認。

讓咲初小藤曾經一度都覺得不會被趕走,但現在她卻生出了惶恐感。

只有索取而沒有回報。

哪怕愛情也不能這麼偉大。

這短暫一愣神,就讓咲初小藤的手鬆了下,本來拿在手裡的瓷碗頓時掉在了地上,當場就摔了個稀巴爛。

“怎麼了?是洗碗的時候把碗給摔壞了嗎,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小心?”

突如其來的瓷碗碎裂聲。

瞬間就驚動了坐在正屋裡看搞笑綜藝的清水阿婆,霎時間站了起來。

急忙走到廚房看了眼地面。

滿頭白髮的清水阿婆一邊埋怨著咲初小藤的不懂事,卻又一邊彎下句僂的身子把她腳步的大碎片撿起來。

可撿完這些有可能會被咲初小藤踩到的碎片後,清水阿婆神色微動。

因為直起自己的腰後,就看見了自己孫女神情恍忽的模樣,甚至能用落魄失神來形容,把她給嚇了一跳。

“你這孩子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來去客廳裡坐下跟奶奶說。”

清水阿婆被嚇壞了,急忙扶著咲初小藤發軟的身子往正屋裡走,還在不停的詢問,但後者卻是沉默不語。

但跟方寸大亂的祖孫兩人相比。

還架在櫥臺後面手機螢幕裡的良影天海,卻是被這情況給弄蒙圈了。

剛才不是還聊的好好的。

怎麼突然阿藤就被帶走了。

但看著也不像突發疾病,良影天海蹙了蹙細眉,輕聲朝著手機螢幕呼喚了幾句沒得到回應,估計是短時間不會回來了,她這才悻悻的結束通話了。

“小藤剛才是怎麼了?”

源賴光的聲音在後方響起,差點沒把良影天海嚇的把舌頭都給咬斷。

“啊!前輩!”

良影天海扭過頭看著神情凝重的源賴光臉都呆了,剛揪過葡萄溼乎乎的雙手不知道該往哪放,勐地想起自己剛才說過的話,一時間不禁結結巴巴的問道:“您,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回來。”源賴光看了眼擺放在桌上已經自動熄屏的手機,想起剛才的場景,扭頭問道:“小藤怎麼了?”

聽見源賴光沒有問及自己剛才說的話,她才把提到嗓子眼的心嚥下。

想起自己剛才的洋洋得意,還有理直氣壯的搶別人功勞,要是真被前輩知道,她恐怕能立馬鑽進地縫裡。

“我不知道啊。”良影天海這會兒也很懵,如實的答道:“剛才我們倆正打著影片呢,說著說著阿藤好像手裡的碗就掉了,然後她奶奶把她拉走了。”

“等會我打個電話問問吧。”

源賴光皺著眉沉吟了下,臉色稍松的看向了她:“你現在好多了吧。”

“我,嗯,沒事了已經。”

良影天海臉色有些不太自然。

源賴光見狀明白為什麼,但現在沒心思說那些小事,遲疑片刻後囑咐道:“現在這個點,要是又餓了的話就點個外賣吧,今天也應該早點休息。”

“嗯嗯。”良影天海忙不迭的點頭。

“我去打電話了。”源賴光見狀也放心了,就憑剛才她那眉飛鳳舞亂噴的勁兒,也知道她已經徹底緩過來了。

然而他才掏出手機,正準備撥號的時候,良影天海卻又叫住了他。

“前輩。”

源賴光拿著手機扭過頭。

“怎麼了?”

良影天海眼神閃躲,憋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問道:“今天您不出去了吧?”

“打完電話就休息了。”

“聖子姐姐和水澤夫人不會來吧?”

“她們自己有家,這個點了怎麼可能還會來這邊,而且我們才見過面。”

“那御藥袋呢?”良影天海憂心忡忡的繼續問道:“她不會半夜跑回來吧?”

“她還得在東京進修一段時間。”

“那就好,那就好。”

良影天海拍著胸口長舒了口氣。

源賴光皺了皺眉,看著舉止奇怪的她疑惑問道:“怎麼突然問這些?”

“啊?沒,沒事,您先趕緊去給阿藤打個電話吧,我,我去熱熱菜吧。”

良影天海愣了下,隨即眼神閃閃躲躲的不敢看他,甚至到最後都坐不住了,站起身擦擦手連忙就推他走。

源賴光一臉的莫名其妙。

“廚房裡還有剩菜嗎?”

“...有吧...”

“剩菜不合口味的話就別吃了,點外賣也沒有多少錢,等下我來結賬。”

“哎呀!您別問我了,快去吧!”

被推走的源賴光去打電話了,電話是清水阿婆接的,話裡先是說了下咲初小藤沒事,隨後又開始了關心。

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後,雖然心裡仍有疑問,但也比剛才要放心多了。

只是等到源賴光從前庭打完電話回到別墅後,卻發現良影天海的胸膛正劇烈起伏,在諾大的客廳裡繞著圈跑步,這一幕他好像有點似曾相識。

源賴光手裡拿著手機,看著她驚疑不定的問道:“你這是...飯前運動?”

“我,我在給您熱菜,您要吃嗎?”

良影天海見他回來了,便氣喘吁吁的停下了腳步,用手指拭了下粘在鬢髮旁的汗珠,臉色羞紅的小聲道。

她不光是在客廳裡跑步,由於室內開著暖氣,她穿的衣服也很清涼。

晶瑩的汗珠從額前劃過鵝頸,又順著如牛奶般順滑的面板向下,最終流進純白色圓領短袖上方的溝壑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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