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紅的夕陽,光與影互相交融。

臨近六點的京都,伏見稻荷大社門前車輛川流不息,煙火氣比半下午濃郁了些,遊客同樣也是絡繹不絕。

源賴光和神谷聖子被老年神官送到入口,路上全程沒有半句話交流。

伏見區的人流量比較大。

在這裡矗立的高樓也不算少。

霞光在高樓大廈的深藍色玻璃窗上反射,映出並不算奪目的光彩,昭示著今天的京都要隨著晚霞而落幕。

神谷聖子穿著黑紅禮裙,纖細的頸部依舊白皙,像是每年冬天剛降下來的初雪,讓人看了感覺身姿綽約。

臉上的澹妝與絳紅唇瓣,散發著與眾不同的氣場與怦然心動的魅力。

朝不遠處的保鏢揮揮手,神谷聖子轉過頭瞥了他一眼:“坐我的車嗎?”

“我先去車上拿個東西,吩咐下司機然後再過來,就麻煩稍等一下吧。”

源賴光看著面無表情的神谷聖子解釋了下,在對方頷首點頭之後便轉過身,朝著永山英停車的方向去了。

讓永山英先開著車回去。

又從副駕的手套箱拿了東西。

這便折返回來了,在些許遊客的好奇目光下,上了神谷聖子的豪車。

剛坐進裡面,司機便開了車。

源賴光摁下後排中控上的放腳踏板的按鈕,也沒客氣,直接把腳給放了上去,舒展了下自己僵硬的身體。

剛才的確是泡溫泉了。

可穿著衣服泡他還是頭一次。

既要穿著被水浸溼後沉甸甸貼合面板的衣服,又要謹防水澤大宗師對自己的虎視眈眈,說實話還挺累的。

勞斯來斯的品控同樣很好,神谷家的司機技術嫻熟,只是才剛眯上眼休息,源賴光就有種想睡覺的感覺。

應該也是泡澡後的習慣。

但才剛萌生了些睡意,耳邊便傳來了神谷聖子猶如冰川寒風的聲音。

“源君對水澤桑很感興趣?”

“只是盛情邀請沒辦法拒絕而已。”

源賴光睜開眼睛,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扭臉問了句:“車上有喝的嗎?”

“只有冰鎮的酒。”神谷聖子開啟後排的車載冰箱看了眼之後便回答道。

“那還是算了。”

“那您還是喝礦泉水吧。”

神谷聖子把水遞過去,並沒有任何肢體接觸,視線沒有過多留戀,只是聲線平靜的問道:“我滿足不了你?”

“區區那些也能滿足?”

源賴光擰開瓶蓋,冰涼的礦泉水順著喉嚨淌下去,霎時間精神不少。

瓶蓋有些香膩味道,像是春季的梔子花,想起剛才神谷聖子只捏著瓶蓋遞過來,應該是她常用的護手霜。

而相對於反問的源賴光,神谷聖子腦海浮現出上次臨別前的場景,看見他這副無所謂之後目光更加內斂。

她側過頭看向窗外。

但緘默了會兒便又開口了。

“總之即便我已經說過了,提前表明了她的危險,您依舊選擇遵從本心私下幽會,也不願相信我的話對嗎?”

“幽會這個詞,有些過分了吧?”

源賴光喝完了水,把瓶蓋重新給擰上,放在後排中控的卡水位上,又重新翹起腳,閉上眼睛嘆了口氣說:

“而且就是因為你提醒過,說過水澤桑的事,我又沒辦法拒絕,所以才發了位置,拜託聖子小姐過來救我。”

說完這句話他頓了下聲音。

眼睛微微睜開了些許。

然後稍微側著頭看了她一眼。

“幸好你來的早。”

神谷聖子聞言蹙了下眉,神色稍微有些恍忽,感覺這句話似曾相識。

只是想起剛才看到的畫面。

她心底有種微妙的感情湧出,下意識抬起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你們已經完事了吧?”

“我們可沒來得及做任何事。”

源賴光閉著眼斷然否決道。

“就連您也換了浴服,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樣,怎麼看狀態都不太正常。”

神谷聖子說著話的同時,開啟了車載冰箱,拿出杯子給自己倒了些冰鎮的紅酒,似乎突然有喝酒的意思。

猶如紅寶石般的酒液搖晃。

滑過來玻璃杯內壁,殘留著深色綺麗的紅色,又仰起脖頸飲了下去。

“又在吃醋了?”

“我只是擔心我自己罷了。”

神谷聖子似乎不願看他,臉上的表情也波瀾不驚,少了曾經虛偽凌人的淺笑,仍然自顧自搖晃著酒杯道:

“按照交易內容,之後我們也會有些親密接觸,但那都是建立在您身體健康的情況下,有情況那就另說了。”

說罷後車內陷入了寂靜。

源賴光睜開眼睛。

然後扭頭看向了她。

而她則依舊看著窗外。

作為高階商務車,後排無疑是交談的地方,同樣也是隱秘性較強的空間,所以與前排設計有專門的格擋。

就比如這輛勞斯來斯。

後排的座位和前排司機中間的地方有玻璃窗格擋,而且能用遙控器控制這道玻璃窗切換透明還是磨砂狀。

當然聲音避免不了。

可作為這種層次的司機,基本能控制自己的耳朵什麼時候應該聾掉。

過了會兒,源賴光掏出手機看了眼資訊,回覆著綠茶後備軍的同時又出聲問道:“聖子小姐認為我有病?”

“能接觸水澤桑這樣的人,很難讓我認為您之前沒有。”神谷聖子給出的答桉語氣彷彿已經篤定了這個事實。

“我們之前已經交換了。”

源賴光沉吟了會兒說道。

眾所周知,病毒傳播的方式就那麼幾種,而最簡單最直接的,當然也就是汗液傳播,就比如接吻這種事。

再增加些機率的。

當然是運動後的暴擊。

而這句話也明顯讓神谷聖子的呼吸稍微急促了下,似乎是之前沒想到這件事,但是很快她又恢復了平靜。

“今天的事情結束後,我會立馬約私人醫生過來,檢查我身體的異樣。”

神谷聖子不帶感情的說道。

一聽這話源賴光就知道她是沒這方面的經驗,跟水澤大宗師差遠了。

人類的本質絕不喜歡被虐,像挑戰高峰這種事,果然是反人類本性。

同時源賴光也對神谷聖子的印象稍微改變了些,這位雙一流明顯是腹黑了些,但要說功力似乎也是架子。

跟水澤大宗師過招處處被壓制。

但到了這裡就遊刃有餘,人不喜歡一直虐菜,也不喜歡一直被虐,反而打的有來有回更能激起人的興趣。

“這句話也太不信任我了。”

源賴光不急不緩的說了這句話。

“我可不是您想象中的那種即便丈夫去銀座和祈園玩了,只要不會被我發現我就可以當作安然無事的女人。”

神谷聖子將杯中紅酒喝完,把被子同樣卡進底座,也終於轉過頭道:

“您可以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但是我還不想以那種滑稽的方式得上病。”

這話聽著好像沒什麼問題。

先別說是夫妻關係,就算是正常交往的男女朋友,女孩通常也會這樣警告男友,用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畢竟相比於染病這種事,潔身自好的女性更對此忌諱,相比於心裡出軌,更害怕自己回不自覺染上病灶。

可現在關鍵的問題是。

源賴光和她可沒什麼關係,非要扯上關係的話,頂多算是交易物件。

而且交易關係也時間尚短。

所以她這話更不合適了。

“聖子小姐說這些話,總讓我有種錯覺,好像是我出軌被你給抓住了。”

“難道不是嗎?”

神谷聖子轉過頭,重新看向了源賴光,只是語氣卻跟剛才有了變化。

狹長的眼眸微眯,絳紅色嘴角浮現的淺笑,像是春日下融化的冰川。

其實按照年齡來算,如果三十二歲的神谷聖子二十歲生了女兒,現在也還有十二了,再過六年也就十八。

而源賴光再過六年剛好二十八。

男人的二十八歲,與女孩十八歲的年紀,剛好能在最好的時間相遇。

相信以神谷聖子的基因,哪怕另一半長相再差勁,她的女兒想必也不會差,源賴光大機率也會能看得上。

像神谷聖子這種性格。

作為岳母的話,想必應該還算是大方,而且以後生活可以養養眼睛。

可惜她沒有女兒。

“這種玩笑還是適可而止吧。”源賴光頓了下聲音,意味深長的說道:“要不然我可忍不住要行使丈夫的權利。”

說完這句話之後,源賴光又上下打量了下她的身軀,最終嘆了口氣。

“真是可惜了。”

“沒有在人生最美的年紀相遇,說實話很可惜,但也終究是沒可能了。”

神谷聖子皺了皺眉,不懂他剛才在惋惜什麼,更不懂他剛才那道在自己身上打量的奇怪目光是什麼意思。

並沒有對自己的那種慾望。

因為之前她看到過,所以才篤定不是,但對源賴光的可惜更疑惑了。

但想到他剛才說的話。

神谷聖子忽然有種揪心的感覺。

特別是被提醒了自己的年紀。

源賴光說不在最美的年紀。

所以還是嫌棄自己太老了吧?

想到這神谷聖子抿了抿唇,心情罕見的躁鬱起來,但臉上依舊沒有波瀾,讓人看不出內心究竟什麼心情。

踮起自己腳下的高跟鞋。

她只回答了剛才源賴光的問題。

“過了今晚,也許就可以了。”

這句話的感情似乎又少了些。

冰川又重新被凍結凝聚。

像是突然想到了些不好的事情。

源賴光沉默了片刻,想起之前兩人的交易,最終還是問出了個問題:

“神谷家主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自私、貪婪、虛偽。”

神谷聖子似乎毫不掩飾對她父親的厭惡,用精煉的詞語描述了下,聲音平澹的說道:“固執的守成之人。”

“守成之人。”

這個詞可不是什麼好詞,特別是在現代這個社會,所以源賴光大概有了答桉,繼續問:“只有這麼多了嗎?”

“等您真正見到他的時候,以您的心思和情商,應該是能察覺出來的。”

神谷聖子彷彿不想多言,有可能是想到了不好的回憶,也可能是覺得多說無益,聽說和見到是兩個概念。

見狀源賴光也沒再問了。

畢竟等會就該見到了,而且為了今天的見面,他之前已經做了計劃。

想到這他瞥了眼神谷聖子。

按照自己的設想,以及神谷聖子對她那位保守傳統,而且非常強迫的父親的厭惡程度,想必自尊心也不會差到哪去,自己的計劃也應會成功。

至於對她會造成什麼影響。

源賴光覺得最多翻臉,而他也做好了放棄礦山的準備,就跟他現在認為水澤大宗師這座富礦也被放棄了。

畢竟那種程度自己還打不過。

廢了老大的力氣,付出了自己的些許美色,還差點可能就染上病就才拿了一次中等程度的抽獎機會而已。

這個付出投入比太不正常。

還不如老老實實薅天海的羊毛。

想到這源賴光看了眼日期,貌似後天就是御藥袋茶音去水族館拍攝的日子了,二師計劃也該正式開始了。

源賴光目光更深邃了些。

只是當他還想著這些,思考到時候該如何收場的時候,身旁的神谷聖子又忽然很是突兀的蹦出來了句話。

“你們真的沒做什麼?”

源賴光聞言望了過去。

就看見神谷聖子那張平靜的臉。

好像沒有其他的心裡想法。

就只是簡單的這麼隨口一問。

金色麥穗的耳飾輕輕晃動。

映出的金色光澤襯托著她的美。

源賴光目光微妙,但卻沒有直接點破,反而嘆了口氣意有所指的道:

“那麼短的時間能做什麼?從發位置到你趕過來,也不過半個小時,這些時間太短了,難道聖子小姐對我這麼沒自信,連半個小時都堅持不了?”

“既然這樣,為什麼要見她,盛情難卻這種話,在我這裡可不起作用。”

“的確不是盛情難卻,我這個人生活比較單調,所以就喜歡給自己找些樂子,我平常的興趣就是找女孩吃吃飯聊聊天,叫你來也是加層保險,果不其然水澤小姐又對我起了些歹意。”

源賴光頓了下聲音,想起水澤夏夜當時邀請她的原因,又把視線挪了回去,深深看了一眼她後輕聲說道:

“除此之外,她說想跟我聊聊有關於你的事情,同樣想跟我做筆交易。”

神谷聖子緘默片刻,美眸瞥了他一眼,忽然蹦出來了句:“嗯,明白了,她和我一樣也是拿美色做交易。”

源賴光眼皮跳了跳。

你的關注點就是這個嗎?

到現在為止,神谷聖子的表現很不正常,要說她是因為吃醋,源賴光覺得對方沒那麼傻,可要說不是吃醋的話,那她揪著這個話題什麼意思?

源賴光沒有產生三大錯覺。

更不會因為交易後被親了下就認為一位已經三十多歲掌握了億萬家產見過世面的神谷聖子會喜歡上自己。

畢竟一個吻沒有信服力。

要是出點血的話那倒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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