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靄藍的天空飄著小雨,灣流飛機緩緩降落,順利的停在跑道之上。

換乘新幹線從大坂回到京都。

水澤夏夜剛下站便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很快就有人撐著傘將她從航站樓接走,連句簡單的道別都沒有。

這種情況源賴光毫不意外。

對方沒發脾氣都算剋制。

能自己走反而省的糾纏他了。

源賴光透過玻璃窗看了眼飄轉著小雨的天空,最終又扭頭看向身側的御藥袋茶音:“你跟著我直接回去嗎?”

“我想耽誤您點時間。”

御藥袋茶音遲疑片刻,輕攏了下耳邊的細碎髮絲,微微低眸開口道:

“我想跟您說件事,所以提前訂了家壽司餐廳,所以要是有時間的話...”

源賴光有些意外,但很快笑著看向她道:“先斬後奏可不是個好習慣。”

“是我失禮了。”她微微低著頭說。

“那就去吧,今天水澤桑的事你的確辛苦了,我也想知道你要說什麼。”

能主動訂餐廳找自己談私事,源賴光可不認為是簡單的事,以他和宗師的關係,不妨礙聽聽究竟是什麼原因,說不定還能再開採下這座大礦。

況且今天也是自己授意,讓她把水澤夏夜擠兌走,說實話這種得罪人的事,讓她來做恐怕還真有點為難。

跟小木晴明他們解釋了句,沒有任何的詢問,對方一行人就準備坐巴士自行離開,而源賴光則在車站門口攔了輛計程車,直奔她所說的餐廳。

他們的目的地是中京區。

雨天的交通最不方便,一方面是很多家長會開車接孩子,另一方面則是家庭的出行工具也只能選擇汽車。

從北海道飛到大坂,再從大坂坐新幹線到京都,剛好是下午五點鐘。

而他們兩個坐了計程車,剛開始從右京區行駛還好,可越是靠近上中下三京的區域,交通狀況也就越差。

因為預訂的時間將到,源賴光和御藥袋茶音在距離那家壽司餐廳的不遠處下車,買了把傘直接步行過去。

他已經不鍾愛透明雨傘了。

倒也不是說廉價,反而透明雨傘範圍很小,要是兩個人打的話,可能還會拉近距離,無形中平添些曖昧。

但傘骨太鬆散了容易刮壞。

所以他又買了把黑色的布料傘。

躲過積水的水窪,源賴光儘量保持著傘的平衡,目不斜視的往前走。

中京區的九條大道是最繁華的商業區,古代時是二條城的所在地,所以各大商場和特色小店都屢見不鮮。

“那位水澤小姐並非善類。”

打著傘沿街道走時,肩膀微微摩擦著的御藥袋茶音,忽然開口說道。

源賴光放慢了腳步,並沒有扭過來臉,只是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感覺。”

“你知道她是誰嗎?”

“不知道。”

“那我告訴你吧。”源賴光側目看向她的臉:“她姑且是神谷聖子的朋友。”

“聖子姐的朋友...”

御藥袋茶音聞言腳步頓了下。

“準確的說,水澤桑是伏見稻荷大社的在職巫女,但不只是巫女,準確的說包括伏見稻荷大社在內,京都過半的寺廟和神社其家都擁有管理權。”

這還是他聽神谷聖子說的。

但像她們這種家族,怎麼可能只涉獵一個領域,就拿上次在慕川泉父親的道館裡偶遇,就知道還有教育方面的涉足,隱藏不知的還會有更多。

京都雖然沒有財團,但和大坂聯絡緊密,而且這些從上世紀殘留下來的世家,跟財團的關係也千絲萬縷。

御藥袋茶音乾澀道:“豪門?”

源賴光橫向對比了下,給出了中肯的回答:“是和神谷家相當的條件。”

御藥袋茶音的臉色更難看了。

她想起今天上午在飛機上時對方那扭曲的笑容,以及泛著危險光芒的眼睛,她背後瞬間就滲出了層冷汗。

那種層次的人有什麼手段。

她也只是從電視劇和朋友的調侃中知道些,但對於神谷家是什麼條件她還是很清楚的,所以一想到自己招惹了那樣的人物,就不禁頭皮發麻。

深深吸了口氣,儘量平復著自己顫抖的心情,她下意識微微側過臉正想問源賴光怎麼辦時,可剛張開嘴時就瞧見了對方眼中藏匿不住的笑意。

御藥袋茶音瞬間幡然醒悟。

聖子姐的層次又如何?

即便如此我也不懼她!

她心裡腹誹了下,但其實不是這種想法,緊張的心情也放鬆了下來。

因為她知道源賴光會保護她。

並不是說御藥袋茶音認為自己有多大的魅力,而是她深知源賴光的性格,對干涉的事都會盡到務必負責。

今天自己那樣是經過他授意的。

所以源賴光有義務,也有責任去保護她,剛才眼裡的笑意就是證明。

御藥袋茶音鬆了口氣,但心底有些羞惱,因為知道源賴光就是有意捉弄她,徑直給他翻了個白眼,語氣幽怨的道:“我會被沉到琵琶湖餵魚嗎?”

“不會。”源賴光笑道:“嚇嚇你。”

御藥袋茶音有些無語,從剛認識的時候,她就發現源賴光很喜歡嚇唬人,裡面包括咲初小藤和良影天海。

甚至愛子也被他嚇過幾次,自己更多了,她甚至都懷疑源賴光有什麼精神癖好,所謂的交易就是專門嚇唬人滿足他的需求,但她也不敢多問。

她微微嘆了口氣,又向源賴光的方向靠近了些,將身體完全籠罩在傘的範圍內,低頭看著手機導航前行。

源賴光笑了笑,可剛往前走沒多久,就察覺到身旁的御藥袋茶音忽然停下了,他扭過頭問道:“怎麼了?”

“沒事。”御藥袋茶音回過了神,搖了搖頭收回眼神,準備繼續往前走。

可源賴光循著方向看了眼,發現左側是家珠寶店,而剛才讓御藥袋茶音佇立的位置,隔著玻璃的展櫃裡正擺放著條燦燦閃光的水晶鑽石項鍊。

“你喜歡這條項鍊嗎?”

“只是覺得很好看。”

“覺得漂亮的話我可以給你買。”

“我付不起價錢。”

御藥袋茶音忽然煩躁,撂下這句話後拉住他的衣服便徑直朝前走去。

源賴光見狀目光微微閃爍。

又回過頭看了眼遠處的項鍊。

雖然交通擁擠,但走路的狀況要好不少,五分鐘後就抵達了目的地。

然而這裡情況同樣不太好。

御藥袋茶音縮了下腳,看著周圍擁擠的人群,饒是她也不免皺起眉。

“這家餐廳這麼熱門嗎,明明已經預訂了位置,竟然還要排這麼久隊。”

“排隊而已,正常現象。”

“我覺得有點不舒服而已。”

看著不遠處明黃燈光的店面里人頭攢動,而周圍都是等待的顧客,她對一週前就預訂的餐廳非常的不滿。

本來訂位置就是為了避免麻煩。

但不知道是下雨的原因,還是今天實在人太多,店家似乎更改了預訂規則,讓先到的顧客先行進去用餐。

按照平時她肯定會理論一番。

但餐廳門前有著十幾對同樣預訂的顧客也在雨中等待,御藥袋茶音便只能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的忍耐下去。

源賴光見狀打算寬慰兩句。

可他還沒開口說話,身旁的一對情侶其中一位妝容不算太濃的年輕女人忽然開口,很是不滿的撒著脾氣。

“能不能不要煩我了!每天都是吃快餐,好不容易出來吃次壽司,來了卻還要排隊,真不知道有什麼意思!”

“玲子,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要不然我請你去吃燒鳥料理?”

旁邊的男伴好聲好氣勸著,生怕再氣到她,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現在去了還不是一樣得排隊?”

年輕女人反問了句,逼的男人頓時就啞口無言,滿臉苦悶的不忿道:

“我真不想再這樣了,也不是說要吃多好的,可現在我悶的喘不過氣。”

面相憨厚的男人慌了神,沒聽懂女朋友的意思,反而傻傻的忙不迭問道:“那怎麼辦?要去醫院看看嗎?”

年輕女人聞言痛苦的捂住胸口。

無力的擺了擺手示意別說話。

似乎沒辦法跟不同頻的人交流。

憨厚男人更慌了,連忙扶住她的肩膀正想開口,還想安慰兩句,可下一刻身旁的御藥袋茶音卻忽然開口:

“這位先生,您可能沒懂您女朋友的意思,她不是身體不舒服,她只是覺得這樣的日子沒有變化會很無聊。”

他們站著的距離非常的近。

因為擁擠甚至傘挨著傘。

所以她才開口男人便聽見了。

沒有被指點後的惱怒,憨厚男人聞言不禁愣了下,然後便連忙對女伴道:“那我們去坐摩天輪?對!摩天輪怎麼樣?玲子你不是最愛坐摩天輪?”

“我不是想要這種變化啊!”

憨厚男人不說還好,說這年輕女人更歇斯底里,甚至痛苦的抱起頭。

男人更著急了,明明是下雨的天氣,腦門上卻直出汗,哀求一般的說道:“那你想要什麼,你快告訴我吧。”

年輕女人已已經面如死灰。

並不是打心底裡的失望。

而是心底沒辦法共頻的無奈。

“你是不是想告訴他,你覺得他永遠是個社畜,而你們交往一兩年不小心有了孩子,你也要辭掉工作做全職太太,一輩子活在幹不完的家務裡。”

“等到年老色衰了,說不定老公還會家暴自己,整天酗酒忙於工作也不回家,自己整天就在二三十坪的房間裡忙來忙去,甚至還要受老公的氣。”

“再等到老了些,你甚至還要給孩子帶孩子,全年無休根本看不見幸福的日子,幾十年的時間直接沒了,一輩子就這樣過去了,所以你不甘心。”

御藥袋茶音的再次開口,瞬間就吸引了憨厚男人的注意力,可聽完她說的話後,卻是有些迷茫的愣住了。

“可大家不都是這樣的嗎?”

“就因為所有人都這樣,我才會更討厭,更覺得想到未來就覺得可怕!”

沉默的當山玲子,在聽見御藥袋茶音的話後眼神逐漸明亮,可聽見男朋友的回答,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

田久名光見她開口,大喜之後連忙保證:“玲子你放心,我會努力的!”

“我相信你會努力,可這裡有這麼多人都在努力,你看不見的地方還有著更多的人,你能保證會有成就嗎?”

“我對我有信心的。”

“我也認為田久君你可以,所以我不想拖累你,我們分開可能會更好。”

田久名光怔了下,臉上的堅定漸漸呆滯起來:“玲子你什...什麼意思...”

“我覺得分手對我們都有好處,要是沒有我的話,你會更快成功,就像上次你的晉升機會,就是因為我的任性要你陪我旅行才被弄丟了不是嗎?”

當山玲子苦口婆心的說了起來。

可聽完這些後,田久名光臉色猶豫的小聲道:“你是嫌棄我沒有錢嗎?”

“不是嫌棄你沒錢,是沒有了我之後的話,你成就你自己的機率更大。”

當山玲子越說越起勁,本來如同死灰的臉色也光彩起來,彷彿即將掙脫牢籠的雀鳥,面色如常的繼續道:

“田久君,請你給我個機會,也請你給你一個機會,繼續在一起那你永遠是個職員,我也只是個普通店員。”

說到了到最後,她也不顧著周圍人異樣的目光,彷彿一錘定音的冷漠說道:“我不想一輩子就這樣過去了。”

這句話落下後氣氛安靜了會兒。

周圍等待的客人也都沒有說話的意思,但是目光卻都匯聚到了這邊。

涼雨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

“那...玲子...我可以同意分手...”田久名光拿著傘沉默了好久,勉強撐起笑容說道:“但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你問。”當山玲子面色自然。

“如果,我是說如果。”

田久名山深吸了口氣,心裡還有著希望,低著頭咬牙問道:“要是在我離開你的這段時間,要是你身邊,出現了一個比我優秀,比我有錢的男人追求你,你還會等我成功了找你嗎?”

問完這句話後他攥緊傘柄。

似乎緊張的不敢聽,生怕是拒絕的話,可心底又暗存著一絲絲希望。

“這也要看情況的吧...”

當山玲子見狀先含湖一句,感受著周圍的目光,她遲疑了下道:“你也不能阻止我有以後有更好的未來吧?”

田久名山聞言呆了。

周圍的人也一片唏噓。

這一拳就是天照也接不下啊!

這種異樣的目光讓剛剛開口的當山玲子很不爽,但她又不敢惹眾怒。

“我明白了。”

沉默良久後田久名山說道。

沒有想象中的再丟尊嚴,也沒有歇斯底里的糾纏,只是回應了問題。

他把傘遞給了當山玲子。

甚至還想勉笑下,但想起剛才對方的單方面分手,他又只能繃住嘴不笑了,只是低著頭默默的又開了口。

“那麼從現在開始,我們兩個正式分手,我不會再出現在你的生活裡。”

說罷這句話他就淋雨走了。

只不過在走之前,他還回過頭用了種很複雜的眼神,再次看了眼在原地的當山玲子,這才轉身徹底離開。

而當山玲子見狀咬了咬嘴。

在原地跺了跺腳撐著傘離開了。

“御藥袋桑。”

源賴光看著憨厚男人逐漸消失的身影,微合了下眼睛側目忽然問道:

“其實在你的人生信條之中,你也不想要那樣一眼看到頭的生活對吧?”

御藥袋茶音聞言怔了片刻。

抬起頭對上了他的目光。

忽然有了種被剝光衣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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