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自己的朋友從以前到現在暗戀過一個女孩七年會有什麼感覺?

這無疑又是個老實人。

事實上小木晴明的確老實,從來不和女生搞曖昧,為人靜氣又富有耐心,也並不是沒有女生遞過情書。

可他向來都是認真的拒絕,然後又怕人家傷心不停道歉,這對於沒有拒絕習慣的他而言的確非常少見。

但在源賴光見到那位躺在病床上的千夏姐,與之簡單的交談了幾句後就明白了,為什麼小木晴明會這樣。

千夏姐本名叫作池田千夏。

是愛知縣一家福利院長大的。

但這種姑且能說是糟糕的出身並沒有給女孩的好性格造成影響。

溫柔、嫻靜、禮貌。

哪怕已經身患重病臉色很差,沒有妝容的鵝蛋臉也難掩漂亮,言行舉止間都給人種清泉流水般的舒暢感。

看向小木的眼神也滿是寵溺。

有股子說不出的鄰家姐姐味道。

當時源賴光就明白了。

小木晴明並不是不近女色。

只是身具建安風骨罷了。

看望完池田千夏後三人出了門,臨近十一點鐘找了家飯食亭,各自點了份牛肉蓋飯準備提前解決午飯。

食屋裡還沒有多少客人。

在自助機器前點了餐,隨意找了張靠窗的桌子,很快店員將飯送上。

“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

“我要和千夏姐結婚。”

這句話讓氣氛瞬間陷入寂靜。

源賴光掰開溫泉蛋的動作不由頓了下,但蛋殼還是破碎開來,金黃色的蛋液和稀薄蛋清在碗中流淌開來。

即便這樣他仍舊滿臉驚詫。

直到瞧見坐在對面的河谷正英面色理所當然,他才若有所思的拾起了手邊的快子,攪拌起來碗中的米飯。

其實說出這句話的小木晴明。

此刻他的壓力也非常大。

乃至於雙手扶在桌子下面的膝蓋上微微顫抖,白靜的臉上似乎也因為激動有些發紅,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小木晴明深吸了口氣,有些緊張的看了他們一眼,發現沒有異樣才微微放鬆,然後臉色很是認真的說道:

“雖然這樣做有些對不起父母,但這個決定我已經想了很久,我實在不能接受在她離開之前我不能做什麼。”

最後他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他們懇求道:“我希望你們幫我保守秘密。”

偷偷結婚這種事...

也就是因為想起河谷的介紹,之前說了小木晴明和那個女孩的種種糾纏,源賴光這才不至於那麼震驚。

但結婚瞞著家人,的確是有些不太尊重老人,可他想起那個女孩的身體狀況,恐怕正常家長都不會同意。

小木晴明屬於很孝順的孩子,在印象中似乎對家人恭敬至極,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和家人吵架的類似事件。

像偷偷結婚這種事。

說實話是很輕視家中長輩的。

可每個人都有特殊情況。

因為喜歡所以自私一次嗎?

想到這裡源賴光就明白了,攪拌著碗中已經金黃色澤的米粒,沉吟了會兒問道:“池田桑同意了嗎?”

“這次她必須要聽我的話。”本來還有些擔心源賴光不同意的他聽見這句話之後,極為罕見的表現出了強勢。

看著小木晴明的表情,源賴光知道了大概,那個女孩也肯定喜歡他。

事實上從剛才就看的出來。

那個女孩明顯不是什麼綠茶心機女之流,反而有種不想拖累小木,除了表現出來的溫柔眼底還藏著歉意。

“我尊重你的決定。”

源賴光鄭重的點了點頭。

“我也同意,我也同意!”

本來悶頭吃飯的河谷正英忽然興致勃勃的舉起了手,臉上又浮現出古怪的猥瑣笑容,有些興奮的說道:

“既然千夏姐現在願意,雖然這樣說有點沒良心,但你要是真捨不得的話,要不然趁著現在先要個孩子。”

說著話的同時他還擠眉弄眼,真三兩句話都離不了男女之事,那話裡的語氣就像在教室裡偷偷看小電影。

但很罕見的是小木晴明竟然沒有生氣,按照往常河谷正英這樣說,應該是早就怒氣衝衝的提著耳朵訓斥。

這才是讓源賴光驚奇的地方。

“孩...孩子...太誇張了...”

小木晴明臉瞬間紅了,低著頭有些忸怩起來,連帶著說話都開始結結巴巴起來:“而且千夏姐現在的身體不好,我只想陪她走完最後的路。

“我就知道你這傢伙心動了,從國中就開始有這個想法了吧,當年還說什麼我只是覺得千夏姐很照顧我們。”

河谷正英沒在意他後面說的,只是看著他不好意思的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嘴裡邊吃著飯邊調侃道。

“當時我真沒想這麼多。”

“那現在想了也不晚,畢竟千夏姐現在身體越來越糟糕,要是現在注意點的話,還可以擁有愛情的結晶。”

“河谷君,這件事不能開玩笑。”

“我也知道小孩很麻煩,但這不是終於表明心意了嘛,而且以千夏姐現在的身體狀況,就算是那天突然就...”

河谷正英的聲音戛然而止。

看著小木晴明臉上突然晦暗下來的臉色,他也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了話,訕笑了下硬著頭皮出聲說道:

“突然就好起來了也說不定。”

這話他自己說的都沒底氣。

剛才和源賴光一起去看了眼千夏姐,發現對的臉色已經差的嚇人,用面容枯藁來說恐怕一點都不算過分。

再加上嚴重性腎衰竭...

哪天突然走了也說不定。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河谷正英恨不得抽自己的嘴,暗歎嘴皮子平常利索的自己竟然意外的說岔了話。

但話都已經說出口,就像傷疤揭開了無法癒合,河谷正英也頓時不吭聲了,縮成鴕鳥狀又埋頭吃飯。

源賴光抿了口溫熱的大麥茶。

適宜的轉移了話題。

再次向小木晴明確定了下。

“真的打算結婚嗎?”

“嗯!她喜歡北海道,我打算下個月帶她去,十一月份也有雪了,我打算在札幌跟千夏姐求婚完成儀式。”

小木晴明聽見他的聲音後回過了神,臉上浮現出了勉強的笑容,但對於要結婚的決定依舊還是非常堅決。

“札幌!?”

河谷正英突然面露驚喜。

“怎麼了?”

源賴光抬起頭問道。

“啊,咳,我也挺喜歡札幌的,到時候我去參加婚禮吧,很久之前就想去旅遊了,順便再次周邊逛一逛。”

河谷正英想起剛才說錯的話,咳嗽了下臉上的神色頓時又正常了,小心翼翼的斟酌字句生怕再說錯話。

“真的就這麼簡單?”

源賴光挑了挑眉。

“啊,其實是想去個景點。”

河谷正英牽強的笑著,撓了撓臉小聲說道:“札幌那裡有個地方叫作薄野,它可是跟祈園和新宿齊名的,只是聽說過所以我也想去看看風景。”

源賴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河谷正英乾巴巴的笑了兩聲。

這算盤打的他在廁所都能聽到。

薄野這地方挺出名的,但是作為風俗街才出名,號稱三大街之一。

河谷正英打的什麼心思源賴光一眼就看出來,但也沒多說什麼,只有小木晴明一臉懵的看著兩人的臉。

源賴光從河谷臉上收回了視線,然後看向了身旁的小木晴明,沉吟了片刻後道:“你的論文必須要提交。”

“畢竟這關乎畢業,而且也耽誤不了太多時間,還是儘量正常完成吧。”

學業是人的立身之本。

哪怕再重要的事情,除非是緊急情況之類的,絕對不能輕易放棄。

很明顯那個女孩患病後小木晴明已經在其他事上沒了心思,但源賴光寧願多嘴幾句也要提醒他這件事。

小木晴明聞言怔了下,沉默片刻後默默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小木你現在還有足夠的錢嗎?”旁邊正咀嚼著飯的河谷正英忽然問道。

“賴光借給了我一些錢。”

小木晴明猶豫了下說道。

河谷正英思索著點了點頭。

“我沒他那麼有錢,但作為朋友不幫忙也太說不過去了,所以就給你準備了點錢,就當是請你吃飯了。”

只見河谷正英從桌子底下鬼使神差的掏出了個信封,直接放在了小木晴明的身前,然後笑呵呵的說道:

“雖然這點錢對千夏姐來說是杯水車薪,但好歹我曾經也受過千夏姐的恩惠,這錢是拿給千夏姐買些水果之類的,可不是讓你拿去揮霍的啊。”

他這句話把小木晴明給堵死了。

畢竟他之前和那個女孩也打過交道,所以人家有難略盡綿薄之力也是應該的,這錢小木晴明必須得收下。

雖然話是這麼說。

可明顯就是給小木晴明的。

後者同樣也心裡明白。

所以他嘴唇微顫了下拿起信封,低下頭讓人有些看不清他的臉,但微微聳動的肩膀證明了他內心的觸動。

男人的夢想,從來都不是房車。

也不是所謂在危難時刻撐起整個家庭受苦受累的那種責任感。

苦難就只是苦難而已。

沒有人心甘情願的去承受苦難。

磨礪成長也只是出身的藉口。

氣氛微微有些凝滯。

“鈴鈴鈴——”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源賴光看了眼螢幕上顯示的聯絡人輕聲說道:“我先去接個電話。”

他剛起身時頓了下,然後說道:

“關於合適腎臟的事情,我會拜託人打聽的,一有訊息我會告訴你。”

“我昨天也讓家裡的老頭子幫忙找了醫療系統的人,雖然這樣說有點不人道,但有合適的咱們就插插隊吧。”

旁邊的河谷正英也連忙說道。

他的家境還算不錯,父親似乎是愛知縣的議員,雖然在京都沒什麼人脈資源,但在愛知縣也是能發動的。

畢竟做腎臟替換手術不難,不錯的醫院都可以做,難的是找到跟患者匹配的腎臟,這東西實在太稀缺了。

更何況光排隊就非常不透明。

就拿清水阿婆的抗癌針來說,多少人得了癌症也不能嘗試治療,還不就是因為對那天價的費用束手無策。

有時候就算有錢。

掌握利劍的人也能架著你的脖子讓你乖乖的把資格和名額讓出來。

河谷正英剛才的話就是左證。

而源賴光在前天就已經拜託了安藤溫人和京都放送的月江常務,甚至就連大坂那邊的關係也都打了招呼。

只是這東西實在太過稀缺。

即便是有空閒的腎臟,源賴光把從小木晴明那要來的報告單打過去,驗證之後也有許多專案並不匹配。

對於小木晴明的問題而言。

他也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了。

至於付出人情之類的...

他也不差這麼點人情債。

源賴光走出了這家飯食町,看著街道上的行人,站在路邊接通電話。

話筒那邊傳來了道溫柔的女聲。

“源先生,住房的地址在左京區岡琦法勝寺町,您導航一下都能知道位置了,我就在前庭門口等著您過來。”

“請稍等下吧。”源賴光轉過身看了眼後面,窗內的兩人還在吃飯:“大概一點鐘左右到,現在不必在那等我。”

電話對面傳來了禮貌性的聲音。

“既然這樣那我就在十二點之後等待,請您記得帶上購房合同和登記識別證明,我們會當場為您辦理手續。”

“既然如此那就麻煩了。”

“為您服務是我們的榮幸。”

源賴光將手機從耳邊挪開,在恭敬的聲音中結束通話了電話,看了眼沒有其他的資訊便把手機放進了兜裡。

剛才打來電話的是住宅物業。

昨天源賴光就已經將所有的獎勵全部提出,其中價值最貴重的,無疑是這幢左京區法勝寺町之內的豪宅。

雖說是在法勝寺町裡。

但卻在平安神宮的東側。

源賴光昨天在網上還特意查了下售價,螢幕上的一串零尤為顯眼,因為官方房源標註的價格可是十億円!

十億円是什麼概念?

他大概換算了下。

就拿三萬円左右的一條巴黎世家黑絲來說,那就是整整三十萬條,就算讓他一天撕十條也得用八十年!

拿十輛渣土車都裝不完!

即便是經濟下行多年喘不過氣的現在,還有著這樣的高價格豪宅,已經是在某種程度上說明了某些問題。

畢竟這裡是京都。

而不是寸土寸金的東京。

源賴光雙手抄進兜裡,凝望著平靜如常的都市,衣角隨風微微搖晃。

枯黃的落葉隨風飄零。

雲朵慢悠悠的飄著,天空仍然是蔚藍色,可有些人卻失去了色彩。

雖然不至於像東京那樣。

活著的人都行色匆匆,可除了臉上仍帶著稚氣的學生外,大多數人也並沒有笑臉,都是為了活著而活著。

“如果可以,誰又願意吃苦?”

源賴光喃喃自語了句。

不過轉念間想到這些都跟自己沒關係,等會還要去接收豪宅,他個人的立場很快就被糖衣炮彈所腐蝕。

沒辦法。

模擬器給的太多了。

“咕——”

輕微的咕嚕聲響起。

沒吃早飯的他終究還是餓了。

在感覺胃裡再次抗議之前,他收斂了藤草般的心思打算回去吃飯,畢竟人終究還是為了自己而活的生物。

直到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在看清聯絡的備註後,源賴光稍微詫異了下還是選擇了接通電話。

接通之後。

話筒中就傳來了良影天海略微有些起伏的呼吸聲,憋著並沒有第一時間開口,但好像又在醞釀著什麼。

直到三秒後才傳來緊張的聲音。

“前輩今天有空出來嗎?”

“不出意外的話...”源賴光故意拉長些聲音後給出了答桉:“是沒有的。”

按照之前的慣例,良影天海應該會表現出失落的語氣,然後勉強笑一下說出沒關係那就下次有空的話語。

但這次卻出乎意料的堅定。

“我今天特別想見您。”

話筒裡的語氣並不強勢。

但卻有股必勝的氣概與決心。

只是源賴光卻使出了他強任他強的招數,用簡潔的話語回應了對方。

“理由呢?”

這種冷漠的語氣讓話筒對面的良影天海沉默了很久,半分鐘後才深吸了口氣:“我想跟您再做一次交易。”

“之前的交易打算作廢嗎?違約可不是個好習慣,並且按照我個人的習慣而言,你有可能什麼都得不到。”

源賴光雖然對她的話有些詫異。

但也知道她是抱著目的,而且主動權一直還都在自己的手裡,倒也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反而替她分析利弊。

“那之前的報酬我就不要了。”

良影天海的回答格外果斷。

果斷到讓源賴光不禁皺起了眉。

暫且不明晰她現在的意圖。

雖然對本來意圖已經有些變質的大師提起警惕,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畢竟自己現在外力可謂拉滿了。

也不怕那些目的不純的招數。

“既然良影桑想見我的話,那我給你發個地址,你等會直接來我家吧。”

源賴光甩出了這麼句話。

然而接下來良影天海的話卻是讓他本來還算堅固的道心微微搖晃。

“那我還帶衣服嗎?”

“你指的是...”

“女僕裝,吊帶裙,薄浴衣..”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源賴光面色堅定的回答道。

這毫不猶豫的答應速度讓話筒對面的良影天海不禁都微怔了片刻。

然而他卻沒怎麼在意。

大師終究還是大師。

只覺得在男人的興趣這方面可真是被她給研究透了。

饞人家身子沒什麼不好承認的。

他承認他之前是有點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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