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這樣就能夠贖了我的罪過嗎?”男孩跪在三清面前,只是這座廟宇倒是詭異,三清脖子上掛著是人頭骨,腳下踩的是人背,嘴裡還在撕咬著肉,身有紗帶環繞,金銀塑成,卻還顯得仙氣飄飄。

“只要你心誠,三清會原諒你的罪過的。”豫黎站在男孩身後說道,他背上是把黑色拂塵,渾身白色道衣,戴著羅剎面具。

“師傅,安子若死了。”廟外走進一個乞丐打扮的男子,貼著豫黎的耳邊說道。

豫黎聽到訊息,不覺罵道:“廢物,都說了讓他別去。”

“大師?”男孩回頭看著豫黎,豫黎調整好心情,安撫了男孩幾句,隨後便跟著乞丐出了廟宇。

“師傅,怎麼辦?缺了一個祭品,這樣下去,大人的事情我們辦不到了。”乞丐詢問道。

豫黎沉吟良久,隨後才擺手讓乞丐下去。

“沒事,我自有安排。”

廟外,山水環繞,明明已經四月天,這個地方卻還是冷的出奇,湖面竟然還有一層層薄冰,青草上也還結著霜。

“九陰體,惡鬼命,只差這一味藥了。”豫黎自言自語道。

……

四人一行不多時,便進了這十萬大山,三安和雲山在趕馬車,吳巖自從那夜之後便認真開始養傷,也不知雲山跟他講了什麼,反正三安覺得以前的大哥又回來了。

“欸,三安,你知道湘西最讓人津津樂道的是什麼。”

“啥子哦?”

“趕屍,養蠱,落花洞女 ”雲山指了指這條山路上的一座紅廟:“那就是專給趕屍人休息的廟。“

樟林黃山,雜草叢生,這山路本就無人煙,卻想不到還有一座紅廟建在山路旁。

“這趕屍人啊,都長相極其怪異,天生肢體殘缺,是天生的鬼魂命,專為閻王辦事的,

只不過這世間人啊,不懂這些,倒是覺得他們是不詳,以訛傳訛,弄得趕屍人生活極其不好過。”

“山哥,聽你這麼說,感覺像是你有一個趕屍的兄弟?”

雲山點點頭,他的確是有一個趕屍的兄弟,常年下山辦事,倒是讓雲山結識了不少朋友,車行至廟旁,

雲山在外面看見一個很熟悉的牌子,不覺欣喜,對著廟中大喊道:“齙牙張,出來迎你爹!”

廟中無聲,雲山不滿的又喊了幾聲,廟門才開啟,人長的倒是不古怪,劍眉星目,身材高挑,除了嘴唇有些發黑和上鄂些許突出之外,也看得出是個美男子。

三安也搞不懂,為什麼要喊他齙牙張。雲山大大咧咧的跳下馬車,給了張東江一個熊抱。

“好久不見啊,齙牙張。”雲山搭著張東江的肩,重重的拍到。

“你怎麼從蜀地出來?”張東江似乎對雲山如此已經見怪不怪了。

雲山指了指馬車說道:“師傅的任務,你呢?回去啊?”

“嗯,送了一批紅生下去,準備回家了。”張東江的聲音沒有情緒,就像一個泥娃娃一般。

“巧了,跟我們一起回去不?你知道我這人路生,再說了一起回去也有個照應。”雲山邀請,隨後向馬車上問道:“吳巖哥,我這有個朋友,跟我們一起走成不?”

吳巖倒是沒有什麼話說,畢竟多了一個人多份保障,再怎麼說就算是死也能拉個墊背的。

“成,只是不能進車廂內。”吳巖向外喊道,畢竟車廂內還有安然這個女子,再怎麼說也不能讓外人和自家女子一個車廂。

雲山理解,接著向張東江詢問道:“你呢,成不?”

“成。”說完,張東江也毫不客氣的徑直走到車板上,倚著車廂就睡了過去,這個睡眠質量,三安看了都羨慕。

雲山上了車,車子重新啟動,三安現在有一股子的問題想問,但是又感覺張東江沒睡熟,也不敢多問。

車子在山路上行駛良久,三安才開口問道:“山哥,這人是誰啊?”

“哦,趕屍人,天生魂魄不全,七魄中少了三魄,無喜,無哀,無慾,但地魂健全的不要命,我師傅說這是陰差投胎是給閻王辦事的。”

三安點點頭,倒是覺得這是個苦命人,深深的嘆了口氣,回望山路,卻發現山間居然有桃花盛開,頓時欣喜,

心想著:“這麼美的桃花,得給石頭戴上才好看。”於是便知會了雲山一聲,便跳下馬車。

來到山坡,三安伸手便想去摘那桃花,不過卻發現這桃花確實豔的很,哪有桃花開成鮮血般紅的?

不過三安那傻腦子也多想,摘了桃花樹上最豔的那一朵便回去了。

雲山早就看見三安回來,將馬車的速度再度放緩了一點。

“山哥!山哥!你看這桃花,豔不豔?“三安一邊喊著一邊朝馬車奔來,雲山一開始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但卻瞧見三安手上的那枝桃花,臉色大變,背上拂塵急速拔出,口中唸唸有詞: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萬劫,證吾神通。

三界內外,惟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急急如律令!”

拂塵繞身,雲山全身金光大起,包裹全身,隨後拂塵揮出,全身金光順著拂塵直直刺向那朵豔桃。

三安沒反應過來,只覺得雲山很不對勁,下意識的把手搭在刀柄處。

“山哥,你怎麼了。”三安警惕的看著雲山,卻不想雲山一手就把三安拽上馬車,猛拉馬鞭,駕著馬車揚塵而去。

在車廂內的安然一時間不解,拉開車簾問道:“怎麼了?為何一下驅車驅的如此快?”

雲山滿頭大汗,一邊驅車一邊開口解釋道:“那片桃林有問題,我一開始沒有察覺,直到三安折了一枝桃花回來,我才發現那桃樹居然是用……”

說到這,雲山嚥了咽口水,他已經很久沒見到過如此邪惡的修行之術。

“到底是什麼,居然讓山哥你如此慌張。”三安性子急,忙不迭的問道。

雲山鎮了鎮神,隨後才緩緩開口說道:“那桃樹是用死嬰兒的心頭血澆灌而成,死嬰的濁氣最純,用此澆灌的樹,結出的果實會使修魔之人內力大漲。

那桃樹林是有人悉心澆灌,聽得湘西山匪被官府剿滅,卻不想這死屍卻被人利用,那死嬰多半是鬼胎兒。”

安然和三安均是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這世間居然有如此惡毒之人,不過三安隨後又想到了瀘州那操控僵鬼的安子若。

一想到這,三安便開口和雲山說到瀘州的事情。

馬車趕至一塊平地,雲山才鬆了韁繩,讓馬兒喘口氣。回想剛才三安給他說的話,不免讓他想到江湖上的“地藏會”。

那門派的手段就是操控死屍,修濁氣,練天命,妄圖以此成為仙人,江湖人人為此不恥,這些年地藏會辦事一直很隱秘,沒想到居然在湘西這塊地方有如此大的地盤。

雲山滿心心事,沒想到師傅這次給他的事情居然如此棘手,應付鬼神魔怪本不就是武當山的拿手好戲,要是有個茅山的道友在這裡就好了,這些事他們最有心得了。

一路鶯歌燕燕,花開滿路,只是雲山那句話,讓車上眾人都覺著這一路的花草樹木都是那惡人的陣。

三安眼神警惕的看著四周,手放在刀柄處就沒有放下過,就連車廂內睡覺的吳巖都坐起身來,觀察著四周,唯有張東江一個人像是沒有心事一般,呼呼大睡。

不免讓三安一時感嘆,缺魂少魄從某種程度上到是件好事。

吳巖隔著車簾與雲山交談著:“雲山,我覺得不對勁,一開始我們都以為這是截天教搞的鬼,

但是這個手法確是地藏會的手筆,實在有點奇怪,難道截天教和地藏會合作了?”

雲山沉思了一會兒,搖搖頭答道:“我覺得不然,截天教雖胡亂殺人,但一直看不起地藏會操控死屍的手法,我到覺得這是地藏會拉著截天教的名號在行惡。”

“但是這個名號打了這麼久,難道截天教不管嗎?”湘西山鬼一鬧就是好幾個月,卻不見截天教的人來收拾,按照截天教的尿性,他們聽見的第一時間就應該會來收拾了。

“我猜……他們應該來了。”雲山臉色並不好看,他十二歲就在江湖上歷練了,跟截天教的人打招呼不是一次兩次了,他深深的明白,截天教的手段可不謂不古怪。

“前面有個小鎮,在那裡停吧,在往前或許 更不好走,小鎮上怎麼說還有一些幫手。”在一旁睡覺的張東江開口說道。

吳巖思慮片刻,也只能如此辦了。

“江哥,哪裡叫幫手?”三安問道。

“截天教……”張東江言簡意賅,說完便又睡著了。

馬車晃晃悠悠的行駛在山路上,不多時便來到了一座小鎮,這座小鎮趴在一片桃林裡,可這片桃林每朵花卻都是妖豔的紅,在這群山之中到顯得詭異無比,

如同墨畫被鮮血染紅,馬車駛進小鎮,小鎮上的居民倒是沒什麼奇怪,只是人人頭上都戴著白綾。

安然感到奇怪,頭戴白綾是蜀地男子的服飾風格,為的就是祭奠武侯諸葛亮,給先生守孝千年。可當今已經進了瀟湘之地,人人都戴白綾倒是為何故?

眼見時候不早,眾人商量片刻,決定在這座小鎮落腳,畢竟這裡有人煙,相對野外大概是安全一點的。

眾人在一間客棧落腳,張東江因為是個趕屍人,全身的濁氣重,不好呆在人煙眾多的客棧,四人訂了兩間乙等房,三個男人擠一間,安然一人一間。

客棧內,四人安安靜靜的吃飯,雲山是個道士,吃飯有忌諱,因此四人沒有點牛肉等。

客棧內有許許多多奇怪的人,但都不說話,身穿奇裝異服,農不像農,士不像士,但卻每人都佩戴著一塊黑木牌,上面清清楚楚三個大字——截天教。

這詭異的氛圍,就連嘴巴最多的三安都一言不發,老老實實的吃飯完便回到客房內。

……

是月,銀灰色的月光灑在鎮外的桃林,紅色的花在月下,閃出微微紅,覆蓋了整片天地,

安然看著,心中是說不出的害怕,剛準備關上窗戶,卻發現桃林內站著一個人,捧著什麼東西卻看不見他的腦袋。

安然瞳孔大震,連忙穿好衣服,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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