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已經記不清多久沒見過陌生的面孔了,自從自已魂穿到這個與上一世近乎無差的世界之後,他堅定的唯物主義思想在一點一點崩塌。上一世看的神話志怪小說,在這裡全部都變成了現實,這裡有冥界,和各種各樣的妖怪精靈。只是都生活在常人看不到的結界裡,更別說闖入結界了,至於神仙,那就真的只是傳說而已了,至少在何言穿過來的十幾年裡,遇到了無數的精怪鬼魅,唯獨沒有神仙。

按照正在殺魚的圓臉漢子說的就是,天門已經關閉無數歲月了。只剩下和人間還有聯絡的冥界和所剩無幾的妖族精怪,隱匿在常人之中。

對何言來說,與其說是自已穿越到了一個擁有妖魔鬼怪的世界,還不如說是到了另一個平行宇宙裡的地球,世界格局分佈和上輩子基本無異,用何言的話來說,自已就是進入了一個型別千與千尋或者鎮魂街的世界觀,正常人照常和上輩子的自已一樣,都是堅定的唯物主義。

被殺魚漢子從孤兒院帶出來之後何言就認命了,誰他媽能想到自已被一個油膩膩的白胖猥瑣漢子帶出來後,就讓自已給鬼物送外賣啊。當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戰士,第一次看到血絲呼啦剩一半臉的男鬼,舌頭吐得老長散發著陣陣陰風的女鬼,這個上輩子被推優入黨的男人還是沒止住下半身的某個開關,熱乎乎的液體順著褲腿流下,那年十歲的何言嗷嗷大哭,上輩子祖安學到的禮節全部招呼到了這個猥瑣的漢子身上。

有人說假如生活要對你XXOO,你既然反抗不了的話就閉眼享受,何言就是這麼做的,當然他沒有閉眼,不是因為他真的享受了,而是單純的被那個猥瑣的漢子嚇習慣了,再多麼面目可怖的臉看多了也就那樣了。

所以當何言十二歲的時候,再面對某天突然冒出來能嚇死普通人的鬼魅時,唯一的反應就是鼻子裡面哼出一個音節,彷佛在說:“呵!就這?”

更貼切的說法就是,燈光昏暗的房間裡面,男人看著自已精壯的肉體,臉上露出滿意邪魅的微笑,一切準備就緒之後,要大展男人雄風的時候,女伴手裡的手機都還沒放下,隨手抽出幾張紙,淡淡的說:“好了是吧,快睡吧!”

後來何言無意中看到這個無良老闆諂媚的給各路嚇過自已的鬼魅燒香拜謝的時候,順手抄起他殺魚的刀,配合優美的祖安話一路追了幾條街。就這樣何言慢慢的成長到了二十三歲,終於對這個世界有了完整的認知。

冥界與人界其實也不是互通的,不然漫天鬼怪的話早就瞞不住世人了,而是有一群特殊的人來維持兩個世界的往來,一些體質特殊的人可以自如穿梭兩界,也就是傳說中的陽人陰差,但是陰陽相剋是始終無法避免的,所以每一個陽人陰差的壽命都大大少於普通人,往往很難超過四十歲就去世了。

何言第一次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也懵了,什麼?大哥好不容易穿越了,結果就給我四十年的陽壽?那我還怎麼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巔峰,再不濟不一定要白富美,偶爾牙口不好吃兩口軟的也是可以的嘛。

上一世作為底層社畜,每天熬夜下班的何言都會買上一張彩票,和床頭一本已經快要翻爛的《一句話讓富婆愛上你》。到最後在崗位上心梗發作彌留之際的何言才悟出一個至理,就是寫書那王八蛋就是個騙子,富婆看上他了還去寫書?

陽人陰差命格不全,基本都是早夭的命,哪怕僥倖度過了孩童時期,也會諸事不順,最後也在苦難中逝去,按照某個天殺的賣魚漢說的就是,這些人啊,往往上輩子作孽太多,生來就是還債的。

何言是覺得這個賣魚的應該是有點本事的,但是又說不上來哪裡厲害,就看他那個隨時笑眯眯跟著女鬼調情的樣子,怎麼都不像個厲害的人。但是從自已被帶出孤兒院之後,十幾年了,他按理說也是陽人陰差的,整天和鬼魅混在一起,除了臉龐愈發白淨圓潤之外,也沒有其他不對的地方了。

而此刻門口這個細軟的聲音出現時,何言都還沒反應過來,賣魚的漢子已經滿臉堆笑著嘴裡:“喲喲喲”的怪叫起來。

此時已是深夜,街頭巷尾除開這家店早就關了門。店裡的兩個男人似乎無比意外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子,女子個子不高,白淨的臉上是絕美的五官,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卻又有些羞愧自已的唐突。

白色碎花長裙包裹著嬌小的身軀,高扎的馬尾更加顯得青春洋溢了。手裡抱著幾本書,像是哪個學校剛下課的高中生,值得注意的是那彎彎的眉眼,像是隨時都在笑一般,讓人看了莫名的心情舒暢。

“我們只做外賣。”何言詫異的神色瞬瞬即逝,又笑眯眯的對著門口的女孩說道。

女孩似乎有些失望,拉長的聲音輕輕的回了一個哦,只是目光還是忍不住盯著已經打包好的食物,裡面正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那能做一份讓我帶走嗎?”女孩又鼓起勇氣開口。

漆黑的夜裡,一個女孩走在一家昏暗的店門口,街道上毫無行人,讓她的心裡有些害怕。哪怕這個店裡面是兩個陌生的男人,但是至少這裡有比路燈更亮一些的燈光。一天沒吃東西的她只好再次開口。

女孩臉色有些發紅,她的確沒有過這種經歷,一直追著一個店家問,就為了給她點吃的。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認,先前她自已一個人又驚又怕的在路上游蕩的時候,的確是因為被這家店的香味吸引過來的。

女子扭頭看向遠處越來越黑的街,還開燈的地方也關燈了,當下有些驚恐,她很不想承認,但是事實就是她的確迷路了,先前已經轉了幾圈的她才忍不住一再追問,畢竟這是黑夜裡為數不多的亮光和有人氣的地方了。

想到自已迷路又餓了一天,女子眼眸低轉,眸子裡顯然已經泛起晶瑩的淚花,似乎就要當場哭出來一般。在炭火旁勾著頭的何言拿著尖端已經燒得發黑得筷子,撥弄著快要熄滅得炭火,頭也不抬得說到:“你再不拿定主意就真的來不及咯。”

老闆又坐回灼熱的炭火爐邊翻轉著手裡的烤魚,大手一擺:“不怕不怕,那幾位都是老主顧了,一會你先送過去給他們,我和這個妹子在這,順便給她做一份。嘿嘿。”

其實如果沒有那句嘿嘿的話,這怎麼都是一句正常不過的話語,但是看著老闆那被油煙和炭火燻烤的通紅而油膩的臉龐,女孩突然發現自已也不是不能忍受飢餓了。

有些惶恐的後退了一步,手裡的書一時沒抱住,嘩啦啦落了一地。

何言不想再看這個老不羞的胡言亂語,只好站起身來開始打包已經烤好的魚。不過何言也不得不承認,這猥瑣老闆哪怕在不靠譜,但是烤魚的手藝是真的挑不出毛病,鮮魚現殺現烤,金黃的魚皮焦香酥脆,炭火烤去了魚身上原有的腥氣,反而增加了炭火特殊的香味,魚皮內又是嬌嫩的魚肉,一些小菜簡單過油或焯水,半熟的鋪在盤子上面,將烤好的魚臥在上面,淋上料汁,小火慢慢烹煮,焦香酥脆的魚皮是有底味的,而白嫩的魚肉在料汁的作用下鮮辣可口,慢慢烹煮的過程也讓小菜完全入味兒,到最後甚至魚骨都是酥脆的,進口咀嚼,滿滿的料香。

“行了,我送你出去吧,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何言提著食盒走到女子跟前,依舊是淡漠的神情。

女子已經撿起書本,竟然是初中的地理課本,何言又扭頭瞪了一眼還在笑嘻嘻的漢子。

人家還是初中生,你個禽獸。

“這......是我上課用的書。”女孩好像看出了何言的想法,軟軟的說了一句。

有區別嗎?

何言白了一眼沒說話。

“不是,是我上課用的,我是老師。”女子臉色有些發紅,但是又想極力證明什麼,紅潤的小嘴輕輕開合道。

身後的烤魚漢子依舊笑眯眯看著兩人,何言懶得多說什麼,側身讓過女孩徑直走到門口,將食盒放進小摩托的後箱裡。

“走不走?”何言扭頭又問一句,但是身子已經跨上了小摩托,似乎也不等女孩回答,就要自已出發了。

女孩也是有些懵,自已迷路之後在這個昏暗的巷子裡面走了好久,好不容易看到還有開門的店鋪,裡面的兩個人卻怎麼看都不是太正常。

只是相比於那個總是看著自已笑眯眯的老闆,好像那個冷漠一些的男子更讓人放心一些。

哦哦,女孩抱著書三步兩步的走到摩托車前,但是又讓她犯難了。自已穿著裙子,哪怕是長裙,但是坐在一個陌生男子的背後總是讓她感覺不自在。

“何哥兒,記得別太捏緊剎車哦,嘿嘿嘿。”店裡那個猥瑣漢子又賤兮兮的笑起來。

“不走算了。”何言懶得多廢話,發動了摩托就要走。

女孩只得紅著臉,拽著裙子,跨上摩托車。

還沒坐穩,何言一個油門女孩子驚慌之下只好一手抱著書,一手趕緊抓住何言腰間的衣服。

小摩托一溜煙往昏暗的夜裡駛去,留下笑眯眯的老闆低聲說了句:“嘿嘿,小哥啊,躲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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