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妃進宮,是在雲昭公主去後第五年,彼時贏哲栩十三歲。

這幾年,焱武帝廣納後宮。

流水的佳人,鐵打的帝王,沒有人能走進焱武帝冰冷的心。

而姒妃,是個例外。

她剛入宮時叫欒姒,冊封為美人。單以名字論,就足夠“紅顏禍水”。

焱武帝挑起了她的下巴,在她眼睛裡看到了雲昭的影子。其實很奇怪,她和雲昭生的一點也不像。

這位帝王說了四個字,“類雲昭爾”。

因了這句話,春宵苦短日高起,第二天焱武帝的早朝就變成了晚朝。

待皇帝走後,欒姒令貼身嬤嬤端來一碗味道濃重的湯汁。

“娘娘,您不能喝。您喝掉的,將是你前程似錦的未來。”

是的,這碗藥是避子湯。

入宮的女子們,多少渴望著君王寵幸,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母以子貴。

欒姒視之如糞土。

“我不能忤逆他的決定,但我至少可以決定自己的身子。”

這個他是誰?

欒姒不願給焱武帝生孩子,其實還有個理由,她不願做別人的影子。

按照規矩,後宮女子初入宮廷,要去給太后請安,欒姒就帶宮女去了。

在長樂宮,她看到了傳說中的五皇子——雲昭公主的兒子。

十三歲的孩子,已現上位者崢嶸之相。

彼時,他在太后殿內,隔著紗幔簾子在推演沙盤。

太后並未為難她,只是提醒她,“後宮和諧,在於雨露均霑,皇嗣繁盛,且不可獨斷專寵,那就是犯了眾怒。”

欒姒恭敬施禮,表示謹聽太后教誨。

可是出了長樂宮,再回自己的福姒宮時,她被太監請到了崔淑妃的宮裡。

崔淑妃是三子贏哲明的母妃,崔家彼時勢大,文官之中僅次於沈家。

“臣妾欒姒拜見淑妃娘娘。”姒美人眼波盈盈,輕身一拜。

崔淑妃沒讓她起來,只是繞著她踱步,彷彿將她看光。她塗抹嫣紅的唇開啟:“果然生了一張狐媚的臉,第一天入宮,就興風作浪,害陛下被言官彈劾。本宮既然代管六宮,就不能輕縱了你。來人,給我掌嘴。”

掌事太監和嬤嬤相視,手下卻猶豫。眼下姒美人正在風頭上,此時動手,不就是讓陛下難堪嗎?

姒美人凜然抬頭,與淑妃目光相撞。“淑妃娘娘,您看下人們都懂的道理,您還沒想明白嗎?後宮佳麗如過江之鯽,有幾朵能花開百日紅?好歹等過幾日,陛下新鮮勁兒過了,您再動手啊,到時候還能落得個賢德之名。”

而不是像現在,急不可耐,吃相難看。

崔淑妃明白這個道理,但咽不下這口氣,而且她隱隱感覺,欒姒的不可控。這女人一舉一動,都透露著巨大的危險。

“本宮賢德與否,豈容你一個小小美人置喙?今天就讓你知道尊卑禮法。”

啪地一聲,一個耳光落在了姒美人嫩的可以掐出水的臉頰。

姒美人捂著臉,一聲不吭,目光卻淬了毒。

嬤嬤見機拉了下崔淑妃,在其耳邊說:“娘娘,懲罰是要懲罰的,只是不可讓外人看到。她到時吃了啞巴虧,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

“你有什麼好主意?”

嬤嬤說用針。

天下狠毒的嬤嬤,大抵都是相似的。崔淑妃勾唇,想那細小的針紮在身上,鑽心地痛,她越發解氣。

正準備用刑時,三皇子贏哲明和九皇子贏哲風回來了。

那一年,贏哲明十五歲,而贏哲風十一歲。兄弟倆在宮中感情要好,贏哲風早年喪母,且母家地位低微,得崔淑妃和三皇子庇佑,經常一起出入學堂。

“誰惹母妃生氣,兒子定不輕饒。”贏哲明已年長,對宮妃瞭解更多。對於要分去母妃寵愛的人,厭之憎之。

贏哲風眨眨眼,姒美人在他眼中,便猶如仙女下凡,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美麗的女子?

他很快看清楚形勢後,迅速做出決定。他拽了下贏哲明袖子,“哥哥讓我來。”

“你?”贏哲明不可置信看著自己弟弟。

贏哲風踮起腳尖,在兄長耳畔說“他既然是父皇喜歡的女子,母妃或是哥哥對她下手,父皇肯定不高興。但我不一樣,我是沒人管的,況且我是小孩子,父親頂多訓斥幾聲就好了。”

他的聲音不低,崔淑妃和姒美人都聽到了。

姒美人更沒想到,小小年紀心思如此惡毒。

贏哲明舔了舔嘴唇,顯示出他的興奮。“你打算怎麼做?”

贏哲風故意撓撓太陽穴,像經過慎重思考,目光灼灼,“哥哥,我練箭需要靶子,就讓她給我當靶子吧。我箭術你知道的,不會傷了她,但我保證,她的小心肝一定嚇得亂顫。”

說完,他哈哈大笑。

配上那年少天真的臉孔,竟顯得特別可怖。精神折磨才是最殘酷的。

崔淑妃連連拍手,拉著贏哲風,“乖乖風兒,母妃果然沒有白疼你。一會給你吃榛子酥。”

贏哲風又道:“我練箭時,在後面柴房對的小院子。母妃和哥哥不要出現,一旦父皇追究,就只有我一個小孩子,這樣不會連累母妃和哥哥。”

贏哲明吩咐人送來了贏哲風的小弓小箭。

姒美人握了握拳,好,一個小孩子來欺負她。那她就代他母親教訓他一番。

然而,當姒妃和宮女被帶到了偏僻小院子時,贏哲風卻朝著她拜了一下。“漂亮娘娘,一會麻煩你的宮女做做戲,呼叫出聲來。”

這樣的反轉讓姒美人始料未及,她沒想到,這小傢伙居然想……搭救她?可剛剛他那副模樣,儼然地獄小鬼般難纏。

“為什麼?”姒美人問。

贏哲風有些羞澀,臉蛋都紅了。“漂亮娘娘,你這麼好看,心地一定是好的。我不想讓他們傷害你。但是淑母妃對我有恩,我不能和她對著幹。不多說了,讓小宮女呼叫吧,裝的像一點。”

院門關閉,淑妃派來的宮人就守在外面,他們聽到裡面的驚呼哭泣,沒一會就覺得煩了,回去覆命。

姒妃從院子出來時,頭髮都凌亂了。

為了配合這出戏,姒妃對外稱病,接連幾天都沒能侍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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