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百草詩受紅曲之託,前來探望綠歌,順便尋覓段少儀。誤打誤撞找到了綠歌的閨房,然而閨房之側卻有一對男女在說話。

女人說,“我最好的年華,鎖在了厚厚的圍牆裡,喜歡的人不在身邊,每天對著一張蒼老的臉,虛與委蛇。你不知道,我有多麼羨慕小妹,為什麼她可以陪在你身邊,而我只配擁有一垛牆呢?”

男人說,“你還有孩子。”

女人則說,“我們的孩子,我期望他一夜長大,長成你的模樣。”

百草詩沒有看見說話男子的模樣,他當時戴著面具,但一身芝蘭玉樹之氣,夜色難掩光華。

後來隔壁綠歌的房間,出來了赤血老祖。

百草詩後來得知,裴元憲在焱京時,曾被誅矛所傷,後被赤血老祖救下。

第二日,百草詩奉詔進宮,原因是姒妃感染了風寒。那風寒來的十分蹊蹺,金尊玉貴且剛剛產後的受寵妃嬪,何以會感染風寒?

幾個關鍵詞,在大腦中串聯。

小妹、孩子、歡顏、裴元憲、赤血、風寒……

在百草詩受傷,與裴元憲同行的日子,她聽過百順講歡顏還有一位姐姐,容貌傾國傾城。

那麼當時紅袖添香的一男一女是誰?

答案呼之欲出。

歡顏扯了扯嘴角,眼底是戲謔神情,“聽說你們大焱的行宮十分漂亮,我心血來潮夜遊一番,怎得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既然不歡迎,我去去就是。”

她縱身一躍,只待要走。

真一樓早已阻住了她的去路,大袖一拂,重又將歡顏驅至院子裡。“你猜猜,攝政王知道你被擒,會願意付出多少代價來贖你?”

現在滿院的人都知道了歡顏的身份,又如何能讓她堂而皇之離開?

這個答案,歡顏也很想知道。

但不能,她不允許自己成為先生的拖累。

而贏哲風,感受到了欺騙。他想起來,自己當初能結識元羨,也算是姒妃牽線啊。他只道姒妃是富庶之家的女兒,家族有人脈。可現在看來,分明是蓄謀的。

一國王爺結交敵國攝政王,這是要殺頭的。

滿腔怒火化作凌厲劍意,招招致命向歡顏。真一的劍也寸寸不離歡顏,即便歡顏帶著兩名前誅矛高手,也是左支右絀。

嬴哲栩與百草詩並肩而立,他用眼神與她交流。他唯一在乎的,只是百草詩的態度。

“姒妃是攝政王的人。”

焱宋兩國依然是敵對關係,況且羽寶曾受到的兩次暗殺,與裴元憲無法割裂。

只是,小皇子贏哲仁……

不管他是誰的孩子,從百草詩現代人的角度,他只是個無辜的孩子。

猶豫一閃而過,百草詩無法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要求別人,縱然那個人是她的夫君。“你只管遵從自己的內心。”

交流只是一瞬,這時姒妃回到了院子,她是飛出來的。

手中批帛一抖,已然纏住了贏哲風的劍。

贏哲風望著那張歲月也偏愛的臉,眼皮輕顫,他聽見了姒妃的聲音,“放了她,讓她走。”

這個“她”,自然是歡顏。

“要走一起走。”歡顏一手搭在了姒妃的腕間。

眾人驀然發現,歡顏與姒妃,鼻眼之間三分相似。

姒妃搖搖頭,眼底星光點點。栩王既已出手,怎麼走得了呢?

有鼓掌之聲響起,是嬴哲栩。“好一個姊妹情深。姒妃,你藏得好深啊!”

贏哲風眉毛揚起,他心中隱隱有了猜測,被嬴哲栩一語道破,他變成一尊雕像,震愕當場。

姒妃抬起手指,指尖丹蔻嫣紅,她一舉一動依然風情萬種。她沒有看向贏哲風,只對嬴哲栩道:“以栩王的智慧,我知道瞞你不過。我們姊妹這臉啊,也騙不過人。歡顏她是我妹妹,我是宋國人,我的真名叫歡瑜。”

“姐姐,不要說了,我們只管殺出去。”歡顏的烈性被激發,眼瞳染血。

姒妃扣著她的手,看著歡顏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血,繼續說道:“我入了宮,陛下對我寵愛有加。我也是人,也會感動,陛下是我的天,我的夫,是我與孩子的後半生依靠。從此我心裡便只有陛下。我改變不了出身,如果這是我的罪,我認了。我但請栩王和詩詩記得承諾,不要為難無辜。”

百草詩與嬴哲栩相視一眼,他們看出了姒妃的決絕。

這樣的場面太悲壯,百草詩在現在不曾經歷,她也不知該如何處理。忽然,她感覺到腹內翻江倒海,噁心的滋味襲來。她第一時間捂住了嘴。

“詩詩?”嬴哲栩問。

百草詩倏然一退,她向著姒妃寢殿而飄去,小皇子贏哲仁還在殿裡。她只有一個念頭,保下這個孩子。

姒妃嘴角微微揚起,她笑了。隨之她帶著自己妹妹動了,向著真一樓的方向。她幾乎運儘自己的全部真力,助推歡顏離開,與此同時她以自己的身體,擋住了真一樓的劍。

她早就料到,真一樓出劍的方向,所以預判了他的進攻。她以死,為妹妹爭取逃離的機會。至於小皇子,她相信百草詩會善待他。

她無所求,累了,倦了,就這樣閉上眼吧。

身子軟軟地落下,落入一個懷抱,來自贏哲風。贏哲風被她臉上那抹笑刺痛了眼,心如刀割,“阿姒,到底哪一個你才是真的?在你心中,我到底是什麼?”

那廂,真一樓還待去追,嬴哲栩擺了擺手。

收尾。

歡顏帶來的部下,贏哲風的部下,殺!

四周都是廝殺,中間包圍圈裡是贏哲風和姒妃。

姒妃抬起了滿是鮮血的手,輕觸贏哲風的臉,“九王,你終是錯愛了。我對你啊,沒有感情只有利用的。”

贏哲風不相信,哭的像個孩子,“我不信,我不信,仁兒、仁兒……”

他的話沒有說下去,一把匕首插進了他的胸膛。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姒妃,就聽見她喃喃道,“我與你一同赴死,你可喜歡……”

仁兒自有仁兒的造化。

對不起,九王,我將把秘密帶到棺材裡。

生不能同歡,死,至少一起。

贏哲風握著那把匕首,往深探了一寸。他說“好,我們一起。”

廝殺終於止歇。

嬴哲栩拭去劍上的血水,皇權的路上,註定踏著兄弟的屍骨與鮮血走上去。

他是最後的勝者。

沒有勝利的雀躍,他只想見到百草詩,攬她入懷。

**

焱武帝在即位二十五年,死於其子贏哲禮推薦的煉丹術士之手。

他曾經歷過短暫的清醒,立離宮多年、歷練在外的五皇子嬴哲栩為太子。在召見託孤大臣易昭弦後,因立儲產生分歧,被易昭弦殺死。隨後易昭弦也死於新皇嬴哲栩之手。

那一夜,焱武帝長子贏哲禮被正法,九子贏哲風叛亂被殺,公主贏哲哲消失無蹤。

姒妃殉情,小皇子贏哲仁失蹤。

大焱國喪之後,新帝嬴哲栩登基,改國號為“炎”,百草詩被冊封為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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