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齊是一座以古老市鎮為中心,周圍都是高海拔牧區的超大片區,這裡也是雲昭的西大門。

冬蟲夏草就長在那些高原上。

百草詩和真一樓騎馬到達的時候,高原腳下,已經彙集了很多商隊和土著。仰望高原上,星星點點可見人的蹤跡,那些都是先一步到達的。

眾人之中,她和真一樓最為人單勢孤,但也沒有不長眼的敢來打主意,因為他們的身邊有兩頭狼。

這裡的氣候和玉蓉城完全不同,白天還算溫和,夜晚則非常寒冷,且日照很足。防寒防凍防曬,就成了最重要的事。

百草詩幾乎把所有能露出的地方都遮住。護膝和手套是必不可少的,因為挖草的時間,需要趴在地上尋找,山上的草甸又溼又冷甚至有冰雪,如果不帶手套,手很快就會皴,膝蓋也很容易得上痺癰。

因為太過臃腫,她穿了半天,護膝就是穿不好。

“我幫你吧。”真一樓半跪在地上,一隻手來抬她的腳腕,拿著護膝要幫她套。

“不用,我自己來。”百草詩彆扭又擰巴地守著彼此的距離。

真一樓的手停在半空,無奈地搖搖頭,去穿自己的。“要不,你的藥鏟我先幫你拿一段路?”

“不用,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怎麼能丟了自己的藥鏟呢?我的寶貝,我已經迫不及待去挖草了。”

挖掘冬蟲夏草的藥鏟也是很講究的。

選取頭尖鋒利的,這樣可以最大化節省力氣,還能最小面積地破壞土壤。

百草詩買了六個,反正裝在空間裡也不佔地方,這些藥鏟都來自那齊的藥鋪。

收拾完一切,百草詩拍拍手,“哦殼,我們走吧。”說著,她牽著黃盧向高原前進。

真一跟上,兩頭狼跟上。

半天之後,隨著海拔的不斷升高,氧氣越來越稀薄,他們的步子也已經慢了下來。這個高度的草甸上,已經有了蟲草的痕跡。

“我匐地祈禱,累土為壇,只為一棵冬蟲夏草。”她邊尋找,邊做著心理建設。爬起來,又伏下去,冰冷的草甸留下了她的身跡。

“詩詩,歇一會兒吧。”真一樓鼻子有點酸,忽然後悔,為什麼要帶她來這裡受罪。她舒舒服服地在宛州當掌櫃不好嗎?

百草詩卻似看透了他的心事,席地而坐,藥鏟放一邊,將圍脖往下拽了拽,滿不在乎。“是我自己要來的,體驗生活也好,感悟自然也罷。能親自挖一挖蟲草,對我來說都是彌足珍貴的經歷。”

這個時候的百草詩,沒有春風拂柳的婉約,也沒有小家碧玉的羞澀,但在真一樓眼中,就是最美的風景,讓人挪不開眼。但他的自制力還在,垂下了頭,從包裹裡拿乾糧給她。“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你一定會挖到很多草的。”

饃很乾,勝在可以飽腹,百草詩小口地吃,“借你吉言啊。”

吃完要起身時,手指碰到了什麼,她立刻蹲下去,上面露出了一小節,不是蟲草是什麼?“我找到了,真一,我找到了蟲草!”

真一樓操持著藥鏟,“你退後一點,我來挖。”

他的動作精準無比,挖草挖出了藝術的美感,一整塊土捧在掌心,虔誠地獻給百草詩。百草詩將蟲草挑出來,再將帶著菌絲的土放回去。“就這樣,明年就會有新的蟲草長出來咯。這是我們挖的第一株蟲草,我要做個記號。等回去了,就給羽寶燉鴨子吃。”

真一樓嘴角抽了一下,脫口而出:“你還記得折羽吃蠶蛹時的痛苦表情嗎?再看看這個蟲草,腹部生著八條腿,呃呃好惡心,折羽他吃不下的。我倒是可以勉為其難地嘗一嘗。”

這樣的插科打諢,讓他們彷彿回到了初相識的場景。百草詩撲哧笑出來,“說你吃貨,你還真不嫌棄臉大就認了?”

“我是臉大,某人是腹黑!”真一樓反唇相譏。“你等一下。”

真一樓追上百草詩,將蟲草奪了下來,招呼了一聲“福寶”,將蟲草放在狼鼻子處嗅嗅,“記住了嗎?找得多,我晚上給你打犛牛吃!”

百草詩:“……”

讓狼去挖草,獎勵是犛牛!犛牛是珍稀野生動物!

和古代人相處太有代溝了!

不過出人意料,接下來,福寶和萌寶真的找到了許多蟲草。

不得不承認,對於大自然的敏感,動物遠勝於人類。

百草詩的小缽都挖滿了,笑得見牙不見眼。

然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他們挖了這麼多,早就被別的商隊瞄上了。

眼看著天色黑下來,高原上升起了一朵又一朵的氈包和帳篷,篝火隨之點燃。

真一樓讓百草詩先歇著,他也動手搭起帳篷來。

“我不累,一起吧。”

其實,百草詩的狀態不是很好,下午的時候就感覺腹部疼痛、墜脹,手腳冰涼,那感覺再熟悉不過,這是親戚要來的節奏。她想著趕快弄好,躲進帳篷休息一番。

樹欲靜而風不止。

一個商隊的幾個大漢,已經圍了過來,虎視眈眈地盯著真一樓和百草詩。

“交出來吧,看在你們態度配合的份上,給你們留個活口。”為首的人說道。

真一樓猶自用小錘將釘子固定好,慢悠悠抬眸,“交什麼?”

“麻的,給老子裝傻充愣!”那人舉著藥鏟子,凶神惡煞,“信不信我一剷下去,你特麼見不到明天的太陽?至於你帶的小妞,哼哼……”

百草詩沒有說話,幾個嘍囉,還不夠真一樓一根手指頭呢。

真一樓目光如炬,射向了幾個人,無聲的威懾噴薄而出。“我數三個數,你們若是不滾,我讓你們……”

便在這時,旁邊有聲音響起:“真一兄弟、百姑娘,我們正在找你們呢,怎麼走散了呢。這回可跟緊了,掉了隊可是什麼畜生都碰不到的,和咱們商隊在一起就不怕了。”

來者正是韓子岑。

百草詩沒想到,還是低估了這位少掌櫃,這人終究有幾分江湖義氣。

被稱作“畜生”的商隊,不甘心地繞開,“算你們好運,抱了棵大樹!”

百草詩這才明白,原來韓子岑的商隊,在那齊這一帶頗有威望,一般道上的都不敢得罪。

“韓掌櫃,多謝解圍了。”

“害,小意思,我看你們……兄妹還是跟著我們一行吧,這種地方不抱團,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韓子岑對眼下時局看地清清楚楚。

“你的那些屬下……”真一樓提出了這個疑義。

韓子岑一拍大腿,頓時意氣風發,豪氣雲幹,“他們是掌櫃,還是我是掌櫃?就這麼定了吧。”

能以這種方式迴歸,對百草詩來說也不錯,正好可以繼續觀察商隊的所為。

帳篷搭好,篝火點燃,真一樓煮了熱水。他看出了百草詩的不舒服。

“加一點木蝴蝶吧。你也給韓掌櫃他們送去一些。”

這就是百草詩的做人底線,他人投之以桃,她必報之以李。但若是別人惡意相向,那麼她便和折羽一樣,雖遠必誅。

真一樓不情願地送去了木蝴蝶,回來的時候看見百草詩躺在了帳篷裡,左邊抱著福寶,右邊抱著萌寶。兩頭狼很有覺悟被寵幸,蹭著往她懷裡鑽。

真一樓忽然很羨慕那兩頭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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