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詩?”北風呼嘯,將折羽的呼喚淹沒。

百草詩心有靈犀地向內探看,只見駿馬上一個身影,昂藏飄逸,熟悉親切。

折羽翻身下馬,抓住了百草詩的手腕,看見她眼底細碎如星子。“你怎麼來了?”

“你遲遲不歸,我擔心,就來接你。”

鍋裡燉的首烏老鴨湯,涼了又熱,熱了又涼,一直沒等到品嚐它的人。百草詩憂心忡忡,特意來宮門口守望。

折羽將人拉到了靠牆壁陰影處,低聲問:“傢伙什兒都帶來了嗎?”

百草詩一時沒反應過來,不會是朝堂上與人結了樑子吧。“什……什麼傢伙什兒?”

“就是你的麻沸散、手術刀。”

百草詩從自己的披風裡抽出包裹,炫耀地在折羽面前晃了晃,“保命的傢伙,隨時帶在身邊。”

折羽握著她的雙肩,鄭重其事,用傳音道:“詩詩,你聽我說,我在皇宮遇見了五味子……”

“五……五味子?踏破鐵鞋無覓處!”百草詩立馬要擼袖子,清理門戶在今天。

折羽按捺下激動的媳婦,“聽我把話說完,一切、一切都聽我的。”

騎上駿馬,百草詩在前,折羽在後,焱武帝御賜的腰牌亮了一路,兩個人再度向福姒宮而去。

**

此刻的福姒宮偏殿,不只有今天參與和談的文武官員,現在太后率領眾妃嬪也到了。

眾目睽睽之下,折羽帶著百草詩,走到了人群中間。

百草詩此刻,還是男裝打扮,不過恢復了自己的容貌。她第一眼看向宋國臣子那邊,那個生著三角眼、倨傲地昂著下巴的傳說大師兄。

很好,師兄妹見面,分外眼紅。

折羽拽了一下她的袖子。

百草詩忽然意識到一件事,見到了皇上和太后,要不要下跪。現代人的靈魂,自然是不習慣的,但為了保命,也要入鄉隨俗。

最先開口的是太后,她眯著眼,就像能看見似的,“你是郎中,可給人接生過?”

百草詩福了福身子,具體情況折羽來時路上已經和她說了。“回,太后,不曾接生過。”

此話一出,滿堂竊竊私語。

說好的神醫呢?連線生都沒接過,如何在危難之中,救下金尊玉貴的姒妃?

“太胡鬧了!”這句話,卻是衝著折羽說的。

趁此機會,五味子上前一步,“焱帝陛下,該做決斷了。錯過了救治最佳時機,便是神仙也無能為力了。”

焱武帝感覺到皇權被冒犯,一拍桌案,勃然大怒向詩詩,“大膽,年紀輕輕,膽敢冒充名醫,但有一分差池,仔細你的腦袋。”

百草詩錚錚怒視著焱武帝,他是他的父親,卻也是個徹頭徹尾的暴徒,他連一個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她,虧得她還想拯救無辜生命。正待開口時,折羽已經站出來。

“陛下,她從來沒有自稱是神醫。”神醫是贏哲汛說的。

“病能不能治,人能不能救,還要望聞問切後才下定論。”這一點,他相信詩詩。

“當前娘娘危重,與其在此浪費時間,不如讓她進去看看。同為女子,施治也更加方便。”這一點,百草詩比五味子先天具有優勢。

百草詩見狀,將頭上戴的帽子拆下,露出了滿頭鴉青長髮。

眾人一看,果然是女子。

待折羽說完,贏哲汛跪在殿前,他好半天才看出來百草詩,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對百草詩的盲目信任。“陛下,臣也相信她。”

焱武帝這才鬆口,“你們兩個一起進去看看,最以最快的時間給朕一個救治方案。”

在福姒宮掌事嬤嬤的帶領下,百草詩和五味子被帶入了殿內。

其時,姒妃更加虛弱,額頭都是虛汗,眼睛艱難的半眯半睜著。

五味子剛想搭手號脈,掌事嬤嬤爆喝一聲:“住手,娘娘豈是你能……”

百草詩趁機,手指按上了姒妃的脈搏。

掌事嬤嬤:“……你”

一個個地都長了鹹豬手嗎?

“不號脈怎麼治?如果不想害了你家娘娘,就站的遠一點。”百草詩說著,“鹹豬手”已經翻開了姒妃的眼皮。

“娘娘,聽得見我說話嗎?你再堅持一會就好了。”聲音不算高,奇妙的是,姒妃果然完全睜開了眼睛。

“必須立刻馬上手術。”這句話,百草詩是衝著掌事嬤嬤說的,害怕她聽不懂,又補充一句,“取出小皇子。”

姒妃無力地搭上了百草詩的手腕,氣若游絲地問:“疼嗎?你是要……割開我的肚子?”

百草詩對上姒妃那雙雖然疲憊,但霧濛濛的眼睛,竟然產生了熟悉的、照鏡子的感覺。可是她明明從未見過姒妃。這種情緒牽引著她,柔和地說道:“是,但我保證不會疼,你喝口水睡一覺,醒來就會見到孩子了。”

五味子猛然意識到,眼前這個年紀不大的小醫女,居然要搶他的功勞,奪了他一雪前恥的機會,他如何能忍?“放開娘娘,焱帝陛下是讓我們會診,給出他救治方案的。”

可姒妃怎麼等得了那麼久?

百草詩起身,倏然之間眼射光芒,欺身接近了五味子,一把小片刀抵在了他的腰間。“娘娘接生我來負責,你一個男人留在這裡幹什麼?不要干擾我施治。”而後用傳音說道:“你再不走,紅的進去白的出來,你就要當殉葬品了。”

五味子沒想到,這割小姑娘如此精幹又狠厲,說動手就動手。

他哪裡知道,百草詩積鬱了多少對他的憤怒和厭恨,恨不得親手誅之。

不過,現在何嘗不是一個好機會。這個姒妃出氣倒比進氣多,聖手只怕也無力迴天。讓這個小姑娘當替罪羊,既可以全了他的名聲,又可以報復焱武帝,一箭雙鵰何樂而不為?

他舉起了手,“你不要輕舉妄動,你有本事你來看,我這就走。”

就這樣,百草詩成功驅逐了五味子,當即吩咐掌事嬤嬤取燭火、熱水和一些用具。

而後,百草詩從包裡取出了口服麻沸散。

從酒服麻沸散到口服麻沸散,就是百草詩的一個改良。因為不是所有病人都可以飲酒的。

“娘娘,接下來我的操作,可能比較……驚世駭俗。但請相信,一切都是為了讓你和孩子平安出生。也請您吩咐嬤嬤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輕舉妄動。給我半個時辰,還您健康的孩子。您聽明白了,就眨眨眼。”

這些話,其實還是說給嬤嬤聽的,果然姒妃眨眨眼。

嬤嬤雖不懂娘娘為何會信任這個小姑娘,但是眼下,也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百草詩扶著姒妃躺下,取出了手術刀。

掌事嬤嬤看著那刀鋒寒利,暈到當場。

**

出了內殿的五味子,當即向焱武帝稟報:“焱帝陛下,那小醫娘一意孤行,將外臣趕了出來。她如此膽大包天,分明是存了加害之心啊!”

這回連焱武帝都看不下去了,堂堂大男人,被小姑娘趕了出來,誰信?況且,倘若百草詩有心加害,那她自己也活不成了,這個道理別人不會不懂。

“陛下,”折羽向前道,“眼下要做的事,只是等。”

時間的沙漏在紛紛流逝,內殿裡安安靜靜,居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眾人無不向著內殿的方向探頭,可是什麼也看不到。

這不符合常理。哪個女子生孩子不是嚎啕大哭的?何以姒妃如此安靜?

一直沉默寡言的明王適時站出來,“父皇,這太詭異了。姒妃娘娘生產,卻無任何聲音,只怕……請父皇派人進去檢視,也防止有人心懷不軌,謀害皇嗣啊!”

身後有太醫跪著攀上前,“陛下,娘娘她……只怕危重了啊,請皇上派人進去看看呢。”

這一點切中了焱武帝的心防,她一擺手,向著幾個宮女,“去看看。”

“陛下,”折羽攔在了宮女的路上,“救治還未結束,大夫不能被打擾,請再稍等片刻。”

焱武帝緊盯著折羽,這張明明熟悉又陌生的臉,他怎麼會信了他呢?

“進去!”焱武帝一聲令下。

倉啷一聲,折羽拔出了身旁侍衛的劍,“我說過,大夫在施治,不能被打擾。”

就在這時,一聲嬰兒啼哭,劃破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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