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詩,醒醒。”

百草詩聽得到,但身體無法動彈,依舊裝死。

“明明給人看病,怎麼把自己看到了床上。唉,折羽這傢伙,嘖嘖……”真一樓喃喃說道,帶著幸災樂禍,“你以後最好對我好點,好吃的好玩的都供應上來,否則我的嘴沒把門的,說不得就給你捅出去了。到時候那醋罈子發瘋,你可別怨我。”

原來你是這樣的真一樓!

不過,說折羽是醋罈子,真一你莫不是眼瞎?

唉,同床共枕也好幾次了,什麼事都沒發生,百草詩實在難以相信,折羽對她有念想啊。

莫不是自己太醜了?

其實除了有點黑,其他的都很好啊!

這扛打的五官,放到現代絕對是流量小花級了。

百草詩被自己麻醉的時候,做出了兩個決定。第一,改進麻沸散;第二,可以考慮美白產品了。先把自己變白變漂亮,牢牢拴住折羽的心,然後苟到大結局。

**

折羽去了書院,禮科課結束後見到了沈黎。

沈黎是特意來找他的。“折羽,恭喜你,在宛州鹽案上立下了巨大的功勞,朝廷的嘉獎很快就會下達。”

當初,百草詩問折羽要不要參加科舉,折羽覺得科舉太慢,僅鄉試就要等待三年,更不要說後面的會試和殿試。而書院有推薦之職能,具有特殊能力以及在指定任務中表現出色的,可以提前進入官府體系。

折羽就在知州內擔任了錄事,隨後又輔助汛王立下功勞,這自然少不得嘉獎。

“沈公子何嘗不是呢?從宛州徵鹽到贛州借鹽,一應舉措得當,可喜可賀。”

沈黎紅了紅臉。不為別的,他去贛州借鹽,一來一回本可三四天搞定的,結果遇見了山匪,愣是耽擱了時日。等他回來後,鹽案都結束了。

“咳咳,折羽兄,是這樣的。我家在焱京,也算有些經營。如果你有心進入焱京,我可以代為引薦。事實上,這次事件,我有文書單獨呈於祖父和父親,相信他們也會力挺。到時候同朝為官,共為大焱之肱骨,也是美事一樁。你覺得呢?”

折羽勾唇而笑。

焱京沈家,祖父、父親在朝為官,他就差說自己是沈家鳳女了。

如折羽靠著這層關係入焱京,以後都與沈家分割不開了。“沈公子謀劃,我心感激,卻也不必。我自有我的路,也必將走出我的康莊大道。”

“折羽兄!”沈黎卻還不甘心,“你志向高潔,我心慕之。可你不會以為,單憑才華就能一飛沖天吧。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少走一些彎路,給自己多一點選擇,有什麼不好呢?”

書院的其他學子,從旁經過,無不對摺羽羨慕有加。

尤其焱京子弟,有些對沈黎知一些根底,看著折羽更加羨慕。有人給鋪好路,他卻頭硬地自己走。

折羽微抿著唇,以緘默表示自己的態度。

便在這時,數術的夫子叫道:“折羽,來一趟。”

折羽去了院長姬玄的院子。

廳堂裡,姬玄準備好了石斛花茶,推一杯在折羽眼前。

“坐。”

折羽坐下,盯著茶桌上的茶。

那些翻山爬壁,以腳步丈量大地,採藥的人卻一口都沒喝。

“院長叫我來,所為何事?”

“明王不日將到書院,褒獎此次在鹽案中立下了功勞的人。”姬玄並未兜圈子,開門見山說道。

明王就是當朝三皇子——贏哲明,焱武帝冊封其為明王。

折羽垂眸,以茶蓋在茶湯上輕輕地刮,“醉翁之意不在酒。”

焱京上流圈子都知道,明王與天命鳳女沈黎清有婚約在身。然則婚事拖了三年還沒成,大概某人心急了。

姬玄見他不動聲色,沉得住氣,便道:“接待明王的事,如果讓你來辦,你可辦得?”

折羽沉吟了一息,“明王有皇命在身,在宛州不會長久駐留,況且他的心思不在書院。左右接待一天,又有何難辦的?”

這便是答應了。

姬玄沒想到,折羽如此痛快,準備好的說辭都沒了用武之地。“將汛王也考慮進去。他現在暫代宛州事務,一旦他回了焱京,會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宛州這塊肥肉。”

言下之意,拉攏了汛王,便多了一個籌碼。

汛王不涉及皇儲之爭,可以成為很好的助力。

“我曉得。”

姬玄不知道,但折羽知道,汛王現在還有個身份,那就是百草詩的病人,並且是被治出了成效的那種。百草詩的人情,比任何人都管用。

“哦,對了。等明王的事了了,我在書院闢出一塊地給你,建立一個農桑基地。你可以招收學子們從事稼穡之事,種植五穀百草。當然,地不是白給你用的,你要結算這些學子們的勞作工錢,權當書院對寒門學子們的關懷與支援。”

百草?折羽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詞。

他的夫人啊,這是什麼時候攻略了院長的?這件事情辦成了,無疑又是一個結交寒門學子的好契機。

折羽嘴角流露出了一絲微笑,忽地內心豪氣沖天,“我覺得應該在農桑後面加一個醫養,經世方能致用,使人有所學,使壯有所業,使病有所醫,使薪火相傳的夫子教習有所養。先賢的大同之願,我們在書院先行實現了。”

說完,他起身,揚長而去。

姬玄望著他的背影,怔愣著久久不能言語。

如果,他能做到這一點,他便是拼了一身骨與血,也當助他完成大業。

**

下午的御科課,折羽以代理教習的身份,和丁末班的學子們會面。

他騎著那匹無人能馴服的黃驃馬,儼然是這片領地的王者。

沒有嚮往常一樣進行實戰,折羽先公佈了幾件事。

“接下來,書院有一項重要的任務,要交代給大家。完成出色的,可免去小考,直接記錄優秀成績。沒有參與任務的,一切考試正常。”

進入書院後,這些丁末班的學子們最怕的就是半月一小考,一月一大考。突擊也難見成效,每次考完褪一層皮。倘若有什麼法子,免去了考試,那可真是求之不得。

“折羽教習,是什麼任務呢?”

“只要能略盡綿薄之力的,我們必當竭盡全力。”

不少學子們已經應和道。

“你們當中有誰比較擅長捶丸的,出列給我看看。”

所謂捶丸,顧名思義,“捶”即擊打,“丸”為小球,捶丸是以球杖擊球入穴的一種競技專案,也就是古代版的高爾夫。

眾人面面相覷。

大焱世家貴族中,盛行馬球,民間則以蹴鞠居多。玩捶丸的著實不多。

“反正都是擊球,容小侯爺你上啊。”

大家推搡著,將容克推到了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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