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大花臉面具的男人最初受傷,實屬意外,他是被折羽偷襲。

在與真一樓的對戰中,他顯示出了強大的實力,較之裴元昊,更勝一籌。

裴元昊已死,裴義之逃脫,贏哲汛憤怒,恨不得將這個大花臉碎撕萬段。

便在這時,門外來了一個護衛,“王爺,要事稟報。”

贏哲汛抽身,趁此良機,大花臉拼得與真一樓兩敗俱傷的局面,敗走。

折羽折回來時,看見贏哲汛匆忙往回趕。

“王爺?”

“府衙出了大事情。我要回去一趟。”贏哲汛帶著人匆匆離去。

真一樓捂著肩膀,其上血跡點點,走到折羽身邊,低聲道:“那個大花臉,是個女人。”

“女人?”折羽狐疑道。

這絕對是一個值得尊重的對手。

真一樓功夫很高,哪怕在當初平昭王府混戰時,都能毫髮無損,全身而退。可以說,大宗師之下,難逢對手。而今,在一個女人手下受了傷。

“嗯。”真一樓肯定了這個答案。

“你傷的有點重。”折羽平淡地敘述一個事實。

真一樓抬了抬下巴,“大花臉傷得更重。”

看這傲嬌勁兒。

“大花臉是女人,況且和你交手前,被我捅了一劍。”折羽提劍向外走,丟給真一輕飄飄的一句話。

真一樓:“……”

內心受到一萬點暴擊。

**

這絕對是焱武帝即位以來,朝廷發生的最惡劣的事件。

十幾名被關押在知府衙裡的賭坊當家,一夕之間全部喪命。宛州知州自己懸樑自盡。加上之前被殺的治鹽司官員,可以說宛州的官死了一半。

並不完全絕望的是,有一個罪犯還沒有死,他手心緊緊攥著一個腰牌。

腰牌為銅質的,上面雕刻上古兇獸——窮奇。這種獸外貌像老虎,大小如同牛,長有一雙翅膀。腰牌上寫著一個字——陳。

焱京達官貴胄之間,其實沒有秘密。窮奇衛,正是鋒王贏哲風的護衛。

贏哲汛當即將人送到了金象醫館。

百草詩和綠頭翁聯手,為罪犯做了緊急救治和傷口縫合。

期間,綠頭翁將一小杯液體喂入了罪犯的口中。

“師傅,這是什麼?”百草詩兩眼冒光,抓著綠頭翁的手問。

“你之前不是問過我麻沸散嗎?這這種酒沒取名字,但是功能呢,能緩解肢體疼痛!《青囊書》中有記載的。”綠頭翁如實回答。

天呢!

百草詩喜出望外。

在這個歷史上不存在的朝代,她居然見到了酒服麻醉散,這大概是最古老的麻醉劑了吧。

這是醫學史上的神蹟。

兩個時辰後,人活了下來,只是還處於昏迷狀態。

贏哲汛上書,八百里加急送至焱京,陳述了宛州-貢郡私鹽案的始終,道出了始作俑者為宋國裴商。其中或涉及到了窮奇衛。他尤其表彰了坤鳴書院學子折羽、沈黎在此次案件中發揮的作用。

焱武帝收到文書後,大發雷霆,下令與宋國斷絕通商往來,現在大焱境內地商人,通通被驅逐。海關重地,也拒絕宋國商人入境。

另外,下令御林軍搜查鋒王府,窮奇衛中唯獨少了統領陳廣亮。

這似乎更坐實了鋒王的罪名——指使手下在宛州黨同伐異。

鋒王在焱元殿外跪了兩天,無人敢求情。

最後,焱武帝將鋒王發配至雷州。

雷郡為何地?是大焱的最南部,貧困落後。

與此同時,明王贏哲明自請前往宛州,代天子嘉獎立下汗馬功勞的坤鳴書院學子。

當然,這一來一往就七八天,屬於後話。

**

百草詩救治了銀鉤賭坊三掌櫃後,又給真一樓治療。

鐵嵐歆巴巴跑了來,鞍前馬後端茶送水。

“別說,我還真缺一個藥童,要麼就請鐵姑娘屈就,做我的藥童?”百草詩邊縫傷口邊打趣。

鐵嵐歆抱著手臂,在真一樓旁邊坐下。“我工錢可高,且非俊美的男病人不伺候!”

真一樓往旁邊讓了一點,和鐵嵐歆拉開距離。

“別亂動,你想拉扯傷口嗎?”百草詩拿出嚴醫的架子。

鐵嵐歆眨著水汪汪的眼睛,盯著真一樓的傷口,“我真一,真英雄!以後做打手這種事,別太賣命了啊。”

真一樓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很嫌棄的模樣,“這樣礙手礙腳的藥童,不要也罷。”

百草是無奈地搖搖頭,這一對歡喜冤家。

“好了,回去注意休息。”

鐵嵐歆立馬繞過來,扶住了真一樓的胳膊。

真一樓想掙脫,卻聽鐵嵐歆咬著牙說:“你想拉扯傷口我不介意,反正也不是我疼。”

剛剛她還心疼地要命,轉眼就放狠話。

真一樓終究沒再矯情。

百草詩從診室出來時,晃了晃脖頸,累得發酸,這一副不太雅的姿態落入了折羽的眼底。

“你……你在等我嗎?”有點小開心、小竊喜。

“嗯,等你回家,馬車在外頭了。”

從金象醫館到書院,還有段距離的。百草詩想起了什麼,問道:“師傅呢?叫上師傅一起,我還有事問他。”

折羽:“……”

現在是相公夫人時間。“他和小樹先回去了,上車吧。”

他過來牽她的手,自然而然地扶她上車。

車伕扯扯嘴角,好恩愛的小夫妻啊。

百草詩不知道車伕的心情,她掀著窗簾往外看,迫不及待到家找師傅。

肩膀上忽然傳來力量,類似輕柔地按摩。

她回頭,就看見折羽在幫她捏肩膀。

“今天你辛苦了,我幫你弄弄。”

受寵若驚哦,“好多了,”百草詩還想拒絕,這個動作有些親密,總覺得不適合折羽清冷的氣質。可是話到嘴邊就變成了低低的輕嘆,“哦,好舒服。”

車廂外的車伕,又扯了下嘴角,這也太猴急了吧。不過真的很恩愛啊!

“你若累了,就躺下睡會兒。”折羽指了指自己的腿,“比不得你的決明子藥枕,但總歸舒暢些。”

百草詩小心翼翼地枕在了他腿上,結實有彈性,他的羽寶,身材就是這麼好。

折羽幫她揉肩的空襲,更新了一下關於鹽案的資訊。

“你是說,這次事件裡有鋒王的影子?”百草詩大為驚訝。

“窮奇衛是贏哲風的私衛,腰牌上寫著陳。”贏哲風的名字從折羽嘴裡說出來,自然而然。

百草詩猛然驚起,“陳?鋒王手下的大統領陳廣亮?我見過他,在東籬山莊。鋒王怎麼總是結交商人啊,前有元陶朱,後又和裴家有關聯。”

等等,元羨、裴家、裴元昊?

這其中有什麼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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