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百草詩給了折羽一個眼神,站起身來,“你安心養著,我得空再來看你。”

折羽目光飄向窗外,微微仰著下巴,“不用過來了,你既平安無事,我入夜就會離開。”說著,又掩口輕咳,眼尾都微微紅了。

百草詩只覺得男主真是傲嬌,明明擔心地緊,偏又說地冷冰冰。遇見病嬌怎麼辦?哄著唄。“如果綠頭翁前輩說你可以走,你就可以走。前輩,你說呢?”

“關我什麼事?”綠頭翁轉過身去,留給他們一個瀟灑的背影,低聲嘰咕,“咱們就是一頓東坡肉、一盤茯苓餅的關係,說的好像和你很熟似的。”

百草詩:“……”

她挑了下眉,二話不說,出了綠頭翁的院子。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折羽下了床,站在窗邊向外看。剛剛的餅很好吃,粥也很好喝。他覺得自己的胃被養叼了。

**

來接應百草詩的是兩個玄衣護衛。

“百姑娘,我家主人有請。”說話的聲音很冷清。

百草詩福了福,請帶路。

東籬山莊佔地極廣,這一點百草詩昨天初來時就有所感。用一句話叫做,壺中日月,別有洞天。鋒王贏哲風被安排在非常安靜的梵悅小院。梵來自梵語,意為內心的寧靜。由此亦可見,山莊主人志趣高潔。

小院入口,植一排青竹,微風動,竹影婆娑。倒是和蘇東坡筆下文字有異曲同工之妙。“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

人字形的坡屋頂,伸出一排長廊,廊下站著十幾個人,緊張、焦急,滿面憂思。百草詩一眼掃過去,看到了排在末尾的金象醫館管事薛林。

原來在這等著呢。

她猜的沒有錯,贏哲風果然是來求醫的。

“姑娘請。”

百草詩進了房間裡,被濃郁的安神香刺激了一下。

香料的作用,本是緩解神經,可用量太大,過猶不及。床榻邊垂下白色紗簾,隱約可見一人靠坐在其間。

陳廣亮立在榻邊,像一杆筆直的標槍。“姑娘,我家主人身體不適,請代為診治。”

隔著紗簾實在看不真切,望診沒得可望,百草詩也不願面對鋒王。至於聞診,就只得安魂香的氣息;百草詩坐在椅上,詢問:“請問,病人有什麼症狀?”

沉默了一會,裡面傳出聲音:“夜不安寢,食之無味。看了很多大夫郎中,都無濟於事。”

語氣之中,有些暴躁。

百草詩垂眸,繼續問:“身體可有痛癢之處?”

“不痛不癢。”回答地也挺不痛不癢的。

“日常如廁呢?”

百草詩當自己為醫者,很坦蕩地問出這個問題。卻聽到裡面“嘶”的聲音,她意識到這是古代,男女謹守大妨。或許對方以為她離經叛道。

贏哲風音調都高了三分,回答乾脆有力,“順暢。”

至於大的還是小的,百草詩有感覺,只要她問出來,會被毫不猶豫地丟出去。

“請伸出手來,我號過脈才能下結論。”

贏哲風探出右手。

不同於折羽的手修長皓白,贏哲風是偏古銅色面板,指尖帶著淡淡的繭子。百草詩切脈。

贏哲風注意到了她手上的傷。

“昨天切菜切的?”

百草詩:“……”

沒想到鋒王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她自然不會說這是砍木頭做手杖的後遺症,只“嗯”了一聲,便繼續認真診斷。

原著中,贏哲風喪失了味覺。

然而作為皇子之一,他是有繼承大統的可能性的。

可若被診斷出五覺不全,那無異於殘廢,就喪失了未來儲君的資格。

所以太醫們診斷,都說他心內鬱結,阻滯,導致食慾不振。

贏哲風諱疾忌醫,也不能聲張。

後來他想在民間尋找救治的辦法,就想到了焱國西南貢郡下轄北川有個藥王谷。結果到了這邊,谷裡只有一個跛腳的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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