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潑墨的畫一般沉寂。

梁州城,翠雲樓內,絲竹之音纏綿不絕,

窗外猛然颳起一陣黑風,只聽見門窗框框直響,一道黑芒破窗而入。

黑芒中裹挾著一道人影,攜著攝人心魄之威,落在眾食客面前。

趙樸從閃爍的黑芒中現身,他碧眸如炬,面容稜角分明,唇邊兩道疤痕,似冷笑勾勒。

一條黝黑的小蛇從他頸間探出,紅舌輕吐,冷眼向四周張望。

翠雲樓中昔日打鬥的舊痕早已修復,新上的油漆遮掩了過往的刀光劍影。

不過,那細若遊絲的血腥味還是被趙樸懷中的黑蛇捕捉到了,正是龐彪的氣息!

符篆顯示龐彪最後便消失在此地,此地又出現了龐彪的血腥味,毫無疑問,龐彪就是隕落於此樓。

燈影搖曳之間,趙樸移形到一位濃妝豔抹的婦人面前。

此濃妝婦人正是翠雲樓的掌櫃。

“此樓前段時間死了人?”趙樸問道。

趙樸只稍走近了一點,濃妝婦人便感受到那股陰寒刺骨的氣息,她全身如同篩子般抖動。

“確……確有此事。”濃妝婦人聲音顫抖,支支吾吾地說道。

趙樸手如疾電,單臂將濃妝婦人拎起,問道:“那人可是個滿腦肥腸的禿子?”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他可不是我害死的。”濃妝婦人雙腳亂蹬,尖著嗓子驚恐求饒。

“兇手是何人?”趙樸眼瞳中綠光流轉,好似一把把利劍,直透這濃妝婦人的內心。

“聽說是長劍幫的人,在西邊兩百里外的青嵐郡呢。”濃妝婦人急言相告。

言罷,趙樸一把將濃妝婦人丟在地上,化作一團黑光閃爍的煙團,從視窗遁走。

濃妝婦人伏在地上,哎呦哎呦哭個不停,口裡還不停罵道:“天殺的,這生意沒法做了。”

與此同時,魏鵬舉的壽宴正盛,一眾祝壽之人推杯換盞,歡聲雷動。

子時,烏雲漫天,雲中藍色弧光閃過,雷聲隱隱作響。

吧嗒,吧嗒……

雨滴落在官道的青石板之上,兩側小販們也匆匆散去。

驚雷落下,銀藍色的電光中,趙樸那張詭異猙獰的面龐被照得一清二楚。

他獨行在淅淅瀝瀝的雨幕中,身上青色道袍如同迎風一般,翩然飄動,周遭的雨水都紛紛避退。

“這酒樓中凡人眾多,足夠煉丹所需,須趁其他修士察覺之前,速戰速決。”趙樸撫摸著手腕上的黑色小蛇說道。

酒樓門外站著長劍幫的兩名迎客弟子。

簷下雨聲淅淅瀝瀝,酷暑的燥熱也隨之煙消雲散,這兩人站了一晚上,睏倦難耐,竟然靠著柱子昏昏地睡了過去。

雨霧迷濛,一滴圓潤的水珠在簷下凝聚成形,隨後猛地砸在老舊的窗欞上。

嗡!

整棟木樓彷彿都在震顫。

夢中人睜開雙眼,又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恍惚之間,似有一道人影立在他面前。

不知為何,這名年輕弟子狠狠地打了一個激靈,他連忙站直身子,對那人說道:“前輩是來參加壽宴的嗎?”

“貴幫可是長劍幫?”趙樸冷言問道。

“正是,今天是我們魏幫主的六十大壽,敢問前輩大名?”年輕弟子回答道。

趙樸點了點頭,他冷漠地說道:“金流山,趙樸。”

說完,趙樸腕上的黑蟒便飛射而出,這黑蟒一落地,體型便暴增千百倍。

還沒有反應過來,兩名年輕弟子便被巨蟒吞入腹中。

“玄龍,守好此門,今天,一個人都別想跑!”趙樸說道。

黑蟒聞言,直起身軀,將酒樓繞住。

趙樸望了望細雨霏霏的天空,他輕揮袖間,四面精緻黑色的小旗便落在酒樓四角。

剎時,天地間迷霧湧動,黑光閃爍,一套陣法將整棟酒樓都罩住了。

此陣正是趙樸洞府外的那套黑風陰雷大陣!雖然只是一套最基礎的四旗法陣,但是用來迷惑凡人足夠了。

趙樸大步入樓中,狩獵之戲,正式開場。

宴中,林鴻與眾賓客醉意正濃,這等宴會,一年也難得遇上一次。

無人察覺屋外風雲已然變幻。

“喂,怎的空著手來祝壽,小輩可是真無禮。”一醉醺醺的長劍幫護法對趙樸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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