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仙音坊醒來,吳怪梅聽見小紅在門外與誰聊著,順口問道:“小紅,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姑娘們早上練藝剛結束的時間,還有一個時辰就該太陽當頂了。”小紅答道。

吳怪梅一看床上的董菡兒仍未醒,所以搖了一下胳膊。董菡兒這才從熟睡中醒來,緊跟很是感嘆道:“多少年了,從未如此酣然大睡了!”

“菡兒,你還記得什麼嗎?”吳怪梅探問道。

“記得染上一種夢症,總夢見各種各樣的可怕鬼怪妖魔,所以總睡不好覺,讓頭髮都年紀輕輕變白了!”董菡兒答道。

吳怪梅頓時知道平昭君的厲害之處了,或許跟她打架鬥法很可能隨時變白痴。

接著,吳怪梅叫道:“方楠,你一直在如意玉笛洞口待著嗎?”

“我在呢!”方楠答道。

“你有沒有感覺丟失一些記憶?”吳怪梅疑心問道。

“我的記憶那麼多,丟失就丟失一些唄,省得自己需要用《如意寶書》慢慢劃掉。”方楠毫不介意答道。

“就沒一點其它反應嗎?比如有點頭暈,想睡覺之類的?”吳怪梅繼續問道。

方楠卻這樣答道:“管這種事情幹什麼呀?平昭君不是告訴你了嗎?再說,聽這個平時有接引丫頭先介紹的,甚至各種各樣的副作用都會冒出來,但都不會有太大影響。大約你直接見到平昭君了,所以就誰沒提醒你了。這個我瞭解過好久呢!但因為太貴了根本捨不得聽。如果作為客人來聽的話,昨天的一曲每人要一錠金的!”

等吳怪梅與董菡兒略做收拾,吳怪梅衝門外的小紅叫道:“領我們去向小姐辭行。”

小紅推門進來,卻說道:“公子不必找小姐辭行了!這時候小姐早到玉湖練好久琵琶了!”

“那她什麼時候回來呢?那個地方遠嗎?”吳怪梅連連問道。

“中午吃飯才回來。接著休息,到下午會客。”小紅這樣答道,“那個地方總要飛著去,想必很遠吧!”

接著,吳怪梅讓小紅領著出仙音坊,另一邊問董菡兒道:“菡兒,你知道玉湖在哪兒嗎?”

“在三美鎮西北方向約五十里外。”董菡兒答道。

“那麼遠呀!”吳怪梅嘆出一聲。

對騎乘飛行騎寵的人來說,就算慢飛百里距離也不用太久,所以,董菡兒大概為此沒搭話了。

從仙音坊出門後,吳怪梅領著董菡兒徑直朝小梨園走去。在剛到小梨園門口處,卻聽到方楠提醒道:“往後院繞,前門進不了!沒到晚上開場前,前後院隔牆的門被反扣住了。要不是想掙錢買鬼尋歡的行蹤訊息,方西施都不希得掙錢的,所以,她在晚上才會到前院鎮下場子。”

當由一條很窄的小巷子繞到後院後,吳怪梅見門上鎖住了,所以詢問方楠道:“方楠,方西施出門了嗎?”

董菡兒輕聲提醒道:“找鬼不要用找人的方法!”

“叫一嗓子呀!鬼隨時能穿牆,一般情況當然總鎖著呀!”方楠告知道。

吳怪梅喊道:“方美人在屋裡嗎?快替平西王開門!”

方楠忽然說道:“總籌大人,你什麼時候又自封平西王了?這樣喊她肯定都不會搭理你!”接著替為喊道:“方姐姐,方楠跟著自在府的總籌大人來訪。如果在的話就開門吧!”

緊接著,方西施的院門銅鎖自己開了。

“這是鬼鎖嗎?”吳怪梅一邊打趣著,一邊去開啟院門。

“在方姐姐這兒別動不動提鬼,她就是不喜歡作為鬼才修《重生經》的,想盡量再變為更像人一點。”方楠提醒道。

“明白了。”吳怪梅答應一聲。

進門後就看到方西施了,但她只朝門口看來一眼就毫不理會了。

吳怪梅十分驚訝,覺得這個方西施居然一點不給平西王面子,馬上雄赳赳說道:“方西施,跪下聽令,平西王命你帶領三千甲士,去活捉猴仙過來交差。”

“傻子!”方楠罵出一句,說道:“這是方姐姐的假影子。她的三個映象都能修行,甚至能修得比她都厲害。其中一個修火術,在家燒火做飯、餵雞餵鴨;一個修風術,白天都在山上聽風悟道,傍晚順便撿些乾柴回來;一個修水術,整天泡在水底戲弄魚蝦,然後傍晚帶點青菜和魚蝦回來。而本體整天修美美噠,總在注意坐立起行。所以,等會你坐要有坐相、站要有站相。在外面碰見你不會說,到她家裡來就忍不住多嘴的。”

“真是一個精緻的女人!”吳怪梅感嘆道。

小梨園的後院與前院的房子一體,但用隔牆隔開了。大概因為是鬼住的,所以後院明顯沒有樓梯。

後院二樓是一間大廂房,當一進門就能一眼看出來。面向門那面牆的那邊隔開三間隔間,並且均放置了一張床,其中靠右一張上面擺著一副鬼住的棺材,中間一張床明顯是天涼時歇息的軟墊床,靠左一張則是涼蓆床。

在中間那張床前面五六步外擺著一張圓桌,與圍繞圓桌整齊放了一圈圓凳。在圓桌兩旁各象徵性橫了一扇屏風,將大廳大致分為三個區域,其中靠右明顯是書房,而靠左明顯是梳妝檯。

方西施站在圓桌前面迎客一聲道:“姑爺別來無恙!”緊接問道:“敢問這位戴斗笠的是?”

方楠一屁股卸到一張圓凳的邊角挨坐著,邊搶先回答道:“哎呀,就是三美鎮前面幾里地隱居的隱姑,白髮魔女。”

“方楠,你第一天來我這裡嗎?要就坐好,要就站好!”方西施忽然指責道。

“方姐姐,我是鬼呀!”方楠解釋道,“又沒學什麼《重生經》,可以像人一樣坐凳子。你不知道鬼坐凳子遭針對嗎?成年女人坐凳子中間憑空冒出一根中指指天,讓我怎麼坐好嘛!”

“那你去棺材裡躺著!眼不見就為淨!”方西施教訓道。

“哎呀,我鑽姑爺頭上的玉笛。難怪鬼尋歡怕你,都被你氣到人間躲著去了!”方楠嘟囔道。

方西施瞬間想上火,趕忙撫胸口平復一陣,改為專心招呼客人說道:“姑爺,隱姑,二位請稍坐一會,讓我去弄些茶水來。”

“請!”吳怪梅一聲請。

接著,方西施移動蓮步出去了。

“菡兒,你想有這樣一個家嗎?”吳怪梅忽然問道。

“瞧你這話問的,哪個女子不想有一個安穩的家呀?”董菡兒輕聲數落道。

“好!”吳怪梅答應一聲後,許諾道,“等看完陰陽門夏比擂臺,我帶你去夢嶺的家中一趟。”

“可是我在碧仙居住習慣了呀!”董菡兒答道。

“菡兒,你是不是怕夢嶺不自在呀?吳怪梅反問一句後,說道,”不用擔心這點的,那兒只有謝如玉在。她是映山紅所化花精,只要對方不摘花對誰都好相處。你以後就別回碧仙居了,將來到夢嶺去生產算了。尤其那兒放了一棟九層的如意樓,最底下一層除大廳外都有四個廂房,可以方便住下很多人。碧仙居太靠近三美鎮,也沒必要多落一顆棋子。”

“我聽你的!”董菡兒輕聲附和一聲道。

久久一陣後,方西施才一邊端著茶來,一邊說道:“讓二位久等了,現燒的!因為胃口還沒完全變為人的,所以平時算少喝茶。”

吳怪梅說道:“方美人,我倒覺得鬼吃蠟燭也有優點不必盡皆拋棄嘛,比方遇到鬥法雙方勢均力敵時均瀕臨精力枯竭了,如果這時能啃蠟燭恢復就一下獲得優勢了!”

方西施卻說道:“可我苦心孤詣鑽研打架鬥法為什麼呢?不過是祈求法術能夠自保就行了!”

吳怪梅頓時明白什麼了,方西施不求進取的根源出在觀念上,也即俗語說的種瓜得瓜與種豆得豆。但是,鬼尋歡是魂仙的最重要力量之一,自然無法享受那種平凡日子。所以,吳怪梅希望能替鬼尋歡也做點事。

“方美人,此言詫異!”吳怪梅反對一句後,半猜半編說道,“既然你來到陽陰縣又惹上鬼尋歡了,依我看未必適合擁有這種平常想法了。聽方楠說,鬼尋歡總對你愛搭不理。而我算是與鬼尋歡交好之人,某次聽他提到過一點為什麼。他因為常忍不住行俠仗義屠狗輩,自然會得罪很多勢力的,所以,或許就怕你成為他的弱點。這一點換在人間體現的更強烈,親人從來是行走江湖的最大弱點。”

方楠忽然揶揄道:“哎喲,姑爺,你繞一大圈累死了,還不如告訴她真相哩!”

“什麼真相?”方西施忽然加大嗓門問道。

“哎喲,方姐姐,你就是掉情字裡面被矇住眼睛了!陽陰縣很多事連我都看明白了,而你仍像覺得陽陰縣黑白分明,幼稚地認為只要互相不招惹就能井水不犯河水。”方楠說道,“打個比方說吧!鬼尋歡一直相當於耍猴人,但現在猴子們的爺爺猴仙來了。所以,他都嚇到躲到人間去了。

趁方楠歇氣一下,方西施咕噥出一句:“猴仙?”

方楠接著說道:“方姐姐,雖然我這樣告訴你了,但你可別犯傻想去刺探什麼。不怕告訴猴仙的實力,在陰陽門春季季比賽要四個高手圍著他。那四個高手中有兩個在地仙榜排前10,為李天鳳和雲中雁。賭丐甚至都升上仙了,大約捨不得雲中燕又回下界了,包括他倆當時也算圍堵猴仙的人。另外,常困姐和常爽在羊仙嶺就是被猴仙阻截,這件事你不可能不知道,但她倆都是一門心思避戰。她倆有招合招你可能知不知道,能合體具備上仙的武力,從而能對付不講《訓仙十誡》裡規矩的上仙。但常困說,這招對上猴仙都是大劣勢。”

“我也能去人間嗎?”方西施忽然搖頭著吐露一句。

“方姐姐傻啦,忘啦?”方楠疑問一句後,提醒道:“進陰府當差不是那麼好當的,連不想幹這一條都不存在,只有死去投胎一條路。除我能跟著姑爺出去外,其餘四方五常鬼無重要派差別想出去!而你的實力算差的,所以怎麼都不會派到你頭上的。”

方西施忽然陷入愣神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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