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吳怪梅看來,陷入美好回憶是最美的,所以,他耐心地等著董菡兒師姐自然回神。

忽然,董菡兒一個瞬移不見了。不一會,吳怪梅聽見一間木屋內先是傳出啪啪幾聲耳光,緊接傳出她的罵聲:“作為鬼最需要剋制的就是貪食陽氣。昨日多采食一口我便作罷了,而你今日又多采食一口,長此以往必致思想鬆懈,哪怕舊情人也最終抵不過幾口陽氣罷了!”

吳怪梅以為董菡兒剛才在凝神回憶美好過去,卻沒想到她是在妓城外開黑店,幫人看護鬼們不多采食陽氣。他同時也聽出點什麼,覺得董菡兒肯定遇到不幸事情了。

那三間木屋均掛有簡易牌匾,其中居中一間掛著碧仙居,似隱約蘊藏避嫌的意味,左右一間分別掛著左屋與右屋,看起來像營業屋。

不一會,只見一個砍柴的老實男人從左屋內出來。他拿著一把柴刀與提著一個水壺,邊離開邊間或扭頭看一眼吳怪梅。

“為什麼那樣看我,難道你能來我就不能來嗎?還是想記下我,以後方便約上一起來?”吳怪梅心裡真想高聲說幾句。

董菡兒拎著一個女鬼的耳朵出來,邊罵道:“記住了,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快走吧!”

那個女鬼啥話也沒說,馬上隱形走了。

“師姐,你也做這種看護生意?”吳怪梅問道

“不做這個,讓我吃泥巴嗎?”董菡兒輕聲駁斥道。

“師姐這一頭白髮與師哥脫不了關係,對嗎?”吳怪梅接著問道。

“讓吳師弟聽出來了?”董菡兒答道,“沒錯,確實讓不爭氣的害的!”

“師哥……!”吳怪梅剛想又說什麼,卻被董菡兒打斷了。

“吳師弟不用叫他師哥。”董菡兒提醒一句後,氣餒道,“陰陽門也會出少數敗類,只可惜讓不會辯識男人的我也撞到一個了。”

“那位還作為鬼留在陽陰縣嗎?”吳怪梅探問道。

“正是因為那個鬼在陽陰縣境內,所以我才無顏拋頭露面。”董菡兒嘆惋一句後,問道:“剛才聽到方楠的聲音了,她藏哪了呢?忽然找我有什麼事嗎?”

“想知道什麼事你和他談,我專心聽著就好了,順便用《如意寶書》記一記最精彩的話語!”方楠答覆道。

董菡兒抱怨一句道:“又想搞什麼鬼呀?”

“你問你的師弟!友情提醒,先憋住笑!”方楠接著說道。

這時吳怪梅介面道:“師姐,是這樣的,我從小有一個夢想……!”

董菡兒馬上噗嗤笑開,將吳怪梅的說話打斷了。接著,她強忍住笑問道:“師弟,你在季比上抱走一個歐陽魅還嫌少嗎?”

“師姐,你只聽到一點點呀?”吳怪梅反問一句後,告知道:“在上次季比賽上,我其實抱走三個呀!柳飄飄、歐陽魅與謝如玉!”

“師弟,你真是在實現小時候的什麼夢想嗎?”董菡兒說著又差點噴笑出來。

“師姐,這是其一,還有其二。但其二需要一點條件才能告訴你。”吳怪梅照搬騙上官琳的套路說道。

“那我寧可不好奇!”董菡兒很乾脆答道。

“師姐,你怎麼能不好奇呢?”吳怪梅頓時感覺被打亂說辭了。

“為什麼要好奇?”董菡兒反問一句後,陳述理由道,“這種奇怪夢想只有兩個理由,要麼你心裡有病,要麼你心裡有事。如果有病還沒那麼危險;而如果有事,這種像在拉起一隻隊伍似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小事!”

吳怪梅頓時十分欣賞董菡兒,覺得她僅憑几句分析都快摸到真相了。所以,方楠果然沒說錯她的腦子非常好。

吳怪梅忽然重提舊事道:“師姐,師哥沒變鬼之前肯定不是敗類,對嗎?”

“對又怎麼樣?能改變成鬼後不是敗類的結果嗎?”董菡兒質問道。

“而且,師哥為人前肯定很傑出對嗎?”吳怪梅繼續誘導道。

這時董菡兒這樣問道:“師弟,你繞來繞去到底是什麼意思?”

“師姐,其實我的意思很簡單,但你是一個複雜的人,反倒不容易認同最簡單的解釋。所以,師弟要繞一圈解釋出來,這樣或許你會更能接受。”吳怪梅答道。

“好,那師弟想怎麼繞怎麼繞吧!”董菡兒爽快道。

吳怪梅接著說道:“師姐隱居在此覺得無顏拋頭露面,自稱隱姑卻又能認清自身差距,既說明師姐好勝之心很強,同時又隱隱嘆惋天公不作美,讓自己總欠缺些什麼。剛才師姐短短几句話讓我驚訝不已,幾乎離點破我的真實身份只差一步。在我看來,如果師姐仍打算隱居下去,其結果定然是埋沒一身才智,倒不如出來爭一把。”

董菡兒忽然嚴肅起來了,開始凝眉思考著什麼。久久後,才緩緩開口道:“如果再放開一點想象,配合陽陰縣流傳的魂仙傳說來看,那麼師弟的做法就十分耐人尋味!”

“師姐,方楠說你腦子好,這下我算見識了!所以,我不騙你也不藏著掖著了,我就是你說的那種最放開的想法。”吳怪梅坦白道。

“果然!”董菡兒輕聲嘆出一聲,說道:“師弟,現在說說你的夢想吧!”

“師姐,那你答應了嗎?”吳怪梅問道。

“我答應什麼了?你都沒說,讓我怎麼答應?”董菡兒笑開說道。

“師姐,我感覺你像答應了,但為什麼還要說一次,不是該講究一點含蓄美嘛!”吳怪梅不解道。

“哪怕我答應了,也想笑一次,當初剛聽說時還不信,聽過很多人說後才敢信,讓我想起來就好笑,陰陽門果然出陰陽人才!”董菡兒雙手捂嘴勉強說完話,都快把腰笑斷了。

吳怪梅看得很是尷尬,乾脆上前將董菡兒橫抱起來了。

董菡兒先是一怔,但僅仰頭看了一陣吳怪梅的下巴,便將頭貼近他的胸口了。

約一個時辰後,吳怪梅才從一間木屋出來,然後徑直找了一個木墩坐在門口。

“菡兒,等我回陽陰城內發幾隻木機關送信鳥給你,讓你聯絡一套我佈置的耳目。”吳怪梅說道,“雖然現在人手比較少,但也算四條黃泉路上都有人了。另外,一個在妓鎮的叫周敬的會將訊息網鋪開。要聯絡的人目前有下列幾位,北鎮的鎮守使上官琳師姐,項鎮的項茅兩家,姜萬三的三千代孫女姜春戈,柒鎮的東方繡與東方縫兄弟,夢嶺的謝如玉師妹,傻子鎮的崔鶯兒,陽陰城內的黑白無常姑娘小妲己與聶小倩,以及自在府內的藍西燕與藍東美。但如果你跟著我走的話,就暫時讓藍西燕與藍東美在城內當中樞。”

“我先跟你走,等肚子大了再回來!然後生完再跟著!我隱居日久,除了仍知道陰陽門一點訊息外,其它方面的可以說早斷絕了,所以,也急需先了解一遍外面。”董菡兒說道。

這時方楠冒出來,衝董菡兒說道:“菡兒,你怎麼不和他打一下呢?萬一他是假貨,就是心理變態想多擁有女子呢?”

“方楠,這點一眼就看出來了!如果他是心理變態了,連言行舉止都會流露出本質。”董菡兒隨口解釋道。

“腦子太好的人就是沒勁!難怪那麼早會白頭髮!”方楠抱怨著鑽回如意玉笛中了。

接下,董菡兒略施一下控影術,讓影兵都從樹林內站起來揮手送行。之後,她戴上了一個特製的掛簾斗笠。

那個斗笠只平著後腦勺,像一個半月型。為了讓斗笠能保持平衡,加了一塊類似士兵軍帽的護頸。

“能操縱這麼多影兵,真是令人嘖嘖稱奇!”吳怪梅驚歎道。

“只可惜缺陷也大,在黑暗越多的地方才越強,反之將很弱。”董菡兒卻這樣說道。

在離開的時候,吳怪梅與董菡兒一塊騎著影虎。那隻影虎居然懂得人的情調,不僅走得很悠閒,而且知道該駐停一會就駐停一會。

“師姐明知道該術的弱點卻學了,莫非另有擅長的一門《經書》,該門控影術僅是玩樂消遣之用?”吳怪梅問道。

“沒有學別的。”董菡兒答道,“開始算聰明反被聰明誤,猜疑這門術或許是名揚陽陰縣的《影經》,所以就選擇修習了。後來才發現是被故意流出的假《影經》,在最後一頁可以用法眼看見《暗影經》。不過卻深深喜歡上了。”

“這門術倒是頗為諧趣,其實該讓主要在夜晚活動的鬼學才強。”吳怪梅評價道。同時心裡覺得肯定是某位魂仙前輩乾的,企圖以真真假假惑亂世人,這樣更能真正藏住《影經》。

董菡兒卻忽然感嘆影虎道:“可惜這隻畜生了,雖然學會了附和風情,卻可能遭遇一對情人勞燕分飛了。”

“何以見得?”吳怪梅問道。

“你可留意到我的斗笠奇特?”董菡兒幽幽問道。

“沒多想什麼,不過感覺好像兩人騎影虎特別方便。不然,換成正常斗笠讓我的腦袋都不好放。”吳怪梅這樣答道。

“萬事由因及果,又可由果尋因罷了!”董菡兒幽幽說道,“如果不是勞燕分飛了,又怎麼捨得賣掉這隻懂風情的畜生,想必是怕觸景傷情罷了!”

吳怪梅一尋味,覺得很有道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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