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坐地能吸土”的掛幡很有效果,所以,吳怪梅一行幾乎沒有遇到太大動靜,僅僅在路過村子的時候會被部分人指點議論一下。

當進入富人鎮後,吳怪梅照例直奔鬼官差驛館“我家”門口,接著讓孔雀進如意玉笛通知一下,讓在裡面發奮圖強的隊員知曉隊伍的行程安排:仍是第二天一早再出發。

吳怪梅看到富人鎮有個奇怪現象。在富人鎮的主街上好像有不少住戶在用躺椅曬家中老人之類的,並且替老人弄了一副小掛幡擋太陽照眼睛。

當進到鬼官差驛館後,吳怪梅順口問道:“方楠,富人鎮那麼孝順的嗎?太陽天都將老人搬出來曬的嗎?”

“呸!”方楠答道,“你是沒過去看掛幡,所以才誤解了!這個鎮子的風俗就是一切可賣!那是很多人賣快要死的爹吶!”

“都快要死了,誰還買呀?”吳怪梅不解問道。

“既然有人賣,那當然有人買了!”方楠答道,“其實買賣什麼都不重要,怎麼買賣才重要。我沒了解之前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後來才明白富人真是另一種窮兇極惡!”

“怎麼賣的呀?”吳怪梅問道,幾乎快被驚呆了!

“託第三方擺出來賣,並且正常供吃供喝養著老人。”方楠答道,“假如我去買某個老人譬如一兩算一股價,則明天買該老人的要出兩股價,接著第三天我該出三股價了,而第四天誰就需要出四股價買了,依此類推下去直到老人死亡,如果那天該我出股價則等於買贏了,對方之前出了多少股價就等於砸進來了,反之該我出錢付給其它買家了。”

“這不是賭博嗎?”吳怪梅驚訝道。

“不是,這叫義捐葬父!”方楠睜大眼睛糾正道。

“還有賣其他的嗎?”吳怪梅好奇問道。

“當然了。比如賣老婆的和賣自己的,甚至還有賣屎的!”方楠答道。

“都講講,都講講!”吳怪梅趕緊催促道,覺得富人鎮讓他大開眼界了。

“賣老婆和賣自己的比較簡單,主要搞一幫人坐在一間特殊會場敲錘子嘛!讓想買的人和鬼內部哄搶,比如起價很低才10兩,而舉手一下加5兩,但大家舉著舉著互相槓上了,結果比去妓鎮玩一晚都貴多了。”方楠答道,“賣屎則比較難懂為什麼有人喜歡玩,就是一圈人坐在一張圓環桌前各放若干銀兩參與玩遊戲,再一起聽中間蒙著眼睛敲鼓的鼓聲傳一坨假屎,當鼓聲停下後那坨假屎在誰手中則要賠一圈押銀兩的人等額銀兩。”

“有人玩嗎?”吳怪梅好奇問道。

“當然有人玩了!甚至可以說堪稱場面火爆!號稱擊鼓傳屎殺豬遊戲!如果有一百個人玩,倒黴的機會才百分之一。而不少人玩一輩子沒倒黴過,一輩子都不用勞作掙錢了。”方楠答道。

“但是都想這樣,田地不就荒廢了嗎?”吳怪梅不解問道。

“包給崇尚勤勞致富的去種呀!還能收一份租子不餓死,又能整天玩遊戲過日子,只讓接屎人一個人去還大家欠的懶惰債,一個人的痛苦換來99個人開心,這是多美妙的點子呀!”方楠答道。

“吃飯,吃飯。完了出去轉轉!”吳怪梅興奮說道。

“吳兄臺,我還是不出去!”黎學友緊接說道。

“我不喜歡湊這種熱鬧!”孔雀則跟著這樣說道。

“行!”吳怪梅索利答道。

待到吳怪梅吃完飯後,緊跟與方楠出門了。當然了,因為是晴朗大白天,所以方楠仍躲在如意玉笛口附近。

當吳怪梅朝富人鎮主街走不遠,卻忽然被一家店面吸引住了。

“哇靠,怎麼感覺我曾經的點子被盜用了!”吳怪梅一邊驚歎著,一邊走向店面內。

那家店內的格局是陽陰縣慣見的方式,木製捲簾全敞門,在店內靠牆兩排擺貨木架,靠裡一點騰出點地方當做工坊。

只見在店內木架上全部陳列著瓜皮防雷帽,但製作水平比吳怪梅當初高很多而已。這時店內的生意好像還不錯,正有兩個人在挑滿意的貨品。

吳怪梅進去後自顧看著貨品,店老闆那兒正要與顧客講價,所以沒有來招呼他。

吳怪梅聽見該店老闆賣得並不便宜,居然要3兩銀子。製作瓜皮防雷帽純粹費一點木料與搭進一點人工而已,所以,可以說是暴利。

當初他正因為覺得不好定價,所以才改用投擲木塊進竹筒的方式當獎品售賣出去,卻沒想到該店敢定那麼高的價格。

當那邊的兩頂瓜皮防雷帽結賬完,老闆趕緊一邊湊向吳怪梅,一邊抱歉說道:“不好意思,怠慢了!”

吳怪梅說道:“沒關係!我不一定買,僅十分欣賞這個主意!曾經在陽陰城門口碰到過一個擺攤的,看見正是在賣這種完全不避雷的木製帽子,覺得有意思才多看了一眼,沒想到居然開出店面了。”接著打趣道:“老闆,去年那個人莫非是你吧!”

店老闆感覺遇到知音似的,興奮說道:“原來當初兄臺也在!那個人不是我,當時我也是一名圍觀的,卻馬上被那名小夥子的想法吸引了,開始現場盯著那些帽子怎麼做的。雖然那個小夥子很快收攤了,但因為我是做木工的,所以能很快看懂製作關竅。我一回到鎮上馬上動手製作了,接著不斷琢磨款式與試著出售,再經過不斷提升品質後漸漸開啟銷路了。現在一天至少能賣兩三頂出去,如果賣3頂就是9兩銀子扣約一兩成本。”

“你這裡不講價呀?”吳怪梅問道。

“不講價,定多少賣多少!”店老闆答道,“現在顧客都沒習慣前最多搭理幾句,但太執拗講價的寧可不賣了。畢竟我一個包製作包賣貨,所以不能浪費太多時間在無效事情上。”

“那我就不多打擾老闆了,並祝老闆生意興隆!”吳怪梅抱拳告辭道。

“行,借你吉言!”店老闆抱拳回覆著。

吳怪梅緊跟朝店外走了。他沒有點明瓜皮防雷帽是自己的主意,但挺開心被對方認同的,尤其還能將這門生意幹得不錯。

等到吳怪梅出店面後,方楠才問道:“姑爺,你怎麼喜歡逛這種餿主意店?這家老闆明顯不安好心,賣的什麼防雷帽呀!明明可能是招雷帽,讓跟風的很可能死於不明不白!”

吳怪梅解釋道:“這種瓜皮防雷帽不招雷也不避雷,純粹戴著自嘲或裝飾的。”

接著說開道:“我覺得比戴帽子好看多了。為什麼帽子一定要那麼嚴肅呢?不能加倆風車或添一個木雕造型,再或者加兩牛角與羊角等等呢?至於那些戴真招雷帽的關我什麼事?”

在吳怪梅在富人鎮逛街的同時,這時在三重天上某仙國一間大殿內濟濟一堂,一位矮胖仙人正對廳堂內眾人說道:“諸位仙友,誅仙會今天正式派出第一批人員下界,大家不必擔心自己法力低微,因為不需要你們多做什麼,只需要下界到陽陰縣周圍村寨先安頓下來,並且將長期潛伏下去,以期將來替以後下界的仙友提供庇護。各仙國給大家的好處都多次講明瞭,這裡就不再囉嗦什麼了,總之一句話,各仙國在上界將更照顧各位的親友,在下界全力提供各位修仙資源。”

他雖然看起來心寬體胖,卻忽然一陣像癆病鬼一樣咳嗽。等滿意咳嗽一陣後,他接著說道:

“據我們在陽陰縣的眼線介紹,魂仙一脈將陽陰縣的勢力做得很牢固,所以,大家的動作要儘量保持克制,你們是不必要暴露的前幾批,將作為誅仙會從外合圍陽陰縣的一枚枚閒子。之後,你們儘量先熟悉周圍,為誅仙會繼續往陽陰縣境內落子提供基礎情報。至於怎麼聯絡我們領取資助你們的東西,我們是以在鼠山的人間大城開設藥商的方式提供固定聯絡場所。當然,他們也會專門派出遊商到陽陰縣邊界活動。他們聯絡你們是上門收藥,收一種號稱能治療神仙頭痛的華佗草。這種草其實就是一種普通的草,其他藥商想收卻賣不掉,所以,只會是我們的人當偏方藥收。”

他又咳嗽一陣。

“而你們也可以逢年過節進城主動聯絡。你們主動聯絡的暗號是這樣,就是先找老鄉高掌櫃再對詩歌。你們需要記牢紙條上寫的詩歌,等會再毀掉。分別有兩首詩歌要記,逢單日一人對一句五言詩,逢雙日則一人一句七言詩,且均是四首詩歌雜糅在一起的。白日依山盡,會當凌絕頂,大漠孤煙直,前不見古人。葡萄美酒夜光杯,秦時明月漢時關,抽刀斷水水更流,路上行人慾斷魂。你們到下面可以在當地娶妻生子作為掩護,將任務代代相傳下去。”

他又咳嗽一陣。

“你們在俗間的後代若有天資出眾的,眾仙國也會派人接引到上界收為弟子。魂仙能千年萬載籌謀陽陰縣,我輩人多勢眾又豈懼怕什麼?大家戮力同心,定要將魂仙像蠻荒時期一般逐顆摁回成定魂珠!因為盤古大仙化天為九重,所以魂仙永遠不會超過9之數。他們最多就是同時存在9個,我等眾仙國何必輸了氣勢!”

一位肩膀上站著一隻猴的高瘦仙人緊隨其後開腔道:“諸位仙友,我帶領一幫修為稍高的一群兄弟一同下界,將負責支援大家另一些重要方面。首先,我們會讓人去改變將潛伏的村寨的村民的記憶,幫助大家馬上可以融入進去,並且告知大家怎麼穿過陽陰縣的珠形符陣。其次,我們會作為挑貨郎在周圍走鄉竄寨,替你們排查疑似盯上你們的物件。”

接著,他一邊踱步開一邊說道:

“當然,你們不必太過害怕魂仙所佈的棋子。一來,魂仙的棋子不可能很多,無暇針對你們;二來,我們將做很多動作,可能讓他們自顧不暇;三來,恕我直言,各位的價值也不值得魂仙的人大動干戈,甚至哪怕發現你們的身份了,卻也不會再做出什麼行動,畢竟你們只是去替代挑貨郎,或者定點在某些村寨當前哨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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