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還沒大亮,吳怪梅揹著行囊出發了,而錢東梅和小紅姑替為送行著。

在三人走到錢記客棧隔半個鋪面後,錢東梅忽然匆忙吐露道:“吳大哥,對不住了,我感覺你很快走所以沒悄悄提醒了。在我家客棧吃東西特別貴的,僅住店算是正常價位。這些事也不好在店裡咕噥,不但怕爹聽見要數落好幾天,而且怕被財神抓去晚上到夢裡上課。我以前真以為做夢而已,從沒當過真的。”

吳怪梅忽然興趣來了,忙追問道:“後來呢?”

錢東梅接著答道:“後來每次夢見這條街上的一個人,又遇到一回他進店打招呼了,這樣我才知道是真的呀!然後我還以為兩人是有緣分,跟著悄悄問過他願不願意一塊離開陰陽縣,回到俗世再修百世姻緣。然後被他罵是不是被雷劈壞腦子了,並說秦始皇想長生不老都想瘋了。他是晚上進財神課的常客,而我有點不想再碰見他了。”

接著告辭道:“好了,不多說了。下次歡迎來住店,但買好吃的再來或者去正經飯館吃飯。”

雖然錢記不做早上一頓,但雞同鴨講等菜式卻需要一早開始做了。所以,錢東梅說完馬上走了。

在只剩下小紅姑後,吳怪梅主動領著走去陰陽街中間。另一邊,小紅姑忽然調皮起來,開始圍繞他左右不停跑著玩。

當兩人走到離城門口不遠後,小紅姑指著城樓大木鐘的事告知了一聲。

大約因為吳怪梅早聽過幾次城頭的大木鐘與在蘭仙姑那兒看過小木鐘的樣子了,所以,那個大木鐘很快浮現出來了。

那座大木鐘的外廓像是一個加大的櫥櫃,中間內陷一個大簸箕大小的白色圓形錶盤,再是中心有兩根指標指著錶盤邊緣的格子轉著。

因為大清早還沒有出太陽,所以陰街還有很多鬼穿行。忽然,他們紛紛避讓馬車。另一邊,身後很快有馬兒嘶鳴聲傳來。

吳怪梅往後快速轉頭看一眼後趕緊也讓開,然後低著頭等馬車過去,彷彿怕陰城主忽然撩開窗簾看來。

自從陰城主從冥錢裡伸出手把他掐死一次又讓再活過來,那種連魂魄都來不及出竅的滋味簡直難以言喻,讓他肯定不想再經歷一回了。

所以,哪怕也聽小紅姑解釋過陰城主掐人的原因了,是與蘭仙姑做死去活來的那種朋友,卻仍讓他感到無比害怕。

在陰城主馬車路過後,吳怪梅抬頭望著馬車背部忽然感慨起來:雖然蘭仙姑很善良卻有一個惡爹!

“快跑呀!愣著幹啥呢?”小紅姑忽然叫著,拉著吳怪梅跑開去。

“幹啥跑呀?”吳怪梅一邊緊跟上,一邊問道。

“既然碰到了,趕緊去城外看熱鬧呀!”小紅姑高興答道,“他倆總會在相同地方交錯,而且總互相吐口水玩呀!”

吳怪梅感覺有點尷尬,覺得這時小紅姑的小孩子心性暴露無遺。

這次跑到城外后角度正好合適,吳怪梅親眼看見兩位城主互相吐口水了。

只見兩位城主幾乎同時從側面窗簾吐出口水,其中陰城主像吐出一團墨汁出去,而陽城主猶如吐出一坨白雪出去,然後兩者在空中精準撞成一片煙塵,緊跟很快消散無形了。

這時算一天很早的時候,進出城門的顯然以修道者居多,不僅走路身姿與普通人明顯不同,並且下盤十分沉穩有度,尤其不是戴面具就是戴掛簾斗笠擋臉了。

其中戴掛簾斗笠的很多不是鬼,大約僅不喜歡戴面具而已。這種大清早連鬼都不喜歡放下掛簾,甚至像小紅姑一樣僅背在背上。

只要從城內出來的鬼,不論穿著什麼款式的衣服都好分辨出來,在他們身上至少有一個位置縫著一塊掌心大小的圓形標籤,而在標籤裡面有一個顯目的鬼字。

當然,吳怪梅也見過弄快木刻漆色戴在髮髻上的。至於小紅姑另換了一套紅衣了,這次有一個黑色鬼字繡在一邊膝蓋上。

大清早幾乎沒有多少陽街人出城,反而趕路的鬼居多,但陽茶亭的陽山伯居然在忙活燒茶了,陰茶亭卻沒見到老闆在店內。

“小紅姑呀!”吳怪梅問道,“陽山伯怎麼這麼早賣茶呀?陰茶亭兩個老闆都不急呀?他從早賣到晚不累的嗎?”

小紅姑得意答道:“雖然陽茶亭看起來總一個人卻一定不會累的,又住在城門城牆裡的一間小房間裡等於出門就到店裡了。那間房間裡很黑還沒茶亭舒服哩!”

“同是鬼,你認識陽茶亭兩個老闆嗎?”吳怪梅接著問道。

小紅姑答道:“當然認識了,做晚上的那個叫鬼婆婆,做白天這個邪修叫茶婆婆!並且,鬼婆婆就是城內錢記對面黃婆婆的妹妹。”

這時小紅姑忽然停下步伐了,招手示意吳怪梅到背開行人的一旁去。

“怎麼了?”吳怪梅一邊問道,一邊跟過去。

小紅姑等剛好路過的一個行客走遠點了,才神秘答道:“下面,是我聽錢記客棧對面的棺材店婆婆說的絕密訊息。當然,她是聽在陰茶亭總上夜班的妹妹說的。說陽山伯是雙胞胎同體,跟兩位城主換班時間一樣在早6點與晚6點換人了,但他倆連性格和口氣等都差不多,所以讓周圍完全看不出來而已。”

“居然還有這樣的事,真的假的?”吳怪梅睜大眼睛問道。

小紅姑揶揄道:“當然真的了!哇,兇女人一竄上天了,所以有什麼好驚奇的!”

接著繼續答道:“鬼婆婆說兩個只有一點小區別,晚上那個不經意會掐出蘭花指。還說陽山伯其實是陽城主變出來的,是取了陰峰山一坨土與陽峰山一塊小石頭摻在一起捏成娃娃再故意讓蘭仙姑大姐姐撿回家的,好讓他天天提醒蘭仙姑可以從家裡出來的時間,讓別與自己女兒整天沒完沒了打架!”

“難怪那天傍晚陽山伯忽然翹起蘭花指!”吳怪梅恍然一句,接著朝陽茶亭走去。

在陽山伯朝他倆看來的時候,他學著蘭仙姑的腔調高興叫道:“早呀,小山子!”

緊跟,卻遭到陽山伯一聲好哼!

“怎麼一大早這麼大脾氣?”吳怪梅隨口抱怨一句,緊接叫道:“兩杯茶!”

“我不要!哎喲,大哥哥哪有鬼喝人茶的呀?”小紅姑馬上提醒道,腦袋卻衝著陰茶亭。

吳怪梅順著小紅姑視線看去,發現從墳地方向朝陰茶亭走來一個老婆婆。但城外一圈沒有看到一屋片瓦,所以沒哪兒有地方住人。

“小紅姑,你不是說陰茶亭上白班的是邪修婆婆嗎?邪修不該是人嗎?”吳怪梅連連問道。

“邪修是人呀!”小紅姑答道,“但她是邪修呀,住地下洞穴擺的棺材裡的。另外,城外墳場也是她守的。”

“每座墳裡不是住著鬼嗎?這樣還要守的呀?”吳怪梅驚訝問道。

“城外的墳多數是鬼官差住的,鬼到晚上等於人的白天了,所以都要出去維護走黃泉路的紀律了,自然都沒鬼在家了呀!所以,要防止一下野鬼亂鑽墳。”小紅姑答道。

吳怪梅想起什麼,問道:“哎,小紅姑,棺材茶也難喝嗎?”

“難喝呀!鬼喝什麼都是馬尿味道,但鬼喝了棺材茶後在白天舒服很多。不然,她白天賣給誰去啊?只要鬼需要白天出行辦事了,走過路過都會喝一碗。”小紅姑一邊答著,一邊不由自主朝陰茶亭走了。

這時一對奇怪的搭配經過茶亭前面,其中男的戴著有高高尖杆的避雷帽,而女的是戴著黑簾斗笠的女鬼。那個女鬼顯然比較風趣,將兩個大大鬼字繡在胸前。

“小紅姑,鬼在大白天能趕路嗎?不是很怕太陽嗎?”吳怪梅不解道。

“鬼白天趕路不走黃泉道的,走山上的鬼道的呀!那些鬼道種滿葉子很豐富的樹,讓裡面很少透進太陽的。”小紅姑答道,“因為陽陰太多高山與深澗了,不好修路跑馬車,所以導致黃泉道彎來彎去的,自然出現很多鬼道的。尤其有時候大幾彎能彎出幾十裡,其實走鬼道才幾里路。”

“剛才那一個人和一個鬼要去幹嘛,感覺不像出公差呀?”吳怪梅問道。

小紅姑奚落答道:“也許是暴夥子不懂規矩,然後貪色要遭罪了唄!鬼在城裡不敢過分,到城外害人則怪人活該!”

接著告知道:“大哥哥,這種事看見了也不能提醒的。在陽陰城濫好心等於坑自己,讓兇女人的雷就有可能來劈你了!小鬼隔三天可以說一次實話,但一般也怕說慣嘴以後忍不住了。”

“砰!砰!”兩聲,陽山伯態度惡劣地放著兩杯茶。

“小山子,怎麼了嗎?一大早上吃火藥一樣?”吳怪梅不解問道。同時心裡很無語,陽山伯明明聽見小紅姑提醒過不喝人茶了,卻依然送上來兩杯。

“我跟你很熟嗎?小山子是你叫的嗎?你看起來才多大呀?好好看看我,連鬍子都白了不知道多少年了!”陽山伯憤憤答道。

“就為這個呀?”吳怪梅不怎麼懂世俗人情,解釋道:“噢,山伯,我看蘭仙姑那樣叫後你很開心,以為你喜歡被叫年輕一點!噢,是我誤會了!”

“噢,這樣嗎?”陽山伯沉吟一聲後,接著點頭說道:“那這次就算了!我才比仙姑恩人小几百年而已,讓你一聲小山子叫得直想尿頻尿急!”

“你看起來50幾歲的樣子呀,原來那麼大嗎?”吳怪梅故作驚訝道,以示禮貌。同時對尿頻尿急的形容十分欣賞。

“在陽陰縣境內這有什麼好稀奇的。”陽山伯揶揄一句後,探問道:“你這副打扮該是準備上山修道吧?”

“正是!”吳怪梅挑明道,“這一大早來喝茶就奔著打聽訊息來的,好別兩眼一抹黑過去。”

“想打聽什麼?”陽山伯問了一聲後,提醒道:“打聽訊息可有點貴喲!一條訊息一兩銀,所以請想好再問。當然,付一錠黃家包打聽!”

“哇!”吳怪梅情不自禁驚呼一聲,難怪蘭仙姑說茶亭不靠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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