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無相經》更像一種心法,而不是偏重與人鬥法的,尤其還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煉成的。所以,吳怪梅反反覆覆想了幾天,最終覺得不能坐以待斃。

畢竟他肯定不能離開四妖太遠,所以想讓蘭仙姑故計重施用天磨石壓住幾天黑夜,再利用那種飛行幻術將他帶往陰陽門一趟,然後去或借或偷出一本修仙秘籍回來偷著修煉!

當他打定主意後又去大丘田了。當然理由還是同一個,到田裡拉屎更舒服。

他順手摘了一根狗尾巴草,一邊上坪子一邊問道:“仙姑,用變鳥趕路的方法,從馬村到陰陽門要幾天呀?”

蘭仙姑卻迎頭送來一棒,翻看著《如意寶書》答道:“陰陽門能隨便去的嗎?那邊到處有弟子游蕩著守山,亂飛亂闖很容易被誤會的。尤其三派挑戰成風,所以最好從大路過去。《訓仙十誡》裡講過,修道人不能為難凡人。而我們用法術變鳥飛過去肯定不算凡人了,然後自然會招來關注目光。當然,遭遇凡人欺負就只能怪自己倒黴了!”

既然如此,吳怪梅只好另想主意了。

“摩天尼說很簡單!摩天尼說很簡單!摩天尼說很簡單!”吳怪梅反覆琢磨這句話。

久久一陣後,他的思維忽然活絡開了。

“我以前總想著對付四妖,能不能換個思路改為收服呢?”想此,他接著喃喃出聲音:“而要收服四妖,該說些什麼好聽話呢?”

吳怪梅接下一蹲就是小半天,琢磨著怎麼動之以情與曉之以理。

大概因為他蹲太久了,引得馬蓉兒都爬上田坡來看了。

這時候他才回神過來,一邊趕忙吐掉嘴中的狗尾巴草,一邊提上褲子準備走人。

他忽然呢喃出一句:“哎喲,腳麻了!”緊接又呢喃出一句:“哎喲,該死的狗尾巴草,讓忘記拿刮片了!”緊跟一邊轉身,一邊喃喃著:“應該沒有拉出什麼吧!”

他想問題太入神了,都忘記有沒有拉出屎了。他發現屁股下面確實沒有,卻總覺得至少移動過一處位置,並且某處真有一小坨很新的屎。

“說服別人從說服自己開始,所以那一坨屎肯定以及鐵定是別人拉的!誰不信誰吃掉它!”說完,吳怪梅彷彿獲得了神奇力量,連腳都感覺瞬間沒有多麻了。

跟著,他哈哈大笑著朝馬蓉兒走去。

馬蓉兒忽然聽見吳怪梅高聲發笑,不禁疑心一問:“相公,笑什麼呀?”

吳怪梅答道:“笑昨晚夢見半米長的舌頭!天下哪有這樣的怪事,誰的舌頭有半米多長哩?”

接著,他特意盯向馬蓉兒的肚子說道:“娘子,我們兩年來同房過百次了吧?但你的肚中怎麼總不見動靜呢?我可不相信水娘說的防孕秘法,那個方子從藥理上說不通的。”

馬蓉兒臉上刷地一紅,羞笑著要逃回去的模樣。吳怪梅卻哪裡肯讓馬蓉兒走掉,覺得正是各個擊破的好時機,所以趕忙跑上去抱住人了。

“娘子,天為帳,地為床,為夫忽然來興致了!我感覺問題可能出在這裡,以前都是你太主動了,很快讓我陷入迷糊中了,所以才一直沒懷上。那麼今天反過來看看,由我主動點做一切!”說完,吳怪梅不容分說抱著馬蓉兒去草垛旁了。

“相公,大丘田旁邊四面能看見呢?”馬蓉兒求饒說道。

雖然大丘田旁邊有點暴露,但吳怪梅早知道周圍是假象了,全住著一些妖怪而已,那麼索性不那麼做作了。

馬蓉兒既已嫁給吳怪梅為妻了,這時只能任由相公擺佈了。

之所以她剛才想走,是因為他總控制著不受孕的,這下吳怪梅卻問起來了,所以,讓想回去向馬老漢詢問對策。

與馬蓉兒一番雲雨後,吳怪梅將她抱到一旁田埂上坐著,說道:“娘子,我跟爹爹到陽陰城置辦婚宴用品時呆在茶亭旁邊,聽茶店老闆說大陽河連著南山窟,而南山窟各種大妖小妖雲集。”

吳怪梅一直看著馬蓉兒的半邊臉說話,發現她的臉上明顯沉悶了。

吳怪梅上次跟馬老漢去陽陰城根本沒跟任何人說話,僅是根據零星瞭解到資訊編造謊言。

吳怪梅繼續說道:“娘子,如果世上有妖怪,那麼妖怪是不是也有善惡與正邪之分呢?不然,上界為什麼有妖修正仙呢?我聽說有一個九尾狐仙,一個司晨星官,一個女媧娘娘,等等!”

“相公……!”馬蓉兒支吾出一聲,卻沒下文了。

吳怪梅覺得馬蓉兒也許是被馬老漢裹挾的,所以,她可能是個突破口。

“娘子,你別害怕,相公有實情相告。”吳怪梅攤開說道,“我已經知曉自己是天地珠了,也知曉這個東西是什麼了。既然娘子是蚌殼精就該最愛圓滾滾的珠子呀,畢竟聽說蚌殼最喜歡造夜明珠當寶貝!”

馬蓉兒嚯地從吳怪梅懷裡站起來,緊跟打算往家走去,不過才邁出兩步卻若有所思地停下了。

吳怪梅接著說道:“我記得自己是中唐或晚唐溺水的,到現在新宋可能有幾百年了。所以,我猜測你們在我昏迷期間想盡對付辦法了,卻始終不能奈何我。既然我現在知道了,也不願多節外生枝什麼,那麼你們不如也轉換一下思維,我們繼續把對方當成家人如何?”

聽到此處,馬蓉兒微轉著頭用餘光蓋住吳怪梅的方向。

吳怪梅接著說道:“你們奪天地珠不過是某位想昇仙,但聽說上界可沒有《訓仙十誡》保護,更偏重講究實力為王了。所以,即使讓你們成功奪走卻很可能只升為草頭仙而已,卻肯定要得罪天地珠一脈的魂仙們。在俗間有言: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樣同樣是一條昇仙妙途,所以,何必拘泥於搶奪一顆珠子哩!尤其,當天地珠退化為定魂珠後,僅讓擁有者擁有一項特技,反而人人容易爭搶了,結果與懷璧其罪何其像也?”

“你……”馬蓉兒忽然改稱呼了,並在遲疑半晌道:“究竟什麼意思?”

吳怪梅動情說道:“娘子呀,我是認命呀,想託你相機勸服馬老漢讓我去陰陽門修道。我必然不會忘記諸位大恩的。尤其是我與娘子都同房兩年了,以後也難以割捨這份牽絆了。”

接著說謊道:“我的行程可能惹來邪修注意了,並且已經追查到吳村地界了。來者讓我深深感到威脅,情不自禁觸發心中知曉許多事情。所以,再拖延下去恐怕對大家都不利的。”

這時馬蓉兒完全轉身過來,盯著吳怪梅眼睛問道:“你真不嫌棄我是妖怪嗎?”

吳怪梅緩緩點點頭。

“你……不嫌棄半米多長的舌頭?”馬蓉兒略為遲疑追問道。

“娘子呀,在新人洞房之夜我就知道了,那一晚上我沒昏迷過去。”吳怪梅答道,“其實半米長的舌頭很舒服哩,讓五臟六腑都像被按摩似的。再說,你不可能總將舌頭伸出半米來吧!”

這時馬蓉兒轉回頭緩緩挪步走了。吳怪梅卻從背影都看得出她在猶豫什麼,或者說在權衡著什麼。

吳怪梅沒有跟去了,坐在田埂上猶如等待著被判決。

不久後,蘭仙姑的聲音響起道:“既然全說了,做好撕破臉皮的最壞打算。如果談不攏,可能他們就要硬奪天地珠了。但天地珠一旦化形了,如果本事不夠的話好像只有我爹發明的辦法才能逼回珠子形態。爹說他琢磨好幾百年才……。”

吳怪梅趕緊打斷道:“仙姑,快別說那個不停換更小圓箱子逼回原型的事了,光聽著都讓我的心裡不停打哆嗦!”

另一邊,吳怪梅在心裡實在沒點底,甚至覺得這把賭得有點大了。但吳村遇到的邪修讓他深深感到忌憚,不得已要這樣鋌而走險了。他感覺那個邪修很剋制天地珠,變的蝙蝠能吸乾自己的血肉,讓天地珠不得不還歸本相自保。

幾乎接近半天過去後,馬老漢、馬牛兒、蓉兒娘與馬蓉兒全出現大丘田上。不過,除去馬老漢一直朝吳怪梅走近外,其它三個全停在旁聽位置了。

馬老漢一屁股盤坐而去田裡,接著雙手撐著膝蓋處,一臉嚴肅地盯牢著眼前的吳怪梅。

吳怪梅保持著淡然以對,不懼與馬老漢對視著,並打算讓馬老漢先開腔說話,而自己再隨機應變也罷。

彷彿過去很久時間後,馬老漢忽然面露窮兇極惡嚷著問道:“私自進過城了?是受誰指點和幫助了?全知道我們的身份了嗎?”

“進過城了!”吳怪梅鎮定答道,“得摩天尼指點了,受她的徒弟幫忙了,知道四位皆是妖修同道了!”

“對蓉兒說的話可是句句屬實?”馬老漢不相通道,“聽說上界的上仙個個暴虐,對下界的地仙任打任殺!如果讓你上位了,還會記得現在說過的話嗎?”

這時吳怪梅心中靈光一閃,裝出瞬間大道上身似的說道:“非也,上仙一般不會理睬下仙。否則,定是分道爭位之時。以某條道途來打個比方說,其中各級仙家如同摞圓木成堆,下仙摞出的層數越多,上仙們才能攀至更高峰頂。所以,才產生了上仙不為難地仙的規則。”

這時吳怪梅停頓片刻,特意讓馬老漢理解一下意思。

一會後,吳怪梅接著說道:“上界天賦異稟者何其多也?如果己身實力不濟,而又想在上界能獲容身之所,在下界自當廣結仙緣了。之所以天地珠會現世,正是因為要破舊立新,因而可以說非是一般人物能阻止的。恕我直言,與其螳臂當車做個糊塗漢,不如好風憑藉力送君上青雲!”

馬老漢覺得忽然悟到什麼,心中的暴戾頓時如同無根之木了,緊接隨著流水緩緩而去。

久久後,他禁不住脫口一句感慨:“難道,這就是常說的朝聞道夕死可矣嗎?”

吳怪梅趁機追問道:“爹爹同意孩兒前往陰陽門修道了嗎?”

“小妖修不敢!”馬老漢一改咄咄逼人態度,變為十分謙虛說道,“只願您將來不要記恨什麼,我等在此幾百年可以說用盡手段了。但自認初衷並算太過分,偶然夢見異寶在附近出世,誰不想圖得一點出息哩?尤其確實證明你確實是一件異寶,居然在夢中能長大!我現在倒很懷疑這個夢了,彷彿不知不覺被利用了!”

吳怪梅動情說道:“爹爹不必如此。其它的不說了,天地珠寓意天地,出言豈可形同兒戲?不論將來如何,我們永遠是一家人了。”

“哎,哎,哎!”馬老漢連聲應著,眼眶不由有些溼潤。

吳怪梅接著吐露實情道:“爹爹,孩兒身為天地珠彷彿有預知危險的能力,自知片刻不能耽誤了。我感覺大敵已現身吳村了,所以請爹爹容我快點啟程去陰陽門避禍!”

“好,好,好!既如此,切不可耽誤了!”馬老漢連連應聲道。

吳怪梅告知決定道:“我打算馬上就走,趁那名邪修剛剛離去不久。”

接著關心問道:“萬一他察覺什麼並找來馬村的話,不知爹爹可有什麼對策?”

馬老漢答道:“賢婿且放心離去,我們一家大不了暫避水下洞府中,也可以順著大陽河搬遷。”

這時水娘豪氣說道:“我等個個屬於水中妖修,在水下功法至少要漲五成。尤其我們四人結緣已深能夠戮力同心,任此界頂級地仙也不敢輕易下水為難我們!”

吳怪梅連連點頭一陣,接著說道:“既如此我替爹爹引薦一人。此人為摩天尼徒兒蘭仙姑,為上次天地珠寄託的凡胎之一!”

未等吳怪梅叫喚什麼,蘭仙姑已經現行出來,然後十分正經作揖道:“在下摩天尼徒弟蘭仙姑,見過幾位妖修同道!”

馬老漢見到蘭仙姑出現後更是大為歡喜,認為吳怪梅毫無遮掩什麼當是值得結交的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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