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怪梅回到錢記客棧後,呆在房裡安靜梳理著什麼。

在到陰陽城的短短時間內,他發現自己好像啟用兩個天賦:一個是能預見未來一段時間,譬如看見劍鋒來襲的軌跡;另一個是凝視某處後可以窺見畫面,讓自己能知悉某種真相。

前者,自然是那天在雲上被李天鳳用劍鋒逼出來的。他記得以前沒有這種事的,被劍峰逼得實在害怕才做到了。

後者,則是不久前在陽茶亭前面剛剛知道怎麼使用。只要凝視著某處,並且心中想著隨時間推移會發生什麼。

他想著這兩招大約是魂仙的特技預見術與窺真術了。

既然看到自己被打斷腳了,自然要做更萬全的準備了。所以,吳怪梅在錢記吃過中飯後獨自出門了,打算再去買一些陽寶和符紙。

他在符紙店呆了很久,詳細問著每張符紙的用法。之後,他買了很多可能會用到的符紙。

而在不同幾家陽寶店裡,他分別買了如下寶貝或俗物:一支馬良筆,一把幻音竹笛,一根引火捲筒,一杆燈籠,一把擋雷傘,一個意外與馬蓉兒很掛相的蠟像女人。

關於這些買來的寶物,他該打聽的都打聽了。

除去馬良筆已知功能了未打聽外,他問到兩件值得重視的事情。

其一,畫技要提高。既要畫得像又要滿足要求,譬如將一匹馬如果畫成驢子的模樣了,那麼出來的自然是一頭驢子;而如果畫出來像一匹瘦馬,則肯定跑不快甚至不能騎。

其二,在錢莊一定要有足夠餘額,否則畫出來也沒用的。

“哇,李天鳳一下竄上天了!哇,一劍下來千百條雷了……這些事神奇不神奇?”吳怪梅在心裡學舌黃世仁自嘲著。

幻音竹笛能吹出曲子,然後讓聽者掉入某種幻覺中。但店家說是一件殘次品才簡直是九成送一成賣的,純粹是製作者想收回點成本。

這件殘次品幻音竹笛有個缺陷,也正是讓聽者掉入某種幻覺中。意思是雙方公平聽著曲子,包括自己都要會陷入幻覺中。而如果自己塞上耳朵使用的話,那麼對目標也沒功效了。

總之,用一句話概括說: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所以,製作者替為取了一個十分委婉的名字:禾笛。將禾字拆開就是千八,正是暗示該句話。

引火捲筒是用來點燈籠的,二者都是普通俗物。該店的店老闆說,俗物也都可以裝進陽寶箱。還說寶貝里面的寶靈的會照看裝進去的引火捲筒,不會讓從裡面無緣無故燒起來的。

因為多次聽到周圍提到寶靈了,同時也感覺寶靈很神奇,所以,吳怪梅打聽了一番寶靈的事。

店家說很容易想明白什麼是寶靈,相當於捉一個鬼放進如意箱或袋裡讓在裡面管理物品,又負責感受主人的意思替為送出來。

而擋雷傘是正兒八經能擋雷的。但店家只保證擋拇指大的雷劈下來,至於再大點的則請自求多福。

吳怪梅本來不怕李天鳳的雷,所以純粹為了干擾視線,免得周圍看出他身上有什麼異常來。另外,這把傘也用來擋陽雨。

至於那個與妻子意外掛相的女人,則具有特殊功能。據店老闆講可以用符紙啟用,讓像真女人一樣色誘對方。

因為這個蠟像很像妻子馬蓉兒,所以,吳怪梅替這招命名為“獻妻術”!

當然,這件寶貝很貴。不過該家店老闆說讓賒賬到有時間來餘款為止,並且還附送了幾張符紙。所以,吳怪梅問了店老闆一聲名字。對方答道說就是陽陰縣人,叫上官玉堂。

總之,除了剩一錠黃金到晚上支付給陽茶亭打聽訊息,吳怪梅將餘錢幾乎全部用完了。

其中,俗物與陽寶全裝進如意袋裡。而符紙則裝進如意棺材手環裡。這個手環是他現扎的,從俗物店內要來的一根紅繩。

因為吳怪梅接觸符紙太少,看著上面的花紋都很相似。所以,他在回到錢記客棧後在房間裡用窺真術試著符紙。

他在凝視一張符紙一陣後,就能看到該符紙被使用後的效果。不過,在看完後他照樣分不清那些符紙的區別,仍然要窺真術來區分。

當他看完所有符紙後,緊跟對窺真術與預見術認真思考了一番。最後想到肯定與魂仙的定位有關,大約因為魂仙在正邪兩面都不討好,所以才配置這種特殊學習能力。總之一句話,天賦為當仙界攪棍而生!

在傍晚到來後,吳怪梅領著小紅姑又進到城外陽茶亭。

“山伯,晚上繼續打聽一錠黃金。”吳怪梅一邊掏金錠給陽山伯,一邊說道,“但先請詳細點說去陰陽門那幾百里路上的事情,等後面有時間剩下再說其它有趣的事情。”

“行!”陽茶亭老闆答應一聲後,馬上說開了,“這一路上的情況先不說,因為連小村都至少有一名道醫與大鎮上修仙者很多,所以,總之八個字對付:曉行夜宿,進村住店。至於原因應該自己想得到,天下的鬼都進陽陰縣過黃泉門,所以,可能途中不知道逃跑多少。雖然野鬼都被要求按《訓仙十誡》害人,但其中很多鬼不一定來得及瞭解或者有偏不信邪的。所以,在黃泉道以及所有村鎮外是沒有什麼保護的,主要是靠自己小心了。

陽山伯暫停片刻,彷彿讓吳怪梅消化一下。吳怪梅擇重點記憶一句道:“曉行夜宿,進村住店。”

陽山伯接著說道:“因為是黃泉道上要派駐看鬼走道的官差,所以這一路上基本是30裡一鎮與10裡一村。其中村子太多了就不說了,只說一些大鎮的情況算了。第一個鎮是貴人鎮,意思裡面住的都是性子比較驕傲的。該鎮的口號就是:讓我的驕傲成就你的驕傲;讓驕傲成為成功之母;驕傲的爹和娘就是更驕傲;等等。所以,路人路過這個鎮一定要謙虛點,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

陽山伯又暫停片刻,才接著說道:“第二個鎮是富人鎮,意思裡面住的都是覺得自己十分富有的。哪怕看見誰拿個碗在乞討都不用驚訝什麼,因為他覺得精神富有。對方看上去從頭到腳都是乞丐,卻說不定忽然興致高昂吟誦了:我側耳一聽關心別家事,我手搭涼棚一望將鄰鎮鄰村的事事事關心,我的舌頭一卷就是滿嘴唾沫星子,因為總在關心天下事而窮得叮噹響,所以帶不起如意竹筒喝水。”

陽山伯又暫停片刻,才接著說道:“第三個鎮是戲子鎮,裡面住著很多戲精上身的人。所以,這個鎮主要是吵人,在晚上甚至能在街上唱一夜戲,將睡著的人都吵醒。哪怕滿街過路鬼不會停留太久,卻要觀眾不要命似的。第四個鎮是傻子鎮,不過該鎮包括後面的村鎮都不讓說了。因為從傻子鎮開始算陰陽門界內了。按陰陽門的說法,弟子要開始正式悟道了。所以,如果算粗糙點到陰陽門事情可以說講完了!”

“啊?”吳怪梅不由驚訝出一聲,打趣問道:“山伯,陰陽門後面的諸峰不會連茅廁在哪兒都不讓說吧?”

“哎,抱歉!還真是這樣傳話的!”陽山伯板答道,“用蕭洞賓的話來說,因為高階地仙在山門周圍頻繁交鋒,所以,哪怕上面的一片衛生巾都不能亂說,讓其它三派前去搗亂的有心理準備。也許那片衛生巾正是有目的丟棄的,為了故佈一個疑陣吸引對手走神一剎那,而那一剎那或許將決定一場鬥法勝負!”

吳怪梅略一思忖,不禁贊同一句:“好有道理呀!”緊跟不解問道:“但衛生巾是啥呀?”

陽山伯答道:“哎呀,這是新朝的東西和叫法。那種衛生巾說的是一種女子用品,讓女子用來堵縫的中字形紙團。據說該紙團非常吸水與防側漏,尤其摁一下會很快彈起來喲!不過,如果娶過親的應該很容易理解!”

吳怪梅頓時明白什麼了。

接下想起白天斷掉的話題,說道:“山伯,白天講蕭洞賓與女邪修的故事沒講完我就離開了,請問後續還有什麼精彩故事嗎?”

“噢,讓我想想白天說啥了?”陽山伯說著閉眼回想起來。

“好、好、好!”吳怪梅連聲附和道。

陽山伯是雙胞胎同體,其實晚上該叫陰山伯了,所以,需要回想一陣白天聊到的內容。

“噢,這個說來有點話長了!”久久一會後,陽山伯接上話頭說道,“在呂洞賓沒有帶走蕭洞賓的那段日子裡,那個女邪修彷彿陷入愛情泥潭無法自拔了,竟然不刻苦修習法術了,反而像俗間少女一樣開始勤勉學習俗務,學繡花、織布與學做飯、養雞鴨等等。在呂洞賓將蕭洞賓接引走後,那位女邪修居然跟到陰陽門並隱居在傻子鎮裡。當十幾年過去後,他倆居然悄悄有一個小孩。不過蕭洞賓表示很冤枉,因為他自從上陰陽門後從沒有下過山,包括以前與對方從沒有發生過肢體接觸。”

“難道像蘭仙姑與李天鳳一樣嗎?有奇怪懷孕方式嗎?”吳怪梅疑問道。

在陽陰縣如此流傳她倆的出世,其中蘭仙姑是陰城主後腦勺長出來的,而李天鳳是陽城主心窩裡長出來的。

“這事經過呂洞賓推算過後,發現是那位女邪修的修的邪門經書《孕經》,當看夠某位男子萬遍後自己能懷孕,而且還能保證是對方的血脈。我就問一句,你覺得得這事神奇不神奇?”

“哇,李天鳳一下竄上天了!哇,一劍下來百千條雷了!這些事神奇不神奇!”吳怪梅學舌黃世仁說道。

陽山伯被逗笑了,讚揚一句道:“其實你這個小夥子還蠻有趣的!”

“這樣懷孕不會被趕出陽陰縣,對嗎?”吳怪梅問道。

“對!”陽山伯答道,“但聽說非常難修煉,一般只能修到看千萬遍才年成功自孕。可是,這麼久時間說不定男的都中途都出意外死了。所以,能修成看萬遍懷孕的代表天資十分卓越。”

“那找個物件天天盯著看不就行了嗎?”吳怪梅打趣道。

“哪有那麼簡單的事!”陽山伯揶揄一聲,解釋道:“就算故意去看也只能算一次,尤其還必須含情脈脈地看。”

“這不是存心不想讓女的懷孕嘛!”吳怪梅感慨道。

“對呀!”陽山伯答道,“就是不想讓非陽陰縣原籍的女人懷孕呀!實在想懷孕的請去野雲嶺找《孕經》修煉,別非議說陽城主不講道理。但聽說因為人村越來越凋敝下去,這一條現在早鬆開了,改為非原籍女子只要找陽陰縣原籍男子就可以生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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