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方楠不在如意玉笛後,吳怪梅躺在床上想著她到底幹嘛去了,比如莫非趁晚上又跑到分水宮去了?

忽然,門外響起藍東美的聲音:“梅爺,五常鬼常怒大人到了。”

“速度回一聲,說馬上到。”吳怪梅吩咐說道。

之所以讓藍東美速度回一聲,他是怕常怒人如其名。但他卻覺得要慢條斯理過去,畢竟如今已經是陰府小主宰,這樣做才符合當前身份。

吳怪梅伸手變出一根狗尾巴草,然後拿在手裡一邊搖著,一邊緩緩朝廳堂踱步而去。

當到達進入廳堂前的門前,他隱形停下偷偷觀察常怒一陣,發現常怒在短短時間內小動作不斷,不僅來回焦急踱步著,尤其幾次舉掌瞠目欲劈碎什麼。

另外,常怒那一張長滿一臉絡腮鬍子的馬臉配上總在發怒的表情,讓看起來感覺總是不太舒服。

“啊哈,常怒大人,有失遠迎,讓你久等了!”吳怪梅一邊顯形過門,一邊遠遠招呼道。

常怒轉臉過來,下意識舉掌做出一次下劈動作,但馬上將那隻手背去身後,換上一臉明顯像強擠出來的笑容。

“噢,祝新姑爺長命百歲!”常怒說完轉身拂袖而去,反背身後的那隻手放回前面,不斷向前方反覆惡狠狠劈下。

吳怪梅感覺十分無語,認為常怒這種拜見方式不如不見,不僅沒替自己撈到一點人情,反倒有點招惹不爽。

不過,吳怪梅轉念一想又覺得他該來拜見,起碼讓自己知道他的脾氣,以後自然就不想多招惹他了。

接下來一陣,吳怪梅發現不是地位較高的鬼差不進廳堂,僅在院裡送上賀禮便走了。當然了,他們誰都不忘說一句祝新姑爺長命百歲。

吳怪梅乾脆逛起該所春院來。

為了方便拜堂,春院在昨晚被改過佈局。但現在顯然恢復如初了,變成主要講究防潮的擺設,能看見在廳堂內歸位不少裝木炭屎的箱柱。

那些箱柱有不同尺寸,在四周有很多縫隙,甚至有的故意做成網眼狀。不同尺寸的箱柱上面擺放不同物品,其中較大的扣著桌臺,而較小的擺放瓷瓶、盆景等裝飾物。

春院的橫屋有幾間廂房,吳怪梅先後進去看了看。其中,在臥房隔壁的是一間附設茅房的高階澡房。

澡房裡入浴的大木桶下面有灶臺替水加溫,並且有舷梯上下木桶,尤其有一套可隨時開關的進出水竹管。

茅房僅用一道室內一人高的矮牆隔開,並且是兩方粗布擋簾充當著建議門。

吳怪梅從未見過那種茅房,是一個可以沖水的蹲坑,而水正是來自澡堂的大木桶,只消擰轉一個十字銅柄一下,馬上可以看見對著蹲坑的竹管嘩嘩沖水出去了。

與臥房相對那間作為了書房,裡面該有的物件一應俱全。

而最後那間是作為糕點房用的。裡面擺滿陳列物品的木櫃子,其上全擺著如意袋。在它們前面均有標籤,標明裡面裝著什麼吃食。

“死藍牛和藍驢這種做法,讓永遠都吃不完呀!”吳怪梅知道藍牛和藍驢不會停下繼續做吃食,所以不由這樣感嘆出一句。

當逛完一圈後,吳怪梅花去不少時間,卻沒再聽到任何報告來客的聲音。所以,他覺得四方五常鬼可能讓陰城主吩咐過了,大約各隔較長一段時間才會登門,好讓他今晚仍滯留在自在府內。

之所以這樣判斷的理由很簡單,是因為知道常枯昨晚就在陰府內了,他卻在早上不緊隨常怒後面一點上門,包括連方楠的消失都有點莫名其妙。

這些反常現象簡直像是陰城主的某種明示,要他帶著仙姑多在自在府留幾天。

“真是寵女狂魔呀!”吳怪梅不由嘆出一句。

下午,飯後。

藍東美又到臥房內報告道:“新姑爺,常枯大人到了!”

“馬上來!”吳怪梅答應一聲,趕緊快步走去廳堂。他都不想多擺什麼架子了,只盼著早點結束今天的會見。

另外,他由常枯來訪的時間推測,覺得可能至少又回來一位四方五常鬼了。

吳怪梅未出門框,有意來個先聲奪人說道:“哈哈,常枯大人,久仰,久仰了!”

“祝新姑爺長命百歲!”

常枯開門見山祝賀完,緊接著要轉身離開。

“常枯大人留步!”吳怪梅叫道。

常枯緊跟停步,一邊轉身回來一邊問道:“新姑爺有何事?”

“你們都行色匆匆的,難道府內出現什麼事了嗎?”

“李天鳳在發瘋,劈一上午雷了!”常枯答道,“雖然沒有怎麼劈隋街,其它街道恐怕雷災嚴重。尤其安排去各朝街被劈死的鬼差不少,所以要及時再補充過去。”

“意思其它朝街也有四方五常鬼之類的嗎?”吳怪梅問道。

“自然是有的。不過,以隋街的為總頭目。另外,他們都是在城外各自設定外府了。”常枯答道。

“我現在缺少一個坐騎,在陽陰街上看見過鬼差騎鬼馬。就是那種頭上長羊角,看起來像死馬的那種馬。”吳怪梅表述一番後,疑惑著問道:“我來府內後幾乎沒見到,可以弄一匹來騎嗎?”

“鬼馬不好弄,連我們都基本靠鬼步趕路。每條朝街僅有四匹,都是從黃泉城賜來務公的,讓在城內鬼差的形象更威猛些。”常枯答道,“姑爺要是缺騎寵的話,可以去城內購買一匹即可。”

“多謝解惑!”吳怪梅說道。

“不客氣!”常枯答應一聲,緊跟一邊轉頭走開,一邊匆匆拋下一聲:“新姑爺,告辭了!”

“不送!”吳怪梅隨口一說。

接下,吳怪梅一邊踱步回臥房繼續歇著,一邊不由自主想著:“難道只同阿紫行過男女之禮打翻醋罐子了?莫非李天鳳當時的模樣是裝出來的,其實心裡很想知道怎麼被治療雷精病!”

“哎呀,女人心,海底針呀!”吳怪梅不由說出一句,認為李天鳳肯定對自己有意見了。

“該認真參悟一下怎麼飛行了!”吳怪梅咕噥一聲,準備去床上盤坐冥思。

當吳怪梅一進入冥思後,彷彿靈魂進到一片夢境中的雲上。緊接不久,一個貌美女子笑著飛來。該女子如同方西施一樣,讓吳怪梅一下就怦然心動了。

吳怪梅認為在夢中,所以可以更熱情點,於是上去用手扶住對方的雙肩打量起來。那位女子也不說話,只顧笑吟吟地迎向吳怪梅的熾熱目光。

待吳怪梅伸頭想去一吻芳澤的時候,那位女子臉前忽現一顆珠子擋住了。吳怪梅能清晰感到那是一顆定魂珠,所以,瞬間連魂魄都快被嚇出竅了,猛地瞬移退開七八步遠,緊跟急忙嚷叫道:“來者何人?有何圖謀?”

吳怪梅也不等對方答應,先悄悄用《樹經》在對方體內生出一念,變化出一個萬年樹種埋下,讓該小樹在對方腹內直接成精,以後好聽自己吹的口哨行事。

那女子答道:“九尾狐仙,特來教訓一下晚輩別被狐狸精迷住!”

接著教訓說道:“你可真是膽大包天!雖知其一在夢中,可知其二也在仙門內,夢中自然也是戰場,卻貿然欺近陌生物件身邊,真當自己是不死之身嗎?”

“前輩教訓的是,晚輩知道錯了!”吳怪梅從來是認錯比知錯還快,趕緊抱拳垂首答道。

“哪怕魂仙算魂仙也未必全準。”九尾狐仙說道,“我們都以為你隨便從市面找本經書,接著只消偷偷修煉一段時間,跟著自然會降伏白魚妖,卻沒料到你智取了,並且還娶下了蚌殼精馬蓉兒。陰城主是一介武夫,做事十分強硬果決,尤其又曾將一顆天地珠逼回定魂珠,可以說有愧魂仙,然後他早已多次宣告立場,並且也不對上界掩藏態度。所以,並沒有安排你娶蘭仙姑。”

“我從小……!”吳怪梅想告訴前輩從小有個夢想,以及認識到錢的重要性了,所以才娶了蘭仙姑,但轉念一想自行止住話頭了。

九尾狐仙暫停一下等吳怪梅說話,但見他沒說後接上話頭說道:“陽城主的城府太深,加之立場一直非常飄忽,所以讓你娶雙鳳是計劃中一環,從而將她爹強行綁到一條船上。但我感覺你好像誤會前輩們了,所以特來相見一次提醒一下,魂仙的局面剛剛有點氣象,吾輩更當再接再厲而不是放浪形骸呀!”

“晚輩知錯了,定當好好反省!”吳怪梅又誠心認錯一聲。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魂仙一脈因為來源特殊,從來是當彼此像俗間的親生兄弟姐妹,正如俗間有諺語: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如此才能聚力一塊攪動天地!我這次來得匆忙要去黃泉城內一趟,所以沒有多帶什麼,權以這顆定魂珠相送。”

那顆定魂珠主動朝吳怪梅身上一鑽,不見蹤影了。

“聽說定魂珠很吸引周圍去感應,我帶著不會招來災禍吧?”吳怪梅不解問道。

“魂仙帶著卻不會的。”九尾狐仙答道,“這就像俗人自己過世的老人,他們變鬼後自然不會害家裡人呀!魂仙帶著定魂珠的情況,就猶如讓夭折的天地珠魂歸故里。之所以其他人帶著招惹視線,正是夭折的天地珠心有餘憤!”

“明白了!”吳怪梅恍悟一句後,轉口致歉道:“二前輩勿怪,剛才沒有多做思考,在前輩身上播下萬年樹種了。”

“需要萬年成長的念頭,難怪連我都沒察覺!”九尾狐仙恍然一句,寬慰說道,“不過不必在意了!正所謂緣來天定,讓在我體內成精再取出也罷,不妨順便當成一個心腹來培養一下。”

“前輩,這顆定魂珠有什麼特別地方呢?”吳怪梅問道。

九尾狐仙答道:“一個我叫躲貓貓的飛天技能,剛好讓你不必另花精力學飛了。”

接著另起話頭說道:“與吾之後輩見面宜短不宜長。下面是一些透過常困聯夢轉告你的話。三重天上有重大變故發生,經常徘徊在被取代邊緣的一些正仙暗中組成了誅仙會。該誅仙會誅的正是魂仙。我將進黃泉城排查一下近千年有沒有安插到陽陰城的鬼,而你在不得不暴露前該想方設法更掩藏好自己。告辭。”

說完,九尾狐仙散形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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