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鬼尋歡如約到了吳怪梅的房間,並且帶著一卷畫過來。

當那幅畫平鋪開後,只見裡面的山水逐漸朝上幻化出虛影,不久將昨鎮周圍地形縮小展現在桌上。

等那幅畫上的虛影最清晰後,鬼尋歡緊跟說道:“為了節約時間,咱們直入主題。我計劃獵殺猴仙一勞永逸,但同時宣告只有約一層機會成功。至於風險最大的反而是我,到時候很可能需要吳兄弟嘲諷一下猴仙,替我緩解一下壓力。之前一個月的互相追逐證明,吳兄弟帶著躲貓貓珠子僅會有驚無險。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董菡兒呆在樹林內起碼能自保。不然,暗影術就不配有那麼大缺陷。”

接著指著昨鎮縮小的幻影圖說道:“昨日鎮對面是大片田地,而這塊田地周圍都是山。沿溪流往下幾里太靠近野雲嶺駐人間的山門雲崖嶺,他們會要求神仙私鬥死回陽陰縣去鬥。所以,肯定不能在這兩處對付猴仙。沿昨鎮旁邊的溪流往上幾乎全是高山密林,所以,可以考慮將猴仙往上引。計劃在他出來的第二天後就引,免得夜長夢多!”

這時鬼尋歡緩氣一下。

“這個引誘的角色自然是非吳兄弟莫屬了,而我和董菡兒挑一處樹林裡埋伏著。等猴仙被引誘進密林中,由董菡兒造影兵牽制,為我出鏢一擊致命創造機會。至於吳兄弟你則見機行事,只要能遲滯行動和影響判斷的招數都可以招呼猴仙。當然,如果你們看到我一直不出鏢也不要急,肯定是我反覆推算後覺得成功率都不大,這次出手只要接近三層命中機會我就放並且多次放,自己打破例不虛發的神話。當我放三次鏢後表示可能再沒機會了,所以大家就開始準備散開。好像從上界下來的幫手還並不多,包括只有他親自過來追吳兄弟才不怎麼怕埋伏。”說完,鬼尋歡轉身打算走。

吳怪梅好奇問道:“怎麼就說完了嗎?”

鬼尋歡答道:“對呀!”緊接解釋說道:“其它的沒有說的或者不必說,因為這個猴仙會的東西太多了,所以只能到時候隨機應變。我反而不如去佈置其它事情更好,順便多熟悉一下將出鏢的地方,構思一個讓他萬萬想不到的出鏢方式,說不定能意外提高一下命中率。”

“我能再問一個問題嗎?”吳怪梅連忙問道。

“請!”鬼尋歡說道。

“既然在人間有諸多掣肘,為什麼不在陽陰縣嘗試獵殺猴仙呢?”吳怪梅問道。

“我是這樣考慮的,既然他知道你身邊跟著白髮魔女,就不可能冒冒失失追了。暗影術早出名到上界了,在樹林有取之不盡的影子連上仙都能被煩死。再者,我的無極飛鏢對上仙下仙一律平等,只要讓鏢中要害肯定非死即傷,所以,要把他也會防備我倆組合的可能考慮進去。而他就在昨日鎮遇見過我,就更讓他懷疑我隨時回陽陰縣暗蹲著了。另外,這個符陣牆能隔住兩邊的感應,讓出界前對另一邊完全等於兩眼一抹黑。所以,我們就有可能獲得一次算計他的完美機會。”答完,鬼尋歡馬上瞬移走了。

“要殺一個仙人真是難呀!”吳怪梅不由感嘆道。

董菡兒應和道:“當然難了,尤其很多仙人的自保手段層出不窮,既修本能預感又修推算命途,還能分身保魂與化身寄魂等等。”

這時吳怪梅安排道:“方楠,等猴仙追我的時候一直扔水果出去,看看能否勾引那隻六耳猴亂跑。”

方楠答道:“好叻,姑爺!”接著告知道:“我上次都被嚇住了,以為姑爺肯定玩完了,所以都一直沒敢看!”

“那樣說的話,你豈不是連我怎麼被打傷的都不知道?”吳怪梅問道。

“抱歉,不知道!”方楠答道。

這時吳怪梅衝董菡兒問道:“我倆要不要去熟悉一下溪流上方的樹林?”

“我進樹林後用影子能快速熟悉!”董菡兒答道,“如果郎君想去熟悉一下,那為妻就陪你走一趟囉!”

“才半天怎麼記得住多少!”吳怪梅卻這樣說道,“我們不如再逛一下鎮子吧!”

因為馬映紅地主留給他一丁點父親般的印象,所以,吳怪梅連蔣映紅地主家都想去看看。自從他醒過來後活到現在,心中隱隱積聚著一種情緒,即:故人已去空悠悠,萬載歲月曾相似。

吳怪梅到街上後隨便找了位拄拐老者問道:“老人家,蔣映紅地主家住哪兒呀?”

老者十分興奮道:“找蔣菩薩呀!來、來、來,年輕人我給你指下道。他家不太當眼,要進小巷子走一段距離。由我這裡往上半街看去,剛好可以看到他家一點屋頂。”

接著伸手指著一片屋頂說道:“吶,那處幾個四合院都是他家的。他家裡到處晾著藥材,讓進巷子後能遠遠聞到藥香味。”

吳怪梅接著問道:“他家也是郎中嗎?”

老者更興奮答道:“對,他家在我們鎮上世代是郎中!一家人都是菩薩心腸,對家裡不闊綽的能免就免藥費了,或者讓我們自己挖點藥再配點周圍難找到的。所以,我們經常多挖點藥草送上去充抵藥費,不能人家太吃虧了。”

“老人家,告辭!”吳怪梅說道。

“年輕人,麻煩你自己去找了!我人老了,上這種臺階式的街道就太費力了。”老者表示道。

不久後,吳怪梅看到那條進蔣映紅地主家的巷子了。並且,從裡面陸續有拎著一串串藥包出來的人。

吳怪梅朝巷子內走了一陣後,發現在巷子內的一個小通巷口出現一個身影,並且朝自己不斷招手著。

吳怪梅十分驚訝,因為明顯知道他是鬼:不僅一臉慘白之狀,尤其眼圈十分顯目。這就是鬼在夜晚太精神了,而白天怕蛇蟲鼠蟻咬身體不敢睡造成的。

“鬼兄,在人間可以隨便顯形嗎?”吳怪梅問道。

“不可以,但我知道你倆肯定是陽陰縣出來的,所以就對你倆顯形了。”那個鬼說道。

“既然你認識我,有什麼事嗎?”吳怪梅問道。

那個鬼答道:“抱歉,我不認識你,是認識你旁邊的白髮魔女,所以大膽請求一下。”接著說道:“我其實是蔣家進到陽陰縣的分支,這次死後想投胎回到祖系。我知道有些鬼會路上搞鬼,所以從東鎮出陽陰縣繞過來的。這裡剛好很方便聽到蔣映紅家小兒子的媳婦臨盆,但這堵牆連一個洞都沒有,讓我根本沒地方閤眼一下,卻又不敢離開太遠了,怕睡著聽不到動靜錯過專屬投胎時間。”

吳怪梅說道:“你不認識我就不瞎說什麼,可見是忠誠老實的品性,加上又是想回人間祖系投胎,那麼,這個忙我就該幫你了。”

接著問道:“另外,除了幫忙摳個洞外,你還有其它要幫忙的嗎?”

“真是謝謝你了!”那個鬼客氣說道,“我出來的時候錢不夠,所以蠟燭沒買夠。畢竟也怕出現早產情況,到這裡又太少睡覺了,自然就多吃了點恢復精神。”

吳怪梅聽到這樣說,向鬼司棋說道:“司棋,你最喜歡狂帶蠟燭,你出來行善舉一下。”

鬼司棋緊跟出來了。

接下來,吳怪梅拿出一把火鉗替那個鬼在牆上鑽了一個小洞。之後,不由喃喃一句:“七種武器果然是好武器!”

那個鬼再次表達謝意道:“好心人,好人有好報!”

吳怪梅客氣回道:“不必太客氣了!昨日鎮蔣家一家人菩薩心腸,子孫該有福報。”

“那兩位不好意思了,我都十幾天沒閤眼了,要鑽洞眼裡休息一下了。”那個鬼說道。

“快去吧!”吳怪梅催促道。

蔣家的第二院門內顯然是對外做生意的地方,讓透過牆洞就看出來了。吳怪梅進入院門後,一邊觀看著曬在院子內的藥材,一邊緩慢朝藥堂走去。

那個藥堂裡一邊靠牆全是藥櫃,而另一邊靠牆有三處看診臺。那三處看診臺由外到裡坐著三位郎中,並且由外到裡分為年輕郎中、中年郎中與老郎中。而在藥櫃和看診臺中間是一行雙向靠椅,共有三對供病人候診。

“這家真是郎中世家了!”吳怪梅高興評價道。

在藥堂有一個專職跑堂的年輕人,他看到吳怪梅進店後立即迎上來說道:“這位客官面色紅潤、氣色上佳,當是來替人抓藥的咯?”

“我既不看病也不抓藥,僅是聽說昨日鎮上有蔣菩薩之名,所以慕名來看看蔣映紅老人家。”吳怪梅直言不諱說道。

“噢,原來看我爺爺呀!”跑堂說道,“吶,我爺爺坐最裡面看診!客官請便!”

這時在蔣映紅那兒沒有病號,所以吳怪梅徑直走過去了。

蔣映紅明顯在專心著書立說,沒有在意吳怪梅接近。

等到吳怪梅坐到蔣映紅的看診臺前面,蔣映紅才反應過來,叫道:“伸手放軟墊上!”

“老爺子,我不是來看病的。”吳怪梅直言不諱道,“在我們村也有名叫映紅的地主,同樣是以當郎中濟世救人為業。我家曾經頗受他老人家照顧,但如今他家只剩一個女子了。當聽見您老的名字後讓我想起往事,所以就特別想來拜會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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