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牆院外響起野鳥的咕咕聲。緊接,上官琳提醒道:“接應的人來了!走吧,按他說的做就好了。”

“你不去送下我們嗎?”吳怪梅脫口問道。

上官琳一邊領著往後院門口走,一邊快口解釋道:“陽城主晚上不鎮陽陰城,偶爾會跨天過來。所以,四鎮都是讓屬下去做,假如被碰到了就調開一陣。”

這時董菡兒建議道:“郎君,我進如意玉笛吧!”

上官琳附和道:“這樣最好,目標最小,透過也快,還節約一半錢。雖然那頭是打點過的,也有被很上頭突擊檢查的情況。”

等董菡兒進到如意玉笛後,上官琳一邊開啟後院門一邊說道:“客官,請隱形跟著蛇頭走,聽見怎麼說就怎麼做,之外不說話不擅為。”

吳怪梅聽見上官琳改稱呼了,一邊掏出分裝好的兩百錠金遞出一袋,一邊客氣說道:“這是一百錠金元寶!多謝老闆,告辭!”

這時,在北鎮出界外的城門處正源源不斷進鬼來。

當從人間來的鬼們進入城門後,從路兩旁能領到發一張巴掌大的黃紙。在那張黃紙篇首是一條顯目標語:違規害人,天打雷劈!那張黃紙就是從《訓仙十誡》裡摘出來的《訓鬼十誡》,上面寫著十條鬼害人規則。不過《訓鬼十誡》並非是題目,而是鬼官差們的叫法。

在城門到鬼牆之間每隔一段距離處,專門有一個口齒清楚的鬼不停重複喊叫:“請勿吵嚷!當場杖斃!《訓鬼十誡》,熟讀數記。違規害人,天打雷劈!前方鬼牆,上有經文,變小造幻,鬼步與飛,各有其用,不識字者,若想明白,沿途問官!”

吳怪梅被領著從上城門的臺階上去。在城門上遠離門洞一點,蛇頭一邊掏出一副鬼眼鏡遞向吳怪梅,一邊說道:“戴上這個,看著符陣縫隙緩緩變小邊往那邊飛。注意記住要點,符陣的縫隙會跟著你快速變小,所以千萬不要太磨嘰了。如果死在符陣裡面將沒法投人胎了,要去投豬狗牛羊等了。”

趁對方緩氣的工夫,吳怪梅主動問道:“還有別的注意點嗎?”

“噢,等下出去後,注意馬上瞬移到兩旁山林內,不要引起入城口不必要的躁動。”答完,蛇頭朝符陣上默默一攤手。

當吳怪梅戴上鬼眼鏡,便看到像流動光亮網格一樣的符陣牆了。讓吳怪梅有點沒想到,蘭仙姑意外想出的鬼眼鏡點子,居然也被出符陣牆利用了。

不久後,吳怪梅安全穿過了符陣牆。按照蛇頭所囑咐的,他緊跟朝一旁山林瞬移而去。

雖然他離開的速度很快,但還是引起入城口的鬼們注意了,不僅讓好幾個維持秩序的黑白無常鬼顯形出來,連一些普通鬼也顯形出來湊熱鬧觀望一陣。

吳怪梅落地一棵樹冠上用法術站著,先提醒了一句:“菡兒,我正浮空站在樹冠上。”接著叫道:“出來吧!”

董菡兒出到如意玉笛外,緊跟感嘆道:“啊,又出到人間了!”

“菡兒,現在怎麼辦?”吳怪梅脫口問道。因為第一次出到比陽陰縣廣闊不知多少倍的人間,所以,吳怪梅情不自禁有點慌神,甚至略微有點激動得顫抖。

“你想怎麼辦?”董菡兒反問道。

“第一次出來有點慌神,讓我想想之前怎麼考慮的!”吳怪梅先撂下一句,在一會後才答道:“噢,我是打算測試一下猴仙的態度,是認為一個逃跑的魂仙重要,還是佈局陽陰縣更重要。接下,我就知道他的重心在哪兒了。”

“我覺得不會追來了!”董菡兒忽然十分肯定說道。

吳怪梅不由有點驚訝,董菡兒之前沒有提這點,卻僅出了一道符陣牆就提出了,說明並非忽然生出的態度,所以問道:“之前為什麼不說?”

“之前不說是想看一個結果,現在看到了自然該說了!”董菡兒幽聲答道,“陽陰縣是天庭預設的一條通道,如果直接進入人間叫私自下凡,但從陽陰縣中轉一下的話,只要不在節外生枝前原路返回,天庭都是睜隻眼閉隻眼的。萬一知是做些無關緊要的事,實無必要去討旨下凡。”

吳怪梅一琢磨前面的話,猜想董菡兒肯定是吃孫暮雪的醋了!

接著抬槓問道:“怎麼從陽陰縣中轉一下就不算私自下凡了呢,不也是要從天上下來嗎?”

董菡兒頓時語塞了。

“真不知道嗎?”吳怪梅好奇追問一句。

董菡兒跟著答道:“我還真聽說過,僅是覺得比較難表述。說是陽陰縣的珠形符陣是如意陣,我們在陽陰縣內平時看起來用法眼看像一個光球,但一直往高處飛則跟著升高至三重天上。而在上界看起來,該符陣一直有一段連著上界,所以,他們看起來像一根巨型透明管子伸到人間。”

“原來如此!”吳怪梅在心裡恍悟一句,緊接問道:“菡兒,現在去山下的鎮子住客棧嗎?”

“不必去了!”董菡兒卻這樣答道,“陽陰縣下面的鎮子都是在10點前全閉戶,所以沒法去住客棧了,只能等到明天天亮了。”

既然是這樣,吳怪梅接著說道:“我帶著看季比大賽的帳篷,那我們就搭帳篷湊合一夜吧!”

“好!”董菡兒應了一聲,先往樹下飛去。

“哎,我怎麼想著出來幹嘛?被猴仙嚇糊塗了!”吳怪梅忽然在心裡責怪起自己來。

當然,哪怕他馬上返回陽陰縣卻依然沒法去劍峰守著孫暮雪與盤望峰搞什麼公平競爭。

尤其,他怕刺激到盤望峰惱羞成怒,而當時對方在北鎮僅在嘴上說得漂亮而已,其實是料定他不敢回去了。這因為他畢竟是替猴仙辦事,不可能知情不報的。

第二天,大早上。

大概因為心裡憋著事,所以吳怪梅先早早醒了。他坐在一邊靜靜看著董菡兒,在心裡悄悄嘆著氣。

其實,除了年紀成熟點外,董菡兒樣樣不輸孫暮雪。吳怪梅當初在碧仙居看到董菡兒轉頭後,覺得和看到方西施與孫暮雪的第一眼感覺差不多,讓一顆心都怦然跳動了。

“哎,以後少說點小時候的夢想,多談談當前的實際!”吳怪梅決心道。

等吳怪梅盯看一陣後,董菡兒醒來正巧與他四目相對,不由疑慮問道:“怎麼了,一大早上板著一張臉?”

“沒有!”吳怪梅趕忙否定道,“我在思考一個問題,如果我多做幾個自己的映象出來,給你們每人分一個怎麼樣?”

董菡兒忽然笑道:“郎君,你的夢想不是三妻四妾嗎?這樣做後他們還算是你嗎?”接著說道:“我看郎君是這段時間壓力太大了,所以有點又懷疑我染上以前的壞毛病了吧?郎君,請放十二個心!首先,我反思三千年豈是一無所獲的;其次,平昭君已經幫我清除掉很多鄙陋記憶。尤其我知道一點,郎君是為了遠大目標不得不這樣做,而不是毫無意義的放浪。所以,懇請郎君不要把心思浪費在我身上,哪怕我的老毛病偶爾有點死灰復燃跡象,但請相信我會調節好的。”

吳怪梅聽董菡兒說得條理清晰,所以信心十足說道:“好,菡兒,那我就是完全相信你了!這一段時間以來,我的腦子確實太高度緊張了。”

接下,董菡兒起身倚進了吳怪梅懷裡。

當草草吃過一些東西后,吳怪梅與董菡兒順著山路而下。

董菡兒順路主動介紹著:“郎君,陽陰縣界外入城口附近的四個鎮各有名字,分別叫昨日鎮、今日鎮與來日鎮。但從陽陰出來的常叫北下鎮、東下鎮與西下鎮,用來互相暗表來歷。這三座鎮子分別供著過去佛、現在佛與未來佛,包括人間多數地方也信佛了。”

吳怪梅看得出來董菡兒的變化,覺得她出陽陰縣前後幾乎判若兩人。所以,他在心裡不由感嘆:“女人真是口是心非!”緊跟計議著:“以後不如多在夢裡與孫暮雪交流,免得盤望峰真的將她撬走了!但萬一真被撬走了就當做天意了!”

一會,吳怪梅看見離山下的鎮子還老遠著,忽然興致一起說道:“菡兒,讓我揹你一陣吧!我看過小畫書豬八戒背媳婦,所以也想背一下。”

董菡兒欣然同意了,開心繞到吳怪梅身後。

當道路繞到進陽陰縣的隘口處,吳怪梅放下董菡兒朝隘口方向看了一陣。

那兒由陽陰縣內看來是一座卡在山口的城門,由人間看來卻空空無物。而由隘口到山下是寬闊長陡坡,並且上面全是容易下滾的碎石。

如果某顆石頭滾得歡快的話,則很可能一直滾進下面的大溪流裡。

“四面出城口都這樣嗎?”吳怪梅順口問道。

“除南山窟外都這樣!”董菡兒答道,“南山窟有兩個入口,然後是方便走的兩條盤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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