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番外（5）
後半夜的時候，祁言坐在陽臺的椅子上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南哲把手裡的煙捻滅，起身上前輕輕將她抱回臥室。
幾乎是身體剛貼到床面，她眉頭微擰，緩緩睜開眼睛看向眼前還沒來得及撤離的身影。
男人身上繚繞的煙霧好像還沒散去，這個距離她能聞到清晰的菸草香味。
見她下意識的皺了下鼻子，南哲抽回手，想要和她拉開距離。“睡吧，我去隔壁。”
兩人雖然交往了一陣，但目前還沒有在一張床上睡過。哪怕是前段時間一起出遊，兩人都是開了間套房，一人一個臥室分開。
南哲雖長了一副浪蕩模樣，好像早就身經百戰的樣子，可實際上，他自十幾歲開始就沒和女孩子在一張床上待過。十幾歲之前是因為南歌當時還在上小學，午睡的時候，都是他哄著她。有時候累了就乾脆躺在床邊緣眯一會兒。
有些時候原池他們都喜歡用這個來調侃他，說他長了這副吃虧的模樣，比他年紀小的於譽玩得都比他要花。光是看他的長相，他身邊沒過什麼女人，這話說出去，估計都沒幾個人會相信。
可實際上南哲這人是有點心理潔癖的，他也不是什麼隨便的人。更何況出身又不一般，良好地家教擺在那裡，他和沈晏清本質上是沒什麼區別的。
不說在婚前吧，起碼剛開始戀愛，在對方沒有接受或者沒有那方面的暗示的情況下，他是不太會主動去要求什麼的。
剛準備直起身，祁言忽的抬手抓住他的胳膊。
南哲一怔，動作停滯。僵著脊背凝視她。
“我有點認床，要不然……你也在這裡休息吧。”
她一開口，嗓音還有些悶，望向他的眼睛像是也鋪了一層薄霧，朦朦朧朧的，有些迷離。
南哲久久沒開口，保持著這個僵硬的姿勢，近距離的看著她。
記憶中，他第一次見到祁言，是上了初中後。
他和原池是發小，但是初中後兩人並不在一個班。原池那會兒學習還不太好，去了吊車尾的班級。但原池一下課就會來找他。
兩人的班級隔著一個樓層，他在樓下。
是下午的一個活動課，他如往常那般，靠在走廊的圍欄上，無聊的向下望。
旁邊有其他發小在閒聊，幾人一起在等原池下來去打球。
等了好一會兒，原池才到，說是成績倒退的太厲害，又被老師教訓了一頓。
人到齊後，大家準備往樓下走。
就在這個時候，原池突然衝樓下揮了揮手，“祁言！”
幾人下意識的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南哲也不例外。
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和大家一樣，認為這是一個男生，恐怕是原池新認識的什麼好兄弟。
放眼望去，樓下眾多人中，不知道為何，南哲一眼就發現了正抬著頭向上探尋的身影。
從這個角度望去，對方一頭短髮，穿著合身的藍白校服，個子在男生中不算高，不過在這個年紀也談不上矮，反正還要發育。
因為距離原因，他甚至看到了對方臉上出現的疑惑。但很快，原池又揮了揮手，“你在下面別動，等我！”
聽到聲音，對方這才發現了原池的位置。
但對方看過來的第一眼，沒有落在原池身上，反而在他這邊停頓了幾秒，表情微微錯愕。而後才慢半拍的衝原池點點頭。
當天他們一行人下去後，湊近看他依舊沒發現對方是個女生。只是覺得她面容清秀，骨架也小，在他們一眾男生裡顯得有些嬌。
直到她主動開口，和他打招呼，他才知道她是個女孩子。
初中那會兒，他不太喜歡和女孩子玩。大概是他覺得所有女孩都會和南歌一樣難搞。
他被南歌折磨的，沒多餘的耐心再給別人。
但原池堅持要帶著祁言一起玩，他看得出他們關係不錯。甚至和其他人一樣懷疑過原池是不是喜歡祁言。
早會兒雖然還小，但校內早戀現象不少。
起初是為了成全原池，後來發自內心的接受祁言是因為他們和校外打架的時候，祁言不知道從哪裡殺了過來。他還想著這種時候要保護女孩子，結果身為女孩子的祁言動作比他還快。
讓他一時也分不清是誰在保護誰。
也是那時才知道，祁言從小就開始練習跆拳道，他舅舅還是體育大學的老師，世界散打冠軍。
自那之後，祁言和他們這個小團隊正式繫結，在祁言轉班後，他甚至取代了原池的位置，兩人漸漸地形影不離。
——
手臂上的手指又輕輕握了握，指腹不經意的劃過他微涼的肌膚。眼前的身影眉眼清晰，比起當年好像長開了不是一星半點。南哲這才收起思緒，“好。”
他應了聲，想去再衝個澡，把煙味沖淡。
“太晚了，快休息吧。”祁言把他攔住，南哲猶豫著躺在她身側。
他平躺在床上，目光落在天花板上。
窗簾只拉上了一半，天花板上映著窗外的點點月光。
他睡意全無，片刻後難耐的翻了個身，背對著她。
下一秒，身後有手攀上來抱住他的腰，手指搭在他的腹肌上。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故意的。
南哲頭側了側，想回頭看她。可祁言沒給他這個機會，她湊近了些，臉頰貼著他的脊背，像是要給他一些力量。
“南哥，睡一覺就好了。”
祁言把他留下來就是知道他去其他房間的話，今晚肯定不會睡。
他這幾天已經很累了，先是在醫院陪爺爺，又是籌備爺爺的葬禮，又是公司又是遺產，再加上現在南歌的事情。祁言知道他已經身心疲憊，他必須要好好睡一覺了。
短短數日而已，他身上早就找不見先前的意氣風發，身心被這些事摧殘的過於嚴重。
南哲也知道她的用意，枕邊的手滑下去牽住她的手，“晚安。”
後半夜，祁言強打著精神沒有再睡過去，直到感覺南哲混亂的呼吸逐漸均勻，她才放心的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