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是真心發問，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她就問出口了。
根本沒來得及在腦子裡過濾。
旁邊，某位上了年紀的人不出聲，緘默的站在一側。
她握住牙刷，朝鏡子裡瞧了一眼。
唔，臉色不太好看。
鏡子裡，男人視線在她臉上流轉，不言而喻。
南歌刷牙的動作停下，被他這一眼看得差點把泡沫吞下去。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就是驚訝你居然這麼有精神，我現在還困呢。”她嘴裡含著泡沫，講話的時候含糊不清，但沈晏清能聽懂。
他滿不在乎的回答：“大概是因為神經比較亢奮吧。不過確實，我這個年紀還能有這個狀態，也是難得。”
南歌：“……”怎麼感覺陰陽怪氣的呢？
她吐出泡沫，漱了漱口，試圖挽救一下兩人“岌岌可危”的感情，“也不是啦，你還沒有到這麼誇張的年紀呢。”
“怎麼沒到呢？快三十了，也差不多了。”
大概他真的是這樣想的，說著說著還陷入了回憶中，重重吐出一口氣，頗為惆悵：“上次這麼亢奮到睡不著，好像還是公司剛起步的時候。”
“現在我這個年紀睡眠時間短，覺少，也是沒辦法的事。和十幾歲二十出頭的小男生的確比不了。就像是你哥哥說的那樣，再過兩年，光是爬三層樓梯我都能喘不上氣。”
南歌嘴角狠狠一抽，“不至於，真不至於。”
“你哥哥其實說的沒錯，我比你大八歲，比你先經歷很多事，也就現在有點魅力。你現在喜歡我這種成熟的，過兩年也許就喜歡同齡人或是更年輕一些的男生了。”
“我哥什麼時候和你說的？？？”
“前一陣吧，隔三差五給我發類似的訊息，試圖讓我知難而退。”
“你真聽進去了？”
“之前沒有，現在有點觸動了。”
“他、他現在沒這麼‘騷擾’你了吧？”
“他好像換了種方式。”
“什麼？”
“他時不時地會給我發一些公眾號的文章。比如《戀愛中如何讓對方保持新鮮感》《三個讓男性保持魅力的方法》《伴侶厭倦你的十大表現》等。”
“……聽我的，把他拉黑吧。”
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回合，南歌就發現，沈晏清這人也是有點小腹黑小綠茶的，倒也不是之前隱藏的太好，只是他本人不屑於如此。
只因為物件是她，所以才想用這種“上不了檯面”的方式，試圖從她這裡得到一些慰藉。
這麼一想，這老男人還挺可愛的。
沈晏清藉機告狀後，南歌自然得有點表示。
吃過飯，趁著沈晏清在餐廳收拾東西的時候，她開啟手機找到南哲的微信。
昨晚她強行結束通話南哲的電話後，對方在微信上也找過她，發了幾條訊息，她看到了但是沒回，當時她只顧著“炮轟”於譽了。
【哥，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再對沈晏清進行PUA了？！】
人家談戀愛，就算有PUA，也是男女雙方中的一個。哪裡有孃家人上場的？
醜人多作怪：【……】
回得倒是快。
【你之前總騷擾他就算了，孤家寡人沒地方宣洩可以理解。但是你現在都談戀愛了，哥你平時這麼閒嗎？】
南歌是真的覺得南哲談了和沒談一樣。
居然還有時間每天打壓一下沈晏清。
她也是醉了。
【他就會告狀。】南哲沒否認自己的罪行，但他也譴責了沈晏清這種“搖人”行為。【說不過我就找你。】
看著南哲發來的訊息，南歌偷偷朝著餐廳看了一眼。
沈晏清還在收拾著碗筷，沒注意到她這邊，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可是她知道，沈晏清不是說不過南哲，是懶得計較。
要是讓沈晏清認認真真的硬剛一次，他雖不會像南哲那樣詭辯，但他能用一些大道理砸死你。
畢竟這位當初也是校辯論隊的主力，工作後又在談判桌上運籌帷幄。
還真的不一定會輸。
醜人多作怪：【再者說了，我不也是為了他好？你問問他，我給他發的哪一個公眾號文章沒有用？】
【那你自己平時也看那些？】南歌不信。
果然，她哥回她一句：【怎麼可能。】
簡單的四個字，濃濃的不屑。
南歌深吸了一口氣，決定給沈晏清報仇：【哥，你要是實在沒事做，就也多看看那些文章吧。我覺得，也許能用上。】
醜人多作怪：【……不，我看的不是這些。】
這話是真的戳中南哲了。
雖然，他給沈晏清發的那些自己沒看過，也不需要。但是其他類似的，他是一個沒落下啊。
長這麼大，他不說是“萬人迷”吧，但那也是眾多男性友人的眼中釘。
只要有他在的場合，他絕對是焦點。
而且，他還就長了一張一看情史就很豐富的臉，平時兄弟們談戀愛，他還喜歡出謀劃策。可誰成想，輪到自己的時候，他每天只能靠著公眾號的文章學習怎麼談戀愛。
關鍵還不能讓人發現，這事多丟人啊。
可偏偏上次他用電腦看得入神，秘書靠近他的時候，他正在看公眾號教人怎麼正確約女孩子出門，結果就被秘書抓了個正著，最後他強裝鎮定，和秘書一起看完的，甚至還交流了心得。
尷尬的他兩天沒去公司。
南哲沒什麼心思和南歌繼續聊了，他也懶得去譴責沈晏清。
這對可惡的小情侶，有種不顧他死活的甜蜜。
再聊下去也是給他自己添堵。
他沒女朋友嗎？
搞得誰沒談戀愛似的。
這麼想著，他點開置頂的對話方塊，上來就是一句：【現在忙嗎。】
訊息剛發出去一秒，他又連忙點了撤回。
祁言：【？撤回了什麼啊。】
【打錯字了。】想到自己在公眾號裡積累的那些經驗，南哲問道：【在幹嘛呀？】
與此同時，祁言坐在工作室裡，看著他這個“呀”以及後面那張小貓轉圈圈的表情包陷入沉思。
不用想，這表情包八成是在南歌那邊偷來的。
她看了好一會兒才回：【在準備明天的拍攝。】
兩人你來我往聊了半個多小時，期間南歌好奇的來問他看得是什麼文章。他不耐煩的翻了下公眾號，隨便點開一個轉發。
下一秒，祁言的對話方塊裡出現一條文章分享——